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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Miss77也教叔叔吗?”小虎问题很多,在妈妈怀里还想回沙发上找卿卿。
“叔叔不学,Miss77只教小虎和舅舅。”
翁卓清毕竟是费太太自家弟弟,话里话外总是呵护更多一些,问题到后来就渐渐明朗起来,虽未定论,卿卿也不好推辞,翁卓清又凑过来问个小问题,客厅里几个大人的话题就叉开了。
看看时间不早,孩子该上床睡觉,卿卿主动告辞。临走送小虎回房,还保证下次来给他做香蕉蛋糕。费太太和翁卓清一直等在楼下,亲自把她送到门口。抱着图画书和剩下的一小块香蕉蛋糕,卿卿站在门廊外跟小龙告别,翁卓清穿着单衣也跟了出来。
进入十月以后,一到晚上气温骤然冷了不少,翁卓清跑去启动自己的法拉利,试了两次都不行,又赶紧下车去车库旁边帮卿卿推自行车。
“下午摔的不要紧吧?”
他并不是完全粗心的男生,下午也问过她,表皮虽然看不出什么伤,可车筐篮子都摔歪了,可想而知那一下子不轻。抬着自行车跨过树丛放到小路上,又接过她手里的书放进筐里,翁卓清搓搓手,又叉回口袋里。
“不要紧,你回去吧,不用送我,外面挺冷的。”
他只穿了短袖体恤,路灯光打在白皙的手臂上,看起来就没有费聿铭壮实,反而显出几分稚气。
“你等等!”翁卓清趿着鞋跑回屋里,不一会儿套了件外套又追出来,因为走得快,呼吸都有些急,“我的车坏了,今早才发现,所以没去学校,等我修好了再给你送……”没说完,挠挠头,觉得解释也是多余,索性跟在卿卿身边一路走下去。
听完他的话,她反而踏实了。翁卓清没有她想的那么负责,不过是个国外长大的男孩子,看见不一样的女孩子就像交往试试,深层的东西都没有想过。表面看他和萧恩一个东方一个西方,实在两个人是差不多的。
“没关系,这样正好,以后也不用给我送。”卿卿停下车仰头望着翁卓清,今天讲故事时她就发现他把夸张的耳钉换成很细的一对银针,牛仔裤虽然还是破破的,但好歹加了条腰带,就是体恤上特别前卫视觉冲击强的图案都改变了。
站直了比她高那么多,可脸笼在外衣领子里,又和个高中刚毕业的大男孩没什么差别。
“qinqin,你教我中文,我一定好好学。”翁卓清不仅保证,还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状。
“为什么想学中文?”卿卿问完,就看出他目的有多直接。
耸耸肩,想也不想,好像一句最普通的话,明明就是告白。
“我喜欢你!”
话在空气里化成一小团哈气,听过她面上仍有笑容,可面孔又渐渐板起来,想站在讲台上的模样。
“首先,我可以接受当你的中文老师,不过也只是叫你中文而已,谢谢你喜欢我,不过也只能当我是老师那样喜欢,否则我不会接受。”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中国,我有我的原则。”她看起来小,说出的话却有分量,“以后也不要去学校门口给我送东西,还有,不要叫我qinqin,如果你想和我学中文的话,第一见事就是叫我老师,知道吗?”
嘴角又轻轻扬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牙齿,不过这次卿卿是挫败追求者时得意的笑容,气定神闲等着翁卓清的回复。他没马上说话,低头认真考虑了几秒,不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又扶住她的车把。
“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把我当孩子看待,我已经二十四了!”
