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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突然,一道温润的嗓音从她头顶上扬起。
悯儿张著双大眼,望著眼前这个好看的陌生男人,怯然地说:“我……我没事。”
奇怪了,左家後山向来少人敢来走动,这男子是谁?
瞧他丰神俊朗、仪表不凡,斯文中带著一抹不羁的狂野,悯儿看著看著竟有些失神。
眼看他拾起落地的那把剑,悯儿这才转醒道:“公子,这把剑是我的。”
他眯起眸子,凝望著剑柄上刻著“左”字的豹型标志,顿时明白了她的身分!“你是左让的?”
问时,他已对她伸出手。
“左让是我爹。”她握住他的手,爬了起来,接著将宝剑给揣进胸口。
“你爹?!”楚御心一凝,跟著蹲下身在她面前笑了笑,“那你是左家目前的掌门人罗?”
“不是,不过我正在练武,希望自己能顺利登上掌门的位子。”她露出可爱的梨涡。
“练武?哦,你的意思是,你们左家当掌门的还必须通过考验是吗?”楚御谜样的脸孔闪现笑意。
“对呀,所以我很头痛呢。”她看著手中的剑,满腹怨言,“我爹这把剑尤其不好搞,老让我摔跟头。”
“你爹没教你吗?”这点倒让他质疑。
“我爹教过我,但我始终学不来,本来我想放弃,可是姨说我一定要有信心,爹不在了,我更不能让他失望,把“左家”拱手让人。”不知为什么,她居然跟一个陌生人聊这么多。
“姨?!”
“就是彩霞姨,我娘去世後她就陪著我。”她水灿的眼直瞅著他,“你问我好多哦!是想认识我吗?”
经她这一说,楚御心底突地一震。
或许真是他心急了,才会问她一堆问题,可这小妮子也不笨,竟能以这样的反问堵回他。
“没错,我是想认识你。”他漾出柔魅的笑容。
“那我们是朋友罗?”她甜沁一笑。
“如果姑娘认为在下够格,我们当然是朋友了。”
“嗯。”她重重点点头,自我介绍著,“我叫左悯儿,你呢?”
“我叫楚御。”他不想隐藏真名,自然是想引君入瓮。
“楚御……”她沉吟了会儿,随即展开笑颜对住他探究的深奥双眸,“好好听的名字,我很喜欢哦!”
“既是朋友,有困难都可以跟我说的,嗯?不打扰你练功,我走了。”
再执意留下只会让自己更陷於盘查她的黑洞中,收不了手。所以,他不能急,得放缓脚步。
“楚御——”没想到却是她喊住了他。
“有事?”
“以後我们会再见面吗?”平时左家弟子表面上虽然友好,但实则暗地勾心斗角,所以,她的朋友可说是少的可怜。“当然会。”他勾起一抹微笑。
“可是我不知道你住哪儿。”更何况她的行动被彩霞姨限制住,要去哪儿都得跟她报备。
如今,他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她想将它当成自己的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
“我就住在山下村庄。”他很大方的表示。
“即便知道你住那儿,我也不能去呀!”悯儿鼓起腮,但想想也释然了,十多年来她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很高兴能有你这个朋友。”
看著她那张落寞的小脸,他又折返她身旁,“告诉我,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我只是很遗憾。”
“遗憾?”
“嗯,好不容易有了朋友,可是……可是却不能长久。”她耸耸肩,勉强一笑,“不过算了,我也习惯了。”
楚御疑惑地颦额思索,半晌後问道:“以後你还会来这里练武吗?”
她点点头,“我本就应该每天都来,但过去太偷懒,老是一天打鱼,三天晒网。”说起这,她还淘气的吐吐舌。
左悯儿天真的表情让他笑了,“这么吧,以後我尽可能拨时间来看你,怎么样?”
“真的?!”她的眸子陡地一亮。
“我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那……那我们就说好了,以後就在这儿碰面罗!那今天……”她咧嘴笑著,眼珠子调皮轻转。
“你今天想要什么?”
