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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四天就是纱罗的婚期,而今新娘却跑得不见人影。当初是他亲口对山口洋助允婚的,难道说出去的话要他收回吗?他可是堂堂的大将军呢!
等了三天,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纱罗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到底会躲到哪里去?她胆子真是有够大,居然连一个侍女也不带!她难道不知道人心有多么险恶吗?尤其是她贵为晚羽府的小姐,他晚羽隆夫的独生女,更糟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容貌有多么可人,更别提那对如宝石般的绿眼睛了,光是那对眼睛就足以为她引来种种麻烦!
晚羽隆夫坐不住了!
用力一拍桌子,他大吼:“德兵卫!左卫门!”
两个诚惶诚恐的身影立即跪在门边,匍匐于榻榻米上。
“是,主公。”
“有没有消息?找得怎么样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向我报告!”
左卫门道:“已经派人找寻小姐的下落了,主公请稍安勿躁,马上就会有人来回复消息!”
“哼!我已经等三天了!”
他晚羽隆夫一辈子还没尝过等待的滋味,在这种火烧屁股的时候还要他等!纱罗逃婚的事情被他全面封锁,连山口家也还不知情,如果明天依然没有消息,那么,他只好让山口家的人帮忙找,而婚期则必须顺延,直到纱罗安然返家为止了。
“下去!加派人手,继续找!”
“是!”
“晚羽纱罗逃婚?”
山口洋助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坐在山口洋助对面的,是个女人看了会尖叫的大帅哥。他深遂的眼睁闪着七分精明三分邪气,脸上的笑容是冷冷的。“这是山口组在晚羽家卧底当家臣的眼线所回报的。”这个帅哥——山口组的二少爷——山口星史郎,眼睛微玻В谄杏凶诺某芭骸拔一挂晕绰藓鸵话闩⒆用皇裁戳窖岫杂诟盖孜谴樱幌氲剑灿懈樟业囊幻妗!
“晚羽隆夫有什么动静?”
星史郎一笑:“当然是加派人手四处找寻。”
“没有消息吗?”山口洋助皱紧眉头。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
“如果找不到那丫头,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窦了!”山口洋助咬牙切齿地道。
“我已经下令山口组秘密进行搜寻,如果能够,我们还可以以山口组的名义要胁晚羽隆夫付赎金。”
“赎金?”
山口洋助有些纳闷山口家并不缺钱用啊?
“这么做有两个好处,第一,这些赎金挪做山口组购买兵器的资金;第二,让晚羽隆夫不至于对同姓“山口”的我们起疑心。”
山口洋助笑了。“小子,你脑筋动得很快呀!”
星史郎扬扬浓眉。“好歹我也算是山口组约二大首脑之一。”
“嗯。”山口洋助沉肃的眼中有着一抹骄傲。沉思片刻,又道:“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快则这两天,慢则三到四天后。”
“如果让他知道纱罗逃婚,说不定他会大大发一顿脾气呢!”
龙之介虽然温和,但并不代表没有脾气。小事情他可以不介意,但涉及重要大事,他绝不退让!“大哥是典型的闷葫芦,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盘算着。若他知道可以帮助他飞黄腾达的末婚妻逃婚,发一顿脾气还算好的了。”
“比起找纱罗,找晚羽彻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目前仍以寻找纱罗为主要目标星史郎似笑非笑的说!“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妹,截然不同的命运——纱罗将成为我们进军全日本的跳板,而晚羽彻则是我们急欲拔除的眼中钉!”他看着祖父道:“我们找他也不是一个、两个月的事了,以山口组的搜查能力而言,我几乎可以断定,晚羽彻根本不在日本国内!”
“你觉得他最有可能在哪里?”
星史郎沉默了,半晌才道:“中国!”
“何以见得?”
“中国是晚羽彻母亲的故乡。”
山口洋助轻哼,“他在日本国境内是有名的江洋大盗,他甚至连他父亲的商船都敢抢!你想,晚羽彻会是个念旧情的人吗?”
星史郎摇摇头道:“不见得。他痛恨他父亲带给他母亲悲惨的一生,因此,他不入晚羽家的姓,也不与晚羽隆夫相认,并且大肆掠夺晚羽隆夫的商船!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说白了,他主要是为他的母亲抱不平!”
