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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看见对方掏出枪枝,墨奎不但丝毫不觉心慌,反倒莫名地觉得好笑。“你忘了将击锤扳至待发位置了!”淡淡瞄了一眼,他好心提醒。没扳下击锤,就算扣下扳机,子弹也射不出来啊!
“不、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老羞成怒涨红脸,急急忙忙地将击锤扳下,枪口直逼到他胸口前。“快、快交出保护费,否则别怪我不可气了!”这把枪,可是他们几个兄弟好不容易借来的,就是为了要一吐前些天的那口鸟气!
“哦?你试试看!”浓眉挑扬,墨奎一点都不担心紧贴着胸膛的枪管,混混们还反应不过来之际,迅速出手稳稳握住了胸前枪枝,刚好就卡在击锤和扳机之间。
“你、你不想活了吗?”握枪的混混大惊失色,紧张到无法多想,慌乱中竟然真的扣下了扳机……
耶?怎么没动静?他傻眼惊骇,下意识地不断的抑着扳机,奈何该有的枪声就是一直没响起。
“干!这把枪是假的!”在旁的混混们,有人惊声叫了起来,连连咒骂将枪借给他们、还得意地拍胸脯保证的混蛋。
不理会他们的怒骂,墨奎手臂一个旋扭,大脚一踹,将混混给踹飞出去,轻轻松松将武器给夺到手。
只见他握住击锤的手掌慢慢地从击锤前滑出,解除待发状态,随即飞快而俐落地将弹匣退出。
“告诉你们,这枪是真的!”冷戾怒瞪着眼前被他俐落动作吓傻眼的小混混们,他沉声再帮他们上一课。“另外,再提醒你们一点,没把握速度比别人快,就别这么贴近地瞄准敌人,否则让敌人一握住击锤,无法打在撞针上引爆子弹,就算你扣下上百次扳机也是没用!”
一群小混混们听得面无血色,双脚发抖。妈啊!他究竟是干啥职业的啊?拳脚功夫厉害得像武林高手,就连对枪枝的知识也宛如武器博士那般了解、透彻!他们该不会去惹到了一个背景不单纯的恐怖人物吧?
“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踏进这家书店,滚!”沉声冷喝,威势十足。
吓得屁滚尿流的混混们就怕脱不了身,如今既然他都放话赶人了,当然是跑像在飞似的争先恐后地逃出店门外,一眨眼就不见踪影,看来以后是没胆再来要保护费了。
“一群外行的毛头小子……”墨奎喃喃摇头。蓦地,想起什么似的惊愕顿住,神色僵硬瞪着躺在手心的手枪……
老天!为何他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些话;甚至在装卸弹匣时,也是如此俐落、熟悉,仿佛经年累月都在碰触;而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就如吃饭、呼吸一样的自然?
该死!到底他失忆前是干什么的?最该死的是——他该如何将这把枪“毁尸灭迹”?台湾可没有开放老百姓能自由拥有枪械弹药!
可恶!看来得找一天去淡水河边晃晃了!
自那日过后,小混混们不曾再来找麻烦,身上伤口亦逐渐痊愈,除了偶尔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外,过往的记忆从未想起,平静的日子一天接着一天飞逝,很快的,一个月过去了。
“为什么想出去找工作?”书店内,杜映月满脸惊讶,不懂眼前的男人为何突然生起谋职的念头。
“我总不能一直当“小白脸”让妳养。”墨奎微微一笑,心中自有盘算。
喜欢她,想与她共组家庭的心,一日比一日强烈,但如今的他身分不明,没有任何经济基础,甚至是靠着她的“供养”才能度过这一个月。
这样的他,根本没有办法给她一个安稳、有保障的未来,又怎么有资格去追求她呢?
再说,他也是个自尊心强的男人,不可能一直让女人“供养”而无所作为。这段休养的期间,他思索了许多事,也立下了许多的目标:而如今第一件事,便是先谋得一份能养家活口的工作,毕竟有了经济基础,他才有勇气去追求她啊!
“可、可是你没有任何身分证明耶!一般公司会用来历不明的人吗?”杜映月有些担心地瞅着他。“不、不然我聘请你当店员好了,不过薪水可能没办法太高……”小书店收入不多,这样已经满勉强了。
“这和让妳养有什么差别?”墨奎轻笑出声。“妳不用烦恼那么多,若一般公司不用来历不明的人,我还可以去工地当临时工,听说有些粗活的薪水还挺不错的。”关于这种种的顾虑,他早就都想过了。
“唔……你的体格是还满适合的啦,不过……你真的确定吗?干粗活很辛苦的!”
