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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马上就走。”她嘻嘻哈哈的扬起手拜拜后,驾车离开。
望着雨伞外的滂沱大雨,蓝韶音考虑着是否要冒着全身淋湿的危险,离开身后倚靠的温暖胸膛。
仿佛看出她的思绪,他静静的道:“我若是你就不会那么做,免得待会儿还得回房间换湿衣裳,而我可不敢担保我的脑子不会好奇的去幻想你换衣服的旖旎情景。”
闻言,她双颊涨红,心跳“咚”泄漏跳一拍。
“走吧!”乔淳旭环着她朝客厅走去。
依偎在这名魅惑俊逸的男人怀中,蓝韶音在羞赧中其实还挟着一股微微的怒意,但那股怒意却是针对自己而起的。
在她二十八年的生命中,不少男人皆仰慕于她倾人的外貌而展开热烈追求,可是她不曾动心过,甚至不曾和任何一名男子单独外出,所以她在男女情欲学上拿的是零分。
究其因,她要的是唯一的情恋,一段洁白无瑕的爱情,否则她宁可不要,但如今这个花花世界怎么可能容忍她几近洁癖的爱情观?
一夜情、外遇比比皆是,现代男人这种动物是不可能对爱人或妻子忠贞的,所以她宁可将自己纤细的情柔化为文字,寄托在美妙的乐声中。
然而,这个男人却带着绝热的致命魅惑强制要进入她的生活,她可以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已朝她逼近,她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伞外的雷雨在细风的吹拂下成倾斜状奔落,乔淳旭挺直了近一百九十公分高的身材将一百六十五公分的她更往自己的怀中带。
对她硬邦邦的身子,他的黑眸闪过一道恶作剧的光芒,故意将两人间的隙缝缩到最小。而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名美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的确很吸引人。
踏进门槛,瞧她僵硬的挣脱他的怀抱,赶忙走往沙发坐下,双手围住身子的那副惊弓之鸟模样,他不由得发出豪迈的大笑声。
蓝韶音拧起柳眉凝睇着他。
他将伞收起放在门柱旁,想起待会儿即将开演的一场稍嫌不够光明磊落的戏码时,这个美人的反应会如何呢?
希望她能乖乖的在他的带领下,不知不觉的扮演起她该扮演的角色。
乔淳旭满足的端起蓝韶音亲自泡的咖啡喝了一口后,便兴致高昂的凝睇着她。
她不安的咽了一下口水,双手握紧咖啡杯。
看出她的惴惴不安,他莞尔一笑,“你怕我?”
她再次咽了一下口水,谎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耸耸肩,“你承认怕我也没啥关系,反正我是不会吃了你的。”
“我——”看他眼神中带着一股狂傲的自满,蓝韶音心中突地起一股熊熊怒火,她冷冷的睇视着他,“我说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乔淳旭无所谓的再喝了一口咖啡,“那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出席明晚的宴会?”
蓝韶音愣了愣,一手玩弄着咖啡把柄心虚的道:“参不参加是我的自由,那和怕你一点干系也没有!”
“哦——”乔淳旭挑起了两道浓眉,“为什么你说这话时轻飘飘的,让人连一点信服感也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答非所问,“这儿是我家,我有权力赶走我不想招待的客人!”
他提起嘴角笑了笑,“不错,挺犀利的。”
她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回桌上,坐挺了身子直视着他,“我必须声明一件事,如果你还是为了明晚的宴会而来,那你可以离开了。”
“呵!”乔淳旭淡然的瞅她一眼,“我说了我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抱歉的是,我刚好是最常说‘No’的人。”
他睇视着她,沉吟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你还是很排斥演艺圈,尤其是记者们握着麦克风访问及镁光灯闪烁个不停的交际场合,对不?”
闻言,蓝韶音脸上血色“刷”地一白,她交拧着十指头冷声道:“你没有权力探问我的过去。”
“可惜演艺圈本身就是个透明的水晶体,只要曾经身为其中的一分子,要成为归隐分子是不可能的。”他俊颜上有着一贯的昂扬不羁。
“那是我的事。”
“不!”乔淳旭朝她摇摇头,突地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亦柔和了他那张峻严傲慢的脸孔,“现在你的事已经成了我的事了。”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蓝韶音忿然的起身背对着他。
“我老爸不是简单的人物,对你,他可看得一清二楚,你不是容易把到手的美女,所以他那天以言语挑衅下起战书,而我接下了,你不出席,那怎么可以?”
