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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是想教训他,但是这十多天来,他却完全没反应。
算了,反正暑假空闲,顺便找些廉价的乐于。
时候一到,玩玩就算了,不用跟他瞎搅和,她想要结束时就会结束,没有让他像她一样失控恼火,她不会甘心的。
为自己的行举重新建立正当定位,吃一口戳烂的蛋糕,她正想把他叫来奴役一番,却见有个戴眼镜的青年从门外进入。
“大哥。”青年笑着这么唤道,然后走近林铁之。
之后他们简短交谈,她什么也没听到。
“原来他有弟弟……”她望着那方,喃喃自语。
说起来,铁金刚这个人还满神秘的。她只晓得他的专长是对她说教、惹她讨厌,其他的,一无所知。
不过,那又关她什么事?
察觉自己似有开始浪费脑袋容量在意起他的嫌疑,她美丽的容颜拉长,即刻删除心里所想。
青年许是清楚林铁之工作时不谈私务,仅仅讲完几句就离去,从进来到出门,其间不过转眼。
“服务生。”她随即招手叫唤,待林铁之接近,她蕙丹指尖敲敲桌面,“我还要卫生纸。对了,刚刚那个是你弟弟?他长得很好看嘛,跟你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斯文俊秀的帅哥,一个是虎背熊腰的可怕金刚。
“我们家兄弟的确都长得不像。”他这么道。
她是在讽刺嘲笑他!李维芯瞪住他的背影。
他不可能没听懂,但就是不随她意起舞。气闷地看着他在餐厅里走动工作,为什么心烦意乱的总是她自己?
太差劲、太不公平了……
又是一群人上门,才踏进就向林铁之热情地打着招呼。
李维芯眯眼,是原本自己系上的同学。
只见一行八、九人有男有女,在她附近并桌坐下,好像有看到她,却又没理会她。
她自己亦冷漠以对。这没什么,她在班上的人缘向来就不好,她也愿得去经营人际关系,因为她笃定自己只在那里待一年就走人,所以根本无所谓。
“如果开车的话就比较方便……有驾照的人……”
断断续续的谈话片段飘进她耳里。
好像是要出去玩,是在讲班游的事情吗?
反正跟她无关,她已经转系,不是那个班上的人了。
听着那边的叽叽喳喳,她支颐看着窗外,盘子里只吃一半的蛋糕被她无意识地分尸成惨不忍睹的碎渣。
林铁之从更衣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一边热热闹闹,一边她百般无聊的模样。
“啊!金刚老大,你下班了?来吧来吧,我们都讨论好了。”常向他借秘笈笔记的男同学招着手。
他们是先前问过林铁之的下班时间,所以才来等待的。
因为他们要一起出游。
林铁之点点头,在他们空出的位置坐下。
一道视线立刻直射而来,令他抬眸。李维芯正不知何故瞠大双眼看着他。
他知道她是讨厌自己的,她表现得明显且确实。她也时常这样看他,那几乎都是生气或瞪视。
但现在,她匆忙移开的目光里没有忿怒,却多了强烈的惊讶。
“金刚老大,那我们就下星期三出发,开三辆车,你负责带路。”男同学报告他们已经决定的行程。
林铁之转眸睇向几位同学。
“好。”没有异议。他又道:“谢谢你们。”
“哈哈!谢什么!金刚老大放心,我们都是自愿的,会玩得很开心!”有人笑道。
大家也跟着附和。
林铁之看着这群热心的年轻人,微微地,扬起嘴角。
坐在旁边的李维芯原本是准备要离开了,正要站起身之际,猛然好像见到什么诡异得不得了的事情,整个人又是霍地愣住。
嘴里似是念了一句什么,她回神挺直背脊,就要越过他们这桌离去。
林铁之心神微动,在她经过之时意外开口道:
“你要来吗?”
“咦?”
她停步侧首,讶异这奇怪的邀请。
“……不要?”他抬眸瞪住她。
她睁大一双美目。焦点,一直停留在他脸上。
他一定是想整她吧?
