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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 庞海音轻轻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低声叹息:“当初我实在不该劝你勇往直前。”
桃花夭夭嗤笑:“追不到男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庞海音想了想:“也对,大不了我和你断背。”
桃花夭夭没精打采地看了庞海音一眼:“都四年了,换个安慰的台词好不好?一点新意都没有,怪不得你当不了策划。”
“那就请楚先生和刘先生到应该去的地方去,”桃花夭夭不客气地打断他:“后台并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说完,桃花夭夭转过头就走。
“等等!”
“小心!”
咚——
很重的撞击柱子的声音和刘谦学、楚非的叫声同时发出来。
桃花夭夭一瞬间感到脑袋好像突然“嗡”地一下,变成了一片空白,然后,越来越轻,越来越飘……
刘谦学和楚非在桃花夭夭回身的刹那就立刻出声示警,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狠狠地撞在身后的柱子上,撞击发出的声响让刘谦学忍不住瑟缩一下。
楚非一个箭步上前:“你怎么样?”
桃花夭夭还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听到楚非的话,她眨眨眼睛,骂一句“混蛋,滚远点。”,然后晃了几晃,软软地倒下来,跌进楚非的臂弯。
桃花夭夭的倒下引起了后台一阵小小的骚动,很快,得到消息的庞海音匆匆赶来,刚好看到楚非抱着桃花夭夭走出来,她扑过去:“你们把她怎么了!”
“冷静点,美女,冷静点。”刘谦学在庞海音一头撞倒楚非之前拦住她,并且做个噤声的手势:“嘘,她睡着了。”
“她睡着了?!”庞海音错愕了一下。
“是的。”刘谦学点点头。
他身后,楚非淡淡道:“我先去和前台要个房间,让她休息一下。”说着,绕过他们就要往前台去。
“慢着,”庞海音一侧身拦在楚非的面前,冷静道:
“楚先生,很抱歉,我恐怕无法让你们带走夭夭。夭夭从来不会在工作的时候睡着,尤其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安静地窝在楚非怀里的桃花夭夭,锐利的目光落在楚非的脸上:“何况,楚先生,我不认为夭夭会如此安分地任你抱着她到处走,很抱歉,你们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姑奶奶我求你了,她是真的睡着了。”刘谦学告饶道:“至少,你先让他找个房间把夭夭安顿下来好不好?楚非一定要自己抱她,他可不是什么大力士,到时候累到他事小,摔到夭夭,这也不是你所乐见的吧?”
庞海音谨慎地看着楚非平静得莫测高深的脸色,却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她沉吟了一下,道:
“我们在后台安排了一间小休息室,可以到那里去一下。”
刘谦学回头看楚非,见楚非点点头,他比个手势,请庞海音带路。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一名穿着蓝色晚礼服的动人女子,怔怔望着他们,望着楚非修长清瘦的背影,直到在她前面不远处,一对同样出色登对的夫妻回过头,穿着银灰色礼服的女子问道:
“小婕,怎么停下了?”
穿蓝色晚礼服的女子——柳婕,回头,对着自己的姐姐勉强一笑:“没什么。”
“晚宴就要开始了,我们先在这里坐一下。”柳雪浅笑地挽着身旁男子的手:
“楚毅,我们进去吧。”说着,两人率先进入一间挂着“贵宾休息室”名牌的房间。
穿着蓝色晚礼服的女子沉吟了一下,朝着楚非刚刚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来到小休息室,楚非轻轻将桃花夭夭放在一张看起来十分舒适的躺椅里,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
“现在,可以请两位解释一下了么?”安排一名策划师助理暂时盯着场子后,庞海音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
可是楚非只是静静地看着桃花夭夭,一言不发。整整四年,他终于,又能够这么靠近她。他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将她抱在怀里。
刘谦学重重地叹口气:“刚才夭夭不小心撞到了柱子,晕倒了。”
“然后呢?”
“然后我帮她检查了一下,发现她睡着了。”刘谦学补充道:“我是拿了执照的医生。”
“她为什么撞了柱子……” 庞海音看看一旁的楚非,摆摆手:“算了,当我没问。现在我只想知道,夭夭她没事吧?”
