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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心胸狭窄,没那厚脸皮的本事!
她恨死那个旁听的金刚,还有那些巴上去谄媚交好的废物同学。
不过就是上课笔记而已,她自己抄的不行,跟修过很多次课的学长借也会有啊。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她不信自己努力会考不到高分。
于是,她几乎是为了赌一口气,手持从社团学长那里拿来的考古笔记,拼死拼活苦念有三学分的外文领域科目,两次小考下来,她果然以奇迹接近满分的姿态远远超越其他人。
看吧,她和他们之间的等级根本不同。
她在心里睥睨那些手下败将。
虽然很是得意,但毕竟只是随堂考,有的老师期中期末占很重,会照班上分数排名的百分比来给成绩,期末考她得更拼。她不能容许自己转系的事情有所差错。
“喂?维芯啊,我们要办同学会,你有没有空啊?”
国中同学致电到家,为了那讲超过三年都还没办成的同学会。也许是衡量大伙儿刚考完大学联考也有时间了,所以这次特别热络。
李维芯原本懒得去,高中三年的压缩教育早把她对国中同学的情感磨卸殆尽,她还担心向自己看着他们的脸叫不出名字。
可是,后来被威胁如果不去就骑着机车到她家按门铃。
国中是照居住处分发学区的,偶尔在便利商店里看到熟悉面孔在打工都不稀奇,这个找人找上门的恐吓真实的不够有趣,因为她短期内无法搬家逃离,加上被强烈拜托后心里产生一种自我的优越感,所以还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星期日。同学会约在公馆的某处餐厅。
会选择这个聚会场所的理由是,同学中有某人曾在这里工作过,可以便宜打个折,或者多送几样餐点。
连这种小便宜都要贪,李维芯得知后,当场开始觉得丢脸和后悔赴会了。
一字排开入座,男男女女分占两边,活像来电配对节目。全班如果本来有四十个人,那么同学会来了二十个就可以偷笑了。
点餐的点餐,寒暄的寒暄。笑话难笑,交谈无聊,她望着大家开心的脸孔,耳边有着男生们说她变得更漂亮的窃窃私语,感觉自己根本格格不入。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这些同学层级这么低落了?
他们根本没成长嘛。
话题从谁谁去中南部念书,谁谁念护专穿护士服,谁谁到哪家店当学徒,忽然转到她身上来。
“对了对了,维芯,你考上第一志愿了对不对?”
发问的是一个女孩子,大学联考那天巧遇李维芯,刚好谈到彼此的理想学校。
“第一志愿?哪里啊?”有人插嘴。
“就对面那所学校的法律系喽!”指指窗户外面。
“哇!真是超强的耶!”分数是那一类组最高的耶!
“不愧是我们班三年的第一名。”佩服佩服。
众人七嘴八舌,说得一副比她自己还了解的模样。
“维芯,你真厉害!”结语。
众人眼神崇拜地盯着她,好似身后放射光芒,头顶戴有皇冠。
她就知道,明星学校就是会让人敬仰,学历比人格品性来得重要多了。李维芯向来心高气傲,更是没有办法把自己念的那个超级冷门系说出来。
错过否认的第一时间,她表面虽然镇定,但心底却只想骂人。搞什么东西?
刚才是谁乱说的?都怪那个多嘴的家伙!
想到同学给她的那种回应,她更不甘愿,心一横,干脆将错就错。
“还好啦,法律系不太好混。”她耸耸肩接话,一派轻松。
反正她以后还是会转去法律系,她有信心绝对会成功,所以这根本不算说谎。
“不好意思。”
相当低沉的男嗓毫无预警地在身后响起。
“经典义大利肉酱面,哪位?”拖着盘子的高大服务生礼貌询问。
李维芯正要举手,一回头,望见服务生端正的脸庞却吃惊地差点叫出声来。
“啊、你——”好死不死,怎么给她遇上这个讨厌鬼!
林铁之见状,仅将盘子放妥在她面前,道:
“请慢用。”随即转身离去。
“维芯,你认识那个人啊?”察觉有异状的同学疑惑问道。
“不!谁跟他认识?”她立刻大声否定,还好其他人都很吵才没引起太大的注意。
“哦?那你怎么怪怪的?”同学吓一跳,体贴地帮她的杯子加水。
“没什么……我去一下洗手间。”拿着昂贵的小皮包,她脸色极差地走向位在厨房后头的厕所。
不着痕迹地巡视一遍,那抹魁梧的身影正在出菜处核对桌号和菜单。
他……他是不是听到了?