“我能不能……能不能要你多陪陪我?”平日她就只能对著布娃娃说话,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伴,她不想这么早就放他离开。
“可是你不是要练功吗?我留下只会让你分心。”楚御挑眉道。
“呃——不会啦,反正我会的就是这些三脚猫功夫,要不然你看我练好不好?”左悯儿眨巴著眸,眼里写满希冀。
“我可以看?”江湖上自家武学根本就是秘密,是不容外人观看的。
“你是我朋友,没什么好保密的。”她甜甜一笑,攀高沉重的宝剑,吃力地说:“我……我就练……练给你看。”
悯儿使尽吃奶的力气抓著剑柄,而後依照当年爹爹教她的剑法,一步步展现出来。
楚御双臂环胸,炯烁的眸光直观察著她所挥出的每一招式,这才发现左家剑法的确精细,只是这小丫头拿捏不了力道,一套好好的剑法竟让她使得七零八落的,令人惨不忍睹。
好不容易终於比画完,她还开心地对他说:“怎么样,还可以吧?以前我爹老骂我没武学天分,左家里其他长老还说我是扶不起的阿斗。”
“他们这么说你?”瞧她一脸嗟叹样,楚御英眉一飙,竟然道:“那我教你怎么样?”
“你教我?!”她很意外地问:“你也会武功?”
“略有涉猎,”楚御谦虚道。
“哦!”她挠挠颈後想了想,“可是……这比试规定要以自家武学为主,你教我的可派不上用场。”
“嗯,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教你左家武功。”
“你也会我们左家武功?”这下子悯儿更惊讶了。
“在下懂得些许皮毛。”
“你怎么会呢?”爹曾说过,左家武学不外传呀。
“是你教我的。”他本是不懂,可是刚刚在看过她舞弄的几招後,他已经记得所有招数。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尖。
“好了,别问太多,如果你想赢得“掌门人”的头衔,不想让你爹失望的话,从现在起就得努力点了。”他说著,便拿过她手中剑。“虽然你在招式上都没问题,但是力道太小,仔细看著,是该从丹田施力。”说著,楚御便在她面前比画起来。
悯儿张大眸子看著他那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动作,从头到尾一气呵成,连一丝滞碍都没有。
在她印象中,爹爹在耍剑时也是这般,往往一个闪眼就武完了,可她却连一招都吸收不了。
“哇……好厉害、好厉害!”悯儿不敢相信地拍手叫好。
“看清楚没?使剑不是光靠手臂的力量,否则会很吃力。”他把剑递给她。
悯儿拿著剑,依旧觉得好沉重,“你说从哪儿施力?”
“丹田。”
“哦,我试试。”悯儿深提口气,缓缓将丹田的气往上移,接著举起手,顿觉剑的重量真的减轻不少。
她眸子倏然大睁。“真的耶,它变轻了!你看好,我再使一次。”
接著,她便腾空而起,却在半空中一个转身,丹田之气接不上来,整个人就这么栽了下来!
“小心——”楚御长臂一伸,稳稳地接住她。
“啊!”悯儿捂住脸,落在他怀里後,整张小脸涨得更红了。
“练功别太急,你已经有进步了。”他魅惑一笑。
悯儿赶紧站起来,露出小女儿般的羞赧神情,“我知道了,刚刚我的确急了点,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下午见。”再望了他一眼後,悯儿便快步朝家的方向直奔而去。
楚御望著她那娇小的倩影,不禁又想起她刚才那副窘迫的神情,嘴角勾勒的笑容也更深了。
如果计画能够奏效,他应该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左家,查出杀害师父的凶手……
第二章
邂逅——
午后邂逅,凝结心间。
是你进驻了,还是我遗落芳心?
幽幽缈缈、惶惶然然,心惦你来或不来;
怔怔忡忡、憔憔悴悴,细数枯叶待早春。
你,知否?知否?
相依时光,动情时刻。
是我迷失了,还是你蓄意挑逗?
三心两意、两意三心,君不见我心仓皇;
来来去去、走走停停,何时再见你踪迹。
我,去否?去否?
“来,这招不是这么著,剑柄也不该这么拿。”经过楚御数天的教导,悯儿已有很大的进步。
再加上和他愈来愈熟识,她对他的好感也日益加深了。有时他在指导她剑法时,她注意的不是她该注意的招式与动作,而是他深邃性格的侧脸,和他低沉磁性的柔魅嗓音。
“试试看,嗯?”
