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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呢!
她为什么不是玛丽叶?为什么天杀该死的不是呢?
让他抱有一点点的美梦,在固定期间里,似假似真的把她看作她,假装自己神智不清,在她面前,做他自己,如同玛丽叶在身边一样。
可是,她死也不会是玛丽叶的。
粗鲁无文,她骨子里住着一只野兽吧!
揉了揉眉头,喻元浩对于这女人的演技之高超,只能失笑,也为了自己的软弱而懊悔。
正当他快要维持不住坚强之时,门板被人用力推开,喻元浩倏地抬头,眸光一凛。
明明不该有风,但他脸上被强风拂过,往风的来源处望去,在幽暗中,穿着迷彩小可爱、迷彩长裤、马靴的女人,一手枕头,一手毛毯拖地,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他的卧室,然后四目相对。
她的眸子像是一潭墨,很黑很深,却并非固定的,摇摇晃晃,好似只具备视觉功能,内里并没有灵魂。
喻元浩微一转念,马上理解。
啊,她在梦游!
但当他这么想的同时,更让他惊讶的事情紧接着到来,睡得不省人事的苗艳阑就这么穿着靴子,直接爬上了他的床。
柔软的大床一阵摇晃。
下一秒,一个女人便欺上身,还按住胸膛不给动,喻元浩有些搞不清现在发生什么事了。
她打算做什么?
“苗小姐?”
喻元浩轻声的叫唤根本没有传进苗艳阑的脑子里。
渴望找寻到一个舒适的睡眠之处,能够一觉到天亮,什么梦也不作变成一种本能,让她无意识的选择着,行动着。
眼前,好似还算舒适。
“我不想再找了,不想再找了……”
随着呢哝声音落下的,还有女人的身子和脑袋,就这么不偏不倚的拿眼前男人的大腿当枕头,睡了上去。
面朝着男人的身躯,蜷成一团,以最原始的姿势,将毯子缠在身上,女人瞬间发出细微的鼾声。
看着那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有一闭上眼同时便勾起的嘴角,喻元浩心头不由得一跳。
她看起来很满足,可是他应该放纵她吗?
“苗小姐,苗小姐,你醒醒!”
突然跑来的女人,反客为主被激怒般,喉头发出低鸣的警告声,似乎是在叫他别吵,否则后果自负。
喻元浩微皱起了眉,不过只一会儿,忽地,一个想法跃进脑海,他笑了。
不若平时的笑,而是有些无奈、有些宠溺的笑容挂上了他的脸。
她是一种他衷心喜爱的任性生物。
反应真像猫呢!她像,啊,她像冷淡的巴里猫……那么,摸摸她的头发,她会不会像巴里猫被顺毛时不复淡漠,发出开心的呼噜声呢?
从未有过的好奇心油然而生,男人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想去触碰,但在触及那褐色鬈发之前,应该在沉睡,并且双眼也没张开的女人,再度发出了又急又快又重的低鸣声,就像感应一样的能力。
连第六感本能反应都和猫一样,骄蛮却可爱。
男人的想法自顾自的浮了出来,同时,他再度确认了一件事。
“你果然不是玛丽叶,玛丽叶不可能像只猫咪的……”
喻元浩的自言自语,再度被粗沙的喉警音给打断了。
刻意收敛了笑声,不打扰这嗜睡如命的人儿,望向不断灌进风的房门,再看看自己被死死压住不得动弹的腿,想起自己倚坐的姿势,确信今晚等于不用睡的喻元浩,注意力回到了萤幕,继续他的阅读。
第二章
一层又一层的贯穿了云朵,以水分子组成的自然现象托不住她的身体,像自由落体般超快速的坠下,她什么都抓不住,没有安全网接住她的躯体,只能等着粉碎。
重重的,全身僵硬的,接受重击的那一刻到来!
砰!
身心瞬间重新会合,却让人非常不快,苗艳阑不由得发出惊恐的尖叫声,蓦地坐起,从高处坠地的恐怖梦境中醒来。
“X的,又掉下来了,该死!什么烂地方,怎么这么难睡啊!”还搞不清身在何处,苗艳阑喘着气忿声咒骂。
一声浅笑声传来。
“这里是我的房间。”
苗艳阑没有回头,但昨天和那含笑声音相处不下二十四小时,她认得出主人,于是重重一叹。
哪里不好睡,她居然睡在这!
一定是没有其他更好睡的地方,她才会爬上他的床,XX的,她一点都不想被当成那种嗜钱如命,反过来献身倒贴的女人!
