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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悍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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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她窝在这儿舒服得很,再窝个一两天也成,待她想清楚要怎么对付他,他就死定了……

门板咿呀一声,有人自门外走了进来。

她是听见了,可她的眼皮沉重得很,很勉强地只能掀开一点点,正巧见著那人的下半身。

是他?

这腿长、这裤子……好啊!反倒是他沉不住气了,是不?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教她倏地飞跳起身,对著眼前的男人厉声骂道:“你这个混蛋!怎么,知道我骨头硬,硬到不会向你低头,你就自动找上门了?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亲自出马,我便会傻傻地跟著你回去,我跟你之间再无情分可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以後,咱们老死不相往来,你听清楚了没?”

她斥人如珠玉落磬,若不论所说的内容,倒还挺悦耳动听的。

只见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单手拍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地道:“我什么时候和你有这么大的过节,居然得落个老死不相往来的下场?”

秦沃雪猛地抬头,掀不开眼皮的眼,方巧从眼缝中瞧见了来人的面容,蓦然瞪大了眼。

“萧大哥!”她霎时满脸通红。

哎呀,怎么会这么像?他没事和他打扮得如此相似作啥?她正累著,眼睛一时没睁亮,害她出了糗,直想挖个地洞把自个儿给埋进去。

“你是怎么了?到底是谁得罪你,教你气成这样?”萧侯献好笑地睇著她。

“呃……”她乾笑两声。“不谈那些,倒是你,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也真是的,没瞧清楚便开骂了……唉!得改,得改。

“你秦大千金在这儿开铺子,我岂能不知?今儿个忙里偷闲,特地来向你祝贺,谁知门才一开,客人没瞧见,倒是先敦你给骂得狗血淋头,”他笑睇著她,很自然地走到她方才歇著的贵妃椅坐下。

“啧,说到这件事,我就一肚子气。”她悻悻然地道。

若不是因为那个混蛋,她岂会胡乱开口?

啐!遇上他之後,她好不容易才养成的气质全破功了。

“到底是谁惹得你这般恼火?”知道她的性子不佳,然而这般毫不掩饰,倒还真是不多见呢。

“还不是……”话方要出口,她随即闷闷地闭上嘴。

唉!家务事哪里好意思告诉他,就算她得称他一声大哥,他也还是个外人啊。

再者,若真的告诉他,肯定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了?”

“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萧侯献挑起眉。“敢情你是不拿我当大哥看?”

“怎么会呢?”她呵呵笑著,和方才一副母夜叉的模样大相迳庭。“不过是一些琐碎之事,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是在大内忙著,怎么有空跑到这儿来呢?”

“不欢迎我?”

“怎么会?”欢迎!她当然很欢迎,难道他看不出来她在笑吗?“只是很意外你怎会突然跑来。”

“秦家就你这么一位千金,老师已故,就算再忙我也得抽点时间来探探你。”萧侯献俊逸的脸上有著悲伤。“你呢?这么随便就出阁了,居然也不同我说一声,好让我代表女方……”

“萧大哥,真是对不住,事情紧迫,是我没有设想周全。”不等他絮叨,她已主动认错。

赶紧出阁是怕有人破坏,所以不便通知任何人,然而……早知道一件婚事到最後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她就不该那么处心积虑地安排。

唉!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造化弄人啊!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吧?”

“呵呵。”她乾笑著。

哎呀!看来是瞒不过他了……可她真的不想告诉他,就怕一个不小心,把事给闹大了。

“你这铺子里卖的全是上等货,大部分都是圣上御赐的,再加上掌柜的人是你,照道理讲,你这儿应该挤得水泄不通,怎会这般冷清?”萧侯献突地转移话题。

“大概是货色太好了,寻常百姓买不起吧。”她依旧微笑以对。

“沃雪,说这种话就太不像你的性子了。”他勾唇笑道。“你不会说出这种搪塞的话,再者汴京城里人人生活富裕,想要买下这些珍品倒也不是太难的事,怎会买不起?”

“呵呵。”她笑得有几分心虚,脑袋飞快地运转著,思忖著该怎么阻止他这般精准地揣测她的心思。

呜呜……他明明是武官,怎么脑袋却是这般灵活?

