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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胡因因担忧的想探视他的手。
那可是滚烫烫的汤面,烫到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吗?
“在这等一下。”把她安顿在最安全的墙角,他不自觉的摸了摸她的颊。
然后他才健步如飞的冲到摊子前迅速关掉瓦斯、电源,这时候小小的巷子口已经挤满从大楼跑下来的上班族。
他冲回她身边。“待在这安全。”
胡因因苍白的指节被他收纳到掌心。
说实在的,她一时间紧缩的心脏竟然不再疼痛。
他的脸温朗清亮地在面前。
他为什么长得那么好看,温润的眉、湛亮的眼、优雅的轮廓,好好……好好看喔……就像她少女时代第一次见到他的感觉。
现在依然强烈得会震荡她的心坎。
“你的手……”他的眼角也有些微的伤口,显然是刚才被飞舞的物品打到。
刚才那危急的瞬间,他都还记着不让一滴滚热的汤汁溅到她,而是伸到背后才甩掉。他在护着她吗?
这时候,地震已经缓缓停止。
“小伤而已。”他不在乎。
见地震停了,客人也回笼。
阿曼拉起胡因因。
“这样……叫没事?”因为手拉着手,那块明显的红跟水泡就特别显眼。
才短时间就冒起了水泡,可见烫伤得多厉害。
她拉住他的胳臂,扭开水龙头,看着水花四溅的水冲洗着红肿的地方。
水珠喷上了她的脸,弄湿了她的白衣裳,她的手不自觉的发颤。
阿曼被她的专注弄傻了。
他咬了下牙,抽回臂膀。
“这样不行,要去看医生。”胡因因不懂他为什么要把胳臂缩回去。
“我以前还受过更严重的伤,这点小口子没什么了不起的,妳没听过男人要破相才养得大。”他的眼瞳深不见底,像幽微冷瑟的深夜。
她不喜欢他把自己藏起来的保护色。
她冷白了俏脸,眼眸生雾。
那些雾气是因为担心他而起的吧。阿曼伸手突兀的摸了摸她如黑绸一般的长发,笑说:“妳要是还觉得不安,这顿饭让妳请,我身上连一百块台币都没有。”
他这才想起来口袋中只有几张旅行支票跟美金,而下了飞机后他一直没有去换台币。
因为压根没想过要在这里耗上这么久。
“可以,前提是你要跟我回家。”胡因因看出他的困窘,掏出小碎花皮包付了帐。
一个小时后,阿曼便坐在她温馨家中的大沙发上。
烫伤的胳臂已处理妥当,肚子也喂饱了,他甚至还换上因爹干净的大衬衫。
因爹是一家小诊所的医生,小小的烫伤难不倒他。
令他比较挂意的是他可爱的女儿竟然带男人回家,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即便他的因因宝贝都要嫁人了,那个将来会是他半子的男人也没多进他们家门几次。
而这个完美到不行的男人……
啊,他的因因会不会被他的色相给迷了去?
本来已经安心要嫁女儿的因爸,很不幸又被搅起一肚子疑问。
“你别净想这些有的没的。”因妈可不会这样胡思乱猜。也只有她那恋女的老公才想这么多。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灵。”
“既然灵验,不如去帮我猜猜乐透的明牌。”识情知趣的因妈硬是把因爸给拖进房里。
第四章
圆形温室上头的喷头旋转的喷洒着清水,在亮丽的阳光下颗颗水珠落在玻璃温室顶上又滑了下来,宛如雨帘。
温室里的胡因因带着布手套双手忙碌的将小绿苗移植到中盆子,四周,有各式各样色彩缤纷的蝴蝶环绕。
她乌溜溜的长发松松绾就,用发夹固定,一张白皙的瓜子脸更显眼了。
“嗨!”一声招呼突然响起。
她掉头看见来人,“你来了。”
阿曼马上掉进她澄清的眼海。
“没这么早起床过,有点不习惯。”为了要上这个班,他设定了好几个闹钟,每隔五分钟叫他一次,第四个阵亡之前他终于清醒。
“慢慢你就习惯了。”
“谢谢妳帮我介绍来这里打工。”避开她太过叫人沉醉的眼眸,他有点哭笑不得。
就因为他随性的穿著,加上他连几百块小吃的钱都拿不出来,临门一脚就是被因爸逼供,知道他现在隶属“无业”状态,所以,她一口咬定他混得不好,决定帮他在植物园找个临时工作。
胡因因很当一回事的。
找到机会,要他立即上班。
这误会可大了。
但他没解释。
他虽然到处流浪,工作也没个固定,钱却不缺。
但是,他喜欢她的误会。
她有副好心肠。
她研究着阿曼的眼神。“你的心里好象不是这么说的,我很怕你不来。”
“我的心跟妳说了什么?”
