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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乎被拔光掉的眉毛只剩几根稀稀拉拉地贴在眉际,可怜地向世人宣告着:这里,是长眉毛的地方;那白白的,粉粉的脸儿一笑就全是皱痕,甚至还看得到粉质的颗粒状的物体;那眼睛上上下下被黑色的眼影涂了个圈儿,让人一看就联想到中国的国宝——大熊猫;那厚厚的嘴唇上全涂满了大红的唇膏,映着阳光,红得渗人……
“雷铭!”我一声怒喝,顺手将手里的镜子向他的脑门儿砸去,“丫的你这是为我化妆呢还是损我的形象啊?你把我化得还像个人么?这整一母狒狒啊!”
他倒好,眼看着化妆镜向他飞砸过来,竟然双手一伸,凭空接过,然后,死死地抱在怀里,生怕我再抢回去再砸他一回。
然后,对我绽开一朵大大的,牲畜无害的笑容,“姐,嘿嘿,你这是干嘛呢?这可不是我化妆技术的问题,这是阿姨的化妆品有问题啊。你说她老省那几个钱买些杂牌子的化妆品干嘛呢……”
“你还说!”我削了他一掌,“快点,给我擦掉!”幸好没人看见!
……
看着镜子里的一张脸终于还了原,我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可是,一看到我那光秃秃的眉际,我的脸又黑了下来……
“雷铭!”我又冲他发飚,“谁让你拔我眉毛啦?你不会拔就不要拔嘛!你这让我怎么见人啊?你说现在怎么办,啊?怎么办?”
见我这回真生气了,他又一得瑟,脸上的肉吓得直抽抽。
“啊!有了!”他突然一个激灵,抓起地上的眉笔,谄媚地冲我笑,“姐,眉毛没了不要紧,我再给你画回去!”
我……倒!
化好了妆,用纱布把腰缠了,在厕所里把我从我妈晾在阳台还有些滴水的连衣裙给换上,雷铭又帮我戴好了我妈的假发,并细心地把我一头细碎的短发给捋到假发后掩住……
做好这一切,已经放学一个小时了。按平日里篮球队训练的时间来算,还有半个小时,曹君毅他们就要训练完毕回家了。
现在去操场,根本就来不及了。
于是,雷铭又帮我想了一个好办法。
学校的林荫道尽处,是一个假山水池,里面喂着许多的金鱼,但估计是水池里淤泥太厚,每到夏秋时节,这里也特招蚊子。
“姐,你就在这里等他吧!”雷铭特仗地把我拉到水池边儿上,然后指着林荫道的那一头给我看,“你看,那一头连着操场,每一天训练完后,所有的同学都会从这条路经过,然后去厕所里换衣服的。”
“真的?”我“啪”的一手打掉一只蚊子,问他。
“当然,”他昂了昂头,又故作陶醉状,“姐,你想一想,当曹学长练完球,从这里回来,经过一条长长的林荫道,突然间,看到一个长发飘逸,白裙飘飘的女孩子的背影,他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他这样一问,我突然心里一个寒战,“他会不会觉得……撞鬼了?”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像我在鬼片里看到的情节。
雷铭脸顿时一黑。
“不理你了,真是的,没一点想象力的家伙!就照我说的办,站在这里不要动!待会儿听到脚步声,看到曹学长过来,你记得回过头,露出四分之三的侧脸,向他展示你最美丽的一面,知道不?”他边说边走。
“啊?哦!”而我只能傻呆呆地应着他。
想想,当曹君毅打完球大汗淋漓地走过来,刚好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一脸温柔详和地站在水池边儿上,然后冲他嫣然一笑……
好像真的也挺美的!
呵呵……
天色,渐渐阴了下去。秋日里的太阳本就不怎么暖和,更何况我身上穿的还是我妈晾在阳台上半干半湿的连衣裙?没过多久,我就冷得直打哆嗦。
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20分钟了。“啪!”在又一次打死一只附在我颈处吸血的蚊子后,我抱着胳膊,抚了抚全身的鸡皮疙瘩,在心底暗暗为自己打气:汪青青,快了快了,曹学长就快要过来了,坚持住,再坚持一下下就好!
刚这么一想,突然林荫道的那一头就响起了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一阵属于男生的嬉笑声也从那一边传了过来。
苍天哪,你终于听到我的呼唤了!
