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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并传消息说自己病危,墨宇以为是真的才匆匆回来。
我想着墨宇在高山雪地中,风雪大作,无法使用武功。雪没脚踝,仍一步步蹒跚而行踉跄前进。无论情况多么恶劣,唇角仍然带笑,这是何等的毅力,现在却有人告诉我说墨宇的那些努力,所承受的痛苦全部是无用功,金雪莲根本不存在。
我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低着头思考,女婢来叫我几次才回神过来,见夫人已经不见,想必是见我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出不来,便离开了。
当晚没有吃晚膳,早早就休息了,整晚做梦刀光剑影,血腥模糊,或者酷似墨宇的身影蹒跚在雪地当中。早上早早起床,望着那幅千山碧雪又开始发呆。直到女婢几番来通知我墨宇在门外轿上等候一会了,这才想起与墨宇约好要去泛舟的。
央求了墨宇好多次他才应允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担心我的安危,毕竟风城里知道我身份的一个都没有。因为凤城有个泮水湖,我总想在这种名字听起来就有些诗意的湖边泛舟应该很有回忆的韵味的。我着实不知道我们还能在一起多久,近些日子里愈发感觉到他的身份非比寻常。他拥有着贵族优雅风范的气质,却也有皇族权在手中的高傲。
匆匆跑到房间换了几套衣裳才又跑了出来,出了府邸门时,被门槛拌了一下,低头看这粉色纱裙又被我弄乱了,心中悔恨不已。抬头看到墨宇倚着轿子悠闲的望着我,素雅青衫,阳光勾勒出修长轮廓,目光悠然却深邃,心中某个位置砰砰快速跳了几下。
“怎么这次又换了几套衣裳呢?”
我大囧,越过墨宇直接上了旁边的轿子。想了想,临起轿前还是掀开轿帘对着墨宇说了一句:“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墨宇低声笑了出来,我没敢看他的表情便鸵鸟般钻进轿子。
出轿时墨宇来扶我,只见柳叶微拂,沁凉的微风吹起,墨宇的墨色发丝随着微风拂动,手指贴在他的手心,触手是一片干燥的温暖。
这一刻让我想到了女子出嫁,夫君踢轿门接新娘的情景,默默对自己说这是一种提前演练,对自己说了之后又开始脸色发红,很有了羞愧之色。
抬头看到不远处汇成了不同蓝色湖泊,深浅相宜,这就是泮水湖。泮水湖上有风袭过,拉过长长弧线,外带着波上斑斓点点,波光璀璨夺目,有人将小船调来,墨宇又扶着我踏入船只。这让我很有一种纤弱少女的感觉,不再敢想象夫君接新娘的情景。
只见对面不远处有一男一女,女子依偎在男子怀中,男子拦过女子香肩。只见女子目若水杏,柳叶弯眉,婀娜聘婷,男子仪态翩翩,玉色腰带,头束金冠。双双负立船头,偶尔相视一笑。
那是林芃芃与张盛金。
林芃芃有时抬头儒慕的望着张盛金,张盛金有时低下头一脸深情凝视林芃芃。我不知道外在是诗人的张盛金还有如此柔情之处。我也不知道张盛金就是那个让林芃芃甘愿挡剑的人。
我激动的想要过去与他们拼船,墨宇把我拉住,眯着凤眼挑起眉头问我:“怎么有兴趣拼成四人幽会么?”
我呵呵干笑,心想这是不应该打扰别人,这厢我还有墨宇陪着呢,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墨宇用的还是“幽会”二字,心中外加了些许甜蜜幸福。但我很诧异他怎么对于张盛金旁边有个女子一点也不惊讶呢。墨宇表示凤城这么大,我去哪里遇到谁都会了解的,何况身边还跟着萧直,早些时候就有人向他汇报说张盛金经常去看一个弱女子,想必就是她了。
我点头,“果然这就是滥用职权吧。”
墨宇:“……”
我看着对面湖上的张盛金与林芃芃,我对墨宇说了林芃芃命薄的事,顺带感慨了一下这样美人命薄多艰辛的情绪。墨宇不语,半晌,我打趣道,“墨宇,你的名字是说不要说话么?”
