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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不经意地瞧见她孩子气的表现,他的脚步稍微放慢。
“没什麽,眼睛痛而已。”她难为情地耸耸肩,讨厌被人看见不成熟的样子。
柏纳默默看著她故作自然的表情,觉得她十分难懂。
什麽样的女人可以同时融合天真与残忍?什麽样的际遇可以让一个年仅二十一岁的女孩,脑子里只想著扩张领地、推翻政权?
柏纳不懂她的想法,就如同她不懂他为什麽要服侍上帝一样,他们都为自己的信仰付出努力,结果却大不相同。
“爬上来的时候注意脚下的梯子,小心滑倒。”他掉头继续往磨坊的二楼爬,不想去思考太多,最近他已经想太多了,而且焦点全集中在她身上,这不是件好事。
挥掉脑中的思绪,柏纳强迫自己专注在改进磨坊上,没多久就抓出要点。
“我们可以将这边的漏斗加大,容纳更多的谷物。”他指著建在二楼的木制箱子,箱子下面装有一具锥形的木条,用来将未经研磨的谷物传送到石磨。
“还有石磨也必须换掉才行,以免拖累谷物研磨的速度。”他敲敲镶在木制平台内的石磨,猜想换掉它可能要费上一番功夫。
然後,他又迅速地爬下楼梯,来到一楼。
“这里可以加装一组齿轮。”他指著一处空地。“加装齿轮之後,旁边就可以……”
柏纳非常专业的东摸西瞧提出他的意见,而蓓媚儿也十分认真听取他的意见,不时和他交换讨论疑点。等到一切都敲定得差不多时,天色也暗了一半。
“快下雨了。”蓓媚儿看著窗外的天色皱眉。“我们最好快些离开,以免被迫留在这里过夜。”这地方甚至连可用来铺地的麦梗都没有,只能睡地板。
“嗯。”柏纳和她的看法相同,这磨坊离赛维柯堡起码有几十公哩远,动作再不快点,铁定遭殃。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跑下木梯,解开拴著马匹的绳子迅速上马,想趁大雨还没落下之前离开。
他们的动作很快,不幸的是,大雨滴落的速度比他们更快,才不过跑了几百公尺,大雨便倾盆而下,硬是把他们俩淋成落汤鸡。
“雨下得这麽大,我看我们是赶不回去了!”蓓媚儿手握缰绳,奋力控制身下不断扬蹄的马匹,对著柏纳吼。
“距离太遥远了,我们不可能办到!”帕纳眺望远处高高耸立的赛维柯堡,也和蓓媚儿一样努力控制烦躁的白马。频频打雷的结果使得两匹马都处於不安的状态,极难驾驭。
“回磨坊!”蓓媚儿当下决定,冻死总比摔死好。“我们先回磨坊躲雨!”
双膝一夹,蓓媚儿不管柏纳有没有跟上来,就先策马转回原来的路线狂奔,几分钟後,又回到磨坊。
她跳下马,白裤袋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眼罩给马戴上,确定它真的安静下来後拍拍它的颈子以资鼓励,将它拴在原来的地方後跑进磨坊躲雨。
柏纳的情形也大同小异。身为骑士的第一个训练是要懂得照顾自己的马,虽然他最後没当成骑士,但这要点可也没忘。
照料好自个儿的马匹,柏纳尾随著蓓媚儿的脚步踏进不久前才离开的磨坊,一进入空间狭小的磨坊,就看见蓓媚儿咬著下唇,环紧自己的身体,嘴里念念有辞。
“我一定要拆掉这座该死的磨坊,这儿简直小得不像话。”她像头暴躁的母狮在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嘴唇渐渐泛白。
“重新改建的磨坊里,一定要有一座壁炉。你听见了没有,修士?一定要有座壁炉!”
她白著一张俏脸,朝刚进门的柏纳大吼。柏纳冷静地打量著她,很显然的,她冻坏了,刚刚那场大雨来得太急,深秋的风又太猛,把她未曾添加厚重衣物的身子浇出一身寒意和怒气来。
此刻在他眼前的女子是个怕冷的小女孩,根本不是什麽可怕的血蔷薇。
“把衣服脱下来吧,你冻坏了。”冻到嘴唇发紫,胡乱说话。
“这点雨我才不怕——”
“脱下来。你想得肺炎吗?”柏纳难得怒声打断她的话。
“我也不怕肺炎。”他可知道他面对的人是谁,居然敢对她这麽凶。“我一天到晚领军作战,早已习惯——”
“你习惯个屁!”这话令两人都感到惊奇,他居然口出秽言。
蓓媚儿惊讶地看著帕纳,柏纳也楞了一下,又很快地镇定下来说道:“把衣服脱下来,我不想和你争辩。”反正说都说了,或许上帝会原谅他无心的行为。
他带著平静的心情如是想,潜意识里却愈趋纷乱。他是怎麽啦?莫非他真的受到她的影响?