因为她当个“奥客”虐待他这个服务生,所以他逮到机会就想报仇。
雨伞、渔夫帽、薄外套,防晒油……李维芯把自己弄得像个出土的木乃伊,站在一旁看着大家忙碌。
她相当不耐烦,好像下一秒就有可能走人回家。
说实在的,她也很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待在这里?那天在餐厅里,她原本因为受不了他们太吵闹想离开,却看到林铁之脱掉服务生制服加入那群家伙的讨论。
更是奇怪!什么时候他跟大家都混得那么熟了?她才是那个班上的人!就算现在已经不是了,但是同学们对她不理不睬,然后对一个旁听人士这么热络的事实,的确让她错愕。
她是不好,但他又哪里好了!好到大家这么融洽!
更恐怖的是,他居然在同学们面前笑了!
那种、那种温和的感觉根本就不应该在他身上发生的,他粗鲁野蛮没礼貌又爱假好心,为什么在别人面前,他不是这样呢!
他笑得好丑,丑到差点吓死她。
她……她要弄清楚,她想证明自己也可以在人群中成为重点。那是很容易的,只是她一直都先拒绝别人而已。
对他,她就是存在某种说不出原因的对抗意识。
“可以走了。”
大伙儿帮忙把东西装上蓝色的小货车,挥汗一呼。
他们今天预定去体验山林芬多精,与自然为伴烤肉——但那是要把主要任务完成后的享受。
这回他们都是自愿军,自愿送些物资去山里的小学。
“金刚老大!”负责开车的男同学奔近唤道,拿起地图和要带路的林铁之再三确认。
其他人则按照早就规划好的位置纷纷上车等待,讨论完毕之后,驾驶员统统入座准备出发,唯一没有动作的,只有突然多出并且不在预定计划里的李维芯。
要挪出一个座位是件相当简单的事,但是大伙儿只是开开心心地聊着天,没人主动关心。
李维芯老大不高兴,但是却又不想让自己像个被排挤或遭受欺负的可怜虫落荒而逃。
他们不喜欢她去,她就偏偏要去。等会儿大家就会知道她的魅力了。
“你坐我的车。”
蓝色的小货车开到她身边,打开车门,低沉的嗓音对她道。
她用力剩过去,见到林铁之手握方向盘。
哼,她才不想坐!为什么别人坐的都是舒服的休旅车,她就得跟他挤在这只有两人座的破烂货车?
她嫌弃得要死,却还是深吸一口气,跨上车,关上门,端庄坐正。
车子没有往前动,他的视线圈套在自己身上。她被看得连头发都僵硬起来,用力转过脸抗议:
“你还不走要干嘛?”她已经是纡尊降贯地上车了。
“安全带。”他淡淡开口。
“咦?”
他伸手指着自己身上的带子,说:
“我在等你系好安全带。”
“啊?”她恍然大悟,因为很少坐在这个位置给人家载。“我、我当然知道!
还用你来提醒?”忙拉扯黑色的带子斜过自己胸前,扣上扣环。
发现两人的座位太接近,她用自己的手提包塞入中间空隙,并且整个人靠窗边挪动,划好自己的领域后,像个公主般稍抬下巴。
他多看她一眼,才道:
“走了。”
周遭景物开始往后倒退,接着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他们两人没有交谈一个字。
看到要从交流道上高速公路了,她才在想目的地是在哪里?
刚刚好像有听到是去中部?中部哪里?台中吗?
她开始觉得时间好像难捱起来。
偷眼瞅着他专注路况的侧脸。缺乏特色也不够英俊的长相,还是有种讨人厌的正经,反正他笑起来只是更加难看……
她忽然睁大眼睛,伸长脖子,惊讶道:
“你有爱哭痣!”语气仿佛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他的右脸颊靠近眼角处,有一颗小小的、不明显的黑痣。如果是女孩子拥有,那是性感又可爱,可惜长错在一个粗犷的大男人脸上。
林铁之略带停顿地睇她一下,随即继续认真驾驶。
“你觉得很有趣?”依旧不是什么特别的感想。
“咦?”她霎时胀红脸坐正,狼狈嘴硬道:“一颗痣而已,哪里有趣?我只觉得长在你脸上丑毙了。”以为自己是性感艳星啊?嗳。
“原来如此。”对于她表现出来的厌恶,他始终都是以一种太极拳的迂回力道来处理。
愈是这样,她就愈觉得自己在他眼里,似乎比现实幼稚十岁。
她讨厌被人看扁。所以她成功转考法律系,自此没人会轻瞧她。
只要想到他把她当成不解世事的小朋友,她就觉得不爽快,偏偏自己有太多失败被他遇见,几乎是咸鱼翻不了身。
窗外太阳射进,她烦躁地要把前方的遮阳板翻下来,没料里面夹有一堆纸张,她才动手,就劈头散的到处都是。
“啊呀!”她吓了跳,不觉惊呼一声。“你、你不要乱寨东西好不好?”可恶的家伙,竟敢放暗器暗算她!
