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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掌心轻轻摩擦到颈后敏感的肌肤,希晴突然觉得寒毛一根根竖起,电流沿着脊椎窜入她的四肢百骸。
那是镶了两颗黑珍珠的长型颈炼,静静地躺在她的锁骨上,衬得她颈问线条更加雪白修长。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会,空间、时间为之凝结,明明只是戴项链的举动,现在却变成一种再亲密不过的行为。
“很……漂亮呢!”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迷蒙。
可看在他的眼里:又来了,幻化成狐狸的眼神。
镜里的黑瞳仍是瞬也不瞬地锁住她,眨也不眨一下。
眸中合色的火焰在跳跃。“妳喜欢?”他的嗓音干干涩涩的。
“我想每个女人都应该喜欢,你觉得呢?”拜托,别再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她,还有也别用像对女朋友的口气跟她说话。
她的心脏负荷不了太剧烈的刺激。
“……还好。”好不容易,他终于打破这奇异的气氛。解下珍珠颈炼还给专柜小姐,他闷闷的离开金饰店。
希晴没开口叫住他,心中惴惴难安。
刚刚他的眸光太过诡魅,和平常不太一样。
他……该不会是发现她喜欢他了吧?!
“嗯!有可能,”电话那头传来吃洋芋片的声音,童瑄对希晴的怀疑抱持正面态度,“毕竟,宇澔不是个很迟钝的人。”
“那就糟糕了。”希晴吓得喃喃自语。
“这样不是很好吗?省了告白这项程序。”
“不好,一点都不好,这只会让我和宇澔见面时觉得尴尬。”
“希晴,”童瑄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妳究竟想怎么样,妳自己心底清楚吗?妳宁愿一句话都不吭,就这样偷偷摸摸的喜欢裴宇澔吗?你们都毕业了,妳确定不借着这个机会试试看吗?”
希晴顿了顿,如果照实说不想,不知道她会不会被童瑄给打死?
“上次的事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我不想再闹得大家不愉快。”希晴保守的回答。
“我倒觉得上次的事是一个很好的教训,”另一头传来童瑄略显奸诈的笑声,“所以,这次妳一定要把握机会。”
因为跟朋友吵个架就会魂不守舍的,童瑄才不相信裴宇澔只把希晴当作朋友那样单纯,这当中一定隐藏了什么秘密。
“把握什么机会啊?”希晴眼半玻В己蠡诖蛘馔ǖ缁拔释囊饧耍仆桓毖锓绲慊鸬难樱虑橹换嵊恪
“如果妳不敢说,我愿意代劳。”童瑄像巫婆的笑声益显兴奋。
而此时,一道高挑含笑的身影隔着透明的落地窗站在希晴身前,她挥手回应。“不跟妳说了,改天再聊。”
“这么急?妳在哪里?”
“餐厅,”就说改天再聊了,还那么多问题,“和朋友吃饭。”希晴轻描淡写想带过。
“吃饭?”童瑄的声音扬高八度,“和谁?”
“杨毅宇。”
“什么?妳和他单独两个人吗?”
“对,没错,先这样啰!”不管童瑄还在哇哇大叫,希晴当机立断马上收线。
再说下去,不知道又要多久。“不好意思,我朋友很爱碎碎念。”希晴充满歉意的微笑。
“不会。”杨毅宇微笑。
他被长舌的江苹训练得很好,这不算什么。
“今天出来,是有些话想和你说清楚。”等餐点都送齐后,希晴先开口。
“说清楚什么?”杨毅宇笑问。
“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适合。”她字字斟酌,深(奇*书*网。整*理*提*供)怕伤害到他人的自尊心。
谁说告白很难?其实,要当面拒绝一个人更不太容易。
“我知道。”听见她的话,杨毅宇并不觉得意外或是惊讶。
“你知道?”
“今天请妳吃饭,主要是为了上次骗妳出来陪我看电影的事赔罪。”他举起玻璃杯,“我单纯的只想跟妳做个朋友。”
听他这么说,希晴脸蛋微红,觉得自己真是小题大作了,“那并不是你的错,都怪裴宇澔没说清楚。”她埋怨。
杨毅宇还是笑。
其实她长得很漂亮,乌亮发垂在肩上,泛着柔柔的光芒,牛奶色的肌肤看上去肤质极佳,不用上粉就晶莹剔透。
只不过裴宇澔总是将她批评得一文不值。
“妳有喜欢的人吗?”冷不防他丢出问题。
“耶?”他的问题太过直接,害她不知该如何反应。
“该不会……”他故意拉长尾音,“是宇澔吧?”