别人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是一睡错成千古恨!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虽然常在奇怪的地方醒来,此刻却让她最难堪,苗艳阑自暴自弃的道。
轻笑声再次响起,但没有轻鄙的意味。
彻夜未眠的喻元浩先是看见她皱紧眉心不停挣扎,还没能帮她忙,她就被恶梦惊醒了,而醒来后,老实不客气的骂了一大串,听得出她作了什么梦,已够不幸,他也就不在意她压了他整夜。
她的背影还真是颓废呢,怎么,昨天那个强势而又粗暴的女人去了哪里?这不太像她呢!
猫是不管规矩的。
“怎么,作恶梦了?”喻元浩轻声问道。
苗艳阑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极缓慢的回过头,神色诡妙。
她的思绪以光速在飞转着,目光溜上了喻元浩的身体,来来回回。
啊,他怎么坐着?!嗯,她和他有段距离,应该是睡在他旁边,没碰到他才对。
放下心来的女人,点了下小脑袋。
“嗯,我又从高处掉下来了。”谁知道富家子会不会有奇怪的贞操观念,只要毋需为他负责,他要问什么,她都愿意回答。
听到她非常老实的回答,精神有些不济,心情却不错的男人微笑。
“常作这梦?”又,是一个不太好的副词,她不会每天早上醒来都得这么被吓一次,然后咒骂一次吧?!
何止“常”啊!
未察觉到男人的困倦,更未察觉到男人的似宠非宠,苗艳阑只要一想起这怪梦,就满心满眼的委屈。
喜怒哀乐强烈的她,恨恨的咬着牙,抓着头发抱怨,“从小到大,我几乎每一晚都会作从高空掉下的恶梦,没被吓醒的日子少之又少,要不然谁喜欢每晚逛大街找地方睡觉啊!”
喻元浩不禁想起一个说法,相同和相异,都会引起人的兴趣。
个性和他完全不同的苗艳阑,心口如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满好玩的。
而且,这么听起来,她还挺不幸的。
“有没有试过看医生?”看着她的可怜样,喻元浩放软了口气。
“怎么没有?!小时候天天作恶梦,加上奇妙的梦游,爸妈非常担心,最后还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梦游的原因有很多,但在没有其他可能下,医生说我的梦游搞不好都和这梦有关。”苗艳阑也不隐瞒,迅速接了话。
的确,有时候她没作梦醒来,一定身在不知名但舒服的地方。
不论是恶梦或梦游,哪一个她都不喜欢啊!
喻元浩歪了下头。
“医生没说原因吗?”
当!
苗艳阑心中的三级警戒灯亮起。
“不便奉告。”一想起眼前男人和单双队长是同类,她怎么可能自曝弱点,不禁眯细了眼冷声道。
戒心挺强的呢!
不过,喻元浩心思又一转,这点也很像猫,绝不轻易相信人。
但是他也不会特别想要她的信任。
“无妨。”十天很快就会过去,之后他们就再也不会见面,既然如此,也毋需交心,喻元浩难得不加隐藏他的无心。
很好,这男人总算不罗唆了!
苗艳阑对于清楚简单的相处关系是再满意不过。
心情大好,肚子也来共襄盛举。
“啊,好饿啊!”以睡为要,十几个小时没进食的女人笑说。
喻元浩同意般地跟着笑了。
他无意告诉她,她睡着没感觉,但是他一夜可都醒着,又不敢让人进来怕吵醒她,早饿过几轮了。
※※※※※※※※
现在是怎样?
刚梳洗完毕,换了件衣服,便被人请到这宽广而又豪华,喻元浩早餐专用的餐厅用餐。
面前是热呼呼的培根、马铃薯泥、双太阳蛋、冒着香气的奶茶、清凉的葡萄柚汁、刚烤好的可颂,旁边还有不少的水果、起司、生菜、果酱、奶油等任君享用。
除了有厨子正在煎可丽饼,老管家也随侍在侧,她相信就算她说一声想吃稀饭,温斯顿都能马上照办。
但苗艳阑不是对丰盛的早餐有意见。
而是这可媲美奥运、世界跳远纪录的距离是怎么一回事?
长桌另一头,喻元浩对女人的衣着暗暗叹气。
昨晚是红色的迷彩服,现在是绿色的,他有预感,不久后可以看到代表空军的蓝色迷彩服,怎么,她是没有一件比较有女人味的衣服吗?