“你们父子将我当成游戏里的丑角吗?我何必被你们操控?”
“你是主角,操控别人的可是你。”乔淳旭站起身走到她身后。
“你在胡说什么?”她回过头来直视着他。
“我胡说?”他的目光温柔中又带着锐利,令她不由自主的侧过脸避开他的眼神。
“就因为你的不点头,我得努力的看你的档案,看看有没有办法动之以情,若我没猜错,你的好朋友这十多日更是疲惫的来回奔波。”
“我早说了,我拒绝。”
“可是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我们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放弃?”乔淳旭故意侧身一步,正视着她愈感不安的美颜。
“我没有耍你们。”蓝韶音微抬眼睑,睨他一眼。
“也许吧!可是谁叫你要走错房间,这后续的一连串事件可都是你自己惹来的。”他气定神闲的笑着反驳,“说来,我老妈还挺惦记着你及你肚子里可能有的Baby呢!”
“你——”她飞快的将目光与他饶富兴味的黑眸对上,“你为什么不解释这一切?我们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更没有所谓的Baby。”
“怎么解释?向我老爸老妈招认我找了一个临时演员来耍他们?破坏他们精心为我安排的相亲?”乔淳旭挑高眉头反问她。
蓝韶音哑口无言。
“好了!”望着她美丽绝俗的脸蛋,他忍不住伸出手掬起她的容颜,温柔的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闪光灯还有那一群无孔不入的记者,明晚,我们仅开放一小段时间让他们进屋拍摄访问,然后便要他们离开,当然那段时间你就待在呃——随便一间房里,我会叫佣人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打扰你如何?”
语毕,他还凑近脸,刻意以温暖的鼻息轻拂她漂亮的脸庞。
蓝韶音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一时之间,呆若木鸡。
见她错愕不语,他好整以暇的继续笑道:“这件事从头开始可是你自己一头栽进来的,怎么说你也得善尽一名演员的本份,将戏演到终结为止,不是吗?”
明知乔淳旭说的是真话,可是若还有续篇呢?这一想,她终于从这张过于靠近的俊颜上的怦然心动回过神来,在慌乱的后退一步、两步,拉大两人之间的距离后,她暗暗做了个深呼吸,严肃的凝视着他,“若是明晚宴会过后,你父亲仍要你来找我,要我继续出席任何大大小小的宴会呢?”
他想了一下,莞尔的接下话,“那也是没法子的事,谁叫你自己开的头?”
蓝韶音倒抽了一口凉气,“若是如此,原谅我没法子配合。”
“你为什么不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乔淳旭瞅视她,“刚好趁这个机会说服自己重新走入人群,排除那个多年的心理障碍?”
“多谢你的关心,可是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是吗?”他上下打量起她,“你现在年轻,当然还守得住寂寞,不过,一旦人老珠黄,好友也有自己的家庭后,那可叫晚景凄凉了。”
“那也是我的事。”
乔淳旭摇摇头,“何必呢?你当年虽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娃,可是演歌俱佳,一些超龄的爱情剧演出也颇令人动容,上天给了你这份天赋,你怎能就此埋没?”
听他提及她极不愿回忆的往事,蓝韶音的五脏六腑纠成了一团,父母惨死在车子的那一幕再度浮现脑海,她忍住悲恸的盈眶热泪,冷峻着美颜走到玄关处,咬紧牙根的对他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请你离开。”
他走向前去,看着夜幕低垂下的一片滂沱大雨,“有些事情不是刻意的遗忘就能忘记的,若不去正视它,它永远是心灵深处的一道伤口。”
神色惨白的她咬白了下唇,用力的将雨伞递给他,“我说了请你离开。”
乔淳旭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继续挖着她的旧伤口,“你父亲的贪得无厌让你对演艺生涯起了厌恶感,可是镜头是不会说谎话的,你脸上的神采是那样的光亮,你天生就是站在聚光灯下的天后巨星。”
“不要再说了!”蓝韶音猛眨着眼将热泪逼回眼底,然而声音已微微的颤抖。
“由你填写的词曲中,就可看出你的感情有多细腻,你是个多情的人,不该将自己孤立在这里的。”他锐利的眼睛扫向她泫然欲泣的美眸。
她哽咽了一声,“我说不要再说了!”她忿恨的将雨伞丢到门外,再用力的一把将他推到雨中去。
才几秒钟工夫,乔淳旭全身都湿透了,不过站在大雨中的他神情仍然泰然自若,“从当时报章杂志断断续续的报导看来,你父母肯定是为了你演出连续剧却必须休学一事,而在车上起了争执进而造成了车祸,对不对?”
