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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她又问。
“当然是不同人。”他的声音又开始上扬。
“我就是不知道才要问嘛!我先问你,我喜欢芙蓉吗?”她得先考考他。
沈廷轾翻一下白眼,“你喜欢百合,你的左额有道疤,你讨厌杏仁的味道、不喜欢茄子、怕热、爱哭”“我才不爱哭。”念凡嘟咕,她直觉地摸摸额头,她有疤吗?不过,她已经相信它的话了,他说的都是事实。
“这儿。”他掠开她的刘海,抚着她的发际。
“为什麽是你照顾我长大?姊姊不抚养我吗?我爹娘呢?”她注视着他。
沈廷轾喟叹道:“先坐下来吧!”这恐怕不是叁言两语就能说完的。
两人在床前的矮几旁相对席地而坐,小猴则无趣地躺在一旁打瞌睡。
“我照顾你是因为你总黏着我,你爹娘在你两岁前就去世了,而後直到你四岁,都是你姊姊在抚养你。”
“然後换你照顾我?”念凡讶异的问,待沈廷轾领首後,她又道:“我几岁了?”
“下个月满十五岁。”
“你照顾我十一年!”她非常吃惊,“你脾气这麽火爆,我怎麽忍受得了你。”她想到他方才拆妓院的模样。
“是我忍受你!”他气愤地道,“请注意,是你黏着我,不是我黏你。”
“真的吗?”她有些不相信,他看起来既没耐性又强悍,她怎麽忍受得了他,“你常对我吼叫?”沈廷轾愣了一下,好像也是,对啊!他是很喜欢教训她,这好像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常虐待我。”念凡下结论。
沈廷较翻翻白眼,“少在那儿胡扯。”
“我还没问你的名字是……”念凡下意识地摸摸下腹,又在痛了。
她这句话再次提醒他,她失去记忆,这让他很生气,“沈廷轾。你想起什麽了吗?”
念凡摇头,“我的脑筋一片空白,头还是有些痛。”
“你撞到哪儿?”沈廷轾关心地道,他想起石上的血迹,“严不严重?”“只是肿了个包。”
她指着後脑。
“过来,我看看。”沈廷轾皱眉,一定是冲击力太大了,所以她才会丧失记忆。
“不用了,只是肿个包而已,没什麽大碍。”念凡说,她现在根本不想移动,她的腹部正在绞痛。
“我说过来。”他生气的重复一次,随即注意到她紧皱着眉头,“你的头不舒服?”
“不是。”她摇头,“我的头很好。”痛的是她的腹部。又一阵绞痛传来,老天!好疼,她微弯身子。
沈廷轾紧张的移到她身侧,“怎麽了?”他着急道。
“没有。”她摇头,咬紧下唇,她怎麽能开口对他说明,她会羞死。
“别骗我。”他不悦地道,托起她低垂的脸,这才注意到她抱着肚子。
“我想一个人静一下,等会儿你再告诉我以前的事。”她好想躺下来。
“你肚子不舒服?”他问。
“没……噢!”撕裂般的疼痛由下往上窜,她不由得低喊一声,“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
“不行。”他一口回绝,“别抱着肚子。”他拉开她的手。
“你别管我行不行?”她已经够难受了,他还杵在这儿不走。
这句话让沈廷轾有些生气,“你以为我喜欢管你?如果不是你肚子疼,我一定先打你一顿屁股。”他粗鲁地将她揽入怀中。
“你做什麽?”念凡叫道,她被搂在他身前,她想推开他,可是又一阵绞痛传来,“天啊!”
“别在那儿动来动去的,你会更不舒服。”他开始按摩她的腰,“这次你私自下山,惹出这些事端,让我很生气;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独自下山,你竟然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真该把你吊起来毒打一顿。”他怨声道。
念凡疑惑道:“下山?我们住在山上?”她惊讶的说。现在她觉得舒服多了,她放松的吁口气,没想到他这麽温柔。
“我们本来就住山上,我们是山贼”
“山贼?”她打断他的话,仰头望着他,“真好玩,我们也抢劫吗?”“当然。”他耸肩道:“不过,现在很少这麽做了。”
“为什麽?”
“大嫂和二嫂不喜欢。”
“噢!”念凡听到“呼!呼!”的声音,“你有没听到奇怪的声响?”她想找寻声音来源。
“是那只笨猴在打呼。”他看着嘴巴张得大大的胖猴子,它真是能睡又能吃,他怀疑它应该是猪才对。
念凡笑得好开心,“猴子也会打呼?”真是特别。
“你好点没?”
