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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江宜却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成将军瞧着,应该觉得本宫老得很快吧,后宫里太勾心斗角,呵呵……更可笑的是本宫勾来斗去,皱纹都斗出来了,却始终斗不过皇后娘娘。”江宜自说自话,竟没个完:“本宫斗不过她,她却还不肯放过本宫,幸亏成将军你回来了……”
“后宫的事情,和微臣完全没有干系。”成羡羽急忙令江宜的话打住:“微臣身在沙场,心在朝廷,仅此二处。”
江宜却似乎对成羡羽的澄清置若罔闻,她继续喋喋道:“成将军不知,你走的这几年,本宫被那贱妇害掉了三个孩儿。本来成将军这个人情,本宫本来还想再留个十年,是皇后逼本宫的……成将军,你欠本宫的人情,可否用废掉皇后来还?”
成羡羽听江宜前半段抱怨后宫险恶的话,只觉聒噪,也没怎么听进去。听到后半段,成羡羽听清了江宜是要她怎样还人情,便一笑:“德妃娘娘说笑了,微臣何能何德,怎么可能有能力废掉皇后?皇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微臣只是匍匐在殿前的众生一缕。”
成羡羽嘴上边说,心里却觉得冷:江宜哪里会料到,轩辕韵嘉已经是皇帝的弃子废后了啊!
“将军又妄自菲薄了。”江宜朝成羡羽飞了个媚眼,言之凿凿:“本宫坚信,成将军有这个能力。”
成羡羽摇头,再次委婉拒绝:“成家军虽兵多将广,但其实本将只是为陛下领兵。”成羡羽面朝江宜拱起双手,严肃而认真地告诉她:“天下的兵都是属于陛下的,将在外军令不受的事情,本将此生绝对干不出来。”
成羡羽越严肃,江宜就越笑得花枝乱颤:“正是因为天下兵都是属于陛下的,本宫才对成将军的能耐有绝对的信心呀!”江宜冷不防抛了薄凉一句:“如果成将军没有这份能耐,思妃娘娘又怎会在自己被皇后毒死的时候,急急将儿子送去成将军处保命?”
成羡羽心里震了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江宜抢先开口,似柔实厉:“因为您就是二殿下最安全的庇护!”
江宜的一问一答,犹如在成羡羽心头撞了两下钟。
很快,江宜对准成羡羽的心头敲了第三下,比前两下钟更重。
“成将军,你就是一块丹书铁券,有铁劵护身,陛下就会赦免一切罪责。你又是一把尚方宝剑,有了宝剑,想斩谁就斩谁,陛下绝对不会阻止。”江宜见成羡羽楞楞地杵在那,捋袖倾身,凑近成羡羽耳畔,将柔和的热气轻轻送入成羡羽耳中:“既是丹书铁劵,又是尚方宝剑,难道成将军你自己没有感受到吗?”
江宜说完,自己发出一连串脆若银铃的笑声。
成羡羽冷眼观察着江宜,心中叹的却是后宫又完全改变了一个人,将沉默寡言的江宜变得滔滔不绝,喋喋不休!
成羡羽就任由江宜笑,等到江宜笑停了,成羡羽才启声问她:“德妃娘娘,你不仅仅只是打算废掉皇后吧?”
成羡羽忽然觉得“德”字十分讽刺。
“将军不仅能耐高强,而且蕙质兰心。”江宜赞叹道。她的双眉画得又浓又厉,在尾处吊削,每每挑眉,眼角皱纹更显得更深更杂:“废掉了轩辕那奸婆,陛下如果要立皇后,自然不会是本宫。”江宜停顿了少顷,继续说:“不过我相信大半可能,是陛下不会再立皇后,到时候本宫做皇贵妃……”江宜昂起头,朗声笑道:“将一样是这后宫凤首!”