心里一喜,顿时立定,站好,稍息,摆POSE……
幻想着,当曹君毅从小路的一头走到这里的时候,看到我时,我冲他嫣然一笑的同时,看到他眼中那一抹惊艳的神采——
“咚、咚……”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人似乎很急……
我赶忙站直身体,尽量露出四分之三的脸,看向声音的方向……
殊不知……
第一个冲出林荫道的男生,竟然是那个昨天追着我打的那个大黄牙胖墩儿……
只见他捂住肚子,飞快地向我的方向冲了过来……
“同学,麻烦,让让,让让……”就在我还未回神之际,他那如山的体积飞快地向我了挤过来……
糟了,不妙!
“哎哎哎哎哎……”眼前的突发事故根本不在我的意料之列,被他这一撞,我顿时被撞得头昏眼花,脚步向前一顿,身子也向前一斜——
“咚”的一声,待我明白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他给撞进了水池里。
“啊,救命啊,救命啊!咳咳……”没想到水池的栅栏不高,底下却挖得这么深,害我脚下够不着,又是一阵扑腾,顿时被呛了几口臭水,也惊得周围的鱼儿飞快地逃离。
“糟了,有人落水了,快救人!”突然间,我听到一个我熟悉的声音。
接着,一群人闹哄哄地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将我从水捞了起来。
“咳咳……咳咳……”我惊魂未定,咳得惊天动地,差点把肺都咳了出来。
“同学,你没事吧?”直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关心的询问,我才猛然回过神来——
糟了,我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
怎么可以让曹君毅看到?
然而,老天似乎还没嫌我丢够人,“哎,你们看,那是什么?”又一个男生的惊呼。
我顺着他的声音和手指的方向一望,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只见那被我搅得浑成一片的水里,一顶假发正晃悠晃悠地浮了上来……
赶紧……
捂住我短短的头发……
一想,不对!
我现在不应该捂住我那被雷铭拔得光秃秃的眉毛么?
又赶紧抬手捂住眉毛……
“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去校医室看看?天这么凉……”曹君毅关心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
看?看什么看!丢死人了都!
直起身,不顾他关心的话和所有人的呼唤……
我,
撒开腿就溜了个无影无踪!
连着三次告白失败,我算是对曹君毅彻底的绝望了。
唉,只叹我们有缘无份哪!
郁闷!
可是,偏有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在我心情最低落的时候,又凑了过来,挤了挤我,故作神秘又笑得谄媚地道,“姐,我又替打探到了曹学长的事情哦!”
终于,忍无可忍地——我,爆发了。
我笑着对雷铭招了招手,待他乖乖地附耳上前……
一把扯过他的耳朵,对着他大大的耳洞,恶狠狠地大吼:
“你!给我滚!”
15
我考上高中那年,正赶上学校扩建,为方便学生读书,修建了宿舍楼,允许学生寄宿。为了摆脱我妈的管制,我立马报了名,开始了我寄宿的生涯。
我高二的时候,雷铭刚好初三,正是准备汇考的时候,岂料这孩子读书成绩优秀,不仅不像我汇考时那样天天被题海所压,更黑着心肠似的到处去玩,今天下河捞鱼,明天又去参加郊游……羡慕得我眼睛都红了。更过分的是,因为雷铭具有考上国家重点和省重点高中的资质,我们学校的校长害怕就这样流失掉一个人才,竟然带着班主任亲自到雷家,说着好话让雷铭填报报考学校的高中。这一下,又把我妈羡慕得眼都红了。幸好当时我聪明的选择了住校,不然的话,又要被我妈牵着耳朵念叨了。
住校一年,再新鲜的感觉都过了。每天吃着学校食堂里那几乎是用水煮出来的饭菜,真是郁闷得我有撞墙的冲动。而且上完课,其余的时间真是一点消遣都没有,真无聊!
该找一点什么事情来做呢?
这是我一直都在思考的问题。
正想着这一层,机会就来了。
有一天放了晚自习,我正和几个室友垂头丧气的抱着书本回到寝室,洗涮完毕后刚想躺上床睡觉,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外小小声的响了起来:
“同学,请问你们要买什么东西吗?”