直说肯定会触怒她,没有理由,他就是知道。
“怎么不坐下来吃饭?”按下所思所想,喻元浩问向对面皱眉伫立的女人。
苗艳阑不是不想,但她可不要胃痛。
只一想,她动作极快,在长桌的这一端扛起沉重的椅子,越过中场大花瓶,直直来到喻元浩身边,放下。
“明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中间还要隔个九公尺,我吃不下去。”苗艳阑对着目瞪口呆的男人解释。
从没想过这桌子有任何不妥,但也鲜少有人来此,这极稀少的抱怨,突地触动了他的心,在她强悍的视线下,一暖。
“坐吧。”喻元浩没有思考,脱口而出,给了未曾有过的特权,随她开心。
隐隐约约的,他有种怪异的预感,这只野性未脱的猫,即将要踏翻他每一寸领域——私领域。
苗艳阑闻言,绽笑。
这才像话嘛!就算没啥交流,好歹也有十天,噢,不,九天要朝夕相对,搞得像陌生人,她在外人面前,戏也无法演得生动啊!
得到了许可,她掉头要去端自己的食物,温斯顿已将所有的东西移过来,在她面前陈设妥善。
“哇,温斯顿,你真好!”苗艳阑笑着赞美的同时,开心坐下。
老管家点头答礼后,又立侍在一旁。
真怪,这里的人全是哑巴吗?
“呃,”疑心一动,苗艳阑稍稍往喻元浩靠去,“温斯顿会说话吗?他是不是哑……”
听见那刻意压低,但根本不算悄悄话音量的问题,喻元浩摇头。
“当然不是。”
她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他好似也很久很久没听到温斯顿的声音了,这老管家打他小时候就照顾他,那个时候的管家正值壮年,常和他说说笑笑。
苗艳阑听到回答,再看看那笔挺立着,不苟言笑的管家,还有也很安静的厨子和侍女,反而更疑惑。
“可是他好静,我很怕吵的,在梦游时,有时声音大一点就会吵醒我,我昨夜却一路从书房不知逛过多少地方才到你的房间,居然没有被吵醒!”苗艳阑想起每每被打断的珍贵睡眠,疑惑的说。
喻元浩若有所思,很快地扫了女人一眼,在对方还没察觉前,眼光回到面前的食物。
“先吃早餐吧,等一下还有行程呢!”喻元浩随口说着。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很怕吵,昨夜才唤一声就被警告呢!
其实也没有很在意管家会不会说话,但苗艳阑回过头来,拿起刀叉正要落下,却注意到一个不寻常的画面。
喻元浩虽然没有笑,但脸上的梨涡却凹着,深深的凹着。
他的心情好像不坏呢……这个念头只在苗艳阑脑里一闪而过,随即,她懒得思考,努力的朝着美食进攻,像极了在储备粮食准备过冬的北极熊,豪快的大吃了起来。
※※※※※※※※
早上十一点半,市中心,一家名牌旗舰店,更衣室里。
苗艳阑遇到人生最大的危机,她现在超想吐的。
她额冒冷汗抱住柱子,搞不懂明明二十一世纪了,为什么她要像中古欧洲的贵妇人穿马甲,后头还有个女人拚命踩着她的背,把系绳以不人道的力量拉紧。
她又不是女王蜂,不需要那么细的腰啦!
“等一下,请别再用力拉了。”再不出声阻止,她肯定会把早餐全吐在这华丽精细的白纱礼服上。
而和她一同站在更衣室里的,除了国外飞来的设计师,还有换装师,却都因为听不懂中文而一头雾水。
看对方没有停下,腰还在继续束紧,现在开始连胸腔都感觉压迫,一口大气快喘不过来,她这才想起玛丽叶·罗森的英文相当流利,所以这里当然不会有翻译。
可是,她不是玛丽叶,她英文破到一个不行啊!
“Wait……”
挖空了脑袋,好不容易拼出一个单字,拉扯苗艳阑马甲上的系绳的手没有停下,反倒是设计师在耳边叽叽呱呱的说着外星话。
“MissRossun,isthereanythingwrong?”(罗森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一脸焦虑的大牌设计师,苗艳阑快昏过去了。
“Yes,wrong,verywrong……”对,错,很错,再错下去,她就要吐了,到时候正牌新娘就没有礼服穿了!
呕……胆汁,她的嘴里出现了胆汁的味道……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男声从门畔传来。
苗艳阑眸光一转,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