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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瑞武振了振精神,自告奋勇。
“要不要我教你,二姊!”云蝶双眼一亮,随即又黯然的幽幽地垂下脑袋。
“不用了,你跟大姊不是要去看电影吗?不必因为我而……”耿瑞武耸耸肩。
“电影没有那么快下片,KTV也不会跑掉,后天再去也可以嘛!”云蝶犹豫了一下,稍稍抬起眼。
“那大姊……”
“跟她说一下就好了啦!”耿瑞武笑笑。“或许她会有点不高舆,那就叫她和妈或大哥一起去看啰!”
“那你……”
“我找同学一起去。”
“好吧!”云蝶立即眉开眼笑,感激地合掌向他拜了拜。
“那就拜托你了。”
“OK!”耿瑞武站起来。“先一起吃饭去吧!吃完了我再开始教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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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色彩缤纷如孔雀开屏般的发色,太阳眼镜挂在头顶上,乞丐似的牛仔裤,米黄色T恤外套鹅黄背心,银色首饰原封不变,于杰背着背包、一手甩着钥匙进入电梯按下顶楼——七楼,电梯一阖上,他就开始吹口哨——Iwandtospendmylifetimelovingyou.一路吹出电梯,来到自己的公寓门前,他将钥匙插入匙孔一转,门打开了,他抬脚正要进入……突然,他的口哨声停止了。
他疑惑地转头往屋顶的楼梯上方望去,一个嘤嘤的压抑碍泣声隐隐约约地传来,他下忘识地离开自己公寓门前,迟疑地往楼梯走去,拐个弯,他看见在阶梯最上层有一个女孩正坐在上头掩面哭泣。
由身穿制服和一旁的书包来猜测,她应该是个高中生。
她为什么坐在这儿哭呢?失恋吗?还是被父母责骂?或是老师?被同学嘲笑?被朋友欺负……于杰暗自猜测,并小心翼翼地出声,免得吓着了她。
“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她毫无反应的一径哭泣着。
于是于杰稍稍抬高了一点音量再次问道:“小姐,请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她依然故我,于杰再加重了些音量,这次肯定她听见了,可是她的哭声和姿势都没变。
过了好一会儿都等不到她的响应,于杰开始使疑她可能是聋哑学校的学生时,她才抬起布满眼泪鼻涕的小脸,抽抽咽咽道:“我……考零分了……”
“零分?”于杰茫然的重复。
她哽咽着。
“我的成绩……再烂也没有考过……零分啊……弟弟昨天晚上还、还特别替我……加强补习的……绪果……结果……”
她哭得更大声了。
“爸妈一定会很……伤心……大哥也会……很失望……送有……大姊……她一定会好坐气……我……我……”
于杰很用心地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打岔道:“好了,别说了,我根本听不位你哼哼唉唉的到底在说什么。”
他歪着头看她。“小姐,你住哪一楼?”她瞥他一眼,咬着下唇不语,却慢慢地收起眼泪了。
他吁了一口气。
“好吧!那先到我家坐坐好吗?洗把脸、喝个热茶什么的,先把精神振作起来,我们再一起来想拼法解决你的困难好不好?”
她抹抹眼泪,狐疑地望蕃他。
“你……不是那种专门诱拐少女的坏人吧?”
“诱拐少女?”于杰惊讶地望着她那张单纯的脸蛋。“当然不是,你看我像坏人吗?”
哪有人这样问的?就算是坏人也不自承认啊!
她又抹了抹泪水,而后上下打量他,“你的头发、穿着打扮都很像,但是……”她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研究。
斯文俊秀的脸上是温和讨喜的五官,骢颍慧黠的双眸、挺直端正的鼻子、大小适中的双唇柔和亲切……他很英俊,浑身洋溢着年轻奔放的气息,却又不会太过炫目摄人得让人自惭而不敢接近他,总言之,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很好看的大男孩,就像邻家大哥哥那般亲切自然。
“但是你的脸不像,”她郑重地点点头。“我想你应该不是坏人。”于杰颇感啼笑皆非。
“因为脸不像?”