柏纳看著蓓媚儿的表情由惊讶转为惊喜,恼得几乎想杀死自己。他的意志力果真这麽薄弱?还是受到天时地利的影响,让他不得不迷失?
他的脑子里充满太多问号,然而蓓媚儿一直发颤的身子却很快地打散这些问号。他暗地里诅咒一声,无奈地朝她接近。
“你一定得这样折磨我吗?”他忿忿地动手,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身体是你的,你要怎麽虐待自己是你的事,但请别在我的面前表现得这麽愚蠢,我看不过去。”该脱的时候不脱,不该脱的时候又拚命解衣引诱他,当他很好欺侮是吧!
他狂乱地解开她的衣服,解到最後一件亚麻制的衬衣时,才瞧见蓓媚儿的表情。
她在笑,她该死的在笑,还笑得很甜美。
“我喜欢你骂我愚蠢。”她像小孩一样钻进他的胸膛,贪取他的温暖。“以前我父亲就常常说我不够聪明,感觉好亲切。”
她不够聪明?在他来看,她已经够狡猾了,她父亲到底是怎麽教育她的?
“我不是你父亲。”他僵住身体,难以忍受成为代替品的滋味,更无法忽视贴在他胸口的玲珑曲线。
“我也不希望你是。”她笑盈盈地抬头,轻抚了一下他的下巴。“是你的胡子长出来了,还是没刮乾净?很扎人。”以前她总觉得毛茸茸的男人很脏,可换到他身上却很有味道。
“我也不知道。”他避开她的抚摸,很有技巧地推开她。“看来今晚我们必须在此过夜,天色渐渐黑了。”夜晚一到,领地就会实施宵禁,除了主堡以外,一切出外活动都被禁止,道路也会黑暗到看不清,所以没有人会选择在天黑以後出门。
蓓媚儿当然也清楚这一点,要不然他们刚才这麽拚命赶路做什麽?
“你也把衣服脱了吧。今天晚上我们不抱在一起取暖是不行的,我可不想你得肺炎。”
蓓媚儿把他说过的话丢回给他,让柏纳的心跳速度加快。
她说的没错,今天晚上他们若不互相取暖,铁定冻死在这简陋的磨坊内。可他真的有办法抵抗她这麽迷人的诱惑吗?他怀疑。
“我好冷。”在他迟疑的当头,她直打哆嗦地蜷曲在角落。“你再不过来,我就要冷死了,这里甚至连根茅草也没有!”
这倒是。
柏纳环顾四周,发现这儿除了地板之外还是地板,贫乏得可以。
他叹口气,默默解下湿浓浓的衣裳,仅留一件内衣走过去坐下和她紧紧相依,一起聆听滴答的雨声。
“你的身体好暖,比柴火还有用。”蓓媚儿靠在他身上打盹儿,今天早上太早起床,她好想睡。
柏纳则是尽量不去看她迷人的身体,眼睛直视正前方。
“你会为我建壁炉吗?”昏睡之馀,她没忘记她的愿望。
柏纳沉默了一下,很想求她有点知识,在磨坊里建壁炉,摆明是要烧麦子。
“我讨厌冷,所以你一定要记得帮我加盖一座壁炉。”她不喜欢没人抱的感觉,那感觉好冷,可她却一直没人抱,没人肯抱她……
不知不觉中,她抱紧柏纳,像个缺乏爱的小孩子一样不肯放手。
“帮我盖壁炉。”意识模糊前她再度要求。“一定要帮我盖……”
然後,她一下子就睡著了,留下柏纳一个人面对著天花板发呆。
我讨厌冷……所以你一定要帮我盖壁炉……
蓓媚儿临睡之前最後一丝声音飘过他的耳际,使得他不自觉地垂眼,凝望她不设防的容颜。
她不是讨厌冷,而是怕冷,这种害怕是由心底深处发出的,和实际的寒冷无关。
“我会为你盖一座壁炉,我保证。”柏纳凝视她细致的脸庞,忍不住伸出手指抚摸她的面颊说道,并且逐渐低下脸。
安详入睡的蓓媚儿笑了。梦中似乎有个人正轻碰她的嘴唇,那个人——
是谁?
