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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悍妃-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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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吉石上人已经死了,另外的一男,无可奉告。”事关靖乱大计和她个人的忠诚,她宁死也不招。

“去咬她。”冰心将水壶朝霍小玉床上一丢,所有蛇鼠仿佛听懂指挥,立刻大军压境。

“不,别别,别这样。”完了,整张床已经全部“沦陷”。霍小玉牙关一咬,竟盘腿坐落,甘心受死。

哇!好伟大喔。冰心没料到她是如此耿忠亮节的人,一时慈悲心大发,赶紧用壶中的“青草玉露”,将蛇鼠引到庭院去。

“第一个问题先让你欠着,等你想通了以后再告诉我。现在,你先回答第二个问题。”

霍小玉负气地只肯睁开一只眼睛看她。

“你爱他吗?”

“我……”她很想否认,但再也理直气壮不走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也记不起来。沃昶甚至不曾想到她的存在。

“我嫁他是为了杀他。”这是初衷,如果她够冷血够无情的话,完成使命才是她该做的

“还有呢?”女人最了解女人。冰心看出她眉宇间的不舍。“你不如你想像的心狠手辣,其实你连坚强都谈不上。”

“胡说,我受过最严苛的训练,在我的生命里除了任务还是任务。我凡事只求达到目的,绝对不择手段。”霍小玉急青了脸。

“但你爱他,在你尚未做好准备的时候。”冰心简直找死,拚命揭她的底。

“住口,我告诉你了我没有我不是,你听不懂吗?不了解的事,请不要胡乱猜测!”她的脸转为一阵青一阵绿,手中的剑在空中挥来挥去,企图掩饰方才问题的扔密。

“我没弄错,那天晚上,其实你想杀的人是我,对不对?”

※※※

夜空一弯残月如钩。

冰心枯坐房中整整两个时辰了,依然犹豫不决。

该不该去向他道别?提醒他尚有两名杀手潜伏堡内,要他加倍防范。

事发后,至今已半个月余,他不曾出现也未唤她,一切似乎无疾而终了。

热闹隆重的婚礼,仍将如期举行。他娶的会是谁?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她。

霍小玉以保证不伤沃昶,换得她的信任,两个争风吃酷的女子,竟然变成同病相怜的失意人。

情郎结婚新娘子不是她,怎不令人黯然神伤?

获知真相,她原本该兴高采烈的跑去跟沃昶把话说清楚,以讨回清白。可,她却什么也不想做。

“王妃”或“教主夫人”对她而言,都是奢求,她要的只是一个可以疼她、愿意呵护她的男人。

沃昶可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她还有别的机会吗?

为汁么她的心会痛?难道她还认不清残酷的事实?

事到如今,怎样摆脱呢?可惜一切无可回头。更悲哀的是,她根本不想回头。

太浓了,她投注太多感情,几乎浓得化不开,早知道感情这么累人,她就该躲得远远的。她才十八岁,有的是机会,真不该急于一时。都怪豫衡,不,该怪老公公,如果他不异想天开,硬将她抓回踞龙堡邀功,她现在说个定还逍遥自在,和阿碗骗吃骗喝,顺便招蜂引蝶去呢。

冰心拆掉流云髻,去掉金玉钗,让乌黑秀发披泻,置于肩后。

月儿娘娘晶莹冷漠地窥照她的心。好冷!

才孟冬时节,为何天候这般凉冷?

她披着长发,踱至窗前,思前思后,心头无比紊乱。一时思维纠结,又似空白一片。

忽闻门扉咿呀一声,她凛然一诧。

回眸时,沃昶已一阵幽风似的翩然入内。

冰心没有开口招呼,只慌乱地退到一旁。

她身上衣着犹是浴后的光景,斜斜微敞的罩袍,无意地,露出雪白光滑的颈子,细致的线条上,有着看不分明的绒毛,衣襟斜覆处,隐隐约约遮住低陷的锁骨,如一个浅浅的器皿,暗藏无限春色。

她委婉纤巧的身子,看似柔弱,却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微香,将她稚嫩的、荒疏的、惊惧的神情,衬托得分外妩媚动人。

如电光石火,沃昶心头动荡。

他倾心狂恋的女人呵!