江宜因为乔装,髻上没有插簪,但成羡羽却忽然错觉江宜高髻上的飞扬发钗在前后摇呀摇,垂下的流珠太过晃眼。
成羡羽伸手揉了揉眼睛,就听到了江宜接下来的话。
“没了轩辕阻拦,本宫诞下麟儿,还怕……”江宜稍作停顿,话锋一转:“以后的事,本宫自己来做,不会拖累成将军。本宫只想让成将军你出手,除去皇后,仅此而已。”
成羡羽继续揉眼睛:原来江宜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啊,她算盘打得太远……太子哪里由得她妄想啊。
骤然间,成羡羽忽觉自己的脑袋痛得厉害,她从小养成的习惯,一听到关于后宫的那些弯弯绕绕,就一个脑袋两个大,疼得像要炸开。
她赶紧结束同江宜的谈话:“本将答应娘娘,还这个人情。但本将只助娘娘除去皇后,其它的事情本将一律不会去管。”成羡羽犹豫了数秒,最后还是提醒了江宜一句:“自古后宫,始终是如履薄冰,娘娘还是莫要太过贪恋。”
79 废后(上)
江宜哪里会听成羡羽劝告;她正在兴头上;后宫如履薄冰这种话,江宜含糊一句就过去,根本就没放进心里。
江宜只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头等大事;又再三叮嘱成羡羽,一定要助自己除去皇后。
成羡羽应了;内心百感交集。
江宜得到了成羡羽的承诺,强抑着兴奋和喜悦,一脸平静地回宫。
成羡羽则着手开始准备擒拿三位轩辕公子之事。
三日后,子时。
宫内;皇帝即将突如其来的颁布废后的圣旨。宫外;成羡羽率亲信部队,遵从皇帝的密旨悄悄行动;潜伏在轩辕家在京师的府邸。
成羡羽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些想笑:轩辕世家挑选的恢弘府邸,竟是前朝的玉京王府。
三位轩辕公子将玉京王府翻修扩建,现在的院落已经延扩到将前街都包了进去。
成羡羽坐在远方高处屋顶,潜在旁人看不到的位置,借着一轮明月遥看玉京王府:昔日姐姐成慕舟亲提的正门牌匾“玉京王府”四字已经撤去,换成了张若昀手书御赐的另外四个字:“世家肱骨”。
世家肱骨,皇帝高高捧起你,让你被天下人仰止,却也能一个招呼不打,直接要你全家一夜跌回凡尘。
感受到有人靠近的气息,成羡羽回头凛望,见是乔南。
成羡羽便松了警觉,皇帝之前已经告知过了,乔南今夜会来助她,配合成羡羽在宫外的行动。
成羡羽伸手轻拍身边的屋瓦,邀乔南道:“阿南,过来坐。”
乔南就笑了笑,脚下无声轻踮几步,近成羡羽身侧坐下。乔南当了丞相以后,依然改不了以前喜欢穿白衣的习惯,天天都是一身琉璃白。然而今夜却一改常态,穿了与黑夜同色的夜行衣,腰间还破天荒地佩了一把刀。
成羡羽便打趣他:“阿南,你今夜倒是谨慎。”
乔南却是一脸严肃,正色道:“今夜自然要谨慎,往严重了说,倘若你我失手,头顶有可能会换天。”
成羡羽无声笑了笑,弓起双膝,沉声道:“我知道,阿南你放心。”
乔南也点了点头,接着又叹了口气:“成……成将军,其实陛下叫我过来,是恐怕将军势单……其实陛下还是很关心将军的安危。”
成羡羽摇摇头,算是辩驳乔南:“其实陛下让你过来助我,还是为了保险起见。”
“呵!”乔南突然出声笑了:“小羽啊,你出京六年,不知朝内风云变幻,我现在虽说是个丞相,但手头都是些文书文职,没有一兵一卒可以调遣,又能保个什么险。”乔南索性说破:“我想陛下是想着目前在京师的,宫外的,只有我算同你最亲近的,所以派我今夜来保护你。”
成羡羽听闻乔南一番话,忽略掉最后一句,只将重心和疑惑放在前段。她眉锁川字问乔南:“阿南,为什么你被架空了实权,可是陛下所为?”
乔南摇头:“你,我,还有小风几个,其实最初七将,陛下都待之不薄。我们也从来都愿意为陛下舍命,这点你是知道的。”
乔南这番话听得成羡羽心头有些感动,她恸忍道:“嗯,我们都是患难之交。”
两人在屋顶陷入沉寂。
这无言十分难熬和漫长,成羡羽心头感概:要是此时眼前有几坛酒就好了……
“我是被皇后娘娘的三位兄长架空了。”乔南突然启声。
怎么又和轩辕家有关?!
成羡羽感到惊诧,说实话她心中一直表示怀疑,总觉着事有蹊跷:轩辕家三子一女都是伶俐事故的人,怎么会在短短数年间变得如此放肆?
于是成羡羽便向乔南试探地问道:“你怎么会斗不过他们呢?陛下怎么没有帮你?”
