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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爬起来,可是全身上下却连一点气力也挤不出来。相片呢?她勉强将手举到眼前,在毫无灯光而她的手又极度麻痹的情况下,她根本看不到那张相片,但是她的脸碰到了。相纸已经被她揉得十分柔软,贴在脸上的感觉竟然出奇的令人感到心安!
相片还在。
她喘息地露出一丝微笑叠……
幸好……相片还在。
然后她便失去了知觉,而脸上依然带着安心的笑容。
“凯莉?凯莉呢?”
逃出生天的芮娜劈头第一句话便问凯莉的下落,突击队员们闷着头没回答。
芮娜脸色惨白,但她还是很冷静,直觉就找出突击队员的领袖,笔直走到他面前问问:
“告诉我,凯莉怎么了?是你们没把她救出来?还是她已经死了?”
“她还没有死,至少目前应该没有。”对方叹口气,十分疲惫地揉揉眼睛。他们现在还不算脱离险境,依特丹的士兵随时都有可能找到他们藏身的地方。“你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没有凯莉我不可能离开这里。”芮娜双手抱胸冷冷地开口。“我是参议员的助理,事实上也是白宫亲密的好友,如果你们把我带出去,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对方的眼神阴暗了几秒。“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要看到凯莉·霍哀平安才会离开这个地方。”芮娜的甜美双唇紧紧抿住,形成一条极为刚硬的线条。“如果你不能把她交给我,我绝对不跟你走,”
“芮娜!你不要胡闹!”吉姆参议员严厉地吼道:“还有其他人的生命要照顾介
“我只说我不走,没说其他人也不能走。”芮娜强硬地回答:“这是我的立场。”
“你”
“我很感激你告诉我你的立场。”突击队员的领袖突然轻轻地开口;“不过我也必须告诉你我的立场。我的立场是立刻安全的把你们带离这个地方……不管你们愿不愿意……”
他说着,突然上前一步,在芮娜察觉到他的动作之前,他的手已经重重敲上她的后颈,芮娜立刻昏倒在他怀里。
“带她走。”他简单命令。
突击队员一言不发立刻将昏迷的芮娜扛上肩。
“依照原定计划循原路回去,每四个人分为一个小组保护他们回去。”
“是!”
他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而自己却停在原地没有动作。
其中一名突击队员回过头:“队长?”
“你们走吧,我得去找回另外那名团员,我可不希望芮娜小姐醒过来的时候把阿尔拜特闹翻过来。”
那名队员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闭上嘴。在这种地方离队、又是个单身无助的女子,那位摄影师生还的机会十分渺茫,但这是他们的任务,他知道眼前这男人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丝机会。于是他朝他恭敬地行个军礼之后,很快消失在灌木丛中。
看着突击队员们一个一个消失,他终于叹口气在原地坐了下来。他很累了!毕竟他已经许多年没做过这样的事,他不但累,而且心里的恐惧不断地侵蚀他每一条神经……
凯莉……
远方火光依旧明亮有如白昼。
现在依特丹方面一定已经将所有的人派出来搜索他们的下落了吧,他的动作一定要很快——要此猎犬、比依特丹的士兵、比丛林中毒蛇猛兽还要快!要不然……要不然他便再也看不到凯莉那头红发了。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不会让她死在这里的。
当他打开门,看到凯莉的那一刹那,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忽略心里呐喊的声音。他喜欢她,而且是很喜欢。他可以骗过全世界的人、甚至可以骗过他自己,只是……为什么呢?
爱上一个女人是那么可怕的事吗卜过去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就算会,那又如何呢?当他们在枪林弹雨中来回穿梭的时候,凯莉那双信任的眼睛给了他勇气。
如果凯莉可以把自己的生命毫无保留地交给他,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勇气付出?
他,伊恩伍德,一个战地医生、一个隐形在黑暗之中的突击队员,是一个既救人也杀人的医生,竟然不能爱吗?他,不能吗?
