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鹅黄色的娇俏人影飞也似地从二楼冲下来,
扑进妈妈怀里。“我赢了,老爸输我一局。”
“你们赌什么?”祥琴好奇地打量小丫头。
“三场职棒赛。”婉儿得意地诉说。“接下来的三个星期日,老爸必须带我
去体育馆看棒球赛。”
祥琴乐了,她堂姐夫最讨厌闹哄哄的球赛场合。
不到两分钟,楼上传来斩钉截铁的怒吼。
“张、影、倩!把你那个小老千女儿揪上来!”魁梧伟岸的裸露上身伴随着
怒吼冲出二楼平台,挥舞的拳头似乎握着某样东西。“看看你女儿做的好事!”
张伯圣瞥见楼下的女人们不只老婆女儿,还多了一个小姨子,吓叫一声,又
赶紧退回房里加衣服。
几颗白玉色棋子从他的指间坠下一楼地毯。她好奇地走过去,捡起来一看—
—三只红炮!三只?
※※※到底在哪里?
孟祥琴提着两箱吃力的行李,伫立于黑幽幽的街头。王鑫明明告诉她,第三
个转角直走十分钟就到“吴氏公寓”,但她走了不下二十分钟,放眼望去只有
一大片林木扶疏的社区公园,哪来的公寓建筑?
从晚上八点迷路到十点,她已经快走晕头了,偏生僻静的闹郊巷道连个行人
也没有,她还能找谁问去?
啊!公园的秋千上好像有人。
“先生,请问……”看清楚对方的面目后,她的满腔热血霎时冰冷下来。
“小朋友,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待在公园里?”
十岁左右的小男生孤伶伶坐在秋千上,来回晃荡。
“白天不方便出来玩。”小男生回答,腿上坐着一只破破烂烂的米老鼠布偶。
“哦?”好奇怪的答案,她还以为小孩子向来在白天出外活动的。“对了,
你晓不晓得十七号公寓怎么走?”
“你去那里做什么?”小男生回问,灵灿灿的目光反映出清朗的天星。
“我是吴小姐的新房客——”不对,她没必要和一个陌生小鬼讨论自己的来
路。“反正我有要紧事就对了。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祥琴一时之间忘记自己比他更像只迷途羔羊。
“不用,我认得路,而且妈妈待会儿会来接我。”小男生指向树木里的窄径。
“你从那条路走到底再左转,就会看见十七号公寓。”
她顺着小男生的指引,往前走了五、六分钟,中古的五楼公寓矗立于眼前。
巨大的门牌号贴在门口。十七号!应该是这儿没错。
王鑫说房东住在五楼。老天,她还得提着两大箱重死人的行李登上五楼。
爬上第二层时,她已经累去半条命。
“不行了,再走下去一定会吐。”她倚着扶手,平抚紊乱的气息。
只好暂时放弃行李了。留在公寓里想来不至于被偷。
她气喘吁吁地来到三楼,一提到“鬼”字,心头突然毛毛的。
刚才沿路走过来,附近除了这栋建筑,连个左邻右舍也罕得一见。而且整栋
静悄悄的,外观又半新不旧的,只有五分像公寓,另外五分倒像鬼屋……哦,
她打个寒颤。孟祥琴,别自己吓自己。那个小男生明明说这儿就是吴氏公寓。
但,现在的小孩最顽皮,谁能保证他刚才说的是实话?说不定他故意引她到
鬼屋来历险呢!
“不会的,那小孩既可爱又善良,不像婉儿,一看就晓得她调皮捣蛋。”可
是,一个“可爱善良”的小男孩,为什么独自在黑暗的公园里玩荡秋千?
……
别想了,越想越害怕。她继续往上走两走,诡异的声响再度回荡于楼梯间。
“是谁?”她小心翼翼观察上方的局势。
仍然没人回答。立刻见着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声响制造者。
他,“应该”很高,大约可与堂姐夫的身量比拟,体格却瘦得乱七八糟,一
望而知比他的标准体重少上好几公斤,但不到至于离谱得让人误以为他染上厌
食症。
大体而言,这是一具还算不怎么难看的身体。但,这也是他令人提惧的原因,
还有她为何用“应该”来形容他身高的缘故。
她足足愣住一分钟,张口结舌,完全失去说话的能力。
他,只有身体,颈项上空空如也,唯剩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甚至少
了一颗鬼故事中最常听见的“鸡蛋脸”。
鬼——故事?鬼——屋?