“陛下一直在暗中助我,是我自己……”乔南耸了耸鼻子,似一言难尽:“说到底,我不似你孤身一人,我有月儿,有三个孩子,还有景家散落各地许许多多的人。”
他家业太多,顾忌也太多,于是遇到危险争斗,只能退一步海阔天空,护全家上下老小全部安全。
成羡羽觉着嘴唇有些干涩,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垂眸道:“明白了。”
乔南却也很多话要对成羡羽讲:“其实皇后娘娘的三位兄长,当年打开金陵城门迎我们进城,拱手献上半个江南,就已显强势之态。他们这两年是有些忘形,但……我觉着他们未必是想对陛下不利。”乔南觉着成羡羽无论如何变化,今夜借着月光一照,依旧是那个晚上在帐外冒失听筝的少女。他卸除戒备,便将心底所想真实地告诉了她:“说句不该说的话,毕竟皇后娘娘是真心对陛下的。”
成羡羽猛然抬起头,定定望了乔南半响,眼中澈澈流动波纹。
末了,她一句话谢过乔南信任自己,言语真诚:“阿南你放心,你方才那句话,我绝不会对任何人讲起。”
乔南叹息一声:“其实我觉着三位轩辕大人,他们是没有弄明白陛下的性格……”
“阿南,不管怎样,陛下是信任你的。”成羡羽打断了乔南。
乔南止声,两人在屋顶再次陷入沉寂。
两人都明白,成羡羽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在为皇帝袒护开脱。
事到如今,乔南和成羡羽,依旧还是选择支持皇帝。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两个人都懂,却又都说不明白。
“是。”乔南还是忍不住开口:“不过陛下最信任的,还是……”他抬眼注视眼前天下盛名的军中红妆,接下来的一个“你”刚要出口,忽听从皇宫的方向传来一声礼炮,紧跟着在京师的上空绽放出数朵玫红烟花。
这是成羡羽和皇帝约好的信号,如若炮声响起,礼花绽放,便表示宫内已经废后了。
成羡羽和乔南当即站了起来,停止交谈,相互点头肃然道:“行事!”
“事不宜迟,速行!”
早已布置好的伏兵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将轩辕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另有数万成家军,涌进京师城内城外各营,将属于轩辕一系管辖的,尚在睡梦中的京城禁军纷纷制服。
成羡羽则与乔南两人,单独脱离成家军的大部队,先行潜入府邸,取三位轩辕公子的性命。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成羡羽赞同,但是她向皇帝进言的是先活捉了三位轩辕大人,再听候发落。
皇帝却道当断不断,就地斩首不容有失。
成羡羽沉默了一会,还是遵从了旨意。
此刻,成羡羽轻车熟路潜入轩辕府邸。玉京王府虽已几番改建,但大致的路径她还是清楚的,三下两下就直入主卧大公子寝房。
不等成羡羽动手,乔南已经砍翻了房内的几名侍卫。成羡羽便闭眼起手,一招紫冥斩,轩辕大公子人头横飞,头颅与身体脱节。
成羡羽便同乔南互望一眼,不再在此房停留,而是疾速转去二公子寝房。
寝房大门被金锁反锁,所有窗户全部被木条定死,却依然拦不住成羡羽和乔南,两人纵身破墙而入。
成羡羽正面轩辕二公子,睁着双眼举剑自上而下劈下,将轩辕二公子额头劈破,顷刻毙命。
轩辕二公子的血飞溅出来,红点喷了成羡羽一脸。
成羡羽和乔南再转去轩辕三公子寝房,却发现三公子今夜有事,并未归家。
“全城搜捕!”成羡羽当即下成家军下令:“速将出城四门全部封锁,没有本将的命令,暂时谁都不许出城!”
“是!”
成家军上下迅速传达了元帅的命令,在北疆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士兵们马上进行全城搜捕,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很快,时不至午,士兵们就活捉了轩辕三公子。
士兵们将三公子头上上了枷,四肢拿铁链五花大绑了,呈到成羡羽面前。
就在校场的空地上,成羡羽当即拔出腰间佩剑,剑锋一挑,只刺那么一点点,刚好挑破了轩辕三公子的喉咙。
近午阳光强烈,成羡羽宝剑横扬,剑刃正好照上烈日的光辉,刃面反光,又正好耀上成羡羽的眼睛。
白光一刺,成羡羽觉着有些目眩,就拿手在眼前挡了挡,却发现这股眩晕经由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