怎么这话听起来有点……暧昧?是她多心了吧!
“我怕你觉得大材小用了。”临时工想也知道大部分是打杂的工作。
“妳的学历知识都比我高,妳能做的工作我也能。”在她面前阿曼第一次正视自己没有好学历。
这,让他自卑。
“我记得你出国是因为申请到那边的学校不是吗?”胡因因水灵灵的眼并没有看轻他的颜色,只是单纯的不明白。
“我落地后就跑了,连学校大门都没经过。”
她停顿了手边的工作,“为什么?”
异国,人生地不熟的土地,那年,他才十几岁吧。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最初的几年是有点苦,但是我过得很好。”他不需要同陆陌。
“我只是觉得你很伟大,你做的是寻常人没有勇气尝试的事情。”
阿曼错愕了下。
“我没有你的勇气,所以只能随着家里的安排升学、就业,一路顺遂的上来,几年过去,因为年纪到了要嫁人,我将来的人生大概可以想见出来,结婚后守着家庭,生小孩,然后过完一生,你说,我是不是很糟糕?”别看她娇娇女一个,就以为她什么都不会想。
她吐了下舌头。“你千万不要说学历不如人,其实我才是最贫乏的那个。”
“妳不是。”
“那你也不要在意学历这种问题。”
阿曼心口微微的热,她那温柔笑着的表情几乎融化了他坚冷的心,在她身边,他如沐春风。
“好,以后不说了。”今天,他第一次对文凭有所想望。
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己不足,不足以为她扛起天地来。
“我们今天有好多事要忙,你先把右边下方的育苗盆子给搬上来。”寒暄告一段落,要开始工作了。
想不到他真的沦为打工干粗活的落魄男人。
也罢,反正他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就不如在这里待着,起码,可以天天看到她。
“这里这么多蝴蝶一点都不怕人。”他把柜子中一排排的苗禾搬出来,黑色的育苗盆子一点也不重,只是来来回回颇花时间。
“啊,我差点忘记。”她递了双手套给他。“你的伤不要紧了吧?”
“还可以。”
“真的?”
“我可以把纱布剥下来给妳检查。”
“不用、不用。”她怕血,很怕很怕的那种。
“那妳只好相信我了。”
“那边有手推车,你可以用来装盆子。”终究,她还是不放心他的伤。
他将角落的推车推来,她真的把他当菜鸟使唤,什么都重头教。
胡因因俐落的换着盆栽,一边解释着。“温室的蝴蝶都不怕人,我们长期相处,大概都把我们当同类了。”
“妳喜欢这里的工作?”
“嗯。”
“为什么?”
“不知道欸,很多人对植物保育这类的工作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在我的想法里,比我聪明的人比比皆是,计算机、股票、晶圆、科技那些先进的东西就算缺了我也没关系,可这些蝴蝶花草没有人照顾却不行,所以,我就来了。”
“妳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妳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却还在流浪,还在寻觅。
直到重新遇见她,脚步有了想停驻的迫切。
“才不呢,是你告诉我做自己最重要,大概是因为这样,我不知不觉把你的话奉为圭臬,路就走成现在这样喽。”
他思绪翻转,却想不起来少年的他对她说过了什么。
“你不记得了对不对?”胡因因心情大好,有了逗弄他的调皮心思。
“这些年我过得浑浑噩噩,朋友都说我是华丽的废墟。”外表皮相迷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是一片荒凉。
也有人试图要进去探险,可就算狼集团那些死党也不能弥补他心中最大的空洞。
“你知道吗?废墟底下通常是一片肥沃的上地,只要耕耘就可以种出最美丽的花朵啊。”她走到阿曼跟前,努力跟他对视。
她的话叫他怔然。
他的爱恨在这一刻有了清楚的痕迹。
“因因……”他喊。
“嗯?”
