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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幼聪颖过人,虽然母亲没有钱财供她去私塾念书,但是她却自己学会了诗文,也擅长琴棋书画,被人喻为才女。更难得的是她还是个大美人,纤瘦腰肢,婀娜曼妙,明眸皓齿,面若桃花,袅袅动人,为当地的众多达官显贵、青年才俊所仰慕。
很多当地的贵族子弟们都上门来提亲,却被姬雪一一拒绝,也有人见她家破败不堪,提出要出资为她母女两修缮房屋,但姬雪谢绝了,她觉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些达官显贵们嘴上说着不要你任何回报,免费帮你修屋子,可要是真的让人家破费了,人家肯定还是希望有所回报的,聪明若雪的姬雪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家里虽然贫困不堪,但是粗茶淡饭更加锤炼出姬雪的天生丽质难自弃,有人夸她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因此她的美在当地羡煞了多少大家千金和小家碧玉啊,人人都拿她当美人的标准,都像她看齐。她没有绫罗绸缎加身,没有胭脂水粉装饰,可却比那些整日穿着锦衣华服,抹着香脂红粉的大家闺秀出落得婷婷秀雅,出落得水润光华,真不知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从小,姬雪就跟着她那心灵手巧的娘学女红,她在这方面也很有天分,所以上门来求她女红的人络绎不绝,都以能得到她绣品或女红者为荣。稍大点时,她就利用帮人家做女红来养家糊口了,毕竟娘也老了,眼睛不好使了,只得指望着她了。由于她误性颇高,绣啥是啥,甚至比真实的更美,更动人,所以人家拿回去都舍不得用,而是把那些姬雪亲手绣成的绣品当艺术品放在家里观赏。
到了十五岁时,姬雪被许配给了一个叫鸠玉的男人。这个男人也出身寒门,当过别人的幕僚,后来又在外经商多年,只是一直不怎么顺畅。鸠玉的爹娘一把年纪了,眼见鸠玉三十出头了还功名未卜,前程茫茫,更没个一妻半子的,担心连香火都要断了,于是催促他赶快回家来找个对象。爹娘一直都想鸠玉能娶个姬雪这样的女子为妻,因为在他们眼里这样的女子方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鸠玉虽说功名没能考取,但是聪颖过人,爱好诗文,琴棋书画也是样样拿得出手,只是运气不佳,屡试屡败,因此他也无心功名而想寻求别的出路。只是鸠玉常年在外经商,对一直待在家乡足不出户的姬雪先前并不知晓,只是听从父母之命而回家来成亲。这鸠玉父母托媒人到姬雪家提亲,还拿出鸠玉的画像让姬雪她娘看,她娘想着不错,鸠玉虽没考上功名,可也一表人才,又听得鸠玉父母夸赞儿子文采极佳,诗书不逊,心想姬雪也是这般爱好风花雪月之人,再加上她心高气傲,是看不上那些王公贵族的,因此当时就同意了。
鸠玉回家来第三天,在和姬雪连面都没见过的情况下,两人在双方父母和一帮乡亲的见证下举行了简单的婚礼。进洞房时,鸠玉挑开姬雪的红盖头,惊诧不已,心想人间真有这样美貌极致的女子么,这女子真是自己的妻子了么,他看得目瞪口呆,傻傻痴痴,而姬雪则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娇嗔道,夫君,你不要再这般望着我了,羞煞小女子了。鸠玉这才回过神来,心下激动不已,心跳的厉害,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那种欢愉,心想老天真是没有亏待自己,虽然功名路上一直不畅,却让他娶得如此美艳销魂的人儿做妻子,此生何憾啊。
此后,小两口过着情浓蜜意的小日子,虽然也是粗茶淡饭,但夫妻两因有着共同的爱好和才情,也能够在这等平凡艰苦的日子里苦中作乐,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苦的。一日,姬雪又端出了顿顿都吃的山药蛋,怕夫君吃这山药蛋口味都腻了,于是说咱们来个对诗,如果谁对不上就罚吃一颗山药蛋,对上的就不用吃,鸠玉一听对诗就来了兴致,这可是他的强项。于是两人对了几个回合,姬雪故意输给了夫君,于是鸠玉高兴万分,大吃特吃起山药蛋来,觉得那山药蛋真是香,平时咋就没这么香呢?姬雪在一旁偷笑不已,心想鸠玉真是傻得可爱。两夫妻的感情也就在这种艰难的日子里变得更加亲密和坚固了。