听到她刚刚……刚刚……
“九号桌,冰巧克力拿铁。”有人吆喝着。
林铁之将饮品拿上端盘,才转身就看到李维芯瞪着自己。他并无特别反应,只是把咖啡端给客人。
“喂、你!”李维芯趁他经过厨房,咬牙低声叫唤。
林铁之侧首睇她一眼,接过厨房递出的冷盘沙拉,没有开口。
“我说你啊……喂!”李维芯光火了。
明明看到她叫的是他,干嘛不说话?
“小姐,请别挡住厨房通道,很危险。”他总算启唇。
谁管什么通道!
“我有话跟你说……”她视线很快扫过他胸前的名牌,恼喊道:“林铁之!”
什么烂名字!
林铁之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仅简单说:
“抱歉,我正在上班。”端着盘子又走了。
又是这般忽视的态度,李维芯简直气到不行。
“你……”想要再说话,却发现厨房人员已经注意到她的行为,纷纷好奇地探脸张望。她只好暂时忍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头。
听着同学的哄闹笑语,她是半点也没有心情加入,只能切齿压抑满肚子的不愉快。
“维芯啊,你喜欢那个服务生啊?”不然干嘛三不五时就偷瞄人家?“看不出你中意壮男型的耶!”
这句带点玩笑成份的问话真是刺破她体内已经胀满的气球。
李维芯霍地怒道:
“你少胡说八道!”对了,就是她,就是这个女生刚才问什么志愿的,害得自己必须打肿脸充胖子。
还被真正知情的人听到!
“咦?”女同学当场傻住。
“你不要一直说些没有营养的话行不行?你认为很有趣,我却觉得很可笑!”
又是一阵痛斥。
女同学瞠目结舌,完全无法反应。
“怎么了?怎么了?”长桌另外一头的同学合声看来。
“……没……没什么。”女同学仅是尴尬地笑笑,大概是不想破坏和乐的气氛。
女同学换个座位,不愿意再坐在李维芯身边。偶有几个男同学想要与李维芯攀谈—也都被她的冷淡应答给打回发落。
吃饱喝足,大伙儿计算一个人要付多少钱,嚷嚷着还要续滩。李维芯从钱包里掏出自己该给的份,二话不说拒绝下一摊。看着他们走出店门,她自己直接步向厨房。
过了中午的尖峰用餐时间,服务人员顿时少去一半,轮流用餐休息。她找不到林铁之,只得开口问人。
“林铁之?喔……你说大个儿啊?他在后面吃午饭。”厨师呵呵直笑,先前就看到她在跟林铁之谈话,这会儿更是暧昧地打量着她。
这位小姐很“水”耶,大个儿哪里认识的啊……
李维芯被看得很不舒服,赶紧沿着后门走出去。餐厅后面是防火巷,一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水沟臭味令她忍不住蹙眉。
林铁之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铁制便当盒,就坐在墙边,一块用水泥红砖堆砌成的位子。
她的出现,只让他稍微抬眸,给了半秒的注视。
他低头大口吃着只有白饭卤蛋和碎肉汤的便当,没有理会她。
冷气运作的声响轰隆轰隆,鞋底还可以感觉到湿油黏腻,李维芯奇Qisuu。сom书掩鼻,不是很干净的周遭环境教她反胃,心里有着浓浓的不悦。
在餐厅工作没有供伙食吗?没什么菜的便当会不会太寒酸了?而且哪有人在水沟旁边吃饭的?
“我、我有事找你。”管他那么多,她对他没兴趣,还是赶快把重点讲完,速速离去。
他仍是不曾出声,处于被动开口的那一方。
“你刚刚……我说……”李维芯气势高张,但整个状况却是对自己异常地馍窘。“你刚刚是不是有听到我说的话?”她干脆直接摊牌。
他在班上旁听这么久,绝对知晓自己所属的科系,根本没什么好挣扎的。她这样想,却只是更显得自己的狼狈。林铁之低着头将拌有肉汁的白米饭扒进嘴里。
“……刚刚是什么时候?”