“一个将军府的大少爷,却甘心流亡天涯,拋弃一切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与世袭爵位,沦为日本国首席江洋大盗,这个晚羽彻倒是怪异得紧!”
星史郎低语:“我宁可他选择这条路,否则,我们的计划会因他而艰鸡百倍。
晚羽彻——是个人物!但是,非除掉他不可!”
纱罗坐在回廊的栏杆上,仰头望着满天星斗。
离家七日,她并没有很深的思乡情怀,也许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对一切事物都感到新鲜有趣。
管家兄妹很好客,虽然不与她说话,但是却很细心有礼。他们兄妹最喜欢在莫仲擎面前讲笑话,一搭一唱的演双簧,立志以动摇莫仲擎那张冷静自持的脸孔为目标;她不懂他为什么面对这么好笑的笑话却没反应?反倒是她,常常闷笑得心里快得内伤,肠子几乎打结,可是,莫仲擎不知是天生少了一根筋,还是什么的,竟惜“笑”如金!笑一下会少一块肉吗?真是的!说到那个莫仲擎,纱罗真的有一肚子的评语!尤其是他的名字什么名字不好取,居然叫“莫重情”P他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姓名的影响,所以,那张脸活像用冰块剌出来似的!他会微笑——如果连微笑都不会,那他肯定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可是没见过他大笑;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失去引以为傲的冷漠?
她看了倦缩在她膝盖上睡着的雪貂一眼。
这又是一个令人不解的问题了。
明明是他养的宠物,为什么丢给她照顾?而且,这只雪貂居然对她非常谄媚?
又是磨,又是舔的,热情得教她受不了!冷漠的男人养了一只热情的宠物?好诡异!最重要的一点,他根本不跟她说话,连设法沟通也没有。
惜话如金至少也该有个程度啊!有手嘛!他可以比嘛!她一定会想办法了解他所比的内容的,至少猜也不会猜得太离谱。
只是她不懂,开口对她说一句话有这么难吗?天天见他与管氏兄妹说话,却把她丢在一边视而不见,这真是——残害她幼小的心灵!习惯性的瞄了书房一眼,不意外的发现灯还亮着。
莫仲擎一向如此,从他回到寒玉楼,每天不入夜绝不就寝。书房里面有宝吗?
这么神秘兮兮的,害她好想用手指把窗纸戳破一窥究竟!现在离家千里万里,没有奶娘山本草子在一旁催促她就寝,纱罗反而乐得悠闲。她本来就是个夜猫子,早早逼她躺在床上,她还不是躲在被窝里自言自语;想到这阵子再也不必早睡,她就快乐得直想偷笑!等她回日本后,恐怕就没这般殎意了。
父亲大人会生气是难免的,说不定会先让她挨一顿板子,然后再抱着她又后悔又心疼!这种情形不只一次了,这次很可能也会旧事重演,嗯!也许会再稍微严厉一点啦!比如训点话什么的。
莫仲擎熄了灯,从书房中走出来,然后,他的眼睛玻Я似鹄础
很难形容对她的感觉。每当面对她的眸子,他就感到她天真的大眼睛里盛满疑问——似乎想知道,为什么他始终不理会她?
他与别人说话的时候,她会乖乖的坐在一旁,时而笑,时而皱眉,让他几乎要以为她根本就听得懂他说的话!她不是西域人,却有一双西域人才有的墨绿色眼眸!她的身世是个谜,而他却不知从何问起。
犹豫了一下,他朝她走过去,将他手上的披风披上她纤细的肩膀。
纱罗吓了一跳!陡地回头,发现脑中正在想的人就近在眼前。简直是邪门!她下意识的想“落跑”,不过,她却忽略自己此刻是坐在栏仟上,脚尖一个踏空,她就不由自主的往前倾——“呀!”
她惊呼,腰间立即被搂住!可见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没让她摔得鼻青脸肿。
她轻呼出一口气,被莫仲擎抱上走廊。
而在纱罗膝上睡得安安稳稳的雪貂则呈拋物线滚出去,四脚朝天的跌在草丛里。
纱罗很想道谢,可是,她知道他不喜欢跟她说话,所以,站在他面前有点手足无措。
莫仲擎对这样的情形感到失笑,因为他们两人看起来像是在楼台私会,不过,现在是该严肃的时候。
无论她懂不懂,他仍然要开口,因为他想不出来要用什么方法与她沟通。
“现在是就寝时间——你懂吗?”
