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妳是……”他牢牢盯着这张眼熟又陌生的容颜,她搂抱他的方式让他相当习惯与……眷恋,好似并非第一次,可是他不记得自己曾和哪位姑娘如此亲昵,尤其她又忙着在他脸颊上打唇印,啾声不绝于耳。
黑色小袖背子,朱红短衫,黑色档裤,朱红色绸带,金黑交杂的长发辫……我是饕餮。
瞬间,深处记忆,出柙。
她站在他面前的场景,完全清晰起来。
我是小刀的媳妇儿!
她那时高高举起右手,大声对四喜楼众人宣告他名草有主。
“是妳?!”刀屠想起来了。这个怪异的小姑娘!凶兽饕餮!
饕餮眨眨圆眼,他见着她的头一句话不是“娘子”、而是充满讶异的“是妳”,使她恍然大悟。
“呀?咒术破了?难怪,我怎么觉得我抱你的时候,你浑身肌肉都僵硬起来,好象没抱过我一样。”不像昨夜那般热情亲近,搂她的时候多温柔哪,长长的手臂毫无缝隙地与她每寸肌肤相贴,近到她都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呢。
“你对我下咒!”倒屠挣开她,冷颜瞪她,在她脸上完全找不到半丝歉意。
“对呀,谁教你太罗嗦了嘛。”用咒术比较快,只是她没有料到才短短三天,他就破了她的咒术,她还以为可以撑个五十年。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呀,我不会对你做啥坏事的啦,放心放心——”最后一个“心”字脱口,她迅雷不及掩耳地重施故技,一指定江山就要抵向刀屠额心,再度施咒操控他——一柄锋利菜刀挡在她的指腹与他的额前,她只贴得着菜刀冷冰冰的刀面,刀屠看破她的小人心机。
同一招想用第二次,别想成功!
“嘿!”再来。
他再挡。
“早,刀头哥、刀嫂子。”小豆干晃过厨房外,还特地进来打招呼。
“早,小豆干!”饕餮收回手指头,理所当然和他礼尚往来,她喜欢小豆干的名字,听起来真好吃。
“刀嫂子最好命啰,刀头哥把妳捧在手心上,连休息时间都还在包饺子给妳吃。”小豆干看着满桌饺子,取笑她。
“嘿嘿。”她只能干笑。那个把她捧在手心上的“刀头哥”目前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那只固执又臭脸的小刀精。
“刀头哥,公平一点啦,只宠娘子都不宠宠咱们这群弟兄呀?咱们也是很爱吃你亲手包的饺子耶!”小豆干调侃刀屠。“昨天的酥油饼,前天的芝麻球,咱们都只吃到一点屑屑,哪够填嘴呀!”埋怨归埋怨,刀屠留给他们的已经够多了,不过比起给他娘子的分量,差别还是相当大,当真是有了娘子没了兄弟呀。
饕餮还在打着坏主意,想趁刀屠分心时下咒。她有些心浮气躁,不快些解决刀屠,她不安心,她喜欢会疼她的那个刀屠,不喜欢现在这个和她大跟瞪小眼的小刀精。
刀屠也毫不放松地盯紧她,他知道这只凶兽随时随地会再出手,他握牢手中菜刀,要是她的手指敢再伸过来,就一刀剁断它!
两人对峙着,把小豆干晾在一旁,谁也没空回复小豆干的玩笑。小豆干左瞧瞧刀屠,右看看饕餮,被流转在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息给感染,意会地呀了声:“你们夫妻吵嘴啦?哎呀,才成亲没几天,不可以吵架。”
“我和小刀没吵架。只是有些小问题要私下解决解决。”
“……”刀屠沉默,厘清现况的他,大抵明白她下的咒术是什么。
阴险的凶兽,说服不了他就以法术动手脚。
他记得那时他与她还在争执“妳是我媳妇儿”及“我是人类”这两个话题,却在瞬间所有思绪成为空白,那一段空白里,这只凶兽小人地操弄他的意识。
夫妻,她让众人及他都错以为他们是恩爱夫妻。
“那,我不吵你们夫妻俩,你们好好去解决解决‘小问题’吧。”小豆干不当碍眼的第三者,将厨房空间留给刀屠和饕餮。
他身影才闪出房门,饕餮的食指随即展开偷袭,刀屠反应更快,菜刀再度挡在面前,她不死心,双手食指一起上,以为就要得逞,却戳进两颗肥饺子里。
“臭小刀,你就不能乖乖就范吗?!”她气鼓鼓的,还是将两颗戳破的饺子吃掉。
“那是生的。”他蹙眉,来不及将饺子从她嘴里抢回来,然而靠近她是最大失策,饕餮圆眸闪过鬼黠,红唇狡猾弯扬,还沾着肉馅的指腹点上他眉心。
“你快些恢复到三天之前。”
刀屠的防卫动作纯属本能,他没想伤她,只打算再用菜刀宽阔的刀面抵挡她灵活顽皮的食指,但她的指头来得太快,他又出手太慢,时机捉错,他的刀、她的指,全撞在一块!
