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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显得轻松惬意,“都刻了好多年,没想到还这麽清楚。”
“你破坏公物!”她脸红了,没想到他做得出这种事情,幼稚、荒唐、可笑!
不解风情的女人,这就是她唯一能给的回应吗?程思瀚把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冷哼道:“我高兴!”
“不要这样,旁边还有人,太丢脸了……”她小声抗议著,拜托!许多人可是全家一起来玩的,这种画面不太适合小孩观赏吧?
“罗唆!”他没耐心了,乾脆吻住她的嘴唇,有时听她说话真会把他气死,乾脆安静点还比较舒服。
海风中的吻,有淡淡的咸味,还有潮浪的湿度,恍惚间,雨诗好像又尝到了夏日,那让人脑子融化、心头发烫的夏日。
程思瀚则是对自己的反应愕然,怎麽才一吻上她的嘴唇,他的身体就又开始燥热不安了?这女巫究竟对他下了什麽咒语,这样下去他怎麽会有满足的时候?
当他放开她时,看到她醺然欲醉的表情,连忙将她的脸埋在他胸前,警告道:“别这样看我,否则,我会在这里强暴你的。”
她连忙闭上眼,被他的发言给吓著了,而他胸膛的热度更让她心惊,因为,他的白衬衫都湿透了,汗水中透著一股男人的味道,她头都晕了。
安静了好几分钟,两人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雨诗才微微睁开眼,看见一个小女孩嘻嘻哈哈地对他们指指点点,唉!他们可真示范了一场好戏,不是吗?
“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她像只刚出生的小兔子问。
“可以,但别看著我。”大野狼还不太冷静。
她努力想了想,决定转换一个安全点的话题,“你说是你先发现我的,可是……你以前根本不太跟我说话,不是吗?”在她印象中,还以为他一直很讨厌她。
“那、那是因为……”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有口难言。
“到底为什麽?”她突然非常有兴趣想知道,是什麽事情让他如此为难?
犹豫了老半天,他总算脱口而出,“因为我当时比你矮!”
“比我矮?就这样?”她完全没料到是这种答案。
他的反应可激烈了,“当年我才国小六年级,比你小两岁,又比你矮十公分!我直到国三才超过你的身高,你教我仰著头跟你说话、叫你姊姊?我办不到!”
“哦……”她被他的气势给吓著了,“好好好,我了解了。”
他那一箩筐的话可还没说完,“幸好升上高中以後,我的身高突飞猛进,体格也变得比较健壮,虽然我的功课没有我哥好,但我会打拳、打球、打电脑,我才对自己有了多一些信心,相信有一天你总会转过头来看看我。”
雨诗“嗯”了一声,不敢多说什麽,这种时候多说就是多错。
“在我要出国前一晚,你终於注意到我,甚至一开口就要跟我上宾馆,我心跳得都快蹦出来了!其实我知道你的心事,但我只有那唯一的机会,我要跟你在一起,在那分分秒秒中,我怕你随时就要逃走,到现在我还清楚记得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
回想当初的梦幻和幻灭,他眼中也有甜蜜也有哀伤,更有依依不舍的留恋。
“别说了!”雨诗打断他的话,“好像……好像我很对不起你似的。”
“你是很对不起我呀!”他低低一笑,“如果罪恶感可以把你留在我的身边,那麽我会极尽所能地去激发它。”
他……他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一会儿深情一会儿调皮的,教人看不清他的真面貌,雨诗恍然发觉,或许她并不曾真正认识过他。
“怎麽这样看著我?”他捏捏她的脸颊,邪气的笑问:“看我看得入迷了吗?又要我吻你是不是?”
“你无聊!”她转过视线,望向那无际的深蓝海洋,夕阳缓缓落在山的那一边,璀璨晚霞映照在水面上,也染红了两人的脸颊和衣衫。
晚风吹来,程思瀚搂住雨诗的肩膀,在她耳畔低语,“亲爱的,我们走吧!”
亲爱的?真亏他叫得出来,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沉默寡言的他!雨诗只觉得寒毛竖起,警戒的问:“现在你又要做什麽了?”
“猜猜看,猜对了我就吻你,猜错了你就吻我。”他又不正经起来。
“我一点都不喜欢猜谜。”她严肃道。
“唉!”他露出遗憾状,“好吧!谜底揭晓,就是去你家!”