开了口后,他反而有挫败感,因为他正在对一个不懂汉语的人说话。
但,出人意料的,她竟然微笑,然后点点头。
“你——”莫仲擎一征,试探性的开口又问:“你听得懂我说的话?”
纱罗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他,连点头摇头都不会了。
第四章
她到底是懂还是不懂?
莫仲擎双手环胸,背靠着廊柱盯着她。纱罗也愣愣地看着他。
原来他不跟她说话,是以为她听不懂、不会说汉语?!她觉得有点想笑,可是,他看起来很严肃,所以——呃!克制一下好了。
“我懂啊!我听得懂,而且我还会说。”莫仲擎先是有些诧异,继而有些愤怒。
“为什么不早说?”他没好气地道。幸亏他没像管振平一样老对她比手画脚,否则,他一世英明就全毁了!纱罗的眼睛闪烁着无辜的光彩。
“我以为你们不喜欢跟我说话。”“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会说汉语。”好象会造成这种局面的人是她?
怎么会这样?
那只可怜的雪貂拖着疲倦的步伐很慢很慢的走近回廊,然后努力地攀着比草地还高一级的地板想爬上去,无奈力气不够,后腿又构不到地,只好在空中乱踢,并且张着圆圆的大眼珠,可怜兮兮的望着两位主人,摇着尾巴向他们求救,希望他们能发现它的存在!它很痛苦的支撑着,耳边却听两位主人继续在讲话,无视于它的存在。
“你是西域人吗?”她摇头:“我是日本人,”她开始解释:“你可能没听过……因为那个地方要坐船才会到,在很遥远的海的彼方。”“我听过。”乔驭是一半的日本人,但是,他并没有一双绿色的眼睛。莫仲擎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近距离看着她如翠玉般美丽的眼睛。
“日本人不应该有绿色眼睛。”“我的祖母是突厥(土耳其)人。”莫仲擎的眼神强硬的透过她的绿胖,质疑道:“为什么到中国来?你在逃避什么?”纱罗有些讶然,他怎么可以看穿她?他甚至还不知道她是谁!从她的眼中,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再问一次:“你在逃避什么?”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他有一个异常冷静的头脑,利用所有肉眼所不能发觉的蛛丝马迹找寻他所要的线索,然后凑出他想要的答案!
“我……我没有。”她的声音比她所想象的更不具说服力。莫仲擎冷笑。“撒谎!”他咄咄逼人:“如果你没有逃避什么,为什么你会躲在木箱里?而且,你也并不急着回你的国家,反而很放心的接受我的援助。我只是个陌生人,任何一个女人都知道,对一个陌生人——尤其是男人,应该处处戒备!”纱罗怎么会知道这些:在她十七年的生命中,她所知的男人就这么几个,手指头数一数也就够了,为什么要处处戒备?
“我为什么要戒备?你是好人,是你给我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为什么要当你是陌生人?我认识你,你不是陌生人,你是好人。”“你太天真了,小姑娘。你以为给你一个栖身之处,我就算是好人了吗?你爹娘没有教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吗?”不知道为什么,莫仲擎的一字一句尽是嘲弄与不易察觉的怒气。
纱罗面对他的质询,惊惶中有一丝困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我知道我不需要对你产生戒心,你是一个好人,你是的!”莫仲擎气得磨牙。
她居然相信直觉?!直觉是天底下最不可靠的东西!他收留她一次,但不代表往后她所遇到的人都会这么好心。她的年龄与莫琊相仿,但是,莫琊绝不会像她如此天真、不识人心险恶,她脑袋里的想法真是单纯得教人扼腕!但她又是如此少见的美丽,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美会替她招惹来多少麻烦?他救了她一次,往后她若有了麻烦,他如何能再救她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双手抓住她的双肩,使劲一提,将自己的唇强硬的印上她诱人的小嘴。
或许是老天爷担心“限制级”的镜头不适合让如此清纯的雪貂目睹,间接影响它纯洁的心灵,所以它又滚下去了。
纱罗不明白莫仲擎的意图,正张口欲言,却正巧迎上他的侵略。
他的唇锁住她的。
这样的举动是什么?
他如此亲昵的触碰她的唇,不温柔,甚至还带点霸气。
这是什么?原本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