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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
于是,丝朵儿豪气万千的带领女战士们去缔造新战绩了。
顿饭功夫后,雅洛蓝依然卓立于山冈上,一手无意识的抚摸那匹仍在干啃青草的马儿,不经意的瞄一下山冈另一边,席特正在处理战俘,见他在看,还对他挥了一下手势,表示他很快就会过来和雅洛蓝一起观看丝朵儿的战况如何。
雅洛蓝得意的回了一下手势,意谓席特再不过来就看不到了,然后,他的视线转回沙滩上,仔细评量双方的战况,片刻后,他撩起满意的笑容。
丝朵儿虽然不适宜担任运筹帷幄的元帅,但率领女战士们指挥若定,冲锋陷阵时无畏无惧,总是镇静如恒的按照命令一步步来,不会贪功躁进,也不会因一时的出状况而慌张失措,是个最佳的大将人才。
可爱的女人!
雅洛蓝喜滋滋的又转注山冈另一边,席特已处理好战俘朝这方向走来,他正想向席特比手势表示来得太晚了,因为沙滩上的战斗已近尾声,没什么看头了,却见席特的视线惊讶的越过他身后,再飞快地朝战场上瞄一下,又迅速拉回到雅洛蓝身后,表情不对了,拔腿便跑向他,一边用力指著他身后,一边对他大吼著什么……
他想席特一定吼得很大声,因为这么远的距离,他都可以看见席特额上的青筋爆出来了,但由于海风很大,风向又不对,他实在听不清楚。
下意识回头看,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那匹高大的骏马,然后是挂在骏马颈侧的巨剑,猜想席特是要他拔剑,于是随手抽出剑来,再转过身来询问的望回席特,又见席特一边摇头,一边更用力指向他身后,继续大吼,他不解。
到底是要他怎样?
正觉疑惑,突然感觉到丝朵儿的气息迅速向他靠近,没想太多,他立刻堆起满脸笑容回身去迎接她。
“朵儿,看样子我们又……”
讨好的话语蓦然中断,笑容也冻结了,缓缓的,他的视线自丝朵儿甜美的笑靥往下移动,再顺著她的手臂延伸到她紧握的剑把,剑身下见了,埋在他体内,左心口处,洞穿了他的心脏。
“雅洛蓝!”
终于,他听见了席特惊恐的吼声,但已经太迟了,就在这时,丝朵儿猛然抽回剑,鲜血随之喷出,他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为……为什么……”他吃力的、难以置信的呢喃,随又惊愕的瞠圆了银眸。
“是你?”
下一刻,他不假思索地使力挥下手中剑,瞬间便砍断丝朵儿那只仍握著剑把的手臂,浓艳的血流像瀑布一样泉涌而出,就在这一刹那,丝朵儿骤然转变成另一个女人,一个陌生的、绝美的,有一双琥珀色眼睛的女人。
不是丝朵儿。
然后,她原地转了一圈,平空消失了;而雅洛蓝,用巨剑把那女人的断臂钉在地上之后,方才颓然倒地。
席特恰好赶到,及时一把扶住雅洛蓝,由于雅洛蓝比他高,他还差点被雅洛蓝压倒,好不容易站稳脚步,他才慢慢的将雅洛蓝放到地上,然后检查他的伤势,旋即发现他的剑伤就在左心口处,不由大吃一惊。
“正中心脏,这……这……他应该死了呀,怎会……难道他的心脏在右胸?”
他疑惑的喃喃自问,连忙俯下脑袋将耳朵贴上雅洛蓝的右胸口,再栘到左胸口,更惊骇了。
“不,是在左胸!可是他……他为何没死?”
难不成他的心脏会自己逃命,一剑刺下去,他的心脏早就落跑了?
没听过那种事!
或者,因为他是巫马王?
嗯嗯,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巫马王自有他的天命,在尚未完成上天赋予的任务之前,他不能死。
“不过他这个伤可不是假的!”
他喃喃唠叨,双手交叠用力按住雅洛蓝左胸上血流如注的伤口,再迅速命令赶来的部下去拿取伤药和绷带,随即转头望向战场,赫然发现丝朵儿也面朝这方向,早已惊觉这边发生的意外了,但不知为何,她却目光呆滞一动也下动,仿彿根本不在意雅洛蓝是死是活。
她真的那么不在乎雅洛蓝吗?