“嗯。”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爸说的,看人不能看外表,要看内在,你的穿着就是你的包装,虽然看起来不太像老实人,可是那不确实,我爸说的。”
她再一次强调。
“你的脸才是你的实际内在,才能代表你的其正心灵好坏。”
正解应该是,看人不能看外在表相包装,人的内心思想才是真正的内涵,也就是说,一个人的好坏完全取决于内在心灵的善与恶。
但是,好好一个做人道理却被解释得颠三倒四,无怪乎于杰会头昏脑胀地瞪了她半晌,而后甩甩头暗自嘀咕。
“老天,她在说什么?什么包装、什么实际内在,乱七八糟的……她不是刚从疗养院出来的吧?”
他瞥视她认真的表情,不由得叹道:“好吧!既然我长得像好人,那到我家坐坐应该不要紧吧?”谁知道她仍然蹙眉犹豫着。
“可是……我爸爸说不能随便和陌生人一起走……”于杰翻翻白眼,正要开口劝说,她却又转口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家住哪里?”
于杰愣了愣,很自然地回答:“于杰,二十四岁,住在……”他指指楼下。
“我叫耿云蝶,今年十七岁,我也住在这栋大楼里。”她点点头,而后笑道:“好了、我们不是陌生人了,我可以到你家坐坐了。”天哪!他真被她打败了!
于杰承认,她终于打破他从未认输的完美纪录了!这女孩简直天真得令人发,单纯得近乎愚蠢!
于杰忍不住边暗自嘟囔,边带领着云蝶往家里走去,而云蝶却还兀自嘀嘀咕咕着。
“其实我弟弟在假日出去玩时,也会往额头上的头发喷一撮色彩,好象鼬鼠那样,有时候是红色的,有时候是黄色的,很好玩喔!我大姊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项链配件什么的,她说那叫、叫什么个性配件……哦!我弟弟也会故意在牛仔裤上剪一些洞洞出来喔?就跟你一样,可是没你那么……呃、艺术而已。”于杰关上大门,回身看着云蝶站在宽敞的开放空间中好奇地左右打量靠里面应该是卧室部分的广角窗旁,约有五、六坪空间,全架高约半公尺,成为一个独立的休憩区域,双人弹簧床直接置放在桦木地板上,红黑色搭配的床单和枕头、毛毯。
床的右边散乱着一些书籍和笔记,另一边则是音响,上面摆着电话,CD也放得到处都是,床尾有一些随脱随扔的衣物,衬衫、外套、长裤和一些……贴身衣物。
大型书桌在休歇区旁,计算机、何真机、打印机,靠墙边还有一座摆了不少书籍的简易书柜,和同样散乱在各处的纸张。
厨房和餐厅间仅隔着一座早餐台,餐桌似乎从没用过。应该是客厅的中间部分铺着一张四坪大的地毯,木制矮桌旁,靠垫、抱枕至少有七、八个,圆型、长型、方型;甚至还有五角型的。
最特别的是置放在整个空间中心位置的34吋电视,它被搁在半尺高的旋转柜上,无论在屋中任何角落观赏,都可以将它旋转到需要的方向。
以平常的眼光来看,不管是家具配置或色彩搭配,都实在是一间舒适大方、挺有个人风格的空间;但或许是也有些人会认为杂乱、缺少专家的格调气质。
于杰双手抱胸,靠在门上等待她的批评。
云蝶缓缓转过身来。困惑地问道:“你从来不洗澡、不上厕所的吗?”于杰结结实实地一愣。
“呃?”云蝶转动脑袋再次打量一圈,“还是你忘了叫人家顺便帮你弄间浴室出来?”
“浴室?”于杰眨眨眼,望望自己精心设计的空间,再望向她那张迷惘的小脸。
浴室?那种专供大便、小便的空间?那种会破坏美感的空间?去!他早八百年前就把它踢到外面的阳台上去了,哪容得它留在屋里制造异味啊!