夏日晚风如此温煦,雨诗却突然觉得全身发冷!
※※※※※※※※
和平岛上有许多海鲜餐厅,而“阿德海产店”只是其中一家,并不特别热闹,也不特别冷清,每天上演著平凡朴实的小店生活。
但此时此刻,夏承德和许静梅却睁大了双眼,望著眼前这两位奇特的客人:他们的女儿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伯父伯母好,我是程思瀚,你们不认得我了?”程思瀚大方招呼道。
“哦!”许静梅恍然点头,“你回国啦?”
夏承德也想起来了,“你是程家老二!以前和志渊是同学对不对?”
“对呀!”程思瀚爽朗的笑了笑,“昨天我才回到基隆,想来尝尝你们的新鲜海产。”
这些对话都很寻常、很自然,但看程思瀚拉著雨诗的手,夏家夫妇怎麽都不能平静以对,这可是雨诗第一次带个男人回来,不只小她两岁,还是志渊的同学!
这时店里还有其他客人,他们也不好多问什麽,只好等会儿再来逼问女儿了。
“呃……请坐。”许静梅勉强回过神,拿了菜单过来,“想吃什麽尽量点,今天当作是庆祝你回国。”
“庆祝是要庆祝,但一定要让我付钱喔!”程思瀚先作声明,又转向雨诗说:“你来推荐吧!你该知道什麽是最好吃的,嗯?”
沉默的雨诗这才开了口,“妈,给我们白带鱼、海瓜子、龙虾汤、海菜沙拉和虾仁炒面。”
“好,马上就好。”许静梅连忙取材下锅,若她的预感没错,女儿是带著准女婿回来了,那她今天可要好好款待一番。
菜一上桌,程思瀚就赞叹道:“好香、好吃!伯母的手艺真棒!”
“没有啦!这都是雨诗她爸挑的材料新鲜,里面还有我们自己钓的鱼呢!”许静梅淡淡笑著。
夏承德也稍微展开眉头,“既然好吃就多吃点。”
“是!”程思瀚不仅大快朵颐,也不忘照料雨诗,不时帮她夹菜盛汤的,看在夏家夫妇心里头,也像是一种证明和承诺。
只有雨诗食不知味,嘴角微笑得都快抽筋了,生平第一次带男人回家见父母,却是这种料想不到的局面,上天的安排总让人费解。
晚上九点,其他客人渐渐都吃饱离开了,程思瀚便招呼道:“伯父、伯母,你们先别忙,一起过来吃吧!”
夏承德和许静梅正有此意,便一起坐到桌边,虽有满肚子的话想问,但两人都不是能言善道的人,气氛反而有点尴尬起来。
“伯父、伯母,让我敬你们一杯!”程思瀚替他们两人倒了果汁,举杯道:“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雨诗的。”
一句话正中夫妇俩下怀,夏承德终於得以问道:“你们是什麽时候开始的?”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程思瀚这话含义深远,握起了雨诗的手说:“当初我才十八岁,也不知道出国後会是什麽情况,因此一切都不敢说明,现在我终於回来了,事业上也小有成绩,才敢来向伯父、伯母报告,请让我跟雨诗正式交往。”
雨诗被这番话吓得脸色苍白,尽管早知他不会轻易放过她,却没想到他竟把话说得这麽满,以後她回家来可要怎麽面对爸妈才好?
许静梅和夏承德面面相觑,女儿这二十八年来不乏追求者,却不见她有真正安定下来的意愿,原本还以为她是决定要单身一辈子了,夫妻俩怎麽也想不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真命天子,竟然就是他们早就认识的人。
所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大概就是指这种情况吧!
许静梅先问女儿,“雨诗,你怎麽从来都没告诉我们?”
雨诗含糊以对,“我……我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夏承德则就现实问:“思瀚,你家人知道这件事吗?雨诗比你大两岁,他们有什麽看法?还有,你以後要留在台湾,还是要回去美国?”