墨宇转身看着我,随手整理了一下我被风吹开的披肩,“找些时间应该教与你写写字了。”
我:“……”
我对墨宇说:“这种女人才是水做的,好似一碰水泡就会破一样。”
墨宇好整以暇的望着我:“你的确不是水做的。”
我悔恨,为嘛要与墨宇说这些自讨苦吃的事,而后听到墨宇轻声说道,“你是不同的。”我嘴咧的大开。
其实我还是很诧异的为何这样明朗的天气泮水湖上的人会如此之少,然后便听到摇船的小厮说,这个时节的花已不多,今天凤城终有赏花会,年轻女子都去赏花会了。我这才明白为嘛没有看到会想要找阿哥的婀娜多姿的女子们。
我转头瞪向墨宇,墨宇闲步也走向船头,缓缓说道“是你要来游湖的。”小厮可能见我的表情有些凶神恶煞,将船调向湖中间,便乘另一船只离开了。
在小桌上有几部诗集,但我是不懂的,又见有本图集,我见了便随便翻翻,坐倚在墨宇脚边。墨宇在一旁轻点小桌的在品酒,是竹叶青,我不理解墨宇怎会欢喜饮用竹叶青。墨宇会在我的要求下拿起玉箫吹奏一曲,偶尔会低头与我交流几句心得。这样悠闲的生活好似让我看到多年以后我向往的生活。
手中忽然翻到一页,上面画了极其像夫人手中的未知小花,我抬头指与墨宇看,墨宇放下酒杯,酒香混合着他身上好闻的桃花香漂浮在空中。眸中光芒泛动,低头看我手中图集,此时他的墨发散落开来,几束发丝吹拂在我的脸上,瞬间放大的面容好似让我可以数得清他的睫毛。心中压抑着小鹿乱撞,避开墨宇发丝。脸色发红不敢与墨宇直视,于是装作大大方方的抬头看天,我想他应该不会看我的脸的。在这种意境下我并顺带说了夫人对我说的谖草的事,中间自觉的将金雪莲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略去。我只知道我不能让墨宇失去希望。半晌,我看到墨宇眸中一道精光闪过,墨宇说:
“我想,瑞暄,有救了。”
第二十一章
墨宇将我送回府中,便匆匆离开了。
在我央求要一同出去被墨宇拒绝之后,反而多了三个人跟着我。我以为他是要去谋反了。
我在房中拿着阿木给我写的信,倍感安慰,他明白我是文盲,便画了几幅画拼凑到一起。第一张画了一匹马,第二张画了一男一女,猜是一男一女是因为他画的男子上身□,女子下身长裙,当然如果说是女子上身□,男子下身长裙也是有可能的。第三张画了一个大笑脸。前几天我刚收到的时候,以为他只有一匹马,途中认识了一个姑娘,两个人恋爱了。但这几天我反反复复的看又以为是他的马匹被人偷走了,山寨寨主把他当做女子娶了,笑脸表示寨主很开心。此时我拿着却忽然想到是不是说阿木要回来了,还外带着一女子?百思不得其解之中忽听雷声大作,然后心很快的蹦了俩下,我当做是许久没听到雷声激动的。感叹道果然这时节的天气是多变的。
我问女婢墨宇有没有回来,想要他帮我解析一下阿木的意思。婢女说还未,只好作罢。墨宇常常夜不归宿的。
躺在床上看窗外大风刮过,树枝摇曳更加厉害,我将此形容为风中呼啸着好似魔鬼欲张起嘴吞噬人类。左右无法入睡,索性披起一件衣裳起身坐在窗前观雨,据说这是小女子们常做的事情,此时我也照模照样的学了一番,想要开口做些诗,但奈何嘴张了又闭反复几次都发不出声音。心想我这水平只能做出“雨夜吹大树,小女觉欠缺”这样欠扁的诗句。
早起听女婢们说墨宇还未归来,心想这莫不是真去造反了吧。我穿上衣衫便去找瑞暄,看他是否知晓瑞暄在哪里。
后面跟着三个护卫到了瑞暄的府邸,一进门满鼻的胭脂味,下了一夜的雨都未浇灭这浓厚的胭脂味,我不知道燕莎还涂胭脂的。有下人说让我等一下,他去通报,瑞暄果然更有贵族范,以前都不用通报的。我坐在主厅里,先是听到女子咯咯的笑声,声音脆如黄莺,非燕莎的声音,然后看到瑞暄脸色苍白的闪入大厅,见瑞暄后面着着天蓝色纱裙的女子一晃而过,但还是可以看出姿态万千。这瑞暄何时开始金屋藏娇了,正想要问一下,却被瑞暄直直拉起,手中还未来得及放下茶水,便被拖走。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事能让瑞暄如此惊慌。
瑞暄直直把我拉到府外,刚好有马车停在门外,瑞暄摆手让我上车,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我很是迷糊,然后瑞暄说:
“墨宇在张盛金府外跪了一晚,你快去劝劝。”
这让我很是惊讶,才明白为何我昨晚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睡,我理解成恋人间的心有灵犀。看车外光景迅速向后退去,雨水冲刷的味道扑入鼻中,直直让我想到墨宇在这样一个雨天跪在地上一晚会怎样,阴寒的气息从四周直直穿入身体。眼泪从眼睛直愣愣的划过,接着跟打开了水龙头一样怎样都停不下来,谁说我不是水做的。
当我到达张府的时候,想是眼睛已经通红了。墨宇已经不在门外,我敲开大门,向里面直线冲去,我不理解夫人为什么要如此,她本身还亲切的让我叫她姨娘的。横冲直撞的跑入大厅,却看到墨宇换了身衣衫优雅的坐在桌子旁正要与夫人共进早餐,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一时愣在那里。
“阿蓝来了,快坐,吃了么?”夫人热情的招待我。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无意识的张嘴发出了个音节“啊?”
