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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界回过身看著暴跳如雷的他。“就算我说出真相,你又能怎样?”
“我——”一句话堵死他。“至少让我知道你是怎麽盘算的吧?”至少要死也要死得清楚明白。
“好吧。”上官界点头。“我可以告知你详情,不过你却得听从我的决定,否则你立刻回去紫薇山。”
他瞄他半晌後,决定让一步。“好!我同意你的条件。”
上官界也同意道出原委。“其实练后是南宫魁的掌上宝,她的女后命格正是辅助南宫魁称帝的最重要关键,而她接近我的目的是为了杀死我。”
“什麽?!”北藏张大嘴糊涂了,也吓傻了,练后的背景比他想象中的更恐怖,那他怎麽会留下她?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
北藏的汗一滴滴落下,发呆了半天後,随即又想到另一个疑问。“师兄是什麽时候知道练后的秘密?”
“从见面之初。”
“打从见面之始你就全部知晓。”这回他已无力大叫,只是叹了口幽长的气。“我糊涂了,我甚至不得不怀疑练后是否对你下了咒术。”
“是有。”
北藏睑色铁青,他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岂料——“不会吧——”
上官界仍旧不疾不徐地道:“祸水咒。”
“祸水咒?”这下北藏不只脸色由青转白,还全身发抖,最残最毒并且无解的咒术竟然施在师兄身上,而师兄竟全然承受,—甚至还——“还——还处处护卫著地。”他虚弱的叹道,已然理解是男女情爱让师兄下不了手。
“北藏,你无须将练后当成魔怪,要体谅她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南宫魁掌控在手中,她由他带大,自然会听命於南宫魁。”
“这成为你饶恕她的理由?”
“也是你不能动她的理由。”
“师兄——”
他挥手制止。“北藏以前种种就此作罢,从此刻起你得遵从条件不、准、动、她!”
“这是纵容妖女。”
“放心,至少在我死前,练后不会有任何兴风作浪的机会。”上官界缓缓低下眼帘,覆盖掉深沈的心思。
北藏眼皮重重一跳,忆及自己曾经为师兄占卜过,那个结论俨然得到印证。
“我还是不敢相信,练后对你的影响如此深远,她凭什麽?凭什么?”他无法承受这结果,没有道理。
“练后是我的劫难,也是我制裁南宫魁所必须付比的代价。”
他不以为然地反驳。“你偏心於她,自然不断地替她找寻不该死的籍口,那麽容我反问你一句,回报呢?你对她的纵容,她可知晓?她可愿意与你站在同一阵线,背叛南宫魁?”
“这是我的问题。”他渐无表惰。
“你却以性命当赌注,倘若赌输了——”
“那就输了。”
“师兄?”师兄竟是无谓,竟是连命丢了都无所谓。
“北藏!想帮我就别违背我。”
事情已至此!他再气再恼亦无用了。“好!我就把双眼擦亮,看你如何收服她。”
第七章
“大功告成了。”醉沈看孜孜地拉过练后,眉开眼笑地,瞧她顺利的将上官界收服成为裙下臣,看他以後还怎麽作梗。“即便上官界拥有守护天地苍生的力量,落到你手上照样成了你手中的绕指柔。”
“啥?”她仍陷於迷蒙中,一时之间无法意会醉沈话中涵义。
“你怎麽傻呼了起来?”瞧她美丽的容貌出色绝伦,尽然是成功布下情蛊术后的反应。“你是胜利者呀!”
“戛。”猛然忆起,情蛊术,对了,她身负重任要去迷惑上官司界,可是她压根儿忘了下咒。
醉沈只要思及即将到来的胜利,便陶醉了起来。“练妹妹,我实在太开心了,想想咱们未来的远景,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美好日子呢!”
“醉沈姊姊——”看来她是误会了。
醉沈仍兀自开心地道:“练妹妹,你想好没有,一旦主上登上大宝,你便是第一大功臣,你想要什麽赏赐?”
“我?”
