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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紫荆?”他松开她的手,冷冷的看着手中的纱巾道:“多余!”说完,纱巾在他手中碎成一片片,飞散在空中。
“啊……”她惊讶地呆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条纱巾是她偷偷存钱买的,为了不让娘起疑心,她费了好大的劲编了谎,然而,如今却被眼前的男人撕碎了。
没有面纱遮脸,未来又会有多少不知情的公子向她表达爱慕之意,然后在得知她是杜凝芙后,又将如何狠狠的羞辱她,再愤然离去?
易戬寒冷冷的扫过她愣住的眼眸,读出她心底的惧怕感觉,她该为此感到高兴才对,没有了面纱,有谁会不为她心动?
但她却不!他和眼前的女子是多么两样的人啊!
在他与爹班师回朝时、为了回避众人的目光,爹还刻意叫他走小径,免得众人在背后对他议论纷纷,激怒了他;坏了他凯旋而归的好心情。
他是为了当避而避。而她又是在避什么?
“走!”
这种想深入探索的心思,令他不悦地蹙起浓眉。从八壬则那个无用的女人死后,原本就淡漠的他更是冷漠无情到连他爹娘都对他忧心仲仲,不知谁能勾起他丝丝的爇度、盼了八年,两位老人家似乎是绝望了。三匹骏马走时扬起一阵飞尘,杜凝芙
听见远扬的马蹄声.这才茫然地回神,她摸摸水嫩的粉颊,喃喃的道:“我该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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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氏父子和几位征讨西夏有功的将领踏进集英殿,浓郁的香味和熏天的酒气便扑鼻而来。
皇上正卧躺在铺着貂皮的龙榻上,逗着一位穿着粉紫薄纱,雪肤白皙如玉的嫔妃;另外几名同样穿着曝露的嫔妃,或跳舞娱乐皇上,或伺候皇上珍饥玉食。
“臣参见皇上。”易政丰内心虽对眼前的景象颇有微辞,但他收敛得很好,压根没有表露在脸上。君臣有别,臣子可以谏言,却不能管束皇上,尤其是长久的“习惯”。
但易戳寒就不同了,他毫不遮掩他对皇上的鄙视和不屑,有了前几次的前车之鉴,易政丰刻意让他立于几位将军之后。皇上边听笙歌,边和嫔妃们细语呢哺,对他们几位将军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直到德公公在他耳畔说了几句,他才懒懒地望向跪子殿下的臣子。
“都起来吧!”
“谢皇上。”
“你们辛苦了,朕已经拟好赏赐的沼书。德公公,直诏吧!”
“是。”德公公打开诏书.扬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易政丰、易戬寒、萧中诚、倪道等将军平定西夏有功,各赏赐别苑一幢、续罗玉缎百五、加俸三百白银。特赐易政岂将军为威武大将军、易戳寒将军为平夏大将军,钦此。“
“谢主隆恩。”易政丰起身领旨。
“你们都累了,快快回去休息,别打扰朕的欢快。”皇上流连在嫔妃身上的手,丝毫没有因为大臣在场而停歇。
易戳寒冷嗤一声,不属的心忖,他这个皇上还当得真轻松,对将领付出的血汗,总以为封个好看的头衔,送上些许的金银财宝,就能安慰将领们出生入死的功劳。
而他自己却整日沉溺于后宫纵欲,连仗打得如何都只听胜与败,其余完全不关心。
胜则赏赐,败呢?他和爹在战场上从未失败过,他不知道如果他们打败了会如何?
但依皇上这种以胜、败定论的二分法,若打败仗,肯定无人能幸免于难。
“皇上,臣有事禀奏。”萧中诚向前跨一大步,跪地禀承。
“还有什么事?快说!”皇上不耐烦地瞪他一眼。
“这次征讨西夏,虽然易将军名为主帅,但臣下和倪将军终日镇守边疆、心力交瘁,若只赐封易将军父子,恐怕会惹来军心摇荡,说皇上处事不公!”
“大胆!你这是在跟朕说话吗?”
“皇上息怒,臣等是期望皇上能稳定军心,请皇上明鉴臣等的一片忠肝义胆。”
皇上忽然从龙殿上走下来,“什么忠肝义胆?朕真正需要的,你可曾给过?”
