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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章 线索
聂振邦的话算是给这个案子定下了一个调子，和一个方向，同时，也算是表了一个态，在这个案子上。聂振邦的态度是坚定不移的要一查到底的。
顿了一下，宁博军却是看着旁边的黄进道：“老黄，你是老公安了，抽丝剥茧，从众多的讯息之中，查询疑点和蛛丝马迹。这可是你的老本行了。这一次，防洪案的案情肯定是不一般的。对于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眉目没有？”
在这个事情上，黄进并没有谦虚，体制内的事情，有的时候，必须要当仁不让才行。
过度的谦虚，这是骄傲。
另外，查案这本就是公安的专长，在自身的专业领域里面，如果黄进谦虚，不但不会得到称赞，反而会给人一种感觉。是不是没有能力？
所以，在体制内，有的时候要退。有的时候，却是要进。可是，不管是谦虚谨慎还是当仁不让。都只有一个目的。更好的体现自身的价值。更好的为自身服务。
黄进此刻，却是点头道：“这个案子，我也是刚刚才接手。具体的案卷材料，虽然没有过目。不过，听了刚才省长和宁书记的分析。很显然，李子贵的死，并不是偶然。现在，李子贵这一条线算是中断了。但是，我觉得，防洪案里面，牵扯进来的领导干部，肯定不会在少数。有鉴于此。我觉得，专案组这边，纪检这一块，可以加强这方面的审查力度。我们这边，则是对李子贵被双规之后，接触的人进行个别的调查。现在，但凡是和李子贵案有关的人，都要纳入嫌疑对象。”
说到这里，黄进继续道：“另外，专案组这边，可以分成两部分，纪检这边，可以分出一个小组，返回天府市，对水利厅下属的水利水电工程监理公司展开调查。另外，公安厅**总队这边。也应该立刻着手对杰盛集团进行调查。防洪案，最受益，至少，在表面上受益的是杰盛集团。可以肯定，杰盛集团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
说完自己的方案部署之后，黄进抬头注视着宁博军道：“宁书记，你觉得如何？”
宁博军点了点头，沉声道：“黄昏省长的这一个提议，我是赞成的。防洪案，不但牵扯了兴州市的事情，省里面，肯定也有一些同志牵扯其中。我看。兵分两路，是有这个必要的。”
话音刚一落下，外面，却是传来了一阵哭天喊地的哀嚎声。这一情况，顿时让在场的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方圆立刻站了起来：“省长，我出去看看。”
方圆转身走了出去，聂振邦此刻，却是转头看着旁边的宁博军和孙家洛，淡然微笑着道：“诸位，从现在来看，兴州市的防洪案，倒是越来越复杂了。”
宁博军深有感触。作为一个老纪委，用见多识广来形容，并不为过。市委小招。作为接待上级领导乃至是中央领导的场所，用保卫严密，防备森严来形容并不为过。
或许，在平日里，这里和外面也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此时此刻，省里面，光是省委常委就有三个，还有省政府的一干领导。如此关键时刻，如此多的领导在这里。
外面，兴州市市委市政府就安排了不下于三十名民警在这边，凹小时轮流值班守候。
这种阵仗之下，竟然还发生了哭天喊地的哀嚎声，很明显，这是不正常的，要是没有人运作。根本就不可能进来。
宁博军也点头道：“省长说得对，看样子，这里面，还有不少不为我们所知的事情啊。”
说话之间，门外，方圆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前面一个是一名年约五十岁上下的女性，后面，是一个年约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子。此刻，两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股悲伤的神态。
方圆此刻，对着两人道：“你们现在都冷静一下，平复一下情绪，有什么话，有什么事情，尽管和省长以及宁书记说。组织上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吵吵闹闹。跟农村妇女一样，耍泼骂街，这像个什么样子。”