当他在黑暗中冷静地追逐凯莉所留下的足迹时,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凯莉那双看起来极为冷静、极为理智的眼睛。他知道隐藏在背后的热情,更知道如何粉碎她冰霜似的外表。
他知道,而且渴望这么做。
他会的——当他在野草丛生的森林中找到从凯莉身上遗留下来的一角布料时,他很肯定自己的方向没有错。
他能找到她,也能爱上她。或者,他根本已经爱上她,只是不肯承认而已。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累极了,经起眉伸手想挡住那声音,才伸出手,便惊得由然跳起来。
这是哪里?
她的胸口急促起伏,慌张的眼紧张地四下张望。
“别紧张,他们没有找到你……”
“伊恩?!”凯莉愕然回头,用力太猛而让自己有些麻痹的颈项狠狠地扭了一下,“哎啊!”
伊思很快扶住她的颈子。“小心一点!要紧吗?”
一股看到亲人似的激动让她几乎要落泪了,她仅能勉强摇摇头忍住泪水。“不要紧……真的是你……”
伊恩轻轻扶着她坐直身子,温柔的眼睛很快上下打量了她一次。“真的没受伤?我们等一下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我们?”
凯莉四下张望,这个地方除了她跟伊恩之外没有其他人。
“你一个人来找我?!”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老天!万一被抓到——”
伊恩很快轻掩住她的唇。“没有万一,我对这个地方很熟,他们找不到我们的。”
身在一个溪谷里,清澈的小溪婉蜒地围绕着翠绿山谷,周围全是茂密森林,与阿尔拜特一样多雾的山岚缓缓在溪谷之间流动,像是天空中的溪流。
“我怎么会到这里的?”凯莉迷们地看着四周的环境。
昨夜失去知觉之前,她身旁全是茂密森林,浓密得找不到半丝光线的森林怎么会变成如此美丽的溪谷?
“我抱你过来的。”伊恩回答。“这里已经是两国的交界处,而且在深山里,他们也比较不容易追踪我们的足迹。”
她现在是浑身酸痛,每一条神经都在抗议着威胁罢工,稍稍移动一下姿势都要蹩起眉咬牙忍痛。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说过,我对这个地方很熟——”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一把抱起她,往小溪里走去。
凯莉的脸摹然红了起来。“你做什么?”
“减轻你的痛苦。”他叹口气,突然停下脚步。“别这样看我,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她立刻闭上嘴,温暖甜蜜的感觉充满了她的心。
伊恩的怀抱很宽大,她从没注意过原来伊恩有很宽厚的肩膀,温暖而舒适,像是一张大沙发一样。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好像她是某种易碎物品。小心翼翼的伊恩连脚步也放得很轻,那分贴心教她的心不由得满驻温暖。
伊恩将她放在溪旁的碎石子地上,圆润圆润的石子坐起来倒不怎么刺痛。清澈的小溪流过她的脚,发热肿痛的感觉顿时舒解不少,只是她的脸还是很红,恐怕连冰水也解救不了的鲜红让她没有勇气抬脸。
她突然想到她一直握在手中的相片,立刻惊慌失措地到处寻找。
“找这个?”伊恩将相片放在她面前。
那是伊恩的照片。相片中的他迎着火光绽放微笑,蔚蓝色的眸子仰望着天空。
“拍得很好,这是我看过最好的相片。”他说道。
凯莉连忙从他手中抽回相片,羞赧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溪水好像不那么冰凉了,因为她浑身上下像是火烧一样,让她坐立难安。
伊恩会怎么想呢?她没命地死抓着那张相片,那模样一定很好笑吧?她只是一个暗恋他的女子,只见过几次面便深深爱上他,伊恩会怎么想她呢?
“别这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缓缓地转过她的睑,深情的蓝眸望进她的眼中。“我很高兴,真的!”
他说他很“高兴”,而不是他对她也有同样的感觉。
羞愧让凯莉真想立刻死去!
她已经快三十岁了,竟然还像个小女生一样暗恋男人!伊恩的心里或许只觉得好笑,而难堪却让她抬不起头!