程思瀚一并回答道:“请放心,我爸妈对雨诗都很赞赏,他们觉得差个两岁根本不算什麽,还非常祝福我们。现在我们台北的分公司要成立了,以後我就能常住在台湾,我不会再离开雨诗了。”
看程思瀚的态度诚恳又实在,夏承德和许静梅总算放了心,况且,他们早就认识程家一家人,那麽好的环境、那麽好的亲家,他们实在没什麽可挑剔了。
“雨诗,那你可得好好把握。”许静梅由衷为女儿高兴。
“我知道。”雨诗只能点头。
兴致一来,夏承德乾脆开了啤酒,和程思瀚比起酒拳来,海上男儿当然有海量,程思瀚甘拜下风道:“伯父,你实在太强了,我真的比不上你。”
“哈哈……”夏承德愉悦大笑,他很久没这麽开心了。
这场“相见欢”持续到午夜,就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程思瀚收服了两家人的心,让雨诗正式成为他的女朋友。
今年的夏日,似乎会比以往都要漫长。
※※※※※※
既然得到了两家人的首肯,程思瀚自然就无所忌惮,为所欲为起来。
尽管分公司设立在台北,他的办公室旁也有套房可睡,最近又忙得分身乏术,但他总爱“突袭”雨诗,突然就打通电话给她,要她准备好吃的等著他。
每每在宁静的夜里,雨诗正准备上床就寝,床旁的电话却刺耳的响起,让她迟疑了半晌才接起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电话那端传来自以为是的声音,“我要吃天妇罗和虾仁肉羹,快去买,我半小时以後就到。”
“你!”她没好气地回答,“你以为你是谁呀?”
“我是你爸妈的乘龙快婿。”他的语气非常之自信,“要是你不乖乖听我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伯父伯母,告诉他们说你要把我甩了。”
“你这坏人!”那她不就惨了?爸妈准会担心得睡不著觉的。
“多骂几声,我喜欢听。”他就爱逗她发火。
“我才不会如你所愿。”她收起金口,不愿继续口吐莲花。
“不骂了?唉!”他故作遗憾,“好了,快去给我跑腿买东西,等我到的时候要是没得吃,那我就直接吃你了。”
“你……算你狠!”她恨恨的挂上电话,明明不想动身、不想认输,却还是拿了钱包往外走,真可恶,她的世界怎会如此天翻地覆?
半小时後,程思瀚分秒不差抵达,由雨诗亲自开门接待。
“我回来了!”他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看到桌上热腾腾的小吃,又摸了摸她的发说:“乖,你真听话。”
“别占了便宜还卖乖!”她转过头去,满心不悦地嘟起嘴。
解开领带、放下公事包,程思瀚一边吃天妇罗,又要求道:“喂我喝汤。”
“你很烦耶!”她右手正酸,只好用左手盛汤给他喝了。
瞧他像个小男孩般张开嘴,真是个幼稚无聊的家伙,凭什麽要她伺候这个小她两岁的男人?就只因为八百年前的一时冲动?唉!往事不要再提……
吃过消夜,程思瀚擦了擦嘴又说:“来,给我你的手。”
“做什麽?”她可禁不起他的摧残。
“叫你过来就过来,别考验我的耐性!”他将她抱到腿上,拉起她的右手,从手指到手腕,一一仔细按摩。
雨诗吓了一跳,他怎麽会看出她因为作画太久而手酸?
“很舒服吧?我可是会穴道按摩的喔!”他含笑道,顺便连她僵硬的肩膀和腰部都照顾到了。
也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雨诗确实觉得很舒服,不禁就依靠在他肩上,任由他发挥神功,她真是好累、好倦呀……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一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而程思瀚正坏坏地笑著,“有些部位还是要在床上才方便,放心,你一点都不用费力,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这种论调当然不能让她信服,她挣扎著想要坐起身来。
但他岂会让她逃开怀中,轻松架起她的双手,“怎麽不听话呢?真是不乖!”
“你无聊……”但她还来不及说些什麽,就被他吻住了双唇。
他的大手继续按摩,却超越了舒服的界线,变成了挑逗和折磨,长夜正要展开序幕,有很多时间可以让他们缠绵不休。
雨诗的身体就像颗埋在土中的种子,经过了许多年的沉睡,逐渐在程思瀚的怀中醒来,她本以为自己是冷静的、无所谓的,但他确实让她发热了起来,有如冬雪般在阳光下融化了。
“够了……”每每在高潮的边缘,她总还要抗拒那快感。
“真的够了?你这爱说谎的女人。”他拉高她的双腿,迈向更极致的颠峰,“我一定会让你亲口说出‘还要’!”
“别……别这样……”她躲不开这情浪、这狂欲,彷佛大海一般就要将她灭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