他从后照镜看着她的手忙脚乱,“……这是我跟公司借的车。”
“公司?”她抓起其中一张纸看,原来全是货单。“你不是端盘子的吗?”
她闷气说。
“我有两个工作,晚上会开车送啤酒。”他简单说明。早晚负责送货的员工不同,使用这辆车的人不止他一个人,那些自然也不是他放的。
她一拨头发,哼道:
“都是些不成大器的工作。很适合你。”当一辈子的工人。她辛苦弯腰将那些单子全部检好折好,却看到有张漏网之鱼掉在他脚边。
他一双健壮的长腿包裹在牛仔裤里,控制着煞车油门离合器,纸片就在那中间,她、她怎么捡?
脸一热,她随便将货单塞到责物箱里。不管了,他家的事。
想想,若非他看起来很穷酸,其实这种壮男型的男人很受某个年龄的成熟女性青睐吧?
当然那不包括她。
她欣赏的是身高一百八,面貌斯文帅气,学历至少硕士毕业,而且还要有前途的对象。因为她自己的条件很好,所以开出很多条件也是相当合情合理的,除此之外的她才看不上眼。
也因此,过去的十八年青涩岁月里,她没有交过男朋友。
要找就要找最好的。她原是想在法律系找到菁英的男友,或者延伸至医学系、电机系都可以,上等人跟上等人总是在一起的。可惜当初自己落榜,不过很快地,她就要转去法律系重新再来。
她有些出错的人生道路,一切都要导向正轨了。
突然心平气和下来,她偏过头望向远方山景,没有再说话了。
两个小时后,脱离高速公路往山路走,弯弯曲曲的道路让她耳鸣更想呕吐,林铁之虽然告诉她塑胶袋放在哪里,她却硬是“拎”住。因为那会让她回想起自己吐在他身上的丑事。
所以,当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她脸色发青,嘴唇泛白,由好心纯朴的当地老师扶到教室里休息。
乡下地方没有冷气,她躺在椅子上吹电风扇吹了半小时之后才慢慢好转,听得外头一片人声,她悄悄掀起覆盖在自己脸上的冷毛巾观看。
刚好是紫外线最强烈的时候,一群肤色黝黑的小学生在大太阳底下开心欢笑,闪烁着他们洁白的牙齿,拿起一样又一样从货车卸下的物品,新奇又期待他睁着大眼睛。
那些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二手的衣服、二手的桌椅,已经要被汰换的电脑……是属于过年大扫除会被清理丢掉的废弃物。
但是在小朋友和学校眼里,在这种物资缺乏的山上,每一件都是能够再利用的恩惠,每一样都是大哥哥大姐姐带来的美妙礼物。
那是林铁之和大家搜集来的。他们请朋友捐,自己从家里拿,整理出各种会被需要的物品,迢迢送到这偏僻的山中来。
这种事情,不是什么某某关怀基金会在做的吗?还要请记者随行采访做成专题节目,打出专户帐号请大家多多捐钱,也许过程中还会被黑心缺德的人污走一半;比较起来,这样的方法,或者更能将心意送达吧。
“真是贫乏的地方……”她环顾着只有几张桌椅的小小教室。刚刚听那个老师说,他们全校高年级只有五个学生呢。
这么偏远的地方,谁会来注意?大概也只有林铁之和他弟弟吧。
会到这里,好像就是因为他某个弟弟之前独自环岛旅行时曾经来过,把缺乏的情况记下了,回家之后又跟林铁之提起。
林铁之本来要自己来,结果被同学们知道了,基于平常的笔记恩惠,就纷纷主动帮忙。
现在该不会流行假好心吧?李维芯暗哼一声。那些同学,除了投机取巧之外还满懂得回馈人情的嘛。
窗外传来琴声,她疑惑地坐起身。木头并的小椅子实在让她腰酸背痛。
沿墙移步走出去,她打量这栋迷你小巧的校舍,下意识地循着琴声而去。站在低年级的教室外头,她傻住了。
因为,在弹琴的人……是林铁之!
只见他一双大掌在老旧的风琴琴键来回跳动着,一首首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