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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她也曾犹豫过,如果,他就这么一直下去,万一有一天……但每次想到这里,她就立刻强迫自己打住,不要再想下去。
她对自己说,OK,你要相信他,要相信!因为她可以感觉得到,随着相处的日子下去,楚非也渐渐变得不安起来,有时候,他会突然冲动地抱住她,这个时候,她可以强烈的感觉到,他好像马上就要说出口,可是每次到最后,他都退缩回去,转移了话题。
这个时候,她只能对自己说,慢慢来,慢慢来。
于是,就在这种反复之中,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
她真的做到,他不说,她也就从来都不问。可是,她不问,他不说,却不代表事情不会发生。
在俩人同居3个月之后,桃花夭夭第一次亲眼看到楚非发病。
十月的天气,因为秋末将完,冬天将至,气候虽然还似有若无保留着一些秋高气爽的宜人,温度却开始渐渐变得清冷起来。
冬天一向是心脏病人难熬的日子,这几年,楚非身子损耗过渡,如今更添了脑瘤的隐患。原本,刘谦学已经为楚非安排了手术,但前不久,他忽然半夜心脏病发作,连夜被送进重症监护室里待了七天,才勉强转到加护病房,又辗转了两周,才得以出院,只是经过这一次,他的身子又损耗得更厉害了,原本安排好的开颅手术也不得不暂时延缓。为了能让他保养好身体,提高体能到至少可以挨过开脑手术的程度,这一次,借着他进ICU的机会,在刘谦学和阮孟东以及桃花夭夭的联合夹攻之下,加上楚非因为和桃花夭夭终于冲破了捉迷藏的日子,求生的渴望格外的强烈,三人终于得偿宿愿,让楚非心甘情愿将手中的工作全数撇给阮孟东和他带领的公司幕僚规策部去操劳,而楚非则腾出了三个月的假期,由桃花夭夭陪着,准备找个气候比较温和宜人的地方老老实实地修养一段日子。俩人挑挑拣拣了许久,因为桃花夭夭无意中说起很喜欢荷兰的郁金香,楚非当即决定,俩人就去荷兰。
确定了去处,俩人开始收拾行装。
这一日,楚非精神甚好,又恰逢天高气爽,正好桃花夭夭发现想带去荷兰的调味料还少了几种,俩人便决定索性上街逛上一逛。
桃花夭夭换了一条浅灰色的羊毛连衣裙,里面配上白色的高领开司米套头衫,脚上一双高筒靴,手上搭了一件浅色的缩腰长风衣,走出房间正看到楚非穿了轻暖的米白色高领羊毛衣,正站在玄关处穿风衣,桃花夭夭看着他,忽然笑了,看到楚非挑眉看自己,她走上前,伸手帮他整理好大衣的领子,语气颇有些怀念地道:
“我记得四年前,你突然出现在我们公司,帮我们解决婚博会的事情时候,也是这样的穿着。”
楚非淡淡一笑:“时间过得真快。”
“可不是。”桃花夭夭浅笑,将头埋进楚非的怀里,汲取他带着淡淡药气的味道,“我们还在一起,真好。”
楚非心头微紧,他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柔声道:“走吧!”
桃花夭夭温柔一笑,俩人牵手出了家门。很快买好了调料放进车里,楚非说天气舒服,想到处走走,于是叫司机开了车直奔北海,慢慢地逛了白塔;出了北海;因为楚非说,总听桃花夭夭说起念书时爱逛新街口,就又直奔新街口,到了积水潭地铁站,俩人下了车,桃花夭夭带着楚非一路慢慢地逛进去,还带他进了几家自己念书时就常常光顾的颇为别致的小店——没有想到,这么些年了,那么小店,居然还在。花了8块钱买了一对手工编织的红色情人手链,楚非饶有兴致地看了半天,俩人分别戴在手上,手牵手离开小店。
中午,桃花夭夭带着楚非到前门大栅栏附近的“都一处烧卖”,原本桃花夭夭怕开间人多杂吵,想要个雅间,但楚非却一脸兴味地看着开间里热闹闹的景象,最终,俩人选了个闹中取静的角落,点了半斤招牌的三鲜馅儿烧卖,又点了清粥小菜,楚非因为身子的关系,只吃了几口带了点味道的烧卖外皮,倒是对那几样精致的小菜,多吃了几口;其余大部分的烧卖自然进了桃花夭夭的肚子,慢慢地吃了饭。桃花夭夭怕楚非累倒,本来想就此打道回府,偏楚非兴致格外得好,他出身名门,自幼富贵养人,鲜少见识这些寻常百姓生活,倒是桃花夭夭见怪不怪,见楚非到处都充满兴味的样子,直取笑说是给他这个“大少爷”当导游了。反正当街随处可以打到车,楚非索性请司机回去休半天假。