“还有一点痛。”她摸摸肚子,“你怎麽知道我不舒服?”她的头偎在他的颈边,这是自她失去记忆以来,首次觉得不再是孤单一人:当她和银姊在一起时,她感受不到那份归属感,可是和他在一起,她有那种感觉,他好像对她了若指掌,她以前也很了解他吗?“我当然晓得你不舒服。”他理所当然地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又补充一句,“你的月事来了。”
念凡推开他,瞪大双眼,红晕整个染上双颊,“你……”他怎麽连这种事也知道?她快羞死了,沈廷轾讶异道:“你还会脸红?”他啧啧称奇,她向来在他面前百无禁忌,不知害羞为何物的。
念凡涨红脸,“你……怎麽……”
“你每次不舒服就会来找我。”他也无奈,“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怎麽可能?”她不相信,她怎麽连这种事也找他?她真的这麽依赖他?“”当然可能,那时你以为你要死了,还跑来向我道别。“
他想起两年前的夜晚,念凡哭得死去活来,只因为她以为她快死了。
“我才不会那麽笨呢!”她才不相信。
“你只是不晓得发生了什麽事。”
他想起当时荒谬的情况……
山寨的夜晚是万籁俱寂,沁凉静谧的,突然,一声撞击声打破了这份寂静,房门被推开的刹那,沈廷轾立刻从床上跳起,转身面对敌人。
“小扮哥。”念凡投入他的怀抱,大声哭泣。
“你搞什麽?”沈廷轾怒气冲冲的问道,“叁更半夜的你跑来这儿做什麽?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敲门,还有,我说过不能抱着我”念凡放声大哭,打断沈廷轾的话语。
“别哭。”他喊道,从屏风上取下一条布巾擦拭她的脸,“作噩梦?”他问。
她摇头,“我不要离开你。”她哽咽道。
沈廷较抹去胸膛上的泪水,呕心死了,他没穿上衣耶!
“我说过你不能再同我睡在一起。”他拭去她的泪水,“别哭个不停。”他命令。
“我以後再也不能陪你了,你也不能再教训我,对我大叫了。”念凡伤心地抱紧他,“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别在那儿胡说。”他皱眉。
念凡抹去泪水,离开他的怀抱,“现在我要去跟大姊道别了,再见。”她转身离去。
“你到底在干嘛?”他抓她回来,“说清楚。”
念凡咬紧下唇,悲伤地道:“我要死了。”她一说完,又哭个不停。
“不许胡说。”他大声道,拍拍她的背。
“我没胡说,我一直流血。”她抱紧他。
“流血?哪里?”他紧张地拉开她。
“肚子。”她抽噎道,方才地起床如厕,却发现她流血了,她好难过,她就要死了,所以来跟他道别。
沈廷轾低头审视,“哪有?”
“有。”她点头,“而且,我的肚子好痛,你说不能吃太多东西,肠胃会不舒服,我没听你的话,结果痛得流血,我要死了。”方才她发现流血时,差点晕倒,因为她有些怕血。
“别瞎扯,到底哪里流血?”他伸手点燃烛火。
念凡穿着白色亵衣,白色长裤,可是没见到肚子上有任何血迹。
念凡拉起长及膝的上衣,“你看。”她大腿边的长裤染上了红色血迹,“我一定会流到全身的血都乾了,像那个被杀头的鸡一样。”说毕,她的脸色又苍白了。
沈廷轾微红了脸,低咒一声,“该死。”
念凡一听他的话,又哭了,“我真的要死了。”
沈廷轾深吸口气,手指掠过发际。老天!为什麽他得处理这种事?他怎麽那麽倒楣!
沈廷轾一说完,念凡的脸更红了,可是,她又很好奇,“然後呢?你怎麽跟我说?”
“我当然说你不会死,然後,我就去找大嫂来跟你解释。”天晓得他有多尴尬。
念凡皱皱鼻子,“我怎麽可能这麽依赖你,我觉得我很独立。”
沈廷轾嗤之以鼻,“那猪都会飞了。”
念凡“哼”一声,“我会证明给你看,说不定我依赖你只是一种习惯,现在我什麽都记不得了,自然也就不会黏着你了。”她很有傲气的说,随即又咕哝一声,“好痛。”她抓着他,靠在他胸前。
“很痛?”他关心道,抚着她的背。
“嗯,不过,比刚才好多了。”她闭上眼,抓紧他,“你多跟我说些事。”这样可以转移注意力。
於是,他从他们如何认识开始说起,她的姊姊如何嫁入沈家,还有生活上一些琐碎的事;有时念凡也会问他一些问题,这场对话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念凡才觉得舒服些。
沈廷轾抚摸她的後脑,她的脑下肿了好大一块,他不由得怒道:“你到底有没有看大夫?”
