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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甜儿为难地闭上眼,真不懂芸郡主为何要逼她,她明知他心里并没有她,这么做只是枉然呀!
但见她如此激动,她只好退一步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迷惑他的能耐,但在离开前我会再去试一试。”
本来唐甜儿以为他对自己还有点情意在,如今才知道根本什么都不剩了,而她也不用再去在乎他的想法,因为她的心早已疼到麻痹了。
说到底,她一开始也没向他吐实,一个平民之女又何苦冒充王室郡主?真让他知情了,得到的依然是他的轻蔑与不屑罢了。
“你是什么意思?”于巧芸瞠大眼。
“我的意思是,现在就进行吧!”说着,她便拎起包袱,鼓起勇气往前头走去。
“现在……”于巧芸脸上染了笑,“你是说你现在就要执行勾引的计画?”
唐甜儿难受的抓紧裙摆,痛苦的点点头。
“好,太好了,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拿药……那个京寅何等聪明,不用药迷倒他,他会乖乖就范吗?”说着,于巧芸便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将她已准备许久的迷药给拿了出来。
唐甜儿则是无神般地站在原地,瞧着远方红日渐渐西沉,看来今晚是她留在苏州的最后一夜了。
直到片刻后于巧芸回到她面前,她仍像失了心的人似的,完全一无所觉。
“甜儿、甜儿……”于巧芸轻轻拉了下她的手臂,才唤醒她游走的神智。
“你好了?”唐甜儿问。
“早好了,我们走吧!”于巧芸将手中的一包药交到唐甜儿手中,“到时你只要在酒杯中放入一些,保证他……”
于巧芸掩住嘴笑得好暧昧,然而相对的,唐甜儿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只知道自己的身子已颤抖到不行,就怕再不走,她将会提不起半点勇气。
“我们可以走了吗?”唐甜儿又问:“你该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她暗指于巧芸并没去听戏曲儿,而是前住京府与他见面。但此刻过分兴奋的于巧芸完全没听出她话中有话,只道:“我的确知道,走吧!”
于是在于巧芸的带路下,她们一同前往“欣发酒楼”,在酒楼外于巧芸先拿过唐甜儿手中的包袱藏起来,只由唐甜儿单独入内。
一步进里头,唐甜儿发现许多客人的目光都转到她身上,她垂下脑袋,迟疑了会儿才又抬头望向每一桌。
“胡狸,你怎么会来这儿?”不一会儿她便看见京寅带着笑容,快步朝她走来。
“我……我来找你,是巧芸告诉我的。”才几天不见,再次看见他,那感觉竟是如