下午,因为楚非一直说没去过后海,俩人就一路又去了后海溜达了一会儿,路上桃花夭夭还从一家路边的便利超市买了点猫粮拎上,楚非一脸好奇,桃花夭夭笑笑解释,从念书的时候开始,她们一帮姐妹时不时跑来后海“鬼混”,这里流浪野猫很多,不知从什么时候养起的习惯,只要是到后海来,总要带上点猫粮,顺路喂喂流浪的猫儿。俩人一路说说笑笑、走走停停,有时累了,就随便在哪里坐上一会儿,大约逛了一个多小时的工夫。楚非忽然说想去西单看看。桃花夭夭颇为鄙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还是招 了辆车,俩人直奔西单,路上却因为路过西四影楼一条街,俩人被街边琳琅满目的婚纱影楼吸引,索性下了车,又逛起来。桃花夭夭虽然对首饰一窍不通,但终究是学艺术出身,而楚非更是自小受到熏陶,品味颇为苛刻,加上楚非虽言语不多,但句句一针见血,而桃花夭夭更是伶牙俐齿。俩人随意推门而进,七挑八拣,沉重打击了不少商家之后,在一家看似不起眼的摄影工作室里,兴致勃勃拍起了情侣照。
俩人一不肯打粉,二不肯换装,就好奇地到处摸摸看看,从影棚到道具,到服装,到普通摆设,一概都不放过;而摄影师也是个人物,居然对二人各色的行为也不多言语,只是端着个相机跟在俩人屁股后头,冷不丁闪一下闪光灯。等俩人摸弄够了,摄影师自动走过来交给俩人一张单据,里面注明了取照的日期,俩人付了定金,痛快走人。
出了影楼,天色渐晚,才发现不觉已经出来一天,桃花夭夭看楚非眉间带了微微的疲色,便拉着他招手拦车打道回府。
晚上,简单吃了饭,休息了片刻,楚非进去浴室洗澡,桃花夭夭想着逛了一天,怕楚非疲惫,便拿了精油,打算等他洗澡出来,帮他做个简单的按摩,谁知她正准备的工夫,忽然听到浴室里“咚”地一声响,桃花夭夭心中一惊,扑到门边拍打着门板喊楚非的名字,却不见回应,她心头一凉,幸好楚非没有锁门的习惯,她一转就转开了门,氤氲的雾气里,就看楚非倒在浴池边,额头上渗出细细的血迹。
桃花夭夭一瞬间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狠狠给自己一巴掌打醒自己的神志,扑过去,刚要探他的鼻息,就见楚非的眼睛轻颤了颤,她连忙俯下去,轻轻地喊他的名字:“楚非……楚非?”
好一会儿,一阵贯穿脑际的剧痛,让楚非的神志清醒了些许,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桃花夭夭正守在身边,轻轻喊自己的名字,一张脸上已经焦灼,仍强自镇定,见到他睁开眼睛,甚至勉强勾起一丝笑:“楚非,你哪儿不舒服?谦学不让我随便移动你,他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儿……”
刘谦学带着救护车果然很快就到了。做了紧急的检查之后,楚非被抬上救护车,桃花夭夭就跟在他的身旁,紧紧握住楚非的手:“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楚非一直强自支撑着不敢睡去,此刻听到桃花夭夭的低喃,心中一紧,张嘴想对她说,让她不要担心,他不过是不小心滑了一下而已,但又一阵忽如起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忍不住低吟出声,下意识反手将桃花夭夭的手握得死紧,但剧痛一波绵延了一波,让他眼前一片黑暗,几乎要昏死过去。
桃花夭夭眼看着楚非的眼睛慢慢闭上,她急忙轻轻地拍他的肩膀:“楚非,楚非,你听我说,不要睡过去,我们说说话好不好?”她急得想哭,但又怕楚非看了难受,硬生生地将泪意憋回去,轻轻地拉着楚非的手,连声低唤:“楚非,楚非?”