“再者,不过是筹备一场婚礼,岂会有你想下周全的地方?”他突地把话题一鹁。

“人生头一回,总是显得生疏嘛。”有谁头一回筹备自个儿的婚礼,便可以筹备得得心应手?她可是头一回出阁哩。

“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依我对你的了解,你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直想将自个儿嫁出去吧?”他才不管她到底说了什么,狠狠地一针见血,让她没有反击的机会。

“我为何要这么做?”

“大概是因为你若是不赶紧嫁出去,就怕其他宗亲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将咱们给凑成…对,到时候……”

秦沃雪抬眼睇著他半晌,无奈地眨了眨眼,蓦地笑出声来。

“唉!真是一切都瞒不过你的眼。”她笑得很无奈,却也豁然得很。“你明明是在大内,怎么什么事都知道?”

也好,把一切说清楚,也好过她去想些杂七杂八的事来搪塞他,她很懒得为了这等杂事动脑筋。

“因为我是你大哥,你是我妹子,打从我认了你这个妹子後,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你的心思我更足了若指掌……”他顿了顿,又道:“对方就是你的青梅竹马?”

“嗯。”

“怎么著?他欺负你?”见她神色不对,他不禁微揽浓眉。

“也不是,但又可以算是,所以呢……”说是欺负,可又好像是她自找的,却又像是……这到底要怎么说才好?

不能说多也不能说少,该如何拿捏才好?

“我有不少时间可以听你慢慢地说,你慢慢地想吧。”他好整以暇地睐著她。

她瞅著他,心想:看样子他真的有不少时间可以同她耗,倘若她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他肯定会赖著不走……

第五章

天色渐暗,已是掌灯时分,几道人影自大街跑进辜府,一路往後院狂奔,不一会儿便听见後院里传来恼怒的暴暍声。

“你说什么?!”

“少爷……”

下人们话不多说,双膝跪地,立即求饶。

“为何等到这时候才回报?”辜在渊重击由黑桧木制成的案桌,怒目瞪向跪著的下人。

“少爷,因为咱们以往都是这时候回报的,所以……”

“住口!你们到底有没有脑袋?”辜在渊气得额爆青筋,“此事非比寻常,难道你们不会分辨吗?真是一群饭桶!”

“少爷……”

一干人噤若寒蝉。

“滚!”他恼火得踹翻了一旁的椅子。“全都给我滚出去!”

闻言,那些人连滚带爬地逃离乌烟瘴气的後院花厅,就怕再不走,待会儿就没机会可走了。

“混帐东西!”他止不住地咆哮著。

可恶!秦沃雪居然光明正大地偷汉子,甚至还带著男人回家……她到底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要她乖乖地回头求他,有这么困难吗?

知道她是个硬骨头,根本不可能回头求他,他却想用当年她爹对付他的方式对付她,孰知她压根儿不为所动……可不是?她是个才女哪,风流放肆得很,一身傲骨,岂会为了五斗米折腰?

她毕竟不若他一身铜臭,手下有好几家商行的人得养……她爹捉准了他的弱点,藉著自个儿是个官,将他整得可狼狈了!这两年来他可说是苟延残喘,是凭著一口气才撑下来的。

这些事……她应该都知道吧?

他是她爹,她岂会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然而,她为何能在他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难道是他误会她了?倘若真是他误会她了,现下在她府上的男子又是谁?

一个已出阁的女子,岂能随便带著男人回家?

她安的是什么心?她到底要怎么整治他?想报复的人明明是他,为何受伤的人却是他?

那个男人是谁?她为何要带他回府?

辜在渊缓步走回案前,向来犀利的目光此时却有些涣散……他是不是该去秦府走一趟?

明明是要逼她回来的,为何事态却变成他得去秦府找她?

