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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柔软却又坚硬?!“啊——”她失声尖叫。
猛然她察觉自己身下的床褥竟是——她的脸在瞬间转为通红,而她身下、手中传来的触感——
“啊——”她再次尖叫,再也顾不得疼痛,整个人弹跳了起来。
他偏过头皱起双眉,似乎对她的叫声相当难以忍受。“你鬼叫什么?”
“你……你……”她惊魂未定,指着他,眼神很难控制地在不该停留的地方徘徊。“你……色狼!变态!无耻下流卑鄙龌龊的烂东西!”她吐出一连串骂人的句子。
他——竟敢这样对她!她气得浑身发抖,满脸通红。
“嘿,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别大自抬身价。”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你说什么?!”
他不但轻薄她,还敢说这样的话!
“我说的难道有错?是你自己要睡在我身上,是你自己把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吃亏的是我,你倒先兴师问罪起来。从头至尾,我可没碰你一根寒毛。”
这——她顿时愣住了,他——他说的是没错,可是——“可是我是因为睡着了,就算我的手……‘不小心’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你也不应该——不应该——”她接不下去。
他站起身,拍拍衣袖。“所以说要你别自抬身价,那是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反应,我保证,绝对与你无关——如果你对男人有一点点基本的了解的话。”说完,他径自收起衣物,走向马匹。
事实上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简直是该死的太有关系了!
他从未如此想要过一个女人!
“萧羿!”她简直气疯了。
他不但暗示她的无知,甚至直接否定她的魅力!该死的天杀的臭男人!
“如果你有力气骂人,还是省着点用吧,接下来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相信我,你会感谢我的忠告的。”他懒懒地回答。
“我……”
他说得没错,他们还得尽快赶路找到宝儿,可——这口气她就是怎么也咽不下去;明明她已经扳回一城,一觉醒来却又让他给踩在脚底下,而且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萧羿!你给我记着!她怒瞪他。
他瞥了她一眼,无视于她眼中足以杀死人的怒火,反倒是扬扬眉,意思是要她省省力气。
她握紧双拳,暗暗发誓一定会要他好看!
*9*9*9
“你究竟要带我上哪儿去?”一天又过了一半,他们仍在路上,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他抬眼,像是听见了什么蠢问题。“追上君无情,找回聂宝儿,这有什么疑问吗?”
“可,你怎么确定他们是往这条路上走?”走了这么久都没看见半点蛛丝马迹,她不免担心起来。他该不会是骗她的吧?
“小姐,出了苏州城要往南方就这么一条路,不然你认为该往哪个方向走?”
“那——昨天你说就快到下一个城镇了,为什么我们走了大半天却仍连个人影都没瞧见?”这总不能说是她疑神疑鬼吧?
萧羿勒马,叹了口气。“我是说过就快到了——以我的速度。如果我们继续以这种步行就可以跟上的速度骑马,就算是天黑也到不了。”
见她骑得十分艰难的模样,他有些于心不忍,但既然她自己没有任何抱怨,他也只有放慢速度减轻她的负担。
“哦!”经他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他的确是放慢了速度等她。
虽然他表达的方式还是有点恶毒,但他这小小的体贴却让她轻易地原谅了他的无礼。所以,他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她的。
这样的想法让她有些开心。甚至,几乎可以说他是有点关心她的,否则,他不会注意到她的不适,也不会放慢速度配合她。
那么,他就是嘴巴坏了点。
有了这个发现,她突然觉得自他口中说出的话变得没这么刺耳了。
“你现在究竟想怎么样?”见她不回答,他不耐烦地问。
被误解的感觉并不舒服,但他又不愿意让她知道他在关心她。真烦人。
“那……我骑快点好了。”她嗫嚅着。
虽然大腿两侧痛得像火烧,但她想应该还可以忍受。如果可以进到下个城镇,她就可以早点找到大夫,擦点药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他瞥了她一眼。“确定?”
瞧她坐立难安、挤眉弄眼的模样,他不禁有些担心。
“啊!”她腿下一夹,大声喝令马儿快跑前进,以行动代替了回答。
看着她迅速超越他的背影,他忍不住扬起唇角。
像她这样的骑法,怕到不了下个城镇就会吃尽苦头了。爱逞强的小女人!