这是他的直觉。
闻言,希晴当下被牛排噎住,她连忙喝口冰水,老半天顺不过气来。
“真的是他吗?”双手轻轻在桌上交握,杨毅宇似笑非笑的问:“没想到我真的猜对了。”
“谁……谁说的!”希晴红着脸反问。
“不必别人说,我也猜得出来。”语气闷闷的,他心里有些不快。
两个人年纪都一大把了,还玩好朋友的游戏?尤其是裴宇澔,当初请他介绍时就一副为难的样子,最后,竟给他出一招男主角是别人的戏码,闹得两人刚见面时既尴尬又生气,现在回想起来,他摆明就是存心搞破坏嘛!
这小子,不回敬他一点颜色瞧瞧,绝对说不过去。
不过,这需要希晴的配合。
恶劣的玩笑在杨毅宇的心里成形,他重新挂上笑容。
裴宇澔,你等着接招吧!
“宇澔,今天人家生日,你准备了什么送人家?”像搪瓷娃娃般粉雕玉琢的精致美女撒娇似的窝在裴宇澔怀里,一双大眼眨呀眨的。
唇线微抿,裴宇澔瞳光一闪。“礼物就是我,”他给她一记响吻,“这样还不满足吗?”
娃娃女嘟着唇不甚满意,哪有人这么敷衍?
“不然,等等妳选样东西,我买给妳。”他哄道。
“那还差不多。”搪瓷娃娃咕哝。
“那走吧!先请妳吃大餐。”他敛下的黑眸里,掩住心神不宁的种种情绪。
一想到自己特地大老远从台中飞奔回来,二话不说买下的不是娃娃女的生日礼物,而是那条无关紧要的黑珍珠坠炼,心里就五味杂陈。
他和晴晴之间一向就不是那种会互送礼物的矫情,偏偏他又把和晴晴的关系复杂化。
“你明明就有买,想给我惊喜吗?”娃娃女不死心,从他外套口袋找出绑着蝴蝶结的精致黑绒盒子。
“那不是给妳的。”他想也不想从她手中夺回,神情显得很不悦,“别随便翻我的东西。”
娃娃女怔住,今天是她生日,他没买礼物就算了,还对她口气这么严厉?泪水用最快的速度在眼底凝聚,转眼就要溃堤。
“我就知道其实你一点都不爱我,”她夸张地吸吸鼻子,“人家生日没礼物就算了,还大声凶我。”
裴宇澔烦乱地叹气,他现在没心情哄女人,真的!
就在彼此僵持之际,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化解了紧窒的气氛。
“宇澔吗?”是杨毅宇愉快的声音。
“是你。”按按隐隐抽疼的额角,裴宇澔没好气的应。
遇到这家伙,准没好事。
“口气真差,”杨毅宇掩不住笑意,看来心情很好,正好和裴宇澔形成最强烈的对比,“你情人节有空吗?”
“我们两个男人一起过吗?”发现娃娃女已经目不转睛的在看电视,裴宇澔不禁对她眼泪收放自如的功力感到有些吃惊。
“拜托,是自己带伴,OK?”
“情人节我有事。”裴宇澔一口回绝。
“你不来啊?”隔着电话仍能感觉杨毅宇浓浓的失望。
“真的有事。”那天正是晴晴的生日,而他,早在半年以前就答应要空出时间。
“好吧!不勉强你,”杨毅宇准备收线,“本来想说晴晴也要来,所以找你一起。”
“你说哪一个晴晴?”裴宇澔耳朵很尖,听到重点。
“还会有哪一个晴晴?”杨毅宇笑得非常开心。
“问你认真的。”裴宇澔冷冷地接话。
一向就不是挺好的脾气,再次接受严格的考验。
“就是希晴啊!”像中乐透头彩一样,杨毅宇惹人厌的笑声就是不停歇。
“你叫她晴晴?”这句话问得非常慢。
“嗯,很奇怪吗?”
“你们什么时候又联络上了?”晴晴这两个字一向是他的专用,连大肥都识相的叫希晴名字,这家伙有什么资格叫她晴晴?
真是愈想愈生气。
“什么什么时候?”
青筋在暴跳,裴宇澔不禁咬牙切齿。“你以为你在绕口令吗?我在问你,你什么时候和她走得那么近?”
“那么凶干嘛?”像是故意挑衅他,杨毅宇得意忘形的笑永不止息,“我们一直都有联络啊!”
