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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走出账棚便看到不远处有包东西静静的躺在地上,他走向前去,那是一方大丝被包着的包裹,他轻轻的打开它,映入眼帘的是一头耀眼的金发,他不可置信的将那人翻过身来。
“是沙奇!”丹恩有他身后惊奇的大喊:“他怎么会……?”
沙奇身上穿着男人的白色长袍,脖上还戴了一条紫绿色的华丽项链,金发散乱朱唇微启,正沉沉的睡着。
汉斯脸色阴暗,他一言不发的抱起沙奇往帐棚内走去。马婆婆及米雅仿佛早知道他会回来似的已等在帐棚内,汉斯一放下沙奇,便被她们两人赶出帐棚。他急躁的在帐棚外踱步,心思快速的飞转着,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心中却非常的忿怒!如果沙奇受到任何的伤害,他将会上天下地把那个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他被下了迷药,睡醒了就没事了。”米雅走出来向他们宣布。
“我要进去看他。”汉斯坚决的看着米雅。
她凝视汉斯,再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带领他走进帐棚。
沙奇已换回他原来的衣服,像平常一样沉沉的睡着,模奇#書*網收集整理样安详,他守在沙奇的床边,审视他的睡颜,看不出任何受到伤害的迹象,才安心的坐在床边等待,表情仍然阴郁。
米雅和马婆婆已悄悄退了出去,但马婆婆黯然的叹息声却在汉斯的耳畔,久久不曾散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汉斯摸着仍睡眼惺松的沙奇大声的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沙奇摇着疼痛欲裂的头痛苦的说:“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对你下药?”
“是……”昨夜的一点一滴逐渐回到沙奇的脑海中,藏宝库、有恶魔般微笑的英俊男人、侯爵?“喔!该死的罗连·格兰特!他竟敢对我下药!”
“罗连·格兰特”汉斯震惊的喊道:“你是说格兰特侯爵?”
“当然是他!那个该死的老魔!都是他做的好事!”沙奇摇着头苦恼的大喊。
“他对你做了什么事?”汉斯摇着沙奇无比紧张的叫着:“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
沙奇摇摇头,反而不解的看着汉斯:“他会对我做什么事?”
对啊,他会对沙奇做什么事?罗连在宫中是有名的画家和调情圣手,据说他有过宫中半数之上的女人,沙奇是个男孩,他当然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或许只是看上沙奇不同凡响的俊俏罢了,而罗连绝对是个正常的男人。
“你说啊!他到底会对我做什么事?”沙奇好奇的追问,顿时忘了自己才该是问题的重心。“我怎么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事?他为什么要迷昏你?”汉斯闪避地回答,他总是轻易的忘掉沙奇是个男孩的事实。
似乎不太相信他的回答,但沙奇自己实在想不出合理的答案,只好沉默地耸耸肩。
“我也不知道。”
汉斯无奈地跳过这个问题,揉揉他的金发!“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一夜变色的。”
“呃……这个……”沙奇不太好意思的看着他,不太自然的摸摸自己的金发,“摩尼说这太……”
“引人注目?”
沙奇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以前在西班牙上岸有一群水手想捉我,剪掉我的头发卖钱,所以……”
“所以你就把头发染黑?”汉斯怜惜的再度揉揉沙奇的头发。
“嗯。”
“那塞奇呢?他头发为什么……”
“塞奇是为了和我完全一样所以才把金发染黑的。”沙奇有些黯然的说着,他十分想念他的孪生哥哥。“父亲希望敌人分不清我们谁是谁,而敌人早知道塞奇是金发的。”
汉斯轻柔的拥着沙奇,双生子之间那份连系是永远割不断的,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几乎感到有些嫉妒!这实在太荒谬!可是他无法让自己停下这种想法,他和沙奇之间的连系是否也是割不断的?或者有一天沙奇会找到自己心爱的人……而那人是个女孩……
“怎么啦?”沙奇不解的望着汉斯突然苦涩的脸。
“没什么……只不过……”汉斯苦笑摇摇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沙奇是个漂亮的男孩,有一天也会变成俊朗的男子,他当然会找到自己心爱的伴侣,而自己……这份不可告人的情愫会永远埋在心底深处,尽管他可能也无法找到可以替代沙奇的人……
可能吗?
“汉斯?”沙奇的双眼已完全清醒,他打量着他:“你有心事?”
他专注的凝视沙奇,眼神带着哀伤,不可能的!他永远无法找到可以替代他的人!