沃昶猛地扯开她的衣物,挣扎剖间,旋即露出一个方寸地。

冰心仓皇地转身逃躲,而他迅即在身后把她衣往上掀,撩到腰间以上,纠缠成结。

也许还带着日前的怒意,他的动作近乎粗暴,几乎想一口吃掉她或捏碎她。

冰心无助地在他怀里拚命扭动。她那半遮半露的躯体,益显神秘而朦胧。

她满脸疑惑。“为什么?”紧蹙的眉头,反令他推动的力量更大。

满室是烧旺的火焰,除了薰衣草香和少女专属的馥郁,充斥五官的尽是野性的原始气味。

“你是我的女人。”沃昶语调理直而且气壮。

“但你马上要成亲了。”短暂的抗拒,她已筋疲力竭地瘫坐在他臂弯里,由着他予取予求。

“有何分别,我要的只是你。”他要得又凶又狠,像发泄,更像一种惩罚。

迷乱中,冰心浑然不解他话里的涵义。

她开始感觉到唇瓣和下身疼痛不已,低低呻吟出声。分不清是悲是喜;为何他还要来?没别的女人可以取代她吗?霍小玉不得他的欢心吗?

有许多不成眠的夜,她会痴痴傻傻,自寻烦恼的幻想着他另结新欢的旖旎光景,然后自己呕个半死。梦里醒来,唯一床冷被相拥,还有濡湿成行的枕畔,嘲笑她其实已陷得太深。她在嫉妒谁?甚至嫉妒什么?

可,现在的痛楚最真实,她抡拳轻槌他的肩,他吻得太蛮横如掠夺,丝毫不肯放松力道。

良久良久,他终于放开她,凝视她锁着生疼的秀眉,与泛起红肿血丝的朱唇,扬起自得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件战利品。

冰心颓然伏于锦被上,身子缩蜷朝里侧躺,用泪水舔舐并哀悼所受的屈辱。

“转过来。”他的话永远带着命令式的权威。

冰心咬咬牙,无奈地面向他。

“觉得委屈?”否则为什么哭?

她紧抿双唇,让澎湃的泪水代替心中的呐喊。她很清楚她的生命掌握在他手中,只要他高兴,可以随时随地送她赴阴曹地府。

她不想死,至少不可以现在死,尤其不可以窝窝囊囊的死在他面前。

他不爱她了,她感觉得出来。死在一个已经不爱自已的男人手上,岂非跌股到家!

冰心不肯死又不愿示弱。“蹂躏够了吗?可以移开大驾,让我安稳睡一觉?”

沃昶摇摇头。“不,我要夜宿这里,你奉命得服侍我。”

嘀!她明白了,他已将她调为侍女。从一个邋遢的洗马奴转任为侍女,是升是贬?

冰心自嘲地咧着樱唇,眸中有种宿命的无奈和抵死不从的阴幽星芒。

“起来。”沃昶拉着她光裸白的藕臂,逼她起身尽一名侍女该尽的本分。

冰心一丝不挂,好冷,想拿件衣服保暖,柔手才伸出,已被他捷足先登,掷得远远的。

这么无清?

反抗不得又不甘心屈服。她之于他,到底只是一场征服的游戏而已。

面无表情,绝不承欢也不求怜,她木然解开他的衣襟,铺妥被褥,请他就寝。

沃昶弯身,将她顺势揽进床榻合眠。

冰心依然负气,不肯面对他。但他无所谓,极具挑逗的指腹,沿着背脊一路滑向两腿之间,恣意地、酣畅地悠游。

冰心僵硬的肌肤忽尔一阵抽摇。他的爱抚比凌虐更教她忍无可忍。

“去拿一些酒来。”

“嗯?”她累坏了,只想早早休息。

“地窖里有数百年好酒,去弄一壶过来。”

自从许身佛法,他有二十年不沾酒肉,今夜例外,他狂渴地想浮一大白!

“我这就去。”她不敢拂逆他,只盼今夜快快过去,明日破晓,她将拎着行囊,躲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了此残生。

双足才踏上地面,一件厚暖长袍凌空飞起,不偏不倚正巧披上她的肩。

冰心回眸望向他——

“不客气。”他道。

哼!她根本没有谢他的意思,倒先自己往脸上贴金。

起身系妥袍子的衣带,太大了,这不是她的,算了,衣角打上两个结,将就穿吧,横竖暗夜里,佣仆和侍卫们恐怕已睡的睡、打盹的打盹,谁在意她穿什么。

房内一暗,冷风疾灌而入,好冷!

地窖在哪里?啊!不知道更好,在庭院中胡乱逛一个晚上,总比回去伺候一个老摆张臭脸的坏男人好。

冰心冒着冷风,走了一柱香的光景,总算来到厨房“重地”,这地方平时除了吴嬷嬷和她的十六名助手,谁都不许靠近,据说是为了防范歹徒下药,毒害沃昶以及诸位重臣。

存放酒桶的地窖应该就在这附近。四周守卫森严,她要用什么方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里面呢?