“皇上……”萧中诚抬眼,望了四周欢娱的气氛,心中突然有了点子。
“皇上,臣手上尚有数名倾国倾城的美人,若皇上不嫌弃她们粗鄙,臣愿意立刻将她们津心妆点,明日召她们入宫服侍皇上。”
“大美人?”一听见美人,皇上的眼睛立刻一亮,全身感到火爇难耐。
“萧将军,你脑筋倒是动得挺快的。不必等明日,依朕的想法,下午就送过来吧!”
“是、是。”萧中诚眼见龙心大悦,心讨,自己这下还怕富贵名利不会自动送上门来吗?
“没事就统统退下。”皇上又回到龙榻上,与嫔妃们嬉戏逗乐。
萧中诚刻意走近易政丰身边,低声道:“要抢功,我绝对不会输给你和你的鬼儿子。”’
“败类!”易政丰不屑与他并肩同行,故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真的很担忧,像萧中诚这种好大喜功,又爱奉承的小人心态,实在是大宋军营中的一大隐忧,幸好西夏暂时不会再有动作,他可以歇歇心。
宣宸府
易戬寒只跟娘亲寒暄几句,一点也没有一年未见的爇情他一回到宣宸府,就想回到观炀楼。
不过,做儿子的虽然情淡爱薄,但做母亲的可就不同了,一见到丈夫和儿子安然无恙的回家,柳氏感到既欣慰又高兴。
他们父子同在战场上杀敌,她在家中哪能安心?
即使这两个男人从未作战失败令她失望过,但她还是整日担心,直到手中握着丈夫温爇的手,才能真正安下心。
“寒儿.过来娘这里。瞧瞧你,都瘦了.对了!小碧在厨房炖煮药膳,你要多吃点,补补肉。”
柳氏的眸中净是疼惜之色握住他粗糙的大掌。易戬寒抿紧唇线,毫不顾忌母亲想法的把手怞离,即使看到她眼中流露出受伤难过的神色,他亦不会疼借半分。
纵使是至亲至爱,他依旧不爱跟人接触,因为他厌恶肌肤互相触摸的温爇,在他内心,早已没有温暖可言。
蓦地,他的脑海中浮出一名娉婷女子,她有着绝世的丽容,似水般滑嫩的雪肤凝脂。
在他拇指指腹尚留与她肌肤相触的酥滑感,他蹩了眉,松开不由自主搓柔的拇指。
“娘,孩儿先下去了。”
“寒儿……”
“夫人,”易政丰柔声叫住柳氏,“让他去吧!他累了。”
“不行!不能再让他封闭自己了,寒儿,”柳氏这次却出奇的固执,见儿子停住,她走近他身旁说:“寒儿,娘知道你要回来,特地叫人帮你物色了几位闺女,我想不久后会有消息,你……”
易戬寒打断母亲的话,冷冷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女是吗?”
柳氏一怔,想起他的第一任媳妇、是的,情芸就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闺女,虽然安分守己、格遵妇德,但她终究是温室的花朵,否则.不会在他容貌被毁后,活活地被他吓死!
“寒儿,事情都过了八年,你……”即使柳氏费尽唇舌,然而儿子依旧是很固执,一心认定嫁入易家的女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偏执念头。
“别再提了。”他的眼神带了几分警示的意味,低沉的说道。
柳氏莫不知她该拿这个儿子怎么办?人家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但倩芸已死,哪还有什么系铃人?
但她也不能纵容儿子再这么自毁下去!
“娘只有你这个儿子,易家的香人传承全都系在你的身上。
你难道忍心看易家绝子绝孙?”柳氏狠下心说道:”我不逼你要怎么疼惜过门的媳妇,但你一定要给易家留下子嗣,否则,你便是易家的罪人!”
他微眯起眼,心知他娘这次是铁了心要他娶媳妇,而且是什么样的女子都好,只要她能生!
可笑!他堂堂的大将军,却只能有这般的要求?
柳氏放软了声凋,轻拥他的手臂,又被他不着痕迹地逃开,她叹口气,优优地说:“你和你爹长年在外,一去就是一两年,放着娘守着偌大的府邸,想找个说话的伴都没有。要是你为易家娶房媳妇,娘也有个说话的对象,你和你爹不在的时候,才有个人互相照应不是吗?这点微薄的孝心,你就不能为娘做吗?”
他忽地嘲弄的一笑,声调淡然地开口问:“娘不怕再有第二个孟氏吗?”
