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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熬的汤-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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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我约了敏儿吃饭,敏儿却拖着我一起去参加什么四人约会。四人约会也就罢了,偏偏另一对是凌锋和唐雨。敏儿看起来高高兴兴的,似乎已经没事了。或许敏儿只是需要一个不太差劲的人来爱她,她终究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再大的悲伤睡一觉醒来就能忘掉大半。

“皓哥哥,你的堂弟真是好人,他经常帮我的忙。有什么事打电话给他他立马替我办妥。”坐在KFC里,敏儿像小鸟一样雀跃着。

凌锋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敏儿打了个手势,拉低我,附在我的耳边轻声说:“皓哥哥,凌锋真的是你堂弟吗?我觉得他和你一点也不像。他虽然很可靠很可爱,但是远不如你有魅力哦。”

他没有魅力?他的魅力可大了!我低下头,对着她宠溺地微笑:“夸自己的男朋友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敏儿笑笑,拉起我的手紧紧握住。

这一切,餐桌对面的唐雨都看在眼里。她一声不吭地坐着,脸色很不好看。

和我在一起一年多,一直说什么忙,说什么没空,一年多只有一次约会。可是她和凌锋,才开始了多久,就乐不可支地来玩什么四人约会!你把我当猴耍,你以为我江皓然是任人随意捏巴的软柿子吗?我不甘示弱地迎上她的眼光。“凌锋,我听说唐雨下学期就要出国去芬兰了,是不是?”

唐雨没有回答。凌锋代替她点了点头。

我使劲勾起嘴角维持自己的微笑:“芬兰可是个好地方啊。芬兰最出名的三宝——西贝柳斯、诺基亚、汽车尾……”

“汽车尾?汽车尾算是什么宝贝?”敏儿好奇地追问。

我的视线落到唐雨手腕的红豆链子,亮丽的红豆,红得刺眼,像是对我最尖锐的嘲弄。“……一些汽车为了提醒后面的车辆保持车距,以防碰撞车尾,会在车后部装上一个指示牌。上面写着——You can chase me,but don’t kiss me。中文意思是:你可以追我,但不要吻我……”

敏儿和凌锋一齐笑了,独独唐雨听懂了我的话外之音,脸色越发难看。

我看看桌上的食物被消耗地差不多了,站起身去给大家买冰淇淋。我在柜台付完帐,握着几个冰淇淋准备回到座位的时候,看到唐雨跟着我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后。

“你喜欢的蓝莓味。”我把冰淇淋递给她,可是她没有接。

她的表情不是生气,而是很深的悲伤:“皓然,你到底想怎么样?”

“皓然?我什么时候和唐女侠这么熟了?你只不过是我的堂弟的女朋友,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叫得这么亲热?”

她挥手就是一拳,又是正中胃部。我恼怒地抬头,却发现她哭了。

她嘴边的两旋梨涡,划过眼泪,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她的眼泪,于我是洪水,冲得我晕头转向、手足无措。第四次看到她的眼泪,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当初那个差劲混蛋的男生一样可恶。可是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一次,她是在为我而哭吗?为什么我不觉得幸福?

一年多的交往就此一笔划去?我真的不甘心,更不服气。

摆在面前的选择,退一步进一步都像是芭蕾舞步,看起来很美,步履轻盈,其实是亦步亦趋,每一步都有无法言说的痛。我已经没有那个权力了。从此以后,她的事,我没有资格插手;从此以后,我没有资格叫她小雨……

“别哭了,我求你别再哭了!!!”说完,我马上掩住自己的嘴巴。

王子不可以爱上黑天鹅!

江皓然不可以对欺骗自己的女孩念念不忘!

我和唐雨的爱情闹剧落幕。我和T大从此没有交点。

据说失恋可以让人变成哲学家,我和老三为了验证这一说法,百无聊赖地去旁听哲学课。第一堂课,从尼采的唯意志论听到孔德的实证主义,脑子里一片混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是用不同的方法来解释这个世界。

哲学似乎没有绝对的对错,那么爱情呢?