婚后第二年的一天,鸠玉的一帮从前的好友邀请他去外省玩,可能一去好十几天,夫妻两可舍不得奋力这么长时间,于是决定由姬雪女扮男装随同夫君出游。夫妻两在那名山秀水间如同鸳鸯结伴一般形影不离,其他好友皆没能识破姬雪乃是女儿身,还以为十几年不见,这鸠玉咋就有个龙阳之癖呢?也不管他,只要大伙玩得尽心就好,再兼这趟出游乃是由鸠玉这帮好友中经商最为出色的一个富家子弟出资,因此众人便直观放心游玩,不用担心资费,因此鸠玉和姬雪放宽心地对着大好河山好好享受了一回。
回到家来,面对的却是鸠玉爹娘拉长的脸子,老两口非常反感姬雪女扮男装陪夫君出游的做派,心里非常失望,因为一心想要早些抱个孙子,却没一点动静,倒还女扮男装混在一大堆男人里游玩,成何体统,这要传了出去可是有辱家门的啊,于是搬出家法将姬雪教训了一顿,说她不守妇道,鸠玉站在妻子这边,认为爹娘太过小题大做了,并说姬雪如此打扮是他的主意,要罚要骂骂他好了,再说姬雪也没什么地方做错了,她这样做纯粹是为了他,他们在一起游山玩水增进了夫妻感情。老爹老娘被儿子这番话弄得气晕过去,心想真是娶了媳妇忘了爹娘,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过后,鸠玉和姬雪跟爹娘提出要分家另过,不想受老爹老娘这般陈腐的思想的管制,爹娘想想也好,自己老了,由他们过去吧,眼不见心不烦。只是自此以后,小两口就很少跟爹娘有来往了,老爹老娘也不太愿意打理姬雪,更不愿意打理鸠玉,在他们眼里,他俩一个是不守妇道,一个是白眼狼,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跟他们瓜葛的。
本就贫寒的姬雪和鸠玉自从分家后就更加贫寒不堪了,住的是破茅草屋子,穿的是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粗布衣衫,姬雪还是靠着做女红养家糊口,鸠玉在城里跟朋友合伙做点小买卖,进账不多,家用微薄得很。但两口子感情甚笃,夫唱妇随,什么苦在他们眼中都不见得苦了,因为他们比常人乐观,想得开。在他们看来,精神上的富裕那才叫做真正的富裕,只要一日三餐不饿着肚子,能够一起吟诗作画就是很美好的人生了,不光鸠玉这样想,姬雪也这样想。
这日,姬雪等鸠玉从外面回来就笑嘻嘻地说要跟他商量件事情,鸠玉不解,问她什么事,她说想给他纳个小妾来服侍他。鸠玉听着很生气,说我鸠玉有姬雪你就够了,你这般温柔体贴,聪颖伶俐,知书达理,才貌双全,能娶到你是我鸠玉几辈子修来的福份,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别的人我都不要,你不要再说这些傻话了。姬雪仍旧笑嘻嘻地瞒着他给他四处物色。鸠玉很想不通,两个人这么相爱,为何姬雪一定要自己纳个小妾来打扰两人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再说这家徒四壁的,谁会愿意进门来做小妾啊?他百思不得其解。
姬雪闻听城中惠香楼有一名妓绫悦才貌俱佳,遂拉着鸠玉一同去惠香楼看。进得门来,姬雪看那绫悦果然貌若天仙、兰心蕙质,再看她闺房挂着的那些字画皆是才情四溢,心下喜之。可是再凑近点仔细看那绫悦时,居然看到她眼角难以察觉的几丝细纹,心想这绫悦虽美貌非凡,可也已是徐娘半老啊,于是又改变主意不想让凌悦给鸠玉做妾了。鸠玉在一旁局促不安,不知道姬雪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个小妾不可,而且要求还这般高,自己一介寒门子弟,家徒四壁,还有什么资格来娶三妻四妾,更没资格来要求别人这个那个的。
正在姬雪仔细打量绫悦时,一个满脸笑容、天真纯丽的小丫头进门来,叫了一声娘,绫悦便面带笑容地迎了出去,那丫头声似银铃,貌赛貂蝉,杨柳细腰,真是个俊俏的小美人啊。姬雪看着就打心眼里喜欢,眼前一亮,心想就是她了。
这个秀丽的小丫头是叫姝汐,是绫悦的女儿,今年十四岁,打小随同绫悦在惠香楼这等烟花之地长大,乃是绫悦和一书生所生,虽是生在烟花之地,倒出落得尘埃不染,如同粉荷一般出尘,又如同清风一般恬好,真是惹人怜爱呀。