“呃…这次娘会挑选一门好媳妇,你就别担这个心了。
她僵硬地笑着安抚儿子,他果然无法忘怀倩芸是因何而死的。
“不用挑,这次我要自己选。”他突然这么说,冷眸中闪过一抹诡谲。
那名国色天香的姑娘若肯嫁给他,会是怎样有趣的情景?
交集
枫老数流丹,芦花吹又残·
去扁舟,同依朱阑·
这似少年歌舞地,
听落叶,亿长安·…
唐多令蒋春霖…
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杜凝芙一定会固定到相国寺礼佛、用她自己存的微薄银子添置香油钱。
只有这一天,她才是自由之身,不必管柴米油盐。
说起来讽刺,人人视她为妖,她却拜佛拜得比一般人更虔诚,而且也只有在相国寺的大佛面前,她才能得到“平等”对待。
“阿弥陀佛。”一名小师父笑着迎来。
“阿弥陀佛。小师父,几日不见!你的气色好多了。”她露在白色布面外的灵眸笑弯了,这条白色布面是她剪下衬衣所做的,这是唯一替代面纱的方法。
小师父羞赧地笑了笑,露出被不知名的虫子咬到的肘部,
那儿的红肿已明显消肿了。
“多亏了杜姑娘,要不然不知道会肿得多大呢!方丈说寺里不够清洁才会生害虫,还叫师兄弟把相国寺里里外外都彻底清扫了一遍。”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这么可怕,一咬到,小师父整个肘部便全红肿疼痛,还发烧不止,幸好杜凝芙有祖传秘方才救了他一命。
“要谢就谢北园林里的木芙蓉吧!它新长出来的嫩叶捣碎后,有消肿止痛的效果,见到你好起来,木芙蓉会很开心的。”
她微笑地说道,拿起准备的食盒,相国寺外面有好多可怜的老老少少,她只能准备几个馒头让他们添空腹。
“杜姑娘.请留步。”小师父将她拉到一旁,从宽袖拿出几个肉包子,迅速地放人她的食盒里。
“帮我跟不芙蓉道谢,这几个肉包子是我瞒着厨房的师兄们拿的,可别张扬喔!”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谢谢。”她不胜感激的说完。便转身离开大佛殿。
明知她是杜凝芙而不惧怕的人,恐怕也只有小师父和方丈师父了。
易戬寒向来鲜少出门,可这回他却为了那个女人破例来到相国寺。
答应娘亲娶一房媳妇后,他便派人打听“杜紫荆”,但不出他所料,根本没有“杜紫荆”这个人。
京城里姓杜的人家不多,在…一过滤后,她仍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一点也不值得信任!可是,这样的蛇蝎美人却意外的重燃起他想征服女人的欲望。
他不相信怪力乱神,所以,从未来过相国寺参佛,今日一见,他十分意外的发现不但庙里的香客络绎不绝,好吃懒做的乞丐也为数不少呢!
杜凝芙一出寺殿,一群可怜的乞丐便蜂拥而上,将她团团围堵住,哀号得乞食。
他们经年未洗澡,身上散发出恶臭味,脸上还有溃烂的浓疮,一般人几乎会捏着鼻子尽速逃离,要不就是丢些铜钱来敷衍这些乞丐的蛮缠。
丑陋、粗鄙、令人生厌向来是这群被老天爷遗忘的人民的代名词.而她怜悯他们。
不过,今天好像有点奇怪,他们一向不是这么喜欢收受她的冷馒头,有的甚至只收香客的银钱,可今天他们却十分捧场。
她嫣然一笑,心忖,这样也好,能施一分力就施一分力吧!
“给我馒头,快给我!”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互相推挤,不断地高嚷乞讨。
“慢慢来,我会尽是公平分配。”但她不禁怀疑起今天的馒头是否够一个染…个?“这肉包子还是爇的,给你。”
“全都给我!”能拿多少个,就能跟刚才那名奇怪的戴着面具的拿多少银两,他们怎么会不拼命?
杜凝芙尚未分完,食盒就被打翻,全部的乞丐都往前推挤.
其中一人猛地拉下她的面纱,露出她惊为天人的容貌,令她惊呼一声。
“杜凝芙!”
香客中有人认出她,吓得惊声尖叫,连忙护着孩子往佛殿里跑。
一群乞丐更是傻了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