“真理的被发现是曲折的。像我们这两个好男人被有眼光的女性挖掘也是需要耐心等待的……”老三在第二次去听课时便表现地很不耐烦,随口调侃道,“啊,忘了,老大已经新人换旧人。”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课上了不到五分钟,我们都开小差。

“给我一张草稿纸,”老三埋头开始做编程练习。“你的纸应该感到荣幸,它即将见证一个伟大的程序的诞生。”

我无聊,从包里摸出临出门前从老四那里捞来的《十日谈》开始看。快下课时,等我把一本厚厚的《十日谈》翻了一半,老三的那个“移位寄存器”的程序还在难产中。

他气得狠咬笔杆:“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说程序员和钳工是一个工种。”

“又不是C++之类的,只是硬件描述语言,悠着点吧。”

我回寝室继续看书。正在泡泡面的老二一脸讶异:“老大不出去约会?当心小美眉被抢走……”他边说边拎起他自己那个旧得有些离谱的勺子去冲洗。那勺子是铝制的,边缘部分可以看到小簇白色的氧化铝。

我看着心里犯寒。又不是胃酸过多,成天吞氧化铝也不是个事。“破勺子丢了吧,我这儿好几个,给你一个塑料的吧。”

老二不怎么领情:“你的勺子不是一次性的吧。”

“两次性的,”我无赖地笑笑,“你用两次它不就是两次性的吗?”

老二对着一碗刚泡好的泡面开始唉声叹气:“又是泡面,越吃越觉得恶心。不大敢去食堂啊……”

突如其来的事件,校门被封锁了,不许回家,不许外出。学校里人心惶惶,有些学生如老二甚至不敢去食堂吃饭。至于原因,很简单。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严重急性呼吸综合症),缩写SARS。中国人一般称之为“非典”。

“不错了,想想非洲的难民。”我说。

“干嘛要这样比?我们是生活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代表新中国未来的大好青年……”

“那么,想想吃完饭你要去哪儿?”

“见她。”

“那就这样想。吃完就可以见她,是不是就容易下咽多了?”

老二咧开大嘴笑:“老大,你的专业应该改成心理学,太体贴了。”

我合上书本,把书放回老四的书桌,冷幽幽地看了一眼老二狼吞虎咽的样子,说:“见了面打KISS时记得两人都要戴上口罩。”

“知道了。”

“还有,口罩省着点用,现在学校里已经脱销了。”

老三迅速吸完最后几根面条。“老大,刚才夸你的话,我收回。”然后,像是怕我踹他,他迅速掩上门跑了出去。

夜晚是网络繁忙的时段,四只虫子济济一堂,沉迷在虚拟世界里。我百无聊赖地去以前常去论坛里看看有什么新帖子。有人发贴——
逃避不一定躲得过;
面对不一定最难受;
孤单不一定不快乐;
得到不一定能长久;
失去不一定不再有;
转身不一定最软弱……

在帖子的最后一页,我看到了唐雨的回复:离开不一定我不爱。

我一愣。正在这时,辅导员的电话来了。

接完电话,我神情严峻地一间间宿舍踢门而入:“上头交代:因为宿舍楼里发现一例疑似非典,所以我们整栋楼被隔离了……”眼看着一个个屋里的人轮番吐血,我补充说明:“从今天开始停课,不许出门,有人送饭进来,大家尽量不要串门……”

最近真是倒霉,失恋没多久跟着是牢狱之灾。

短消息一条条欢天喜地地挤进来,几乎把我的手机撑爆。天知道这年头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乐呵看热闹的人怎么这么多,还是大家都乐于为中国电信事业做贡献?
“你们那里发现非典病人了?”
“发现了几例被感染的?”
“你现在是不是被隔离了?”
“你非典?”

我干脆关了机。

宿舍楼准时熄灯断电,我走到阳台上吹吹夜风,可静谧的夜很快被打破。楼上楼下每个阳台都站着一两个父老乡亲,乱七八糟喊什么的都有——
“明天吃饭不要钱啦!”
“放假啦,非典啦,明天不上课啦!”
“我很年轻啊,我还是处男我不想死啊!”

我折返回到寝室里睡觉。睡到有点迷糊,突然老四轻轻开口问:“死了是不是可以看到那边的人?”

“别胡说!”老二的声音有点虚。

我翻身下床,把小风抱过来,搂住了一起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小风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白衣天使们送来了体温计、口罩和早餐,千叮咛万嘱咐后离开。我把吃的放在书桌上,体温计和口罩随手丢进垃圾筒里,然后爬上床继续睡觉。扰人清梦,道德败坏!