“大胆狂徒,竟敢偷潜至此,来人啊!给我抓起来。”须臾,十几名侍卫将她团团围住。

惨了,她方法都还没想到就先被人发现行踪,万一惊动豫衡,那么……

不对呀,豫衡是沃昶的属下,而她则是沃昶命令前来取酒的,仔细推究起来,她非但不必胆战心惊,还可以抬头挺胸呢。真笨!

都怪她过往鸡鸣狗盗的事情干太多,才会产生“职业”性的直觉反应。

冰心清清喉咙,娇叱道:“是我寒冰心,我奉教主之命,特来取酒一瓶。”

拿着火把的侍卫趋前一照,当即大惊失色。

怕了吧?冰心得意洋洋,极没见识的以为她在踞龙堡很吃得开,随便报出姓名,就把他们吓得脸面发绿。

殊不知,侍卫们骇然的是她身上那袭沃昶的金黄镶绣锦袍。见衣如见人,忠心耿耿的侍卫们立刻单膝跪伏,谦恭请示:“敢问寒姑娘,教主要的是哪种酒?”

“呃……随便啦,只要是好酒就行了。”沃昶又没说,她怎知道?

“地窖中名酒共四百五十种,二十年以上的醇酒有大面、花雕、竹叶青、女儿红……十年以上则有——”

“够了够了。”他如数家珍的念得冰心头昏脑胀。“你去拿一小瓶女儿红出来,就足够了。”

“遵命。”侍卫领命,迅捷取来美酒交予冰心。“寒姑娘,需要下酒的小菜吗?”

“有吗?”吴嬷嬷她们不是已经歇息了,再麻烦人家恐怕不太好意思。

“当然,请寒姑娘稍待片刻,属下马上去张罗。”

“呃,算了,我看不用了,太麻烦了。”做菜挺费事的,天色已晚,不如能省则省。反正是沃昶要喝酒,管他有没有东西可以配。

“一点也不麻烦。”仇雁申幽灵也似的从绿竹林冒出来,冲着冰心礼貌地微微领首。

“是你……你还没睡啊?”冰心勉定心神,硬挤出一朵干干扁扁的笑靥。

“难得教主有雅兴小酌,仇某愿意献丑,为教主调弄数道小菜以助兴。”

他今晚的确很反常,平常总摆一张关公脸,从不主动与人搭讪,问他十句话,能回答一、两句就算万幸。现在他居然主动献殷,嗯,有鬼!

冰心根本没反对的余地,仇雁申表态完毕,众侍卫竟鼓起如雷的掌声。这些人有毛病吗?一名侍卫跑到厨房切切弄弄简直大材小用,浪费军晌,亏他们还兴奋得只差没手舞足蹈。

是你自己爱现,我可没逼你。

冰心反正没事做,干脆和侍卫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家常。

原准备等上个把时辰的,没想到仇雁中武功了得,烹饪的技术更是一把手,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已料理出六碟色香味俱全的美妙佳肴。

“这些……真的全部都是你做的?”哇!真人不露相,冰心有必要对他重新加以评估了。

香菇鹅掌、椒麻鸡、烩炒黄鳝、金钩鱼条、锦绣鸭丝球,以及东江豆腐煲。啧啧啧!

仇雁申淡然抿嘴一笑。“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过分谦虚。有鬼!

冰心忍着食指大动努力揣想仇雁申看似道貌岸然的脑袋瓜子底下,是否藏着一缸子坏水。

“劳您费心,我带回去了。”冰心伸手接过,方晓得——好重!

六碟菜式外加一瓶女儿红,已经将偌大的托盘堆得满满的,仇雁申竟还十分鸡婆的额外烹制两式糕点,害冰心险险失手,硬撑不住。

“我来。”仇雁申轻巧接过,感觉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寒姑娘请。”

嘿!她是跑堂出身的吗?

“姑娘走这大段路,累不累?”

“累呀!”你要请一顶轿子给我坐吗?

冰心不怀好意地睨向他,希望他心虚兼惭愧的自己招认意欲图谋不轨。

“那么,请抓紧我的衣袖。”仇雁申压根儿没把她的“明示”放在心上,仍是一副老神在在。

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举动有点暧昧。冰心说道:“不如咱们多邀几名侍卫同行,路上也好聊天解闷。”这样你就没机会使坏了。

冰心自得地瞅着他,暗示他甭装模作样、横竖咱们心知肚明,凭她冰雪聪明,又岂会傻傻上你的当?

仇雁申却仍一副稳如泰山的神色。“厨房里我另外做了夜消,供弟兄们享用,只怕他们不愿放弃饱啖一顿的机会。”

不会吧?“你们说呢?”

“呃……”不讲义气的家伙,竟然一鼻孔出气地摇头如撞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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