“我吃得了苦,无妨!”墨奎相信自己的毅力。
“那、那你决定什么时候开始找工作?需不需要我帮忙?”想了想,觉得他确实需要为未来打算,杜映月点头赞同,甚至兴致勃勃地想助他一臂之力。
“今天!妳不用替我操心。”笑着突然摸出一张报纸,只见密密麻麻的求职版,已经被他用红笔圈出了好几个圈圈。
“原来早有预谋!”横睨嗔笑,看他准备出门之际,高高兴兴地送了个飞吻。“祝你好运!”
见状,墨奎心中一动,装模作样地伸手抓住空中无形飞吻,送至唇边轻吻了下,深邃炽亮的眸光沉沉凝睇她一眼后,才漾笑地走了。
啊……这、这样好象在间接亲吻似的!
没料到他会有此举动,目送魁梧身形离去,杜映月脸蛋悄悄地染红了。然而过了不到两分钟,街头上尖锐、刺耳的煞车声蓦地骤响,她奇怪地奔出店外往声音来源望去,随即脸色铁青转白,惊恐尖叫——
“少林弟子——”
她的飞吻让他精神大振哪!不过若能直接印在唇上,那就更完美无缺了。
悠然走在街道旁,墨奎噙着淡笑,心中暗忖着该先到哪家公司去应征时,眼尾余光突然扫到前方一个正在玩球的三岁小男孩。
怎么会在马路旁玩耍呢?孩子的亲人去哪儿了,怎么没有制止?
拧着眉头,他兀自猜疑之际,蓦地,小皮球忽地掉了,“咚咚咚”地滚到了马路上,男孩心急之下也追到路中央去,完全没去注意有辆大卡车正急驶而来,直到卡车司机发现路上突然窜出一个小孩子后,喇叭声与紧急煞车声同时紧急响起……
“快走!”墨奎见状大惊,不假思索地便狂奔飞扑向已经吓得完全无法动弹的小男孩。
尖锐煞车声不断窜入耳里,他紧紧扑抱住小男孩不断翻滚,试图逃出卡车的追撞范围,随即“砰”地一声闷响,他感觉到自己撞到了路边高凸的人行道水泥,后脑勺一阵剧痛袭来,紧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朦胧模糊间,只觉耳边不断有人在呼喊着——
“少林弟子……少林弟子……你醒醒啊……”杜映月小脸苍白,眼中盛满惊慌,呼唤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怎么办?他已经昏迷五分钟了,是不是该叫救护车啊?可是他除了头去撞到凸起的人行道而肿了个大包外,根本没啥外伤;况且卡车司机也坚持没撞到他耶!
那道女嗓到底在叫唤谁?为何一直在他耳边吵个不停?
眉头微拧,墨奎缓缓地睁开眼,就见一片晴朗的蓝天与好几张男男女女的脸庞映入眼帘。
“太好了!少林弟子,你总算醒了!”见他转醒,杜映月松了口气,吊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了。
“妳……是谁?”自地上缓缓地爬起来,墨奎眼中闪过一丝迷惑。这女人是谁?为何一脸苍白、担忧地看着他?他们认识吗?
闻言,杜映月震惊得傻眼。“呃……你不认识我?”不会吧!难道少林弟子经过这一撞,将这一个月的记忆给全撞掉了?那么他先前的记忆该不会全回来了吧?
“我们……该认识吗?”迟疑地瞅凝着她,心中一股莫名熟悉感隐隐骚动。
“呃……你知道自己是谁吗?”她突然小心翼翼地探问。
“当然!”奇怪凝睇一眼,不懂她为何这么问。昨晚他是被人用球棒给打中了脑袋,可这不代表他就得了失忆症。记忆停留在一个月前的墨奎,下意识地伸手往后脑勺一摸,果然吃痛地摸到一处肿起。
该死!没想到他会意外栽在一群不良少年手里,若让亚力士知道了,不狂笑掉大牙才怪!不过……记得昨晚他最后的记忆是在小巷内,怎么现在睁开眼却在街道旁?难道是他意识不清之下逃到了这里才昏迷,到了白天才让这一群人给发现,好奇地围过来?
他的记忆果然恢复了!心中质疑得到证实,杜映月心虚干笑连连。“呃……我认错人了,事实上,我们根本不认识啦!再见!”话声方落,飞快转身窜逃。
妈呀!快逃、快逃!若让他想起她曾经重伤害过他,一怒告上警察局,她只有吃不完、兜着走的份了!