“我不知道,银姊说有。你怎麽又怒气腾腾的?”她悄悄打个呵欠,惬意地偎着他。
“既然看过大夭,为何还有血丝在上头?”他根本不相信那个老鸨的话,他等会儿就去质问她。
“你怎麽知道我偷偷下山?”她问。
“小猴跑来告诉我的,这胖猴总算还有点用处。但我们赶到时,你已不见了。”
“我撞到什麽?”她下意识地摸一下头。
“大石头,你滚下山坡。”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们没发现你的马,它可能跑回山寨了。”
“你是说我摔下马,还滚落山坡?”她揣测他的话。
“有可能,这件事还不能确定。”他皱眉。念凡的骑术应不至於坠马才对,但她失去记忆,而小猴虽然也在场,可是它又不会说话,因此,真相成谜。
“等会儿我们就回寨。”他说。“我叫子先去请大夫看看你的伤势,你歇会儿。”他起身拦腰抱她躺在床上,“别乱动,否则等会儿你又不舒服了。”
“我知道。”念凡点头。他对她真好,而且又温柔,虽然他脾气有些暴躁,但他真的关心她,难怪她喜欢黏着他。
沈廷轾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子倚在门边的柱子和姑娘们调笑,看来,他还颇自得其乐。
“子,去请大夫。”沈廷轾吩咐。
“好的。念凡恢复了吗?”子关心道。
他摇头,“等会儿咱们就回去。”
“别这麽快回去嘛!鲍子。”怡红院的姑娘嗲声道,她正贴在子身上。
子微笑道:“我下次再来。”
条地,一声碰撞声由房内传出,陶磁碎裂声继之响起。
沈廷轾和子破门而入,只见念凡正手拿茶杯丢向一名蒙面蓝衣人,小猴则躲在念凡身後。
沈廷轾大喝一声,“什麽人?”他双掌直入蓝衣人胸膛。
蓝衣人动作敏捷地格开他的手,迅速後退;沈廷轾欺近,右腿攻向他的下盘,双手直取他的门面;蓝衣人偏头,右手划图,左手打向沈廷轾的胸膛。
沈廷轾冷哼一声,右手擒住蓝衣人的左手,蓝衣人用力一扯,手肘撞向沈廷轾的腰际,沈廷轾侧过身子,右腿踢中他的膝盖,蓝衣人闷哼一声。
念凡大喊一声,“小心!”
一道剑气由屋顶灌下,打向沈廷轾的门面,子大喝一声纵身跃上屋顶,沈廷轾则快速往後退一步,剑气打中木板,碎裂成片。
蓝衣人也迅速返到窗边,念凡扔出手中杯子,“别走。”
蓝衣人闪过杯子,沈廷轾则射出竹片,攻向敌人。
蓝衣人扬起衣服下摆的袍子挡住竹片,竹片应声落地;他跃上窗台,沈廷轾迅速打出两支飞镖,蓝衣人闷哼一声後出窗口跃下,念凡疾奔到窗边,她也想跳下追去。
沈廷轾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後,抓住她的衣领。
“你干嘛!”他斥道。
“追坏人。”念凡理直气壮的说。
“你别跳下去摔死就不错了。”他训道。
“怎麽可能?”她不服气地道,“你知道吗?我有功夫耶!我刚刚才发现的。”她兴奋的说。
“废话,那是我教的,我当然晓得。”他骂她。
她捂住耳朵,“对喔!我差点忘了什麽事你都晓得。”
“废话。”他又骂她,“你没受伤吧?”她摇头,“差一点点,後来你就跑来救我了。”
这时,子也由屋顶一跃而下,而躲藏在门後的姑娘们一见危机解除,也纷纷走进屋内。
“哎呀!吓死人了。”银姊叫道,“哎呀!老天,我的地板怎麽碎了?”
“哇!”小红跑向前,蹲在木板前面,“这好像一条牛撞坏的,我家的牛以前也曾撞坏过栅栏,因为它的屁股扎了一根刺,我”“闭嘴,小红,我头都痛了。”银姊揉揉太阳穴。
子哈哈大笑,念凡也咯咯笑着,小红真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