“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刘谦学想了想:“我很好奇,她到底多久没有睡觉了。她看起来似乎严重睡眠不足。” 刚刚检查的时候他就发现,桃花夭夭现在处于体力严重透支状态,这种透支可不是一时半会儿造成的。可是之前他明明看到她生龙活虎地在现场跑来跑去指挥众人做展前筹备工作。真是不可思议的女人……
庞海音习以为常地耸耸肩:“桃花夭夭是个工作疯子。”说到这里,庞海音走上前:“我得把她叫醒。”
刘谦学拦住她的去路,低叫:“你疯了吧?她需要休息!”
庞海音严肃地看着刘谦学:“楚先生,桃花夭夭是顶尖的专业策划师,她从不允许自己的手中出现残次品……”
“叫醒她吧。”插口的是始终没有讲话的楚非。
“楚非!”刘谦学不能理解地看着好友。
楚非抬起头看着好友,静静道:“因为她是桃花夭夭。”
刘谦学张大嘴,半晌,气结地甩手:“我不管了,怎么我碰到的都是不要命的白痴!”
庞海音讶然,深深地看了楚非一眼,绕过刘谦学,走到桃花夭夭的身边,却发现桃花夭夭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夭夭,你醒了?”庞海音惊讶,看着面无表情的桃花夭夭,忍不住暗自猜测,刚刚的对话,她到底听到多少。
“嗯。”桃花夭夭慢慢起身,揉着额头:“海音,我睡了多久?外面状况还好?”
“应该没有很久,一切都好。”庞海音把手中的饮料递给她:“苹果汁,补充维生素。”
“谢了。”桃花夭夭接过果汁,一口气喝掉半瓶,然后走到刘谦学和楚非的面前,她从容地淡淡一笑:“刚才让楚总和刘医生见笑了。”
“不,你是个神奇的女子。”刘谦学赞赏地看着她平静的模样:“不过我还是习惯你叫我庸医。”刘谦学嬉皮笑脸地提起当年她对他的戏称,不着痕迹地打量她的神色。
“过奖。”桃花夭夭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回过头,正视面前一直沉默的男子,依旧笑意嫣然,但是十分客气,客气得公事公办:
“楚总,您的脸色不是很好,距离结束还有一些事件,您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另外,需要我找化妆师来帮您打一些粉底吗?舞台上灯光比较强烈,(奇*书*网^。^整*理*提*供)粉底可以让您的脸色看起来稍微好一些。”
楚非深深地看着她,而桃花夭夭也坦然地回视他,楚非慢慢地垂下睫毛,掩住眼底的一切思绪,语气淡淡地道:“不必了,我休息一下就可以。”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桃花夭夭拉着庞海音退出休息室。
等她们离开之后,楚非慢慢地在桃花夭夭躺过的椅子上坐下。
刘谦学双臂环胸,看着关上的门好一会儿,:“楚非,她还爱你。”
楚非静静地接口:“我知道。”
“你知道?”刘谦学不可思议地回过头,讶然地看着好友平静的表情:“既然你知道,那你就应该立刻去把她追回来!你也爱她不是吗?你……”
“你见过不是楚非女朋友的桃花夭夭吗?”楚非突然打断刘谦学的话。
“什么?”刘谦学愕然。
“我见过。”不等刘谦学说话,楚非自己给出答案:
“夭夭喜欢爬山,攀岩,漂流,蹦极,也爱在街头懒洋洋地用一个下午去喝咖啡、喂鸽子。她在美国自己一个人开车穿越整个西部;利用年休假混进宾大考古队跑去埃及挖古墓;在日本和瞧不起中国人的日本华侨大打出手。她在法国和当地的葡萄园主学过酿葡萄酒,在意大利坐着贡多拉游一整个晚上的河,在布拉格广场拉小提琴,在罗马街头和不认识的人抱在一起跳舞;即使在最难过的时候,只要一点点小的刺激,她就又可以立刻变得神气活现、精神抖擞……”当她真的离开,他才看清她有一双多么热爱飞翔的翅膀。过去四年,征信社传给他的资料,记录了一个没有楚非在身边的桃花夭夭,他看到她哭,她难过,可是,在离开他之后,她却那么自由。他一直以为,在他面前的桃花夭夭就是她最乐观开朗勇往直前的样子,可是,和离开他的桃花夭夭相比,原来,在他身边的桃花夭夭,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自由。喜欢到处乱跑,喜欢即兴发挥的桃花夭夭,在他的身边,哪儿也去不了……
“楚非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刘谦学震惊地看着楚非。
“她是自由自在的桃花夭夭,她这样,比和我在一起好。” 楚非轻轻吁口气,抬头望着天花板,心口的地方,有细细的痛,不是不遗憾啊……
“我去找她回来!”刘谦学蓦地站起身,还没走到门边,身后传来楚非清冷的声音,轻轻地,好似叹息:
“然后让她陪着我等死吗?”