可是,在云蝶那个一加一等于二的单纯脑袋里,那个专门生产“黄金”的所在地,似乎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无奈地指指后面阳台的方向。
“那边,阳台上洗衣机旁边那个门进去就是了。”
“哦!”她羞涩地点点头。
“我去洗个脸。”当她洗好脸、梳理过头发,又拉整好制服后出来,于杰早好整以暇地盘膝坐在矮桌旁等候她了,桌上一壶热呼呼的水果茶正冒着香喷喷的气息。
“坐啊!”他招呼着,并在两个马克杯里倒入热茶,云蝶怯怯地笑笑,两条腿并拢侧坐在他对面。
“明年考大学?”他问。
“你怎么知道?”云蝶讶异地望着他,他指指她胸前的学号,她则恍然地笑笑并点头。
“很紧张?”他又问。
“不是紧张,”微笑霎时转为苦笑。
“是绝望。”他若有所思地凝视她。
“成绩很差?”
“不是很差,”云蝶端起马克杯,把脸埋在杯子里头,闷闷的回答,“是死定了。”
于杰挑挑眉。“只要还没到最后关头,希望总是存在的。”她沉默不语的錣着茶。
“或许……”他沉吟一会儿。“不一定要考大学吧?也许你的能力不在念书……”
“不行!”她条然抬头,激动地喊道:“我一定要考上大学,我非考上不可!”他静静地看着她。
“为什么?”
“你不懂……”她咬咬下唇。“我家的人都很厉害,他们……他们都有最杰出优秀的成绩表现,我爸爸、妈妈,我大哥、大姊,甚至我弟弟……只有我……我……”
她苦恼地望着他。“我已经很努力的在用功了,真的!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就是没办法像他们那样出色,甚至……成绩都好烂……”
“你父母有在逼你吗?”云蝶摇摇头。
“没有,他们没有逼我,但是……”她哀怨地叹口气。
“他们都不爱带我出门,有同事朋友来访时,也总是吩咐我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因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向同事朋友们解释,为什么大学教授的女儿居然会沦落到不入流的高中里混日子。”于杰皱皱眉头。
“所以我必须考上大学,”她抖了抖唇。“我不想再做他们羞于介绍给他人的女儿了。”沉默了一会儿后,于杰才又开口,“你没有补习吗?”
“补习?”云蝶皱着小脸。
“身为大学教授的爸爸妈妈都帮不了我了,补习班又能帮我什么?”
“如果你家人真的那么出色,他们又怎么可能帮不了你?”
“他们试过,”她羞愧地低下头。
“但我实在太笨了,所以最后他们都放弃了,他们承认帮不了我,现在只有弟弟偶尔会教教我。”
“你弟弟?”于杰讶异地挑高眉头。“他多大了?不会跟你是双胞胎吧?”
“十五岁,但他也是高三生,这样说你大概就猜得到,他是资优生。”于杰哦了一声,又是另一段短暂的沉默,然后他慢吞吞地问:“你的数学很差吗?”
她的脸一红,她简单的说:“零分。”
“是公式记不住,还是……”
“我公式都背下来了,可是其它的就完全不懂,什么时候要用什么公式?或为什么要用那个公式?我的脑筋根本就转不过来,有时候连题目我都看不懂。”
她懊恼地说,“数学是最讨人厌的科目了!”她下评断。
“讨厌?”他不可思议地重复。“怎么会讨厌呢?你不觉得它很迷人吗?每一道难解的题目都是一个诱人的挑战,而且,你不觉得每当你绞尽脑汁、费尽心思解决一道难题,寻求到一个谜底时,就会有一种胜利的欢欣,一种征服的骄傲吗?”
“没有,我只感觉到被征服的悲哀。”云蝶咕哝着。
于杰眨眨眼又哦了一声,接着再问:“那你比较拿手的科目是什么?”云蝶再一次羞愧地低下脑袋,并垂下眼睑。
“我懂了。”于杰嘀喃地道,他开始仔细端详面前的女孩,并暗暗思忖。
不是聪明的女孩,但很纯真自然,精致的五官恰到好拉处地分配在优雅的小脸蛋上,小巧完美的鼻子显露出她温柔随和的个性,善感细腻的小嘴微微蠕动着,从眼睑下偷觑他的黑眸纯洁稚嫩……她自然散发出的一股纯女性的脆弱无助,悄悄地掀起他内心深处亟欲维护她的思潮欲念……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是个崇尚感觉的人,总是顺着心中的感受行事,他并不打算从现在开始违背自己的心意,所以,他再一次听从心灵的呼唤——保护她脱离苦恼,即使那会破坏他原有的计划。
“你的父母会不会管得很严?”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