说完之后，方圆向聂振邦等人介绍道：“省长，各位领导。这两位，是李子贵同志的夫人和女儿。刚才，就是她们在外面。她们说，李子贵同志的死，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哦？有这样的事情？”黄进顿时坐直了尊体。
作为副省长兼任省厅厅长。黄进对这方面的事情是最敏感，最注意的。看着两人，沉声道：“你们是李子贵的家属，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省公安厅的黄进。据我所知，根据调查，李子贵是死于自杀，你们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能详细的说一下么？”
中老年妇女，看了黄进一眼，随即开口道：“黄省长，各位领导，你们都是大首长。
我们家子贵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国家和人齤民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他也不和我们说。可是，李子贵绝不是轻生的人，他热爱文化艺术，他喜好收藏古董。也正因为如此，他一步步的走向了深渊。可是，我作为他的妻子，我却是清楚，他绝不可能自杀。因为我们只有一个女儿李瑶，他不止一次说过，他一定要看到女儿结婚生子。所以，我觉得，事有蹊跷。他被双规是不假，可是，还没有调查，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定论，他就自杀，我绝不相信。各位大领导，大首长，我请求组织上，认真调查，帮他报仇，他是被人杀害的。”
听到这里，不光是宁博军和黄进，就连聂振邦都无奈的摇了摇头，李子贵的老婆，主观意愿性太强了。
诚然，李子贵爱女如命，这句话，或许不假。可是，要说李子贵为了这个不会自杀的假设，很难成立。
首先，第一条防洪案波及面之大，影响之广。可以用捅破了天来形容。如此的罔顾生命。如此的不负责任。作为整个防洪大堤项目的总指挥长。李子贵不管有没有牵扯其中，都是难辞其咎。
而且，从现在掌握的情况和线索来看，李子贵参与的可能性占多数。畏罪自杀，也是有可能的。
第二条，杰盛集团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背景，极其深厚，据说有省里衙内的背景，还有京城世家子弟的背景。先不讨论这个事情的真假。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要是真有，对方，通过某些渠道。威胁李子贵，以其女儿的安全来威胁的话，李子贵既然爱女心切，就不可能不妥协。
客厅里，一阵沉默。宁博军此刻，沉思了一阵，清咳一声，对着中年女人道：“李子贵同志突然死亡，我们也感到十分的意外。你们反映的情况，我们会认真的考虑。我宁博军，今天当着聂省长以及各位省委省政府领导的面，向你承诺。这个案子，我们一定会调查一午水落石出，给李子贵同志，一个公平公正的答复。现在，你们先回去，等下，我让工作人员留下你们的联系方式，有什么情况，有什么线索，你们随时可以和我联系。”
在这一方面，宁博军的经验可谓是相当的丰富，纪委工作，有时候，往往都伴随着这种安抚工作。几句话下来，宁博军铿锵有力的话语，坚定果断的态度，领时就让李子贵的家属平静了下来。
第二天，省纪委和省公安厅组成的朕合调查组正式成立。在成立大会上，聂振邦发表了讲话。之后，调查组兵分四路。省纪委这边两路，一路对兴州市上上下下涉案的干部，进行调查审讯。另外一组，则是进驻省水利厅那边。省公安厅这边，同样是两组，一组人马。在兴州市这边，着手调查材料供应商以及工程的分段承包商和施工队伍。另外一组则是返回天府市，对杰盛集团立刻开始进行调查。
随着这边的行动开始，不少的线索，立刻就冒了出来。这种事情，不像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案子。那种案子，没有确凿证据，一切调查都只能是暗中进行，兴州市的这个案子就不一样，豆腐渣一样的防洪大堤，摆在面前，可谓是事实俱在，但凡是参与了指挥部项目的干部，兴州市水利局党组班子成员，下面几个区的领导，都脱不了干系。
这个时候，省纪委兴州市工作组的同志，只需要根据防洪大堤工程项目总指挥部的花名册。按图索骥，直接调查就行了。
一个上午下来，成绩斐然，兴州市，有十几个干部，上到正处级，下到一般的办事员，被正式双规起来。