她别开脸,试图隐藏自己的泪水,他却不许。
他轻轻握住她的脸,轻轻地送上他的唇,吻上她的眼帘。“如果我也有你的相片,我一定也会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它。”
凯莉错愕得睁大了眼睛。他的唇停在她的脸上,很温柔、很温柔,像是和风一样停在她的唇上。
“我不该这么做的……”他突然叹息了,但是动作却没有停止。他的手轻柔地环住她的腰,温柔的唇贴上她的。
迷漾中,她发现自己竟然微微地发抖!伊恩的手稳稳地抱住她,火热的唇瓣需索地要求着热情……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样温柔的吻却依然教她失去理智。
他的吻突然变得热情狂野起来,凯莉喘息着攀住他的肩,像是汪洋中唯一的依靠,但他猛然抽身,而她仅能靠在他的肩上,抖得像是风中落叶。
伊恩的额紧紧地贴住她的发,她可以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可以听到他心里澎湃的欲望。
他突然起身,把自己的身体扔进清凉的小河里。
凯莉傻傻地坐在溪畔,着魔似的望着溪中伊思的身影。
他修长的身体十分矫健,在小溪之中翻了几翻,像是在河里快乐游泳的鱼一样好看。几分钟之后他回来了,浑身湿透的衣服贴在他的身上,显露出健硕的身材比例。
凯莉连忙别开脸。再这样下去,不但伊恩要游泳,只怕她也得跳下去叫自己冷静。
懦湿的黑发贴在他的脸上,原本斯文清秀的脸突然变得充满了男性的野性美。脱下眼镜的伊恩看起来多么俊美动人!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坐在她身边静静地喘着气。凯莉不敢回头看他,咬着唇,她有些无助地低着头泼溅溪水。
“你不问我为什么对这个地方如此了解?”他突然开口。
心头的谜团与好奇让凯莉回头。望着伊思那张极为男性化的脸,她有些迷们。
“你说你对这个地方很了解,昨夜你又带着人来救我们……难道你真的不只是一个医生?你是奇亚卡克的密探是吗?”
“密探?不,我不是他的密探,我应该算是他的伙伴。”伊思苦笑着回答。
他重新戴上眼镜,进湿的头发不断滴着水,让他的镜片里出现了些许雾气。是她看错?还是伊恩的眼睛里真的写着伤痛?
“奇亚卡克是我的大学学长,他毕业之后还是留在美国鼓吹民主运动,同时寻求西方人士帮助他的祖国。奇亚卡克是个非常有较力的人,我被他那热情热血给深深吸引住,所以当他回阿尔拜特的时保,我也跟着他一起回来了。刚开始我只是帮助他,单纯的执行着医生的天职,但是战况愈演愈烈,我们许多同伴都死了,我的身份也开始慢慢转变;起先只是帮助一些被追捕的同志逃亡,然后帮助他们抵御政府以及依特丹人的攻击,到最后,我变成一个游击队员,开始当一个为阿尔拜特的民主自由而奋斗的战士。”
伊恩说着,蔚蓝色的眸子变得好深好深,那深速的眸子几乎让她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刚开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虽然是个医生,但也同时是个杀手;战争无情,两军交锋的时候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在战场上我并没有大多的选择。
“那时候我几乎每天都在这附近的山区里躲藏,攻击依特丹的军队、被军队追捕,日复一日。后来我认识了一个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她到这里为受难的儿童做事,我们很快便相爱了。
“她一直以为我只是个单纯的医生,等到发现我竟然还是个游击队员的时候,她几乎崩溃,因为她是个和平主义者,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爱人竟然会是个血腥的刽子手。我没有发现她的异状,只是某天回到村落里的时候才发现她不见了,我以为她只是受不了过这样的生活而离开,没想到三个月后再见,她竟然变成一个修女。”
凯莉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伊恩面无表情地继续往下说,只是那双深达的眸子里却隐隐约约出现痛楚不舍。
“她说她要为我赎罪,她说她没有办法继续爱着满手血腥的我,她更不能接受我一方面拯救生命,另一方面却又做着毁灭生命的事……”
凯莉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安慰他,她只能握住他的手,将温暖传进他冰冷的身体里。
伊恩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抬起眼,定定地望着她。
“我答应过她不再杀人,也脱离了游击队,但是昨夜我还是杀人了……凯莉,我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么好……”
“不……”她摇头,很认真地看进他的眼中。“你比我想像的更好!”
“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