之舅舅和叔叔(06)迷路的小白兔越说自己是男人的男人越是孩子气,卿卿骑上车还这么想,可没蹬出两步,她自己也不大女人了,就觉得膝盖酸酸的疼,一蹬车就难受。
想着翁卓清还站在背后几步以外,再疼也要咬牙坚持,卖力蹬了几步,自行车有了速度,扶稳了车把卿卿朝着大路的方向拐弯。毕竟没有刹车,遇到突发事件只能用脚掌点地,如今膝盖不灵便,连个脚动刹车都不好使。
如果在白天,在小区外的公路上,卿卿不怕。可纳帕溪谷毕竟是美式别墅区,路都不宽,猛不丁还老有从角落里枴出的私家轿车,小镇似的道路区区折折,勾画出不同的区域,卿卿也跟着一会儿上桥,一会儿下坡,没骑多远就累了,又遇到双向都有车来回,为了安全考虑,只好跳下车推着走。
停在车流不密的地方,掀开裙子看看,膝盖上有块拳头大小的淤青,想必是下午摔的。交通事故猛于虎,奶奶每次在她和穆洵出门前都叮嘱,这次是见了厉害了。
踢踢腿伸伸胳膊,扶着车把望着茫茫的前路,掐指算算走会家至少要四十来分钟,出门打个车,司机看见自行车很可能拒载,再折回去,肯定不可能了。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快到纳帕溪谷中心区了,路也宽起来,卿卿又骑到车上,龟速着往家前进。难怪速度慢,车把是歪的,下来正了两次,车轮夹在裙子中间掰着车把,不但没正,越掰越歪,最后卿卿放弃了,彻底下车改走路,腿疼了就停下休息会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好不容易才出了纳帕溪谷的大门。
在路灯杆子下面停着休息,卿卿给家里打了电话,张妈把电话传给了奶奶,因为不想让穆洵出来接惊动家里,卿卿只说加课时间晚了些,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到家。
挂了电话,把车支子踢好,站在主路唯一亮一些的地方卿卿准备拦车。走回家不太可能,看看时间也快九点了。上策就是说好话拦下个善良的司机师傅。可招手招得胳膊都酸了,还是没有一辆车肯停下来载。时间越晚,路上的车开得越快,从卿卿身边呼啸而过,好不容易碰到两辆闪着空车的出租过来,一看她背后的自行车又都调头走了。
卿卿很泄气,坐在路边撩裙子看伤口,自己揉了揉,又做了做热身运动,可一骑上去,腿还是一弯就疼,车把也扶不住,出不了两米就要摔。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一柱灯光打在车轮上,卿卿直起身,暗地里分辨出不是辆出租,可车灯太亮,再想看清已经晃得睁不开眼睛,眼瞅着车就往自己方向开过来,害怕是酒后撞人的,卿卿往路边的草丛里躲,一着急,小飞鸽哐一下又倒在地了。
她已经抱着有人要交通肇事的心,护着头紧闭着眼睛等碰撞发生,可等来的却是车门撞上的声音。
再抬眼,有个欣长的影子挡住了光线,面前一团黑,影子完全投射在身上,不知道是遇到了乐于助人的好心人还是图谋不轨的坏蛋,卿卿站起来都有点傻,本能的退了两步,一瘸一拐往草丛里走。
背光的面孔越来越近,慢慢清晰起来,真像做梦和电影里一样,等反应过来,费聿铭已经站在面前,车灯的光打在他一侧脸颊上,棱角分明。他身上还是那件吃饭时穿的黑衬衫,挽着袖口,只是面容更冷峻几分,皱着眉,根根竖着的发想着都觉得扎人。
“你……”卿卿愣着不知说什么,他眼睛会吃人一眼,看得她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站在原地不敢向前也不想退后。
他停下来俯身去扶倒在一旁的自行车,把车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地上,两只手一托,轻而易举就把整辆自行车抗起来走回车边,放到车顶架子上固定住。动作一气呵成,一分钟不到。盯着那双结实的手臂绑东西,肌肉起伏,卿卿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又开始乱想,想最多的是那天他把她从花丛里抱出来的事。
他的背影在光里时远时近,最深的感触就是觉得安全而昏乱。黑坦克停在自己面前慢慢有了真实感,过去抱起地上的东西,站在路边等着他回来。又担心他是不是扛车一样也把她弄起来往车顶架子上一放。
费聿铭再回来时,脸上平静无波,直接接走卿卿手里的东西,一句话也没说。静默的张力最是可怕,卿卿手一松,东西被他拿走,只剩下装香蕉蛋糕的小食盒还抱在怀里。他的手指温热有力,擦过她的手背,停了好一下,才又折回车边。
中魔法了,卿卿浑身突然僵硬,动不了,就脑子里血液沸腾,连眼睛都不眨,生怕一闭眼梦就醒了,眼前的费聿铭和黑坦克会马上消失。
之舅舅和叔叔(07)叔叔出手了费聿铭本来以为她会跟着上车了,等坐到驾驶座才发现人还跟傻子一样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盯着他,手里抱着个小餐盒。车灯打在她脸上,冻得都红了,毛线的手套每个手指都露出一段细白的指尖,哆哆嗦嗦好像受了什么惊吓。
“上车!”