不在乎才怪,虽然丝朵儿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有多在乎雅洛蓝,但雅洛蓝肯定是唯一一个能够让她丢下战争赶回他身边的人。
理智虽不允许,但某种难以理解的意识却会逼使她这么做。
只不过,就在她乍见雅洛蓝被“她”刺穿心口的那一瞬间,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脑海中蓦然又浮现另一幕几乎一模一样的景象,而且这回它不再是单一的影像,而是按照正常速度进行的某一段场景,每个人的样子、每个人的动作都十分清晰,她不可能看不分明。
在她脑海中的影像里,雅洛蓝双手被绑在墙上,脑袋垂在胸前人事不醒,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女紧握著一把刀狠狠地戮进雅洛蓝心口,原是毫无知觉的雅洛蓝猝然抬起头来,银眸不敢置信地瞪住少女,仿彿在问她为什么,但只是一刹那,他的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然后,少女失声痛哭,她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少女哀痛欲绝的心情,是那样深沉而绝望,心死了,灵魂枯竭了,末了,那少女终于失去了生存下去的欲望,就在那一片刻间里,她仿佛和那少女合而为一了。
她就是那少女,那少女就是她。
这时,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骤然闪过脑中,她反射性地脱口而出,仿彿呼唤爱人似的呢喃。
“狄修斯!”
那三个字甫自她的舌尖溜出口,有人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眸,是贝蒂,她的副领军。
“丝朵儿,你还在发什么呆?还不快去看看雅洛蓝,这里交给(奇*书*网^。^整*理*提*供)我就行了!”
“呃?”
“雅洛蓝受伤了呀!”
“……啊!”终于回过神来了,丝朵儿不假思索,拔腿就跑,像飞一样。
不过这回那个名字并没有在她回过神来后就自动脱离记忆库,当她一路奔向雅洛蓝时,那个名字依然在她的脑海中徘徊,并牵引出一个大问号。
狄修斯是谁?
第三章
趁夜,席特领军悄悄拔营离开了海边。
否则一旦被沙达军队发现他们最忌惮的雅洛蓝倒下来了,必定会全力反攻回来,他可不是雅洛蓝。能够以一敌十万,最多独力拚上三、四十个,只要不死,他就可以捧著肚子大笑三声了。
再加上他仅有三千战士,他绝无意小看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士兵以及骁勇善数的女萝战士,但以他的天才脑袋来判断,这三千战士应该也没有能力应付八万龄军,在这种情况下,除了逃之天天之外也没有别的路好走了。
相信沙达军队就算察觉不对,也不敢立即追上来,多半会认为女萝城出事,女萝战士们不得不赶回去支援,除非他们有人注意到雅洛蓝被刺杀,不过这种机率并不大,因为当时前方船上的人正忙著把那些游泳逃回去的武士救上船,后方船上的人也看不见。
打败仗的人通常只会注意到能救回多少幸存者。
即使如此,一路逃回女萝城的途中还是很辛苦,明明担心沙达军会随后追上来,又不得不尽量放慢脚步,甚至不时要停下来,因为……
“停!停!停!快停啊!”
闻声,贝蒂立刻举高手臂示意行进队伍停下来,然后和席特一起策骑赶到马车后,见丝朵儿两手都是血,满眼无奈,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恐惧。
“不能再前进了!”她毅然下命令,语气斩钉截铁,毫无置喙余地。“马车一动,雅洛蓝就开始流血,我想尽办法也止不住,那些伤药一点用处也没有,无论如何不能再动了,再流下去,他的血会流光的!”
贝蒂与席特同时将视线投向马车内的雅洛蓝,但见他脸色惨白,双眼紧闭,眉宇问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脸颊痛苦的抽搐著,呼吸很明显的愈来愈窘迫。
两人对视一眼,反应却是不同,席特转头环顾四周,贝蒂神情犹豫。
“我同意,但我们离开海边还不够远,如果沙达军要追上来,很快就可以追上了,我建议赶到吞云谷再停下来。”
“到那时雅洛蓝的血早就流光了!”丝朵儿断然反对。“就停在这里!”
“可是……”
“到那边吧!”席特抬臂指向西方不远一处丘陵环绕的小盘谷。“躲藏到那里头,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而且沙达军一定没想到我们会半途停下来,我想应该行得通。”
“但是那个小盘谷看上去并不大,我们有三千多人,”贝蒂还在迟疑。“再加上俘虏……”
“所以说要小心一点。”席特用力重复重点。
“好,我们就到那里!”丝朵儿马上同意。
贝蒂本待再说,但丝朵儿已下了三次命令,她便不再吭声,默默回到最前方领军转到小盘谷。
这是女萝族之所以能强势到今日的原因之一:她们非常团结,并十分守纪律。
即使贝蒂心中有不同意见,可是一旦长官下达命令,她就不再多言,也不会心存怨慰,只一心一意去完成长官的命令。
在某些方面来讲,女人是比男人可靠的!