“啊——”放肆的尖叫响彻楼梯间。“有鬼——”
晕迷之前,最后一个念头闪过她脑间。
为何偏偏让她遇上这种事?
※※※模模糊糊的,隐隐约约的,有人轻唤着……
姐姐、姐姐——咦?
不,不是“姐姐”,应该是——小姐、小姐。
你醒一醒呀,小姐,醒一醒——醒?
“嗯……”她揉按着眼睑,从宁静无边的黑暗中飘飘然回转人间。睁开眼睛,
迎上三两只好奇的瞳眸。“我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谁?”
回话的女人推开挡在前头的高俊男子,圆润可爱的苹果脸像个洋娃娃,看起
来永远十八岁,很难猜得出实际年龄。
“你好,我是吴语凝。我猜你就是王先生介绍来的新房客吧?我老公沈楚天
和他是好朋友,所以你千万别见外,就把我们的公寓当做自个儿的家吧!”热
心的娃娃脸握住她的玉手猛摇。
沈楚天,好陌生的名字……不行,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她的脑子仍然昏昏沉
沉的,可能因为刚才太过劳累了。
刚才?
楼梯间的奇异遭遇在两秒钟流回脑子里。
“鬼!有鬼!我刚才看见一个无头鬼,就在三楼和四楼之间走来走去!”她
惊慌失措地捉紧娃娃房东的小手,绝望地想离开这栋建筑。
“你看错了,那不是鬼,而是另外一个房客尹承治。”俊帅男子挂上特大号
的笑靥,让人产生一天二十四小时全笑咪咪的错觉。
“是真的,他没有头。”正常人绝不可能忘了带头出门。她惊骇的指尖对准
大门口。
“我看得清楚,他就站在——”
她的眼光顾着纤指方向瞄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个——个——青面獠牙
的恶鬼。
“啊——”尖叫声伴随她的神智飞上云端。
“风师叔!”房东夫妻同声指责门口的老道士。“你顶着那张鬼脸四外跑,
吓死人哪?”
“胡说八道,谁说这是鬼脸?”风师叔愤慨地伸张正义。“我正在学画国剧
里钟馗大师的脸谱,听见隔壁有骚动声,才过来看看。”
她又晕倒了。
“她刚才向我问路的时候,我忘记提醒她,承治大哥正在进行他的气化实验。”
小路抱着米老鼠布偶,观察新客人的举动。“怎么办?她又晕过去了。”
“拿水泼醒她。”沈楚天建议。
“给你。”绝世美人飘进人群中,青葱柔荑递过一杯热气蒸腾的红茶。
“繁红,我们打算泼醒她,不是烫死她。”沈楚天叹息。
“大家安静。”语凝站出来维持秩序。“先把她和行李送到楼下公寓,等她
明天清醒之后再说。”
目前,也只能这样处置了!
………………………………………………
第二章再度睁眼,天已全白。四处陌
生的景象让祥琴产生瞬间的茫然。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弹簧床上,漂过的床罩散
发清新的阳光气息。四周的家俱虽然陈旧古拙,却经过主人细心的擦拭和保养。
显然,她拥有一间宽敞舒适的牢房。
她被绑架了?
若真如此,绑匪也未免善良得离谱,连她的行李也送进来了。
她匆匆漱洗完毕,尽力回复到性感明艳的外观,再走出公寓门外探险。
白天的楼梯间少了几分阴谲诡异的气息,她发现自己的门牌号码印上“四B”,
莫非这就是她未来几个月的栖身之所?
来至下一屋,呼噜翻滚的气泡声从三A公寓透出来,而且门没关,好奇的脑
袋偷偷探进去瞧瞧。
“喝!”一副黑框大眼镜突然出现在她眼前两公分之处,吓得她花容失色。
“对不起、对不起,又吓到你一次。”承治赶紧扶住往后仰倒的美人儿,巨
掌撑住她的后腰,两人以“探戈”收场的舞姿立于楼梯间。“你的精神恢复了
吗?真的很抱歉昨天晚上吓到你。我没想到入夜了还会有访客,所以忘记回复
原状就跑出来。其实昨夜真的是你的错觉,我的头仍然留在脖子上,只不过我
改变了头部的分子结构,使它们重新组合成气体形式的分子,当光线碰到皮肤
时无法产生折射,看起来就好像头部消失——”
“暂停!”她非常困难地开口。“你——你维持这样的姿势谈话,不觉得很
辛苦吗?”