“就是中午、你端菜的时候。”她手指紧绿皮包的提带,瞪住他的黑短发。
“……那时候我在上班。”他将最后两口饭吃完,合上便当盖,然后,站了起来。
她不是怕他,真的不是。只是他太过高大的身材产生某种无法避免的压制感,令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我知道你在上班,所以我问你是不是有听到我跟我同学说些什么?”她恨恨地抬头挺胸,不打算迂回下去。
他沉默地看着她。
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那是一种……好像能穿透人心的眼神。莫名地,她不服输地生出一股必须与之对抗的情绪,小巧的下巴昂得更高了。
他手里拿着空的便当盒,朝她的方向走近。
她还以为他要做什么,警戒起来!不料他只是横臂越过她,推开后门。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真是再也无法忍受他目中无人的态度。
“我告诉你,我以后一定会转去法律系,那不是骗人!”
他稍稍地侧首,还是那样面无表情。
“你读什么系,或说些什么,是你自己必须负责的事。对我而言,并没有差别。”语毕,他毫不停留地走进门内。
李维芯站立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他果真是听到了……果真听到了……
她当然会负责……当然啊!
要警告他不准长舌说出去,要解释证明那不是随便说说,其实根本全部都不关他的事……本来准备打算反驳的字句至数卡在喉咙深处,变成湮灭灰烬。
她胀红着娇俏的脸蛋,死命抿住嘴唇,剩着油污脏黏的地板。然后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跟他又不往来。
但是,相较于前一刻还那般穷追猛打的自己,他云淡风清的回应,却仍是令她感觉异常的难堪。
“金刚老大,你为什么会来旁听啊?”男同学之一问道。
从先生,金刚,进阶到金刚老大。男人间的友情总是那么利落,就在一来一往之间,迅速熟悉起来。
“因为没钱缴学费。”
“咦?”男同学没料到回答会这么直接简洁,一时傻愣。忽然想到什么,才忙将笔记本还给他。“印、印好了。”他们不是故意要让金刚老大等的,只是需要这份笔记的人愈来愈多了呢。
又快到了期末考,学生的生活好像就是用考试来计算日子长短。去了一趟小福楼上的影印中心,满满的都是人,持印的东西堆积如山,只得寻求校外比较昂贵的影印店,认命被坑。
“金刚老大,你是真的缴不出学费吗?”在说笑吧?他不是在对面那家餐厅工作几年了吗?他们也是前一阵子才知道的,毕竟以前又不念这里,没有在附近出没过。
既然有工作,就一定会有积蓄,大学学费是比较贵,但是国立的却比私立的便宜太多了。不会连一学期两万的学费都没有吧?
就算金刚老大已经当过兵,也二十四岁了,但肯念就会有收获。读过他的笔记后,更会明白他并非那种重考好几次还不会上的人。
林铁之看着大男生年轻的脸庞,只平淡道:
“好好用功,我的笔记不可以拿去作弊,别忘了。”
这就是他们和金刚老大约定出借时说好的条件。
其实彼此也没有打手印写契约,但人家都已经把重点整理归纳,考题方向又猜得很准,捡那么多现成,如果还不念靠作弊,是不是太扯了?
他们这些跷课幽灵户口是有些混没错,但金刚老大对他们有义气,他们当然也得肝胆相照。男同学哈哈笑道:
“放心吧!答应的一定做到。”情与义,值千金;为知心,为娇娃……不对,是为老大。“金刚老大,你真的很有老大的风范耶。”不只是纯粹年纪的关系,像他们班那个助教,大他们四、五岁,可是感觉起来却很嫩。
金刚老大给人的印象就是……就是稳重又让人信赖的大哥。
林铁之拿起自己的东西,站直身走到门口,道:
“我的确有三个需要照顾的弟弟。”
男同学瞧他要走,潇洒挥手说拜拜。他只是点点头。
走廊上,他望见有个女孩子手抱原文书,神情略微僵硬地瞪着自己。
是她。那个他不晓得名字,却看过好几次的女同学。
对方的反感实在很明显。这种来自单方面的怨懑,他还是第一次领受。
长腿迈步跨出,他并不特别想要扭转或化解些什么。
李维芯一见他就想生气,看他超级不顺眼的。她埋头直直向前走,在擦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