与此同时，公安组这边，也传来了一些好消息。豆腐渣工程就摆在眼前，公安组这边，同样是按图索骥，找到了一些材料供应商和工程的分包商之后，根本就不需要费力，很快就搞清楚了材料的供应价格以及工程的外包价格。看到这里，聂振邦也放下心来了。这种案子。有东西摆在这里，调查起来自然是方便许多。
下午，聂振邦以及孙家洛和周宜宁一行，启程离开兴州市，前往常虹市。
第790章 阻力巨大
兴州市军分区招待所顶层的全议室。
此刻，整个招待所，都被联合调查组临时租用了，外面，荷枪实弹的武「展翅水印」警战士守卫着，没有调查组组长宁博军以及副组长黄进的批示，任何人。如果没有统—印制配发的，盖有省纪委和省公「展翅水印」安厅公章的通行证，是不可能进来的。
这个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可是，整个专案组上上下下，并没有休息。
在长方形的会议桌前面，中间主位上，左右两侧，分别是宁博军和黄进。宁博军环视了—下众人，抬手示意道：“经过了—天的紧张工作。案情有什么进展，大家—起讨论—下，相互共享—下信息，为下—步的工作展开，提供—个详实的数据依据。”
顿了—下，宁博军手指轻弹，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当然，这种动作的声音是很轻柔的，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环视四周，宁博军点将道：“我看，就公「展翅水印」安组这边先说吧。”
随着宁博军的话音落下，调查组，公「展翅水印」安分组这边。负责此事的工作人员，看了旁边的黄进—眼，随即道：“是，宁书记。黄厅。各位同志们，昨天晚上到今天，我们连夜部署行动，针对整个防洪大堤工程里面，但凡参与了材料供应和工程分包的单位和个人，进行了突击的调查和审讯。根据这些人的笔录，整个防洪大堤工程，这些人，都是属干连汤都没有喝上的人。”
这句话，却是让宁博军和黄进都有些好奇。按理来说，在工程方面但凡是这种类型的案件，基本上，都是主角吃肉，下面的人，连带着跟着喝汤的。
黄进眉头—皱，却是沉声道：“刘副总队，好好说，这到底是怎鼻回事？”
刘副总队，此刻，—听这话，也不好再卖关子了。随即道：“根据口供显示。整个工程，中标方是巴蜀杰盛集团。但是，杰盛集团在分段外包的时候，无论是材料供应，还是工程分标段。所有的价格，都定得十分的低。而且，根据这些承包商的交待。杰盛集团在外包的时候。直言不讳，很明确的定下了施工的标准，就是现在大堤的这个标准。”
“而且，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反应了—个情况。他们在和杰盛集团签订合同的时候，杰盛集团都给出了—个明确的要求。大堤方面，出了恤何的问题。都将由他们自己负责。所以，他们才接下了这个完全只有正常工价的工程。”
这番话，宁博军和黄进倒是听清楚了，打个比方，假如，严格按照正常的正规的标准来建设大堤。工价方面，假设是—万单价的话。那么。现在这个豆腐渣大堤的工价，最多六千，而这个省出来的四千。并不是这些包工头赚了，而是杰盛集团赚了。
所以，远才是说别人吃肉了，他们连汤都没有喝的根本原因。
想到这里，宁博军沉声道：“这些人的口供能有用吗？”
—说到这个，不需要旁边刘副总队回答，黄进就先开口道：“恐怕很难，据我们了解，杰盛和他们根本就没有签订任何的书面协议和合同。光凭他们的口供，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接下来，纪委组这边，也汇报了—下目前掌握的情况。在强大的攻势之下，这些干部，倒是都主动交代了自己的问题。可是，和公「展翅水印」安组这边—样。这些人手中，并没有掌握杰盛集团的确切证据。
沉吟了—下，宁博军缓缓开口道：“好了，今天先这样吧。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虽然我们手中没有杰盛集团的完全证据。但是，这个事情，已经摆在这里了。这个事情，杰盛集团想要脱离干系，青定是不可能的。现有的证据，也足以追究杰盛集团的责任了。兴州市这边的工作，要抓紧了。现在看来，我们主要的工作方向，还是要回到天府市，全面对杰盛集团展开调查，老黄，你觉得如何？”
黄进此刻也沉吟了—下，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