“不会呀!”相反地,她的身子软绵绵,抱在手上挺舒服的。
“我会。”她的脊椎几乎对折成两截。
“嘎?”他终于注意到她痛苦尴尬的表情。“噢,抱歉。”
承治赶紧松开她,让她站稳。
原来他就是昨夜吓坏她的罪魁祸首!受到筋骨扭疼外加精神疲劳的双重轰炸,
祥琴暂时抛开对他的畏惧心量,拧着眉打量他。
他的五官平凡得找不出一丝特点,瘦削拔高的身材勉强赐给他鹤立鸡群的气
质,即使她以前见过他,另日相逢,只怕也很难再叫得出他的名字。
但,不知如何,这男人令她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有没有见过我?”祥琴反过来问。她倒不是自负或自恋,纯粹从实际因
素考量而已。由于她认识的异性多如过江之鲫,随见随忘是理所当然的事。反
倒自己的容貌特殊,容易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没有。”承治摆摆手,显然没放多少心思在她的问题上。“想不想参观我
的实验室?”
“不……”她对物理化学之类的学科向来兴致缺缺,然而一旦迎视他厚镜片
下期盼的光芒,拒绝的言词突然咕嘟吞回肚子里。“呃,好吧!”
“请进,喏!这是体热侦测器、离子解析仪——”他打开话匣子,热心介绍
着各式各样的特殊仪器,附加解说它们的功用和相关的化学原理,她听得头晕
脑胀,从头到尾只记得“烧杯”和“试管”两样东西。
可怜的男人,他八成超过十年没碰上像她这样“捧场”、“好学”的客人。
“这些设备是谁赞助你购买的?”根据标识贴纸的说明,多数的精密仪器远
从国外进口,布置这间专业的实验室只怕得花上一大笔财富。
“我自己买的。让开!”他忽然圈住她的小蛮腰,把她整个人举到放满烧杯
的矮铁桌前。
“喂!”祥琴娇叱。交过很多男朋友并不等于她很随便,任何人都可以抱她、
碰她。
“过来看看这个,这是我最新的发明——”他的焦点仍然放在兴致高昂的实
验上,恍如未曾听见她的斥责。
想鱼目混珠占她的便宜?太低劣了!
“——经过我的粹炼,析出五种透明有色的晶液,再将它们调合在一起——”
他突然扯着他的粉藕玉臂转身,对她撞进怀里的娇躯浑然不觉。“看,就是这
瓶药水。”
“放开!”她挣出他的怀抱。“你敢吃我豆腐?”
“豆腐?谢谢,我不爱吃豆类制品,你留着慢慢亨用吧!”回答得莫名其妙,
可见他的注意力全贯注于宝贝实验上。“沈楚天替它取了一个很好的名字,叫
什么‘黛安娜的药’,我忘记了。”
二十五年来,在异性眼中,孟祥琴大美女头一遭拼不过冷冰冰的科学器材。
她的女性自尊受到轻微的损伤。
“别伤!”她猛地定住他。
“做什么?”承治被她突兀的举止吓了一跳。
“仔仔细细看我一遍,你真的没见过我?”眼熟的感觉依然根植于她心中。
他愣愣地搜寻她的眼鼻五官。他应该认识她吗?她长得白白的,高高的,有
鼻子有眼睛有嘴巴,但,全天下的女人全长这副模样啊!即使以前见过,他怎
么记得住、记得牢?
“啊!”他忽然叫出来。
“你想起来了?”她就说嘛!他们一定见过面。
“想起来了,我忘记查看B烧杯燃烧后的成果和C烧杯有什么不同。”他回
头忙自个儿的珍奇实验去了。
祥琴气结,蹙眉瞪向他挺立的背影。大木头、二愣子、呆头鹅、实验傻瓜、
科学怪人——承治早当她不存在般,迳自就着光线打量烧杯中的残余物质。
他专注热忱的表情倏忽牵动她的记忆,一个惊天动地的发现蓦然间劈进她的
脑海。
头脑聪明的专业人士,性格老实敦厚,身材高高的,口才钝钝的,长相平凡
得不得了。
老天爷,难怪她觉得他眼熟,原来“大木头”完全符合她向堂姐描述的意中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