这下子,没切断她一根指,也会削掉她一块肉!
锵。
接触的瞬间,只有一声闷响和她轻轻“咦”了一下。
菜刀的碎片四分五裂,往东西南北胡乱飞去,有的插在桌上的胡瓜里,有的打破酒坛,有的弹进大锅内,有的更穿透窗上的糊纸,飞到屋外。
刀屠捉起她的手,以为会看见血流如注的惨况,他甚至做好紧急止血的准备,但是她的手指完好无缺,连道小刀伤都没有。
饕餮忘掉应该趁机继续念完咒术,她被他的表情吸走注意力,他大大的掌心里躺着她安然无恙的葱白小短指,他将它翻过来又翻过去,寻找可能存在的伤口,与其说他脸上有惊讶,不如说他表现出更多的“安心”。
“小刀,你在担心我吗?”她开心地问。昨夜在床上纠缠厮混时,他害她尝到疼痛的那一瞬间,也是这副神情。
爱怜。从没有任何一个人曾经这般忧心忡忡地凝视她。
闻言,他放开她的手指,神情绷紧紧的,有被捉到的尴尬难堪。
“别担心啦,我饕餮刀枪不入,这种小菜刀对我而言比一根牙签还脆弱。”瞧,它的下场多惨,死无全尸。
刀屠对她的笑脸没辙,只能闷叹,“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
“因为你煮的东西很好吃呀。”
他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反儿觉得问出那种蠢问题的自己更值得唾骂。
“天底下会煮好吃东西的人,不单单只有我。”所以,麻烦她另外去别家饭馆寻找厨子纠缠。
“可是我没有遇过会煮好吃东西而又和我一样非人的生物呀,我不用担心你短短几年就会死掉,我们两个可以一个煮一个吃,多天衣无缝呀!”美好的远景,让饕餮圆脸上浮现幸福的光晕,眼里激艳的波光闪闪动人。
她要是和他在一起,就可以看着他替她煮食,她一直觉得在灶锅前做菜的他很好看,只要是他煮出来的,她都会恭恭敬敬地吃个精光,然后,吃完饭,她还是可以拉着他一起做昨夜那种舒服的事,她也好喜欢看他脱光光,身上沾满薄汗的模样。
“饕餮,你……”
“你都叫我娘子的。”她嘟嘴改正他。
“……那是假的。”
“可是我们做过生小孩子的事呀。”凶兽没有贞洁观念,只在乎快不快乐,她你知道在人界里,做过“生小孩的事”有多严重,现在拿出来说嘴,纯碎想反驳刀屠“那是假的”这句话。
“什么?!”刀屠脸上端出来的冷硬表情全数破碎殆尽,瞪大双眼。她那句话,扎扎实实地震慑到他。
他和她的进展已经如此深入?!他们不是假夫妻吗?!
“你看。”饕餮翻开自己的领子给他瞧,怕他不相信,她也撩起他的袖子,刀屠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红印子绝对不比她脖子上的战况来得好。
太、太激烈了吧?
“而且你说昨夜我太辛苦,晚一点要炖鸡汤给我喝。”
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待商榷,感觉她像在胡捏,趁火打劫,可是旁边(奇*书*网。整*理*提*供)灶头上还真的有一锅鸡汤在炖煮,鸡汤咕噜咕噜沸腾着,刀屠脑袋里的所有冷静也咕噜咕噜沸腾煮熟。
情况……为什么会脱序成这样?
才短短三天,他成亲,圆房,拥有一个妻子,而且这个妻子还是大名鼎鼎的四凶之一。
她就顶着刀嫂子之名,在四喜楼骗吃骗喝,让他这个月的月俸只剩三两!其余的全付给掌柜抵饭钱,这还是傍晚掌柜发月俸时他才发觉的事实。
他对钱财没有太大的贪求,他的月俸比起同职等的头灶而言不算高,但对他来说已经相当够用,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穷到这种地步,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要养家养加糊口……刀屠在忙完四喜楼如战场般兵荒马乱的晚膳时间后,脱掉整件湿濡的汗衫,呆坐在厨房门坎上,还在苦恼着今天快接近午膳时和凤五……饕餮那番毫无结论的谈话。
对,毫无结论,那只凶兽,满脑子还是想着用咒术偷袭他,小人!