“妳……”眼看纤细身影逃得像有人在后头追杀,眨眼间就不见踪影,墨奎突然一阵失落……
奇怪!为何他会有莫名的失落感?
“这位先生,你真的没事喔?”卡车司机很有良心地确定一下他的状况。吼!别说他们开大货车的撞了人都不负责任啦!人家他可不是那种丧尽天良的人喔!
“先生,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一名妇人抱着“肇事”的小男孩,满眼忧虑地建议。
“不用!我没事。”摇摇头,甩掉奇怪的心绪,谢绝了陌生人的关切,他径自转身往下榻的饭店方向走去,心中则忍不住暗忖苦笑——
真是糟糕!他订了一大早的飞机票,准备今天飞离台湾,看来是错过了!
另一头,窜逃至小巷内躲起来的杜映月,偷偷摸摸地探出头看着他高大背影逐渐远去,心底涌起一股难舍离情,眸底盈满忧伤黯然,小嘴喃喃低语着——
“少林弟子,再见了……你永远不会记得我了……”呜……怎么办?好难过、好想哭喔……
饭店柜枱前。
“我失踪了一个月?”瞪着柜枱内的服务人员,墨奎万分震惊。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被打昏,怎么才一清醒就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是的!有位自称您母亲的夫人,这段时间不断来电询问您的下落,语气似乎很着急。她还汇款来要我们替您保留房间,所以先生您的行李现在还原封不动地在原先的房间内。”服务人员保持微笑解释,然而眼中却充满了好奇。
这位墨先生真诡异,无端消失后又突然冒出来,而且表现得好象不知自己已经离开了一个月了。唉……现在的房客真是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一大堆,好难伺候啊!
怎么会这样?
他的记忆竟然停留在一个月前!那么这段日子,他究竟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为何完全没有记忆?
喉头一阵干涩,墨奎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却愕然发现——
该死!身上的衣裤果然和被打昏前不一样了!
第六章
“呜……少林弟子,我不是故意的……你快醒醒……”
一阵阵低泣呼唤不断飘入恍惚意识,逐渐唤醒墨奎陷入黑暗中的神志。他迟缓地眨了眨眼,视线这才对准焦距……
“呜……少林弟子,你总算醒了……”黑暗中,杜映月眼泛泪光紧紧瞅着他已然睁开的眼眸,苍白小脸充满紧张。
五分钟前,她因一时气恼,没有多想地随手抓了座硬物就往他后脑勺狠狠敲去,没想到却失手将人给打昏了,吓得她六神无主,不敢前去找妹妹和伊凡,坦承自己可能犯下杀人重罪,只能跪坐在他身边狂喷泪。
呜……三年前不小心将他给撞得丧失记忆,三年后又打得他昏迷,认真算起来,她真的很对不起少林弟子啦!呜……希望他别记恨啊!
恍然回神,怔忡凝睇涕泪滂沱的清雅脸蛋,过往那丧失了一个月的记忆一幕幕地闪过脑海,墨奎想放声大笑又想狠狠地将她紧拥入怀……
老天!所有的一切,他全都想起来了!感谢上帝让他记起那一个月和她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过上帝也真爱捉弄人,先是让他失去记忆后认识她,却又在他恢复记忆后忘了她,摆明要人嘛!幸好有这一记狠敲,他才又莫名其妙地记起了一切!
但是……这女人真的很该打!在他恢复记忆后,三年前不肯认他,三年后依然还是不愿认他,为什么?故意要折磨人吗?
真可恶!她害他失去了她三年,心也空洞了三年,这笔帐该怎么算?
“你……你没事吧?”发现他目光深沉地直勾着她瞧,杜映月霎时间心虚,粉颊挂泪俏问。“脑勺痛不痛?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告我啦……是你乱来,我才会打你的……”呜……她这样应该算是自卫伤人吧?罪刑会不会比较轻啊?
告她?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墨奎发现她说话还是一如三年前那般没头没脑,不禁轻声失笑。
“妳哭些什么?我没事!”缓缓地起身,伸手抹去粉腮上的清泪。
怔愣地看着他,杜映月结结巴巴地探问:“你……你还记得自己叫……叫什么名字吗?”好怕这男人又被她敲得丧失记忆喔!
像似看透她的心思,墨奎勾起玩味轻笑。“我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