“哦。”悯儿拿过剑,却因为刚刚根本没听进耳里,又拿错了。
“你很不专心喔!”他笑了笑,“该这样才对。”
他有耐性地再跟她说了一遍,悯儿这回不敢再掉以轻心,非常仔细听过後,便依他所说要了一次剑给他看。
“嗯……很棒,进步多了。”他撇嘴一笑。
“还不是因为我有一位好师父吗?”悯儿开心地奔到他面前,那青春笑靥又一次撞进他心间。
楚御随即摇摇头,告诉自己,他接近她是为查明杀害师父的凶手,绝不是为了儿女私情。
“那你就是我徒儿罗?”楚御轻笑道。
“人家只是比喻,我才不要做你的徒儿呢!”当徒儿就得敬重师父,那关系会变得多生疏呀!
“那就做你的临时师父吧!否则你老是分心怎么行?”望著她汗湿的脸蛋,他又道:“你也累了,歇会儿吧!”
“嗯。”她赶紧坐下,然後从贺彩霞为她准备的点心篮内取出一盘食物,“给你吃。”
“这是你姨娘为你准备的,我若吃了,你吃什么?”楚御摇摇头。
“姨总以为我会饿死,给我准备好多吃的,我哪吃得完呀!快吃。”悯儿将盘子递给他。
他接过手,看了眼那篮子,里头果真很丰盛,“你姨娘很疼你?”
“她疼我,也管我管得紧呢!”她轻吐了下舌头。
“你平时的食量很惊人罗?”楚御眉心微蹙,像是在深思。
“惊人!”她摇摇头,“才不呢!人家一向吃不多。”
吃不多?!
楚御敛下眼,心忖:既然她吃不多,她姨娘又何必准备这么多东西,而且是一天比一天多,莫非——
“她知道我的存在吗?”
“我怎么可能让她知道呢?”她毫不造作地大口吞下一个烧卖。
他也拿起吃了口,“今天不能吃完,要剩多点回去。”
“为什么?”悯儿尚不明白何谓“心机”。
“听我的就没错。”回过脸,他正好瞧见一朵黄花落在她肩後乌亮如绸的秀发上。
他忍不住伸手轻拨那黄花,恰巧一瓣落在她唇上,悯儿一抬头,与他的眸光相对,登时两人同时一震。
悯儿双腮瞬间覆上两片红云,说话不禁结巴起来,“楚……楚御,如果我比试过後,我们还会见面吗?”
“你愿意和我见面吗?”他蜷起嘴角,深刻且醒目的五官背後藏著一抹她所预料不到的深沉。
“当然愿意,那你呢?”
“傻瓜,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他伸手揽住她的腰,与她对视的眸光脉脉含情。
“嗯,一辈子的朋友吗?”她的大眼内闪著一道光影。
一辈子?!
他的表情闪过一抹黯影,想问她一辈子究竟有多长?
“没错,是一辈子的朋友。”虽知不可能,不过,现在他的任务就是该逗她开心,他不介意说一次谎话。
“真的?!楚御,你真好!”她开心的往他怀里偎进,天真的她并不在意什么“男女之别”,因为,她知道他的一辈子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倘若她未夺下掌门之位,比试过後就没藉口再往後山跑了。
“因为我是真心想帮你。”他揉著她的小脑袋,铁般的手圈住她的腰,热唇贴著她的额头说。
“可我不懂,你为何那么在意我能不能当上掌门人呢?”瞧她,又表现出机敏的心智,往往一个出其不意的问句总会让他语塞!
“你真傻,若你当上掌门,我们就不用偷偷摸摸见面了呀!”楚御回应道。
“说的也是,所以我好担心哦!”她可爱的眉儿突地一皱。
“别担心,只要尽力,我想你定能达成所愿。”说时,他还不忘揽紧她的身子,指尖有意无意地在她腰间轻捻。
悯儿先是颤了下,接著竟无法控制地笑出声,“呵……好痒,你别挠我呀!”
“据说怕痒的人会疼爱另一半,所以我想,将来你若成为人妻,一定会是个好妻子。”楚御微眯起双眸,直瞅著她那淘气的笑容,
“真的呀?”
悯儿迅速转过身,眼底划过好奇,“那你呢?”
“我?!”楚御眉头一皱,心底的担忧才冒出头,就见她娇小的身子扑向他,一双小手直在他身上胡乱摸索。
“悯儿,你这是——”老天,她这哪是挠痒,根本就是把他当面团捏。
最後他没辙的抓住她的小手,“别闹了!”
她抿起小嘴,皱起眉头,眼底竟酝酿出了泪水,“原来……原来你将来不会爱你妻子呀!”
“我!”他一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