火之巫女亲身出马,万事皆可搞定,虽然对这点满怀信心,但等待了半个月之后,向来库存不足的耐性就用光了,列坦尼开始感到不耐烦了。
“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到现在还……”
不过他的抱怨才刚起头,神殿的侍女就匆匆来报,样子还不是普通的慌张。
“大王!巫女回来了!”
列坦尼神情一喜。“她终于回来了?”
“是,巫女回来了,可是……”侍女吞了一下口水。“巫女的手臂也断了!”
喜色顿时变形为一张焦黑的魔鬼脸,“什么?”列坦尼嗔目大吼,不等侍女回答便急忙往外冲,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匆匆忙忙从宫殿冲到神庙,再从神庙外冲入神庙内,列坦尼定睛一看,巫女果真断了一条胳臂,绝美的脸蛋白得像雪花一样,右半身都是血,但她的表情却好像只不过掉了一根头发而已,没啥大不了的,还在找她的手臂呢!
“奇怪,手臂怎么回不来呢?”她困惑的自言自语。
“巫女,你你你……”列坦尼惊吓得结巴起来了,一个“你”就咬到了三次舌头。“你的手臂……”
“嗯?”巫女瞟一下空荡荡的右边,“这没什么。”她不在意的挥挥左手。
“你的问题我已经处理好了,现在你可以用尽全力去进攻,别再拖下去了,最好三、五天之内就把圣湖之地抢过来!”
列坦尼大喜过望,顿时忘了巫女的手臂,反正又不是他的。
“巫女是说那个雅洛蓝……”
“他死了!”巫女顿了顿,舌头转了一圈。“就算没死,也没有能力反抗了,我在他身上留下了独产于南方大地的沙漠火蔷薇的香味,在十天之内,你随时都可以循著香味找寻他,我要你在进入圣湖之地后第一时间先找到他,死了就把他的尸首斩成肉酱喂狗;倘若他真的没死,立刻把他捉回来见我,我要亲手杀死他!”
虽然一般人根本闻不到沙漠火蔷薇的香味,但列坦尼是火魔,他可以在一百里的范围之内嗅到那种一般人闻不到的特殊香味,不过那种香味只能保持十天,十天之后就会逐渐散去了。
“没问题,我马上就去!”列坦尼欢天喜地的飞奔出去。
巫女转身,原想回到厢房后再继续召唤她的手臂,不过才转了一半就停下,惊愕的再转回去面对公主殿的方向,一脸讶异与怀疑。
“咦?那是……”停住,招手唤来侍女。“告诉我,梅丽妲出了什么事?”
“这……”侍女迟疑著不敢说。
“老实说!”巫女怒暍。“否则我马上把你变成一只青蛙!”
“我说!我说!”侍女吓得全身发软,跪下去了。“但这只是从公主殿的侍女那里传出来的谣言……”
“说!”
“呃,听说托拿特王他……他强暴了公主!”
巫女美眸暴睁,“托拿特?是吗?是吗?原来……原来是她!我一直以为是列坦尼,没想到竟是梅丽妲,还有托拿特……”她喃喃自语,“真厉害,难怪我会找不到,不过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早就被精灵王察觉到了!”优美的唇办徐徐勾起,撩起一弯阴森森的笑。“太好了,已经不用再等待了!”
她挥手命令侍女。“去,把梅丽妲叫来!”
侍女连忙爬起来。“是。”
侍女一离去,巫女徐徐闭上双眼,叹息,唇畔的笑容悄然转变,竟是如许温柔深情的笑靥。
“基纳,再过三个多月,你就可以重生了!”
小小的盘谷中可说是人满为患,连扎营帐的地方都不够,大家只好席地而睡,好像晒鱼场似的躺满了一整片人鱼干,幸好一进入四月夏季,气候很快便摆脱凉意,逐渐温暖起来,睡在星空下反倒舒畅凉爽。
小盘谷中仅有一座帐篷,是丝朵儿的帐篷。
撩起帐篷门帘,席特悄悄进入,见丝朵儿正在用湿布为雅洛蓝润湿唇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