“一直?”裴宇澔挑眉,“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晴晴为什么不告诉你?”杨毅宇说得无辜,“可能是你跟她不够熟吧?”
“我跟她不够熟?”听见杨毅宇火上加油的话,裴宇澔只觉得如果继续聊下去,他很有被活活气死的可能,“你跟她就很熟吗?”
“我跟晴晴当然很熟。”语气中的暧昧不容忽视。
“不准你叫她晴晴。”每听杨毅宇叫一次,裴宇澔的血管就会爆掉一根。
“为什么不行,”杨毅宇冷笑,“全世界我最有资格这样叫她。”
终于听出哪里不对劲,裴宇澔黑眸微玻В澳阏饩浠笆鞘裁匆馑迹俊
“耶?”杨毅宇故作震惊,“晴晴没告诉你,我是她男朋友吗?”
什么叫作“耶?晴晴没告诉你,我是他男朋友吗”,当听杨毅宇说完这句话,裴宇澔只差没当场气到脑溢血,他马上二话不说,残忍地将泪眼婆娑的搪瓷娃娃扫地出门,完全没有心情陪她做余兴节目。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打给杜希晴,迎接他的永远是语音信箱,他忍住摔烂电话的冲动,厉眸微玻А
电话联络不上没有关系,他干脆在她家楼下等她,就不相信遇不到人!
不过,现在接近零晨一点了,为什么她还没有回来?
远远地,一名女性的身影快步走近,她低着头,让他无法确定来人究竟是不是杜希晴?
“晴……晴?”人一走近,他试探的问。
女人受到惊吓的抬头,那张惨白的脸不是晴晴还会有谁?
“妳怎么了?”发现到她的不对劲,他直觉握住她的手。
一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希晴如释重负的泪水瞬间在眼眶里凝聚,她害怕地朝后望了眼,扑进他的怀里。
裴宇澔对她的投怀送抱有着些许的错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有人在跟踪我。”埋在他胸膛的小脸,发出微弱的声音。
浓眉紧蹙,黑瞳凌厉地扫向空无人烟的小巷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他跟我有一段路了。”小手迟迟不肯将他放开,希晴紧绷的情绪暂时还无法放松。
小巷道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物,可能躲起来了。
“妳怎么这么晚回来?”都几点了?单身女子走夜路当然危险。
“来交班的人睡迟了,所以下班比较晚。”
“那妳的手机怎么没开?妳可以打给我。”想到她的安全堪虞,他一时竟忘记他来此的主要目的。
不安地抿紧唇,她松开手。“最近我一直接到奇怪的电话,不是不出声,就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她的脸色愈说愈白,“所以我关机不想接。”
神色霎时变得僵冷难看,裴宇澔胸口的怒火直翻涌。
这是恶意骚扰,会不会和跟踪她的是同一个人?“妳先上车吧!”他帮她打开车门。
“去哪里?”她一怔。
“先回我家。”
“不用了,我都已经到家门口了。”
“妳一个人待在家里不怕吗?”他讥诮地望向她租的楼房,“连最基本的铁窗都没有,如果歹徒半夜潜进去偷袭妳,妳要怎么办?”
随着他的目光停在简陋的公寓上头,希晴心知肚明,他说的没错,的确不安全。
而且,真要放她一个人在家,她可能吓得整晚都睡不着。
“我陪妳上去整理一些行李,”黑眸里冷光倏地闪过,“妳先睡我那里,别单独回来。”
“可是……”
“可是什么?”他不容辩驳地打断她的话,“听话就对了。”
他二话不说,往她住的方向走,大手不着痕迹地往后轻举。
希晴心中一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的步伐,握住故意留下来等她的手。
他今天适时的出现,安抚了她几近崩溃的情绪。
还是--喜欢裴宇澔。
“妳在干嘛?”裴宇澔忍不住开口询问。
从他们回到套房开始,希晴就像个陀螺转来转去的没有停过。先是将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棉被铺在地上,还找出两个枕头放在上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他家吧?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多东西?
“铺床啊!”希晴头也不抬地回答。
一、两天内不会回去租赁的屋子,总不能每天都睡硬邦邦的地板。
“妳要睡地上?”他不以为意,趴在柔软的床垫上看电视。
“错,”希晴笑嘻嘻地看他,“是你要睡地板。”
“小姐,”裴宇澔斜睨她,“这是我的地盘,我好心收留妳这无家可归的流浪女,妳不但没有心存感激,还想要我睡地上?”
“我是女生,”希晴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