他本想说中文,怕声调拿捏不好,到嘴边又换成了英文,可能口气凶了点,她听完了还不动,依然站在原地发呆。
从左手下车,也没关门,过去直接拉她胳膊。这次卿卿反应大,浑身一哆嗦清醒过来,赶紧摆脱他的手,自己往后座的门走。手还没碰到门把,臂弯又被他逮到,连拉带拽就给弄上了副驾驶。
嘭,关车门的动静很大,好像车不是他的似的。隔着一层玻璃,他目光依然有穿透性,卿卿在车里不自在的厉害,又不能遁行,就随着他的步子绕到车前,又从另一边驾驶座回到车里。
带上门,他坐正身子,有几秒在暗影里正视前方,看不出是在生气还是想什么。车里交缠着两个人的呼吸,带着一股暖意。鼻息的声音在静谧中听得格外清晰,鼻尖还能闻到一种类似男士刮胡水的味道,卿卿抱着香蕉蛋糕,犹豫了半天,才要开口问“能送我回家吗”,话还没说出来先就打了个喷嚏。可能在外面冻到了,车里又开着暖气,鼻子很敏感,抱着脸,还没怎样就觉得发烫。
费聿铭没出声,拿过小餐盒摆在挡风玻璃前。一抬手,车内的灯亮了,他挪近了一些,抬手到储物盒里摸东西。卿卿捂着鼻子坐正身子,再要说话,一只手已经先一步伸过来,制止了她的声音。
他很固执的把她的脸仰高,托着下巴,拇指就压在冰凉的脸颊上。确实冻红了,有一粒极小的水痘伤疤竟然还能看到。
“干吗……”卿卿吓得眼睛都眯起来,从睫毛缝里透过的面孔,方正的下巴,麦色略微粗糙的皮肤,和第一次见到时差不多。车内的灯光很柔和,他看上去少了严肃,多了专注,瞳仁是咖啡色的,浓缩咖啡的颜色,里面映着一个自己。
“别动!”
偷看过这些,想动也动不了,卿卿像个待处置的汽车零件,靠在位子上等着他亲自摆弄。
指心里的肌肤粗糙,划到颧骨下的一片红润,又把脸仰高一些,捧在手里反复摸索,毫无顾及再被什么干扰到。
光在她轮廓外勾起一层薄薄的晕,细白的肌肤下,一条长长的划痕终于显现出来。不细看其实一点不明显,要到某个角度才能发现那道微微发红的滑伤,斜过她右侧的脸颊,破坏了原来的平滑。不知道是怎么摔的,但创口很新,她一定觉得不舒服,所以吃饭时才总会摸。
抽出纸袋里的创可贴,捧住她的脸用牙咬开纸质的包装,撕开一边的贴纸叼到嘴里,看她不断扇动的睫毛,又放轻了动作。
卿卿一直惴惴不安的在座位上动,像掉进网里的小鱼,等他碰到伤口觉出疼了才停下来,盯着他下巴上凹陷的纹路等着疼痛过去。
脸被两只手托着,整个背都陷进座位里,头抵着车窗,他的手臂在光里投下一道黑影,脸颊上接触的几点微微刺痒。
眯着眼睛,类似刮胡水的味道被淡淡的清爽味代替,脸上冰凉,被湿纸巾一样的东西仔细擦过。他嘴唇上咬着创可贴,下巴上的纹路随着每一个动作由深变浅,方正的嘴唇少了性感,更多的还是冷漠。
卿卿一辈子没这么看过男人,还是偷着看,他动作很麻利,从嘴里取下创可贴贴到她脸上,两手捧着,一点点展平,并不疼。贴好了,辫子里细碎的发丝刮在他腕间的手表上,卿卿赶紧把眼前最后一点光亮屏蔽掉,当成什么也没发生。
车内的光灭了,他的手还放在她颈间,拇指轻轻滑过敏感的肌肤,停在耳垂的旁边,不知要干什么。
灯又亮了,卿卿听到些微声音,倏然睁开眼费聿铭已经靠回自己一侧,放开手扶到方向盘上,眼睛又转到了挡风玻璃外的清冷街道。
以为一切紧张波动的情绪终于过去,卿卿暗暗松了口气,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目光深邃,眉拢得很深,有点像审视猎物的猎人。
短暂的几次接触,卿卿从没面对过这样的费聿铭,很混乱,不知道该道谢,还是该马上下车。
没有孩子,没有学校,没有老师和家长的身份,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联系。可此刻的目光交流太直接,甚至热烈,远远超越了卿卿引以为傲的清醒理智和职业操守所能控制。
“你……能送我回家吗?”
一句平常的话说得软诺诺的,听起来有气无力,眼神往车外飘,觉得气氛又不对。费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