“练妹妹,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主上虽是皇帝至尊,却需要你的辅助,没有你主上不能顺遂心愿,你与主上是同等地位,这一点毋庸置疑的。”醉沈担心练后不悦,连亡耍起嘴皮,安抚她不让她有心生不满的机会。
“我知道主上不会让我受到委屈,我知道的,我全都知道——”她上忐忑起来怎麽办?她根本没下情蛊术,醉沈的兴奋根本是空欢章一场。
醉沈总算察觉到她的异状,皴起眉看她。
“练妹妹是怎麽回事?好像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这——”她回避地垂下眼。
“怎麽啦?”醉沈审视她声沉下。
“我——我——”
“情蛊术出了问题。”她逼问。
练后咬著辱不答腔。
狐媚脸庞遽然变冷,醉沈明白了,原来是空欢喜一场。“练妹妹你——”
砰——外厅紧闭的门扉似乎被人给重重撞开,在内室对谈的醉沈与练后相视一眼,旋即停止争执前去探个究竟——一出内厅,北藏愤恨的脸孔即出现在眼前。
“怎麽又是你,你还不死心,竟然闯进相思院来杀人?”不管如何,醉沈还是得先护住练后,她对主上太过重要,若是有所闪失,自己一样活不成。
练后惊恐得缩到角落去。
“你可别胡来。”醉沈再次警告!北藏凶恶的目光仿佛要将人大卸八块。
“你们两个躲在内室密谋什麽?在计划杀人勾当?”北藏不客气的讽刺练后与醉沈。
“你在胡说八道什麽?”就算是也不会承认。
“是不是胡说你们自个心里有数。”他转而怒瞪一脸惊恐的练后。“丫头你不用再躲了,我暂时不会动手杀你。”
练后不敢相信。“你不杀我了?为什麽?”
“为什麽?”他讥讽的喷气。“你还有脸问?”
“等等。”醉沈抢快一步阻止练后发难,她在乎的另一件事。“喂,鲁夫,你倒是说清楚,你所谓的暂不杀人是什么意思?而你不动手的期限又有多长?”她好评量下一步该怎麽做。
北藏指著练后。“当我师兄受到伤害的那一刻!我必杀你,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一定会让你人头落地。”如果祸水咒解不开,她就陪葬。
练后小脸刷白,在她伤害上官界的那一刻?
醉沈暗自窃喜!这形势有利於他们,下一步她也思量好了,不过她还不忘反击北藏。“去,谁先人头落地还有得瞧呢。”
“好!咱们就来比一比谁狠。哼!”撂下威胁,北藏扬长而去,他得走,否则他极可能做出违背承诺的事。
练后怔怔望著他的背影消失於门外,紧绷的情绪并没因此而松懈下来。
“练妹妹?练妹妹?”醉沈拍了拍她。“怎麽啦?瞧你失魂落魄的。北藏决定暂时不对你动手,这可最天大的喜讯,你怎麽又担起心来?”
“不关北藏的事——”她轻应这。
“那跟谁有关?”醉沈如梦乍醒地睑色发白。“练妹妹,你是不是糊涂了?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上官界吧?”
“醉沈姊姊,”她惊骇得瞠大眼眸。“你、你说这话是要置我於死地吗?我怎麽能够喜欢上他,他是咱们的敌人啊!”
“我开你玩笑的。”她讪笑,眸光依旧清冷。“况且上官界也不可能爱上你,不管他现在对你是多麽友善,其实目的只是在诱惑你背叛主上,诱导你成为他的傀儡,他不可能对你献出真心诚意的。”
“是吗?”听来似乎——是真的。
“练妹妹,”醉沈眼神冷寒。“你可得想清楚,一步错,满盘皆输哟。”
“谢谢醉沈姊姊的提点,我累了,想歇息。”她下逐客令,得仔细想想,上官界究竟是怎麽看待她的。
“好,你歇息去吧,等养足精神,咱们还得商议离开璧王别业的办法呢。”
练后颤了下。“离开璧王别业?”
“是啊,既然留在此处已无用处,自然得走。”
“可是——”
“还是说练妹妹想请主上亲自前来接你?”醉沈忽地一击掌。“好主意,就让主上会会上官界,两雄相争肯定精彩。”
练后显上冒出冷汗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两人正面冲突的话,丧命的会是谁?不,不能让主上现身。
醉沈深沈一笑。“那我就想办法吩咐无梦来接应咱们。”
练后眸底闪过一抹坚决的神色。
“你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醉沈道,立即处理接下来的行动。
※※※
血不断地由上官界的唇角溢流出来!与他苍雪般的俊容形成强烈对比。
自从把八卦宝链赐与练后後,功力又折损三分,祸水咒乘隙加速运|奇…_…书^_^网|行,让他难以抵御。
他呕出一口黑血,冷汗浸透了衣袍,他强行凝聚心神再抗咒术。
运功许久许久,好不容易才又压抑下祸水咒,但也再度重重损及自身法力。
闭目盘坐於蒲团的上官界,吐纳渐渐恢复正常,外貌亦是俊美无俦,任谁都无法从外观上判断他随时会断魂。
上官界收功,慢慢睁开双眸。
下一步便是要将练后导回正途,一来保她性命无虞,二则保王朝再续。
叩叩。
“进来。”他道。小丫鬓瑞持托盘从外边走进内室。
“怎么又是你,练后呢?”这些天来一直没见著她,而专司侍候他起居的该是练后才对。
“练姊姊说她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要我继续伺喉爷。”小丫环天真回话。
“忙?”