姬雪于是送了个翡翠钏给姝汐,这可是她唯一值钱的东西了,也是她娘唯一传给她的陪嫁物。满脸安慰地拉着一脸疑惑的鸠玉回到破败不堪的茅草屋来,鸠玉闷闷不乐,虽说姝汐那小丫头的确很美,可是在他心里,姬雪才是圣洁的女神,才是谁人都不可媲美的仙子。可是为什么她一定要这么做呢,问她,她只笑着不答,笑容里却仿佛又若有所思。
姬雪跟鸠玉商量说两个月后迎娶姝汐,这两个月就赶紧多做点女红,叫鸠玉也抓紧去借些钱财来,准备摆酒设宴。期间,姬雪又去过惠香楼几次,跟绫悦商量婚事,绫悦心想自己烟花女子,女儿姝汐要是能嫁个寻常百姓就不错了,因此很赞同姬雪的提议,也在准备着姝汐的嫁妆。
一个月过后,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到了姬雪的耳朵里,城里的一个富家子弟早就贪恋姝汐的美色,于是设法将她抢了过去做妾,并且已经成了亲,那姝汐也怀了富家子弟的孩子了。还是绫悦告诉姬雪这个消息的,当时一听此消息,姬雪大吐一口血,居然就这般香消玉殒了。临死时,鸠玉拉着她的手心痛不已,问她为何这般为此事伤感,又为何这般为他张罗娶妾之事,姬雪眼含热泪,狂溢不止,只是她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鸠玉撕心裂肺地看到她瞳孔里的光亮一点一点地消失,那泪还在悄无声息地淌着,只是到最后鸠玉也没能弄清楚姬雪到底为何要这般打算。
或许姬雪是太过爱他,或许姬雪对他的爱已经超越了普通的男女之情,或许姬雪对自己深有信心,觉得不会因纳妾而失宠,又或者姬雪是想找个人来试探一番鸠玉对自己的感情,或许……总之,鸠玉只得怀着这样的疑惑度过下半生了。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淼婗和淼孀是一对亲姐妹,两姐妹都出落得如花似玉,堪称绝色。两人都生就两条春烟含翠的柳叶弯眉,都有一双春水无声的杏花眼,都是俏媚灵韵,朱唇皓齿,莲面桃花,粉腮媚颜,莞尔一笑众生销魂,所以整日里蜂蝶萦绕,狂追痴缠,将两姐妹家弄得好不热闹,而爹娘也不知是喜是忧。
十五六岁时,两姐妹同时出嫁,淼婗嫁给了朝中宰相之子凌御风,淼孀则嫁给了朝中翰林公子尉迟俊璘。这两个公子皆是翩翩才俊,气度不凡,才华浩荡,风流不 羁,再加上这等地位身份,故而也是深深吸引了众多的朝中公卿贵族之千金闺秀,无奈这两人在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百花丛中对淼婗和淼孀情有独钟、痴心不已。
婚后,两对小鸳鸯皆柔情蜜意,举案齐眉,卿卿我我,好生亲昵,羡煞旁人。淼婗和淼孀的爹娘笑在眼里,喜在心里,甜滋滋的,一天到晚沉醉在众人的夸赞和羡慕 声中,觉得上苍真是造福,让他们生就一双如此美貌绝艳的娇娃,还都嫁得风流倜傥的才俊公卿,真是祖上积德啊。
第三年,妹妹淼孀回家省亲,但想到姐姐淼婗也许久没有回娘家小住了,于是想邀姐姐一同回娘家看看。这样她便来到姐姐淼婗的府邸,这府邸自然也和她自己家的 府邸一般气势恢宏,院深墙高。进得门来,见姐姐姐夫正在院中赏花喝酒,姐姐淼婗一看是自家好些时日不见的妹妹,就高兴万分地迎了过来,正喝着小酒的姐夫凌 御风一见淼孀的面就惊呆了,连酒杯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他趁姐妹俩高高兴兴地话家常时,拿眼偷偷打量着淼孀,只见髻拥春云鬆玉钗,眉淡秋山羞镜台,只见雅鬓 春云婵,象梳秋月攲,鸾镜晓妆迟,香渍青螺黛,盒开红水犀,钗点紫玻璃,只等待风流画眉啊。真像是一幅画儿一样勾魂摄魄,原以为她姐姐淼婗已经是天姿国色 了,没想到这妹妹更胜一筹啊,当下凌御风心里就打起小算盘了,心想早知如此何不当初把姐妹俩一并娶回来,岂不快哉。
淼孀跟姐姐如此这般那般叙了很久的旧,都很高兴。她要姐姐和她一道回家看望爹娘,无奈姐姐淼婗说这几日府里上下都在操办着公公的大寿,过几日才能成行,要 她在府中等几日。于是淼孀便在府中等着姐姐,这倒给了姐妹两许多时光一起回忆少时时光,两人想到爹娘已不年轻,又辛辛苦苦把两人拉扯这么大,如今却只能两 个老人家相濡以沫,而一双闺女皆嫁做他人妇,轻易不能回去看望伺候,都唏嘘不已。
淼孀跟姐姐拉家常时,姐夫凌御风会时不时找个借口过来看她两,实际上是为了看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