沙奇讶异的看着汉斯的眸子因哀伤而黯淡,心无助的拉紧变成一种奇异的疼痛,他为了什么事而忧伤?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如此沉默?
他看着沙奇无助的脸庞和焦急的神情。
他是在为自己而迷惑,他关心他。
这个想法使汉斯感到莫名的心安,至少目前他仍是在乎自己的,不管那是何种情感,这都足以使他暂时的满足!
暂时的!因为现在他的心痛很快的转变为另一种疼痛,急需要一些安抚!
在两人的凝视中,一层魔力的网轻巧的笼罩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沙奇发现自己迷失在汉斯深沉如大海的眼眸中!这种感觉似乎潜伏已久,又似乎极为崭新,这使他感到心慌、无助,他无法自魔力中脱身。
他看到沙奇眸中的变化,那迷惑使他看来是那么地脆弱,他不想他和他一样混乱,可是他身不由己!
这时门口的声音使他猛力推开沙奇站起来,而塔都及达利就在此时走了进来,即使他们发现汉斯及沙奇的表情有异,他们也聪明的没有点明出来。
达利轻轻揉揉沙奇的头发,同时探探他的额头。“感觉好一点了吗?”
“很好。”沙奇直盯着一旁僵直的汉斯,神情仍迷惑不已。
“沙奇?”塔都望着僵硬的汉斯和一脸茫然迷醉的沙奇,悄悄在心里叹口气,但仍用愉快的口吻试图冲淡僵硬的气氛:“伯爵夫人今晚邀你进堡去。”
沙奇迅速回过神来,双眼绽出神采。“真的?”
“你昨晚没见到她吗?”达利奇怪的问道。
“是没有,都是可恶的罗连害我的!”沙奇生气的说着,他非常生气自己居然会笨到去相信罗连那种英俊而邪恶的坏蛋!
“没关系,你今晚就可以看到她了,别忘了,你昨晚扮女孩,今晚可别变样。”塔都慈爱的拍拍沙奇的发提醒他。
“怎么啦?”汉斯注意到沙奇的神色不对,“不高兴吗?”他走向沙奇,在心中默默感谢塔都和达利,至少他们使他恢复了自制!
他的神色有些黯然。“如果她是我母亲,那么又为什么会是希尔伯爵的夫人?我见过她!她是我母亲没错!”
“沙奇!”他将沙奇脆弱的心灵拥进怀中。“或许她不是,你千万不要太过肯定!
已经十多年了,画像不准的。如果是,那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沙奇在汉斯怀中吸取他的力量,或许汉斯说得对!她一定有她的苦衷的!
夜晚在期待中来临,一整天沙奇的情绪都非常不稳定,汉斯紧紧的守着他,温柔的缓和他的情绪,现问在他们终于要面对伯爵夫人了!
带着众人的祝福,他们在卫士的带领下进入城堡,汉斯非常庆幸希尔伯爵本人不在。
他和希尔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曾在宫中见过数次面,希尔或许会轻易的认出他来!
晚餐在安静的气氛下进行,沙奇不时偷瞄主位上的夫人,她神情慈祥的看着他,使沙奇好几次热泪盈眶又强吞回腹中,汉斯的手在餐桌下和他紧紧的交握,提醒他仍有其他人在场。
饭后沙奇应伯爵夫人的要求表演了几首歌,竭尽所能的取悦了夫人和她的客人,沙奇注意到罗连一直没有出现,虽然他相信罗连对他并没有恶意,但他仍不希望罗连出现,否则他可能会揭穿自己的身份——他是个男孩!
终于宾客全都离去后,只剩下夫人和沙奇、汉斯留在起居室中。
夫人微笑着凝视沙奇:“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沙奇,夫人。”
“莎琪,你几岁了?”
“快十七了,夫人。”
夫人招招手,沙奇走到她的面前,行了一个规矩的礼。
“莎琪,你愿意留下来陪伴我,当我的女儿吗?”夫人诚恳的牵着沙奇的手,温柔的问着。
沙奇眼中盈满泪水,再也忍不住的问了出来:“夫人,你是我的母亲吗?”
“沙奇!”汉斯出声阻止,但己来不及,夫人用讶异的眼光看着沙奇,但似乎并不觉得冒犯。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孩子,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夫人温柔的望着沙奇含泪的眼。
“我的母亲长得和夫人非常相像,她叫萝兰·萨克斯山顿。”沙奇用法文说出母亲的名字,又想到夫人可能不懂国法文,连忙又用英文说了一遍。
夫人震惊得睁大眼睛,用法文问沙奇:“你说你母亲用是萝兰·萨克斯顿?有何证据?”