她拚命地骑在前面,眼泪差点掉下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刚才那声“啊”,不只是喝令马儿前进,还包含了疼痛的哀嚎呢。
真惨!
她这辈子还没这么惨过。
*9*9*9
眼看城镇就在前面,她已经疼得累得趴在马背上,再也顾不得什么自尊、矜持了。
看着她越伏越低的身子,他的眉心也越揪越紧。
明明已经到了极限,她却怎么也不肯服输;一路上拼了命似地抢在他跟前驰骋,连头也不曾回过一次。
“聂无双!”他唤她。
他看够了!再让她这样任性下去,非出问题不可!
她没有回答,仍是一个劲儿地住前奔驰。
“喝!”他摇头,策马赶上她,一把拉住她的缰绳。
“啊!你干什么?!”她瞪大了双眼。突如其来的力道使马儿受惊地人立起来,连着她也受到了惊吓。
“下来!”他命令着。
“不要!我为什么要下来?”她感到莫名其妙。城镇就在不远前,她只要再撑一下下就到了,而且他的要求来得莫名,她最讨厌人家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话。
看见她抬起的小脸,他的脸在瞬间变了颜色。
该死!他应该早点制止她的!
她的脸色惨白、嘴唇失去了血色,额上还冒着一颗颗的冷汗;然而,她的表情却仍是那么倔强不肯服输。他伸手触摸她的额,却让她一把推开。
好烫!他吃惊。
“你想干什么?!”看见他脸上那种想杀人的表情,她跟着紧张起来。她什么也没做,他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
他一言不发,暗暗使劲儿将她一拉,轻松地就将她从自己的马背上带到了他的身前。
“啊——”她根本来不及喊出声,就已经坐到了他的大腿上,而且是——面向他而坐。“放开我!放开我!”她拚命挣扎。
但未料随着每一个激烈的动作,牵动她已受伤的腿,她顿时疼得说不出话来。
“你……”
“别动!”他威胁。“你再乱动,要是疼得昏过去,难保我不会乘机对你怎么样!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她突然整个安静下来。
“你一定要这样才肯安静吗?”他气愤地将她按在自己胸前。她对他的不信任让他感到生气。
当然,他根本用不着女人信任他。他只要她们听话就够了,但——
为什么要她的信任?他又凭什么让她信任他?他威胁她,不就是要她听话,可当她害怕他时,他又极度地不满。对自己这样矛盾的情绪,他感到十分不悦。
“萧羿……”她趴在他胸前小声地说话。
“干什么?!”他没好气地回答。
“如果……我昏过去,你保证……不会……对我怎么样?”她担心地问。
趴在他胸前靠着他温暖的身躯,她的确没有先前那么难过了。她不知道他究竟在气些什么,不过她知道他虽然生气,对她的动作却异常温柔。
他的手轻按着她的肩膀和颈项,舒缓不少压力,他的腿也细心地不让她的臀再和硬硬的马背接触,虽然还是疼,她却觉得好多了。
“你——”她的问话让他为之语塞。“你尽管昏过去好了!我保证绝对会‘对你怎么样’!”他吼着。
听见他的回答,她微微一笑,小声地说道:“那我……就放心了……谢……”
话还没说完,竟真的昏了过去。
“聂无双?!”他浑身一震,抬起她虚弱的小脸探看。
她的脸色依旧惨白。
“该死!”他低吼,将她紧紧纳入怀中,脚下一踢,快马加鞭地往前疾驰而去。
该死的女人!平常不见她肯听他半句话,现在叫她尽管昏过去,她竟真的昏过去了!,且还当着他的面回答那些鬼话!
她对他放心?!见鬼的,他才不希望她对他放心!