“我要追妳!”
“嘎?!”
“妳让我追!”
胡因因错愕之外还是错愕,被人家这样明目张胆的告白的确满足了她小小的虚荣,可是她接下来举起掌心测试着阿曼的额温,然后低喃,“奇怪,温度正常啊。”
她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被男人告白,但是……说什么都太晚了。
“妳阻止不了我的心意!”
计画赶不上变化,本来只想在台湾逗留少许时间,这下子是要长住下去了。
四月天人间书馆
他被讨厌了!
胡因因在工作之外,不再对他多说一个字。
“陶先生……又慢了一步。”午休时间才到,一分不差,隔壁栋的办公室之花殷勤的送便当,一个星期菜色天天不同,被天天拒绝,据说丝毫没有死心的迹象。
在艺术馆上班的资深美女气喘吁吁的在第二时间把爱心便当送到,是贵死人的肋眼牛排,一客要价五百八十块,高档得很吶,想当然耳,也是只能交给不相干的人等。
这些勤劳的爱慕者节省了研究室人员每天挖空心思想午餐要吃什么的苦恼。
但是,辛苦了研究室的大门,冷气门开开关关,金属疲劳不说,要是长期这样操劳,汰旧换新不远了。
好事者数一数,堆在阿曼桌上的便当有十几个之多。
各种造型,叫人叹为观止。
“大家分一分吧。”先下手为强,定主任专攻五星级饭店的便当。
“我老早就想吃这家的限量沙拉,甜点是黑焦糖玛琪朵耶,哇,好幸福……”周卉十分钟前就过来倒数,减肥计画无限期住后延喽。
研究室自从出现阿曼,他们每人在短时间内体重都暴增,零食点心、贵到不行的巧克力他们都快吃厌了,啊!有天神般的俊男在真好!
研究室人不多,剩下的便当怎么办?
这不劳费心……泽被其它办公室人员,做做便当外交,咱们国父可说了,物尽其用咩。
阿曼的旋风不只这样,他影响广大,植物园的老老少少拿他当偶像崇拜,游客的回流率竟然破了以往的成绩,目前还在持续往上飙涨中。
这些暴动,压根没放在阿曼心上。
“因因?”他在走廊遇见背着包包的她。
她不再对阿曼笑,就算避免不了的碰头也只是礼貌性的点头,然后走人。
“我下午请假,你的工作我都交代给定主任,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她。”她平淡的述说。
她一直单纯的认为他很需要这份工作。
“妳要上哪去?”
“有约会。”
“能说吗?”
“我下午要去拍婚纱照。”她还是说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阿曼的侧脸看起来有些迷离疏远,陌生的像外星人。
但是,她摇摇头,对他,她不应该有太多想法的。
“对我来说这是很大的打击。”阿曼很久后才吐出这几个字。
胡因因维持住脸上的表情不变。
“我的心意妳有考虑过吗?”他不要放弃,那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你知道吗?未来……你要叫我大嫂。”胡因因垂下眼脸。
阿曼只是瞠大了眼,接下来什么都没说。
长长久久的时间过后,他仍然保持缄默。
缄默得让人以为他变成了哑子。
他困难的开口,“妳要嫁的人是我大哥?”
她点头。
“陶关宇?”
她几不可见的又颔首。
他问了最后一句,“妳从头到尾就知道所有的事情?知道我的身分,知道陶关宇是我大哥,妳却什么都没说!”冰火五重天,冷热交加的心情也不过是这样了。
胡因因接受他的指控,没有歇斯底里的反驳,她淡淡说道:“我跟关宇认识,他很少提起家人的事情,要不是他求婚,我连他有几个兄弟都不知道。”更不晓得他会是阿曼的大哥。“这几天他把客人的清单给我,我才知道你是家中最小的小弟。”
尽管痛恨她的即将出嫁,阿曼却一点都不怀疑她的话。
“妳这么“照顾”我,想必也是看在我是妳未来小叔的份上了?”
胡因因摇头。是跟不是她回答不出来,只觉得万般沉重。
应该没有这么难啊,她在取舍之间本来就没有阿曼的存在,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她的心就摇晃得这么厉害?
她不敢正视自己的心。
“告诉我!妳对我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