他可以不用在意的,但是……他却不能勉强自己不去在意。

当年,他都能不向秦裕德低头,为何他现下非得要对她低头?究竟是因为自个儿丢不起脸,还是因为……原因,他应该是最清楚的才是。

他早就知道她的性子,却未曾厌恶过她,他只是无法忍受她不羁的举止……倘若他真的可以弃她於不顾,他就不会答应娶她,就不会身不由己地把心都悬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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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

“千呼万唤始出来。”

“万里归心对月明。”秦沃雪笑得醉眼微眯,大口呷酒,又道:“咱们这回不吟对句,咱们来接句,我吟上句,你接下句。”

“不如让我吟上句,你接下句。”萧侯献也笑眯了眼,带著几分醉意。

“成!”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她想也不想地道。

萧侯献颇为赞赏地睇她一眼,再道:“还君明珠双泪垂。”

“恨不相逢未嫁时。”

“了得!”

“简单!我告诉你,你难不了我。”

秦沃雪咯咯笑著,又斟了杯酒,压根儿没发觉外头来了不速之客。

辜在渊像是恶鬼般,一声不响地踏进秦府大厅,微饮阴惊的眸子瞪向正在吟诗作对的男女,

他们是在互诉衷情不成?

好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好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好不热情哪!

他恼火地往门板上一踹,发出刺耳巨响,教正坐在桌旁饮酒作乐的男女霎时回神,双双回眸睇著他。

“你来作啥?”她微醺地瞪著他。

哎哟!今儿个吹的到底是什么风?不但将萧大哥给吹来了,就连他也不小心地一并吹上门来。

“我来接你。”他沉声道,双眸直锁著她的绋红脸蛋。

她居然醉了……她在这个男人面前竟然一点防备都没有,然而大厅里怎会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倘若她真是醉了,眼前这男人要对她……她岂不是插翅也难飞?

“啐!你说要来接我,那是好几天前的事了,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直到今儿个才想起来!”她毫不客气地啐道,挥了挥手。“回去吧!这儿便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去,你请回吧!”

啐,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他想带她走,就先整她一顿,发觉整不了她,所以逼不得已来向她低头了?

别傻了!谁说他来了,她便得跟著他一道走?他把她瞧扁了,她不吃这一套,她才不跟他走。

当初执意要嫁给他是她蠢、是她笨,现下她清醒多了,想跟他老死不相往来,让彼此都可以清静清静,难道这也不成?

“你忘记你已经出阁了?”他隐忍怒气,将目光缓缓地栘向她身旁的男人。

这男人究竟是谁?他知道她向来不拘小节,然而会干出这般惊世骇俗之事,也得瞧对方是谁……她跟他肯定是旧识。

只是,是什么样的旧识可以让她如此自在、快活?

“我出阁了又怎么样?我不都说了要休夫吗?”他的脑袋是坏了不成?到底要她说几遍呀?

“休夫?”萧侯献不解地睇向她,“沃雪,这是怎么…回事?”

“呃……”她不禁咬了咬唇。

都怪他,害她一时口快,该说不该说的全说了……她还没同萧大哥提起休夫之事哩,他要是问起岂不麻烦?

“这儿有你说话的余地吗?”见她难以启齿的心虚模样,辜在渊不由得微恼地暴吼。

她以为她要休夫便能休夫吗?大宋律法是由著她一张嘴便能改变的?她还没休夫,他还是她的丈夫,她至少要尊重他一些,是不?

当著他的面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当他死了不成!

“你居然这样跟他说话……”莽夫!就说了他是莽夫,眼睛长得那么大,不只奇Qisuu。сom书是用来看银两的!“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差点被他气死!

“我管他到底是谁,现下都什么时候了,他明知道你已经出阁,竟然还待在这里,成何体统!”他怒不可遏地吼著。

这男人都跑到他跟前,当著他的面同他的妻子调情,难不成还要他招呼他吗?

要不要他乾脆将她送到这家伙府上?

一你在胡说什么?他是我的义兄,他是我爹的学生,他是当今的西府知院哩!”她赶紧警告他,要他别再口无遮拦。

官?他蓦地挑起眉,满脸嫌恶。

“狗官。”他啐了一口。

秦裕德的学生?

难不成他就是当年秦裕德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你在胡说什么?”她吓得直跳脚,立即冲过去捂住他的嘴。

西府知院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头一句萧大哥还能当成玩笑话,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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