沙奇拿出父亲交给他的徽章,夫人亦自身上取出一明模一样的徽章,含泪欢喜的看着沙奇。
“你真的是母亲!”沙奇哭着扑倒在夫人的怀中,牢牢的抱住她。
“不!莎琪,我是你的阿姨派翠西亚·萨克斯顿。”
沙奇一震,不可置信的抬头。“阿姨?”
“我是萝兰的姊姊,自从萝兰失踪后,我就来到英格兰,希望能够找到她,可是一直没有她和你们的消息。后来我病倒,幸亏是罗连侯爵救了我,介绍我和希尔认识,我才嫁给他的。”派翠西亚流着泪抱着沙奇僵硬的身子。“今天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姨!”沙奇亦悲亦喜的拥住派翠西亚,压抑着心中的泪水,展露出甜美的笑容。
“莎琪,别伤心了,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派翠西亚用手捐拭去沙奇脸上的泪水,慈爱的吻吻他的额头。“你肯留下来吗?”
沙奇摇摇头,走回汉斯的身边,紧紧的握住汉斯的手向派翠西亚行礼。“不,夫人,我们必须去找我的母亲。”
夫人凝视了他好一会才忧伤的点点头。“去吧!别忘了,我会守候并祝福你的。”
夫人伤感的流下泪来。“萝兰如果知道有你这样美丽的女儿,她一定会非常高兴!”
沙奇几乎忍不住要再度投入她的怀抱中,但有汉斯的支持,使他坚强起来,他们一起退出城堡,走向吉普赛人的营地。汉斯一直紧紧的牵着沙奇,慢慢的走着,等待着他崩溃的泪水,沙奇一个踉跄,跌进汉斯的拥抱中,汉斯拥抱着他颤抖的肩,心痛的搂紧他。
“不是……不是母亲……”沙奇再也忍不住的破碎低语,无法控制的泪水沾湿了汉斯的衣服。“我以为……”
“别哭了!天使……”汉斯受不了看他如此的失望,他轻摇着他颤抖的身躯,直到他平静下来。“我们会找到她的!”
沙奇脸埋在他的胸膛中缓缓的点头,哽咽的声音渐渐停止,然后不好意思的望进汉斯的眼睛里,“我不是爱哭鬼!”他哽咽的说着。
“我相信你——不是。”汉斯严肃的回答,然后心疼地揉揉他的头发,两人相视而笑。
“回去吧!他们一定很着急了!”
“嗯!”
两人缓缓的步行回到营地中。
“嗨!汉斯。”同样懒洋洋的声音出现在营地,史帝夫依旧懒散的倚在大树干上。
“南十字星!”沙奇仿佛见到亲人似的冲向营地中雪白的骏马,“南十字星”亦同样亲密的摩拳沙奇的脸。
“这次又是什么事把你从赌桌上拉出来的?”汉斯打趣的问,但史帝夫眼睛直盯着和“南十字星”在一起的沙奇。
“先告诉我,那个绝世美女是谁?”
“是你要找的人。”丹恩出现,代替汉斯回答。
“什么?”史帝夫呛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沙奇走进帐棚。“他是个男孩?”
“正是!”汉斯不太高兴的回答。“快说吧!到底什么事?”
“还有什么事?同样的事,公爵要你们回去。”史帝春没好气的回答,这家伙怎么回事?好像被捕鼠器夹到似!
“知道什么事吗?”汉斯终于放慢语气,如果他再不能好好控制一下自己,那么很快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不过他要你和那个‘男孩’立刻出发,最好我们明天早上就走。”
史帝夫看出汉斯的心绪,略带警告的口吻说着。
“我知道了。”他叹口气。
“史帝夫把‘暴风雨’和‘闪电’带来了,我立刻去准备一下。”丹恩走进营地。
“去告诉沙奇吧!”
“我已经知道了!我们一大早就走!”沙奇的声音自帐棚中冒了出来。
“偷听别人谈话是不礼貌的!小鬼,”史帝夫忍不住想逗这个小东西。
“我不需要‘偷听’,我只要听就行了!老鬼。”沙奇不甘示弱的回嘴,乐得史帝夫哈哈大笑,看来汉斯的迷惑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翌日清晨。
汉斯、丹恩、史帝夫及沙奇四人备好马,沙奇已恢复本来面目,和吉普赛的人们依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