第六章
离比武大会不到两个礼拜的时间,赛维柯堡周围的土地,纷纷扰攘起来。城堡四周搭设起帐篷,以应付即将来临的人潮。
比武大会通常持续三天。一般来说,比赛从黎明时分做过弥撒就开始了。但由於蓓媚儿已经把教堂给拆了,因而没有弥撒,改以号角直接揭开大赛的序幕,跳过宗教那一关。
整个人倚在巨大的拱窗观看城堡底下忙碌的人潮,面对这熟悉的景象,柏纳不知该作何感想。记得多年以前赛维柯堡也举办过类似活动,当时他就在堡底下忙进忙出,帮忙前一任的赛维柯公爵张罗比赛的事,现在他倒悠闲,什麽事也不必干。
当然了,你现在的身分是修士,是寄居的客人,哪有什麽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想到自已尴尬的地位,他不免嘲笑自己,在赛维柯堡里,他到底算什麽?
苦笑了一下,他讪讪地离开拱窗,没想到房间里早有一个人在等著他回神,是蓓媚儿的贴身侍从——杰森。
“不要接近蓓媚儿大人!”
柏纳方才掉回视线,杰森就恶声恶调地说道:“我不准你接近蓓媚儿大人,听清楚了吗?!”金发的杰森张牙舞爪地咆哮,气愤之情溢於言表。
“相当清楚。”尤其清楚他迷恋蓓媚儿。“但我想这话你应当自己留著对她说,恐怕你找错说话对象。”
柏纳的语气虽平静,但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很快便激起杰森忿然的脸,这该死的修士。
“你以为自己的行为很了不起吗,修士?”杰森脸红脖子粗地开骂。“你现在做的一切等於是在毁灭她,你知不知道?”
蓓媚儿大人就是靠她的无情、残忍,才能在男人的世界中打出一片江山,如今倒好,居然没事就跷头跑来听这修士讲道。底下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了,她仍然我行我素,一点也不像过去的她。
“我不懂你的意思。”柏纳问,为什麽和他在一起就是毁灭?
“因——”
“你的话好像稍嫌多了一点,杰森,找不到事做吗?”
就在杰森即将说明原因的时候,蓓媚儿柔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语调轻快地阻断杰森的解释。
“呃……不……不,蓓媚儿大人,小的还有很多事待做。”无可奈何地,杰森只得硬著头皮把到嘴的话吞下,以免遭殃。
“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她笑得像天使,对她的侍从颔首,只有杰森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小的告退了。”杰森弯身告退,在经过门口的时候听见轻轻一句:“小心你的舌头。”连忙加快脚步,一刻也不敢耽搁。
“多嘴的仆人。”她笑呵呵地走进房间,看似漫不经心,但柏纳并没有被她轻松的态度蒙骗过去。
刚刚杰森到底要跟他说什麽?他所说的“毁灭”又是什麽意思?
“准备好了吗,修士?”敏锐的转移话题,蓓媚儿笑著提醒柏纳。“我们说好你今天会带我去见识一下你平日的助人工作,不可以黄牛哦!”
她边说边张开双臂,要他为她今天的穿著打分数,他这才发现,她穿了一套不知打哪儿弄来的粗布衣裙,和她绝美的脸一点都不相配。
“你的头发太显眼了,容易引人侧目。”他走过去从她手臂的吊篮中,抽出一条丑丑的围巾盖住她的头发,弄了好一会儿才满意。
“这样就好多了。”至少不会一眼就被人认出。
蓓媚儿耸耸肩,她可不想去照镜子看自已现在的模样,一定丑得可以。
“该带的东西都带了?”柏纳没空管她丑不丑,或是漂不漂亮,他只关心篮子里面的食物。
“都带了。”蓓媚儿翻了翻白眼,搞不懂干麽带这些。
“你都有按照我的吩咐准备吧?”柏纳不放心,翻开盖巾一一检查。
“当然。”真罗唆的男人。“要蔬菜,不要肉类。可以带鸡蛋,但是不能抓鸡,我都有依照你的吩咐做啦,你不必担心。”
蓓媚儿虽然搞不懂他的用意,但还是尊重他的专业,就像她尊重他对磨坊的改建计划,绝不会多插嘴。
“很好。”柏纳仔细检查了一下。没错,她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没跟他调皮。
“我还是弄不懂,干麽要带这些东西。”要带也不带豪华一点的食物,这些粗饭粗菜简直难以下咽。
“我们是去做家庭拜访,记得吗?”柏纳捺下性子解释。“在修道院,我们自给自足,顶多只能出产些鸡蛋和蔬菜,你一下子带大鱼大肉去,铁定马上露出马脚,所以我才不许你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鸡鸭鱼肉也算乱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