刘谦学蓦地回头,愕然看着楚非深静的眼,忽然一阵心虚,他别开眼干笑:“说什么呢,心脏衰竭又不是不治之症!”
“那脑癌呢?”楚非静静道。
“你……”刘谦学震惊地抬头,瞪着楚非,他的表情太平静,平静得让刘谦学背脊上一阵一阵地发寒。
好久,他才轻轻地吐出几个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大约三年多以前,楚非曾在工作中昏倒,送医诊察中,他意外发现楚非的脑中竟然长了瘤。只是,他一直以为他们瞒得很好……
楚非笑了,笑得沧桑而憔悴,第一次没有隐瞒地,目光里流露出深刻的痛苦:“所以我不能再接近她……”
那么自由自在的桃花夭夭,和生命走到尽头的楚非,不配啊……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刘谦学望着好友,目光里充满复杂的情绪,半晌,他沉重地拍拍楚非的肩:“脑癌也不是绝对的不治之症。桃花夭夭是个坚强的女人,我觉得,你至少应该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刘谦学想起桃花夭夭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她在工作时那种豪气干云的利索劲,还有她刚刚撞了柱子之后,骂楚非时掉下的那滴眼泪。也许,他是自私的,但这么多年,从楚家那个冷冰冰的家庭,到柳菲的死,到这些年的艰辛,楚非过得太苦;他希望楚非能过得好一点,而桃花夭夭,显然是这么多年来那个唯一可以让楚非笑得多一些的人,他忘不了,在桃花夭夭离开之前,那是柳菲死后的那麽多年里,楚非笑得最多的一段日子。他叹口气,看着好友:
“楚非,你该学着放过自己,自私点,因为,你也需要幸福……”
楚非垂着眼睫,只是沉默。
他其实很自私,就是因为他怕,怕一旦开了口,不论她留下还是甩甩手走开,结果,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见他半晌不言,刘谦学正想再说些什么,楚非已经摇摇头:
“我们出去吧。”说着,他站起身,往外走,摆明了不想再谈下去的意思。
刘谦学愕了愕,看着楚非固执的背影,跺跺脚追了上去:
“哎哎,榆木猪脑袋,我懒得管你!”
然而,楚非刚刚走出休息室,就蓦地站住。
后面跟过来的刘谦学差点撞在他的身上:“怎么回事?”他从楚非背后探出头,不明白为什么好友突然浑身僵硬;然后,不足一米之外的地方,他看到桃花夭夭正站在那里发呆,脸上还挂着残留的泪。
“桃……”刘谦学还没开口,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
“夭夭!小心!”
几乎同一时间,刘谦学眼前一花,然后,巨大的照明灯直直坠下,刘谦学大叫——
“楚非!”
“你刚刚到底听到了多少,”门外,庞海音看着泪流满面的桃花夭夭叹气:“他好像也没说什么甜言蜜语吧……”
桃花夭夭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却止不住眼泪从指缝之间流下来。
他说,因为她是桃花夭夭……
为什么,既然拒绝了她,又为什么要说出这样仿佛很了解她的话来……
四年前,她对他说,也对自己说,只等他三年。可是,整整四年,午夜梦回,她会偶尔想起她和楚非,她和他,其实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实在少得可怜。或许因为这样,每一个细节,甚至每一秒,她都记得那样清楚,好像只要一回头,他就会在她的身后。可是,他却不肯接近她……
四年前那个晚上,她拎着行李洒脱地上飞机,可是,没有人知道,威风凛凛的背后,她无数次回头,渴望看到有个人能追上来,对她说一声“夭夭,别走。”
终于,电梯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她看到遥远的几重玻璃门外,那个熟悉的影子,可是,他一动不动。他来了,却也一动不动。
所以,她走了。
她告诉自己,OK,他来了,表示他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