中午又有人敲门来送午饭。我一觉醒来,胃口大开,一荤一素全部吃光,心里想着免费的食物不吃白不吃,索性连早上冷掉的肉包豆奶也一起吃了。

下午,学校广播台的学生记者全副武装进来。(肖像描写:绿帽子?白大褂,白口罩,怪眼镜,胶手套,反正全身上来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加起来还没我的手掌大,跟撒哈拉大沙漠里的保守妇女似的。)他们问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算是一次采访,然后傍晚就赶鸭子上架来了一通肉麻到底的报道——
生与死的定义
不再界定为活着或者死去,
而健康的活着也不仅仅是对于某个个体才有意义,
我们选择生的意义
不仅仅为了亲人、为了朋友、
为了为此付出生命的医务人员,
更是为了生命的信念,
为了爱。

广播响得我们在寝室都听得一清二楚。老二老三老四千般感慨万般叹息:“我们怎么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伟大,突然觉得就是现在死了也无所谓……”

我厉声叱责道:“这点政治温情就挡不住了,嫩!”想起刚才学姐打来电话,说我作为学生会主席在突发事件来临时仍能保持秩序有条不紊,在抗击非典第一线英勇奋斗,赚足了政治资本。摇摇头,我似乎看到自己手持一根血淋淋的警棍横眉冷眼地拦在一群哀嚎着企图越狱的囚犯面前,正义凛然,神圣不可侵犯,头发杂乱,脸色惨白,最好有几滴鲜血从额角渗出,比较有悲壮的感觉……

吃晚饭时,爸爸妈妈打电话来慰问受苦受难的儿子了。“皓然啊,听说你们学校有人被隔离了。怎么有人这么倒霉呢?”

老爸的话让我心里一阵唏嘘。“是啊,究竟谁那么倒霉呢。”

“你别到那里去哦,很危险的,飞沫传播,想想都觉得恐怖。”

“我不想靠近封锁地方也不行啊,我住在这儿。”

“什么?!小孩子不要乱开玩笑,你妈有轻微的心脏病。”

所以才把消息告诉健康的您啊。“我没有开玩笑。没错,就是我们这一栋楼,我被锁了一天一夜了,没有吃没有喝,没有自由。你们却到现在才想起我!”我慷慨激昂地控诉。

“谁说我们不关心你?你小子老是关机,让我们怎么联系你?”老爸气势汹汹地反驳兼质问。

我连忙去把手机打开,再跑回来继续听老爸的电话,边和老爸蘑菇边删了二十余条冗余短消息。

“老爸,我向你忏悔。中学时你逼我看了很多世界名著,我全部是囫囵吞枣没有好好研读。我现在好后悔啊,其实很多书都是很有教育意义的,像《基督山伯爵》啊,或者西德里?谢尔顿的《假如明天来临》也行,讲如何越狱的书真的蛮多,可惜我都没好好看。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好不容易应付完老爸那一头,扭头看看房里剩余的三位,个个对着电脑发奋图强。老四更是夸张,聊个QQ竟然也弄得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趁老四上厕所的一会儿功夫,我偷偷一看。哇,原来他在和他暗恋的那个女孩子聊天!

再看看他们的聊天记录,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些话题啊,实在是无聊,除了天气预报,就是讲义心得体会,最新鲜的是老四还汇报我们现在的食谱。郁闷!我看了恨不能揪住老四那个不争气的脑袋往墙上撞。

一丝诡异笑容浮上我的脸庞,我在老四的凳子上坐下来,开始打字:“也许我这辈子都无法再走出这里,所以有些话我一定要今晚说。我希望你相信我的诚意……”

“老大,你在干什么?!”办完事的老四惊叫着冲过来。

晚了,那句暧昧的话已经发送出去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老四的脸憋得通红。等了几分钟,回复赶到:“你想说的话是?”

女孩子这么说,显然是给了暗示,再不主动点就太窝囊了。我微笑着拉老四在电脑前椅子上坐下。叮嘱他:“最关键的句子,你自己来打。”

老四的手指按在键盘上时,微微发抖。我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警告:“要是你还是说些什么天气晴朗之类的话,我就把你踢出去睡走廊!”

老四可怜兮兮地看看我板着的脸孔,乖乖地打了那一句话,然后发送。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回复来了:“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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