“是啊!”
“已过七日了。”
“对啊!”她点头,练姊姊七天来都是这麽交代的。小丫环心无城府,乖巧地将托盘上的茶壶摆下,哪知一个不小心,手一滑,托盘摔在地上。
台锵——碎了!
小丫鬓睑色惨白炫然欲泣地道歉。“爷,对不住,我马上收拾乾净。”
“别动。”他轻喝,注视著碎成花瓣型的破壶。
“哦。”她僵住不敢妄动。
上次他替王朝前途占卜,也为自身卜算一卦,却得到了个无解的答案。
然而气随风行、命随运转,在他强行介入了这麽许多之後,天机已作更替。
他卜之——碎壶呈现的意象竟然代表著转折与契机。
“有救了。”上官界大喜。
“啥?”退至一旁的小丫餐楞愣看向主子,她摔破茶壶主子不仅不怪还欣喜不已。
上官界闭目再进一步探究其意——珍爱之物亲手毁之——“珍爱之物亲手毁之?”挂在唇边的笑容蓦然冻结,这在隐喻什麽?要救天徽王朝!要破祸水咒术得亲手毁去珍爱之物。
小丫环眨巴眨巴著眼,爷口中念著的句子好奇怪。
“珍爱之物莫非是指她——”心往于沉去,因为他心知肚明珍爱之物指的是练后!
“结果依旧系於你身。”阳光射入书斋内,不见摧璨,只顾苍凉。
“爷?”
上官界似乎遗忘了小丫环的存在,起身踱出楼,走进庭园。粉蝶儿飞舞,花香扑鼻,这等安乐惬意却是毁灭前的回光返照。
“她死我活,可笑哪——”他回首瞧见练后,而她一见到他,先愣了下,然後拔腿就跑。
“站住。”又避、又逃,练后到底在畏惧些什麽?
她停下脚步却是故意背对他!不愿让他瞧见此刻的恐慌。
怎地这麽不巧!她都故意绕远路要避开上官界了,仍然被撞个正著。
她杵在那方踌躇不前上官界不悦地再开口。“你过来。”
她吸了吸气,回身福了福身子,仍是寸步不移。“有什么吩咐,爷?”
“没听见我的话。”
“爷——若没事,我还得忙去,先告退。”螓首仍垂得低低。
“站住!”她不就他,由他移步也行。“有什麽工作比我的吩咐还重要——”
“这——”
他托起她下巴。“我好几日没见箸你。”
“是吗?”对上他锐利的逼视,她避开了眸。
“你在躲我?”
“没这事!”她升牙迸话。不能惹他起疑,否则她就逃不掉了,一旦让主上亲临带她离开,她不敢想像血流成河的风暴要如何收场。
他玩味地端详她的改变。“转性啦?先前想尽各种法子纠缠我,在我接受你的纠缠之後,你却对我避而远之。”
“爷多心了,我只是个小奴婢,总不能老是缠在你身畔,旁人见多了会说闲话的。”
“你也会怕闲话?”她若是在乎,事情就不会走到这步田地。
“我不能不在平了。”练后用尽心机要躲开他。“近来的流言不堪入耳,许多人在背後斥责我的狐仙,说我施法迷惑你,居心不艮,为了不让流言蔓延下去,还是等到风波平首些再——总而言之我不想再招惹闲话了。”
“是哪些人多舌?”他冷然问道。
“不!不能说,我不出卖人。”哪有人多舌,这些理由全是她自个儿瞎掰的。
“该不会是那名叫小醉的婢女吧?”他却不放过的追问。
练后大吃一惊。“你知道小醉?”别业慵奴百人,他竟会注意到醉沈师姊。
“那名婢女外貌妖娆邪魅,你跟她走得倒是极为亲近。”他淡淡地问,练后却明显感受到他语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