正文第七章
“不准碰我!你这个色狼……”
“还有……无耻下流卑鄙龌龊的东西,对吧?”不等她骂完,他紧接着她的话说下去。“你也帮个忙,换点新词儿吧。”
他早算准了她会说些什么骂人的话,但看她还有力气骂人,他倒是放心不少。
想起三个时辰之前她还发着高烧,苍白着脸的模样,他的胃就隐隐作痛。
“你……你混蛋!”聂无双躺在床榻上,气得七窍生烟。虽然仍觉得全身酸痛虚弱,尤其她的臀部和一双腿都热辣辣地疼,但比起先前痛不欲生的感觉要好得太多了。
“嗯……这样好多了,不过,还算差强人意。”他调侃,一边把桌上的药汁端起。
这下可把她气坏了,她想翻身背对他,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干脆别过脸去不理他。
“大夫说,你不但累坏了,而且腿上的伤口引起了高烧,现在把药吃下去,等会儿再擦点膏药就会好多了。”
他一手端着汤药,一手将她自床榻上抱起,以手支撑她身体大半的重量,让她已经饱受折磨的臀腿尽量不受到太大的压迫。
“不要!我不要喝药!唔——”药汁刺鼻的苦味冲进她鼻尖,她挣扎着抗拒,但先前已经经过一次激烈的挣扎,这回力气早已耗尽,却被他硬逼着灌了几口进去。“不要——”她大叫,一手推开他手上的汤药。
“无双!”他皱眉。“你以为你不喝药就会好吗?”
“不喝不喝!这药这么苦,我宁可不喝,让它烧死疼死算了!”打小她就最怕药的味道,每回生病总得要爹娘连哄带骗,甚至又打又骂才能逼她就范,现在爹娘不在身边,她宁死也不肯再多吞一口。
看着她紧皱的小脸,仿佛让她喝药比逼她去死还痛苦,他不禁又气又好笑。“好,如果我也喝,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嗯?”她抬眼。他要陪她喝?
看见她脸上的神情,他扬眉笑了笑,二话不说便把碗就口,吞了一大口入喉。
她很仔细地盯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一点都不苦嘛,瞧你怕成那样,来,现在换你喝了。”他把碗靠近她。
恶!她反射性地后退。
“真的不苦?”她才不信,那为什么她喝起来这么苦?
可是……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一点也不苦似的。难道……是她刚刚喝错了?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再喝一次看看。”
她露出狐疑的神情。
“怀疑什么,喝了不就知道了。”他半强迫地将碗靠近她,狠狠地灌了她一大口。
“啊!啊!”她硬是吞了下去,苦涩的汤汁让她忍不住想吐。“混蛋!你骗人!”
他强忍住笑意。“怎么是我骗人,是你太不能吃苦了,更何况,这药本来就不苦。来,还剩下一口,把它喝完就没了。”他像哄孩子似地哄着她。
虽然她不肯吃药的任性让他觉得头痛,但却有另一种接近幸福的感觉在他心中滋长。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会这样娇宠一个女人!
“不要!不要!我不要!”她摇头如拨浪鼓。
再多喝一口她就要吐了!
“真的不要?”
“绝对不要!我聂无双说不喝就不喝!”她意志坚决,打死她也不喝。
“好吧,那我就用嘴喂你喝好了。”他轻松地作势要将剩下的汤药倒进嘴里。
啊?!她张大了嘴。
说时迟那时快,他乘机将碗里的药送进她嘴里,硬是逼她吞了下去。
“唔——”等她发现时,药已经全下了肚了。“你这个——”
“混蛋。”他接口。
“萧羿!”她没有多余的力气打他,情急之下,一张口就咬住了他的手。
他皱了一下眉头,却没缩回手。半晌,他才缓缓地道:“你咬够了没?我想把碗放回桌上了。”说话的语气仿佛咬他的是只蚊子似的。
她一愣,连忙松口,却只见他的手被她咬出了一个齿痕,还泛着点点血丝。
“我……”她看着他的手,又看看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却像没事人似的将她移靠在床褥上。
“啊!”他才一松手,她竟失声尖叫。
因为原先由他的手臂承担的重量全都落在她的臀上,她疼得差点哭了出来。
他的心跟着一紧,忙将她轻轻翻了个身,让她伏在床榻上。
“呜……”她低声呻吟,不敢让他听见。他也装作没听见。
待刺人的痛慢慢过去,她才发现,她的心上泛过阵阵温暖,也随即涌上满满的歉疚。
原来,他待她极好。
其实这是她早知道的,只是她总不愿承认。
他替她熬药、哄她吃药、还替她设想周到,而她不但不领情,竟然还——咬了他——
她突然觉得好难过,不知该怎么向他道歉;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