两人谈不出所以然,他又心烦意乱,赶她离开厨房,操起菜刀,他才能稍稍平静心情,但是安静不到片刻,一个一个跨进厨房里的学徒、二灶和伙计见着他的头一句话就是!
“刀头哥,你家那口子呢?今天怎么没和你腻在一块?”
接下来,满满全是调侃他和他家那口子多甜蜜多恩爱多如胶似漆,他又多疼她多宠她多放纵她,两人多肉麻多浓情多闪瞎这群光棍的双眼……他真的在那三天里对凶兽饕餮宠上天?
士弘说:你天天含情脉脉注视着她。
小豆干说:你把她当猪养。
智仁,另一位二灶说:你每天都为她煮好多好多食物,一脸幸福地看着她吃个精光,完全没有怨言,不怕她吃垮你,只怕她吃不饱。
阿土,小学徒之一说:刀头哥,你待妻子真好,楼子里每个丫头都羡慕刀嫂子羡慕得要死。
众人的话语,似乎印证这个他不敢置信的事实。
一定是咒术的缘故,他被咒术操控,才会做出那些反常的事。
一定是咒术的残余,他才会在此时此刻从门坎上起身,温好那锅放冷的鸡汤,在楼子里上下寻找饕餮的身影。
再好好跟她谈一谈吧。
谈谈目前两人的窘况该如何解决。
若只是单纯假夫妻,还不会如此困扰,偏偏弄假成真,让他无法跟饕餮直接斩断目前紊乱的关系;他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当久了人类,他学会仁义道德和礼义廉耻,习惯人类根深柢固的处事态度,无论他是在何种情况下与她行周公之礼,发生便是发生,他不能挥挥衣袖当作哈事都没存在过。
最糟的情况,了不起就是娶她,但他不希望走到这步棋。
他不想和任何人有感情上的牵扯,他,不信任感情。
他不想……再被狠狠伤害一次。
他知道她一整个下午都躲在厨房外探头探脑,他故意无视她,将心思全用在煮菜上头,即便他表现出不在意,却好几回都将盐加成了糖,弄糟数十盘料理。
说不定,他伤了她。
说不定,她觉得他逃避的态度令她难过。
说不定,她觉得他否决两人夫妻关系的行为令她难堪。
说不定……她根本毫无所觉。
刀屠回到房里,所见到的,是一个躺在食物堆中陷入熟睡的女人。
受伤?难过?哪里有呀,全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这只凶兽的态度才真的叫伤人吧!
他苦思一整个下午的烦恼,看在她眼中像个屁一般,她压根不在乎,她才不被这种小杂事给困扰,吃饱倒头就睡。
直到鸡汤香味窜进鼻内,唤醒她。
她睁开双眼醒来,眼里净是闪亮星光。
“小刀!”她飞奔过来,却明显地在床沿踉跄一下,一屁股坐回软榻上,细眉皱皱,嘀咕着埋怨好疼。
正由于是刀枪不入的身体,反而对于痛楚更加敏锐,昨夜放纵一整夜,她尝到了辛苦,被侵入的部分,在痛着。虽然不至于让她寸步难行,之前还能雀跃着步伐去厨房扑抱他,因为她又不是一捏就碎的柔弱姑娘,凶兽饕餮,不会被一点点小疼小痛给打败,她只是一时太过兴奋,忘了放轻动作,扯疼新伤口。
不过小伤口的痛,完全比不上看见鸡汤及刀屠来得重要。
“小刀,你回来啦!”鸡汤,我也想念你!
刀屠一个箭步上前,按住欲起身的饕餮肩膀,要她乖乖坐下别乱动,将大盅鸡汤交到她手上,一方面让她喝,一方面只要她手里拿着食物,就不会老想着用食指偷袭他。
她急乎乎先灌一口,用力吁叹,圆圆小脸上有着大大满足。
好香好好喝哦。
刀屠坐在离她有一小段距离的长脚椅凳上,看她猴急的将鸡汤咕噜灌下,喝着喝着,她忽然停下,舀匙鸡汤递到他面前。
“小刀,来。”饕餮没忘记要分给他喝。
“……”刀屠沉默地觎她,厚唇没张开。
“呀,我忘了,你变回那个啰哩叭唆的小刀精。”她很想叹气,可是想想也没哈好沮丧,他还是端食物回来喂她嘛。她收回调羹,自己喂自己。
“妳还好吗?”他突然问。
“嘎?”她眨眨眼,刀屠抛来的问题太没头没尾。
“身体。”他脸微红。
她懂了他在问什么,咧嘴在笑的唇还叼着一块炖得软嫩的鸡腿。
“通体舒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