楚非勉强地睁开眼睛,看着桃花夭夭要哭不哭的样子,勉强回握她的手,低语:“我头一次见到你这么丑的样子。”
桃花夭夭只掉下一滴眼泪,就又硬生生忍住,抖声笑道:“我的恶行恶状多着呢,你别睡,我做给你看……”
楚非吃力地勾起唇角,心中却一阵痛过一阵,只能低声道:“好,好啊……”
后面的话语声却越来越弱得桃花夭夭把耳朵贴在他的唇边都听不清楚,又一阵疼痛袭来之后,楚非终于沉沉地昏了过去。
寂静的急诊室外,桃花夭夭失神地望着急救室白色的门和红色的信号灯。
阮孟东看着桃花夭夭目无表情的样子,忍不住上前轻轻拍拍她的肩:
“夭夭,你没有错。”
桃花夭夭低语:“不,是我的错……”她慢慢地贴着墙壁滑倒,泪水一滴一滴,渐渐汇成溪水一般,她狠狠地闭上眼睛,却止不住从眼眶里汩汩流出来的湿咸液体,她低哑泣道:“都是我的错……我早该注意点,都怪我,明知道他身子不好,还由着他的性子……”
“夭夭,这不是你的错。”阮孟东心痛地用力握住桃花夭夭颤抖的肩膀。
“不,是我的错……”桃花夭夭任凭阮孟东抱着,像个木偶,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浑身颤抖着,喃喃重复,“我该制止他的,他的身子,逛这么一整天根本吃不消,可是我却由着他……我却由着他……”
阮孟东看着桃花夭夭眼无焦距,陷入这种自责之中,怎么都叫不回来,他咬咬牙狠狠掴了桃花夭夭一掌——
“啪——”
一声脆响,让桃花夭夭呆住。
阮孟东痛苦地大喊:“夭夭!你别这样!楚非他还在手术室里抢救,他还没死!”
桃花夭夭怔怔看着阮孟东好一会儿,目光呆滞地慢慢移动到白色的手术室门上,半响,低低抽泣了一声,“哇”地哭出来。
阮孟东看桃花夭夭哭了出来,反而吁了一口气,他坐下来等桃花夭夭哭声渐歇,他才轻轻地揽住她的肩,沉声道:“夭夭,楚非和你逛街的时候,一定很开心,奇+shu网收集整理所以,你要相信你自己,不是吗?”
桃花夭夭抽泣着,眼泪又掉下一长串。
“长久以来,连柳菲都无法让楚非展颜,而你做到了。”阮孟东望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轻轻道,“夭夭,楚非他已经背着很重的包袱,才有勇气和你在一起,所以,你一定要扛住,不然,他会再度缩回自己的世界。”说到这里,阮孟东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桃花夭夭,一字一句地道,“你也不希望他这样的,对不对?因为我们都知道,如果他再缩回去,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桃花夭夭怔怔望了阮孟东好一会儿,她慢慢地转过头看了看手术室那两扇沉重的铁门,又低下头看看自己手腕上那只编织精巧的红线手链——就在今天下午,楚非亲手替她结在腕上,一如她将另一只结在了他的手腕。桃花夭夭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然后慢慢睁开眼睛,虽然依旧有泪,但已经充满清明坚定,她轻轻道:“我不会让他一个人的。”
楚非这一睡,整整昏迷了两天才逐渐清醒过来。
他清醒的时候,手指刚刚一动,一张小小的脸立刻抬起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欣喜地传到他耳际:“谢天谢地,整整两天两夜,你总算醒了。”
楚非怔怔地看着桃花夭夭,不过两天的工夫,她一双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眶深深凹陷,带着掩不去的青印,小脸蜡黄憔悴,满是疲惫,看到他清醒过来之后,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让他心头狠狠一恸,继而脑中忆起自己在她面前倒下那日,她眼底心神俱裂一般的惊惶悲痛,和那张忍泪的笑脸。
楚非慢慢地闭上眼睛,他错了……
桃花夭夭静静看着楚非一瞬间神色的变化,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脸上逐渐覆起疏离的冷漠。
然后,她听到他虚弱而冷淡的声音:“你走吧……”
半响,没有动静,楚非不由睁开眼睛,看到桃花夭夭依旧一动不动坐在自己床边,板着脸,他故意沉下面孔:
“你怎么还不……”话还没有说完,桃花夭夭突然伸出手,左右各两只秀气的手指呈钳子状,用力捏住楚非的两颊,轻轻一拉。
疼痛的感觉令楚非蓦地一躲,幸而桃花夭夭也没有强制,他轻易甩开了那两只秀气有力的小钳子,楚非一时惊怒地正要开口,却忽然看到桃花夭夭原本板起的脸忽然软成一张甜甜的笑靥,他不由怔住:
“你……”
“我什么?”桃花夭夭微嗔地瞪他一眼,那一眼中微微的怨和浓浓的情意让楚非的心头一紧:
“我……”楚非的眼神一黯。
“你什么?”桃花夭夭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