墨宇可能见我的傻样过不去了,向我做了个手势,“用早餐了么?夫人家的膳食不错的,过来尝尝。”
我还是没法反应,瑞暄明明很焦急的告诉我说墨宇在大雨中跪了一晚的,这是怎么回事,又发出了个一样的音节“啊?”
夫人笑着说,“看来不向这傻孩子解释清楚,是回不过来神了。”说罢,回头看了看墨宇,墨宇起身将我拉过去,让我坐在他旁边,他倒了一杯茶放入我手中。我直直的望着他,从上看到下,真的没有生病和虚弱的迹象呢,又眨了眨眼睛偏头看着夫人。
“本来我是真不想告诉你们怎么治瑞暄公子身上的毒的,但见墨宇在雨天直就那么跪了下来,姨娘也不是铁石心肠,就只好妥协了。放心,你的小情郎身体很好的,跪那一会也没什么事的。”夫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先是听到瑞暄可救的时候便开始咧嘴,但听到夫人后半句话只感觉脸颊温度开始上升,只好喏喏的出声说“不是的。”然后抬眼看了夫人一眼,夫人只是眼睛含笑的看着我,那我只好大大方方的问起到底是什么方法可以救瑞暄。
“很多毒素都是遗留在人脑中的,不是世人说的那样好似毒入心肺。谖草的作用是让一个人忘记自己所有的过去,包括自己中毒的事,潜在的谖草会净化脑部便解了毒。”
“谖草便是姨娘院子里种的那些,没有什么金雪莲,但谖草的确存在的。”
“要想好是否让瑞暄服用,想好了随时可以来取谖草。”
“因为他的记忆,包括他的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找不回来的,萱草净化脑部也算是塑造一个全新的人,全新的人会潜在的排斥曾经的所有记忆。”
“例外是有的,不过不要靠这个拿来做信念,当年我就后悔的,不想你们年轻人走后路的,你们想好仍然要这么做么?”
回府上的途中,反反复复回想起这几句话。瑞暄一直像哥哥一样对我,他待我都这样好,那么对墨宇就可想而知了。既然给了希望就不要给予失望,不然很让人愁苦的,我看着墨宇陷入沉思,不知道该怎样让他想开点,我心想这是他的亲哥哥,无论选择怎样结果都不是好的。
不想墨宇先说了话,“怎么来的时候哭鼻子了?”
我抬头,他居然发现我哭了,观察力要不要这么好啊。我扬头显得高傲无比,也不管在墨宇眼中是什么样的形象,“我哭是因为怕你病了不带我去千鼎阁的。”
“哦?是吗?”他邪魅一笑。
“是,是啊。”我不知道墨宇还会这样笑的,笑得我的小心肝直颤。可能这么多年墨宇经过希望与失望,早已经练出了情绪不外露了,此时还知道打趣我。为了转移墨宇的注意力,我掀起帘子看着街上来往的人,忽见一个扒手向一女子腰边褡裢伸去,我大惊,觉着此时应该来个英雄救美,虽不是什么被飞驰的马车撞到,也可以以防女子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