“嗯?”我心下一奇,转过头去一看,只见两个女生正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装得鼓鼓的,似乎很重的样子。
见我看向她们,其中一个女生赶忙开了口,“我们这里什么都有卖的,零食,小吃,方便面,还有一些女生的用品,你们可以慢慢挑的。而且我们卖得比小卖部的便宜啦!”她极力的吹嘘着自己,并晃了晃手里的两大包东西。
哟,竟然有人在学校里做小生意?
心下一动,赶忙把那两个女生让进了宿舍,把她们口袋里的东西全倒在床上,然后和一帮住校的同学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地翻了个底儿朝天,什么内衣啊袜子啊牛肉干豆腐块儿之流全倒腾在床铺上,又仔仔细细地挑了半天,大家这才捧着自己挑选的东西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而我,在挑了一块香皂和一包鸡爪之后,又坐在床铺上,眼红地看着两个女生一张一张地数着红红绿绿的钞票,嫉妒得简直快要疯掉了。
“哎,同学,”我拉了拉正在收捡东西的一个女生的衣角,指了指她卖的东西,好奇地问,“你们这样……赚钱么?”
那女生倒也没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冲我点点头,“赚钱啊,怎么不赚钱了?”说着,她指着我买的鸡爪,“就像你买的这包鸡爪吧,我们批发的话只要八毛,可卖给你们可以卖到一块或一块二,这中间就有很大的一部分利润啊。但我们也比学校的小卖部便宜了,他们要卖一块五呢。这样算来的话,我们一周卖点这些东西,就可以多赚一些零花钱来用啊。”
哦,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再看看手里买的那包鸡爪,我心里打起了小九九:一包鸡爪批发只要八毛,卖出去可以卖到一块或一块二,利赚是25%至50%,如果一天晚上能多卖几包几十包,那利润可就吓人了啊!
对啊,反正我除了学习时间之外没事做,干嘛不自己也做些小生意来赚几个钱儿花花?一来可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二来,也能显示我汪青青的能耐不是?
好,就这么决定!
然而,事情总是想得容易,做起来却很困难。当我旷课半天跑去食品批发市场转了一圈后,我才发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我手里没有进货的钱!
捏着口袋里唯一的三十块钱,我仰天长叹:真是一文钱难死英雄汉啊!
想我那精明的老妈在开学的第一天就亲自送我到学校,帮我铺好床位做好一切后,就去把食堂和小卖部都跑了一圈了解行情,然后制定了每周给我三十块钱的花销计划。这点钱,简直就是量着身材做的衣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怎么还可能拿出多余的钱来进货做小买卖?除非我一周不吃不喝差不多!
唉!如果世界上有什么事情可以不要本钱然后又能赢得万本的利润就太好了!
于是乎这几天,这个问题一直就困扰着我,害得我寝食难安,一想到那些小货物能帮我赚到花花绿绿的钞票,又想到我没钱去买那些小货物的现实,我的心就像被猫抓了一样,又痒又难受。
然而,就在我思索着编话来哄我妈多拿一些钱给我做这小生意赚点钱花花的时候,机会,又来临了。
周末回家的时候,我正低垂着头走在临近家门的那个上坡的小巷中,突然间——
“哗啦啦……”一阵像是什么东西辗着路面滑过来的声音在我前方响起,接着,我眼一花,一个人影“咻”地扫过我的面前,直冲了下去……
心下一奇,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雷铭?”我大声叫着那个背影。
只见那个背影身形一顿,站在木板制成的手工滑轮上的一只脚垂下路面,一下子就稳住了下滑的趋势,然后跳将下来,用脚撬着木制滑轮的一头,一翻,已经将滑轮稳稳地抱进了怀里。
然后,一个比我高出了一个头的壮实小伙儿就冲到了我面前,冲我咧开嘴,笑得甜甜地跑了过来,“青青姐,你回来啦?”
“嗯。”我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眼光又扫向他怀里的木制的滑轮上,指指,“这个……是滑轮么?”
听我这么问,雷铭马上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怀里那块木头,特得意地昂起了开始渐渐长成的小脸蛋子,“这是我爸给我制的。”
脸抽筋……
“你爸……还给你制这个让你玩?”开玩笑的吧?他今年初三了哎!
却见他仍然一脸得意的样子,肯定地点了点头,小胸脯又挺了挺,“嗯哪!”回答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