“我叫你别再说了!”蓝韶音双手捂住耳朵,涕泗纵横的冲向前去,置身在大雨中,泣不成声的怒视着他,“挖别人的伤口这么好玩吗?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这件遗憾不是你该自责的。”他就事论事的看着她即将崩溃的容颜。
“你懂什么?”热泪在大雨中仍然烧灼了她的眼睛,“是我!如果我没有那样的天份和这该死的容貌,我不可能受到那么多人欢迎,而我的双亲就不会为了我的演出而起争执,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她出声狂吼,而溃决的泪水更是与奔腾的雨水交杂。
乔淳旭向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安慰,“十多年了,你的自责竟然还这么深。”
浑身湿透的她在碰到他健壮的胸膛时,仍挣扎了一下,双手握拳又捶又打的,他静静的任由她的粉拳在他胸膛上宣泄无力的多年悲伤。
半晌,疲惫的她终于在他怀里崩溃,纤细的身子哭得哆嗦不停,他收紧了双臂,将她搂得紧紧的。
依靠在这个有力温暖的胸膛,蓝韶音的哭泣声渐息,泪痕狼藉的哽咽出声,“你不会懂的,若不是当年我要求母亲让我去参加广告演出,就不会有这么一连串的悲剧发生,我们虽然只是小康家庭,但父母很恩爱,也很疼我,可是一旦有钱后,父亲便变了样——”
乔淳旭顺着她湿淋淋的黑发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是!”她擤擤鼻子,嘶哑着声音诉说,“若不是我,他们一定都还活在这世上。”
“人的一生是很难说的,这也许是早就注定的。”
她摇摇头,“不会的,我知道是我造成的。”
“你太多心了,何况你父母这会儿在天上见着你将自己封闭在一人世界的模样,肯定也会心疼吧!”
“这——”蓝韶音抬起头来看着他,泪水与雨水交杂在脸上。
“你说他们是爱你的,那么你想,他们见到你这模样会开心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热泪盈眶的点点头。
乔淳旭温柔的拥着她将她带回玄关处,而这时,两人全身上下已没有一处是干的了。
他瞄了墙上的时钟一眼,都七点半了,那个八爪女还不到?他好不容易将蓝韶音带到现在的情绪中,若是错失了机会,要再将她激到情绪崩溃可不简单,在八爪女来到这儿之前,他得将这时的气氛持续维持,否则等会儿就没法子上戏了。
思绪间,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些了吧?”
蓝韶音有些羞惭的拭去泪水,“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号啕大哭,还让你全身湿透了。”
乔淳旭笑了笑,稍微爬了爬仍滴着水珠的黑发,“是我故意挖你伤口的,可是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将这样的情绪积压在内心深处太久了。”
她的眼角仍噙着泪,楚楚可怜的道:“也许吧!从我逃到美国的阿姨家后,身旁再也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就连仪欣也是点到为止,这件事成了谈话的禁忌。”
“这样哭出来是不是好多了?”乔淳旭温柔的问。
“嗯。”
“那可不可以破例帮我个忙?”
“呃——”蓝韶音神情一紧,“是出席你父亲宴会的事?”
他耸耸肩,将湿透的西装外套先脱下,按在玄开的屏风上,“是这么希望,不过,不敢强求了,尤其在看到你哭得淅沥哗啦后,更觉得不舍。”
闻言,她的心不由得一动,而这时的感觉又特别的纤细,因为被揭露旧伤口的她此时是脆弱无比的,承受她所有的悲恸情绪的却是这名尚称陌生的俊美男子,而他口中竟说出了不舍?
或许她真的该试着走出她的象牙塔,在他的陪伴下将心理障碍治疗好,重新走入人群?
扪心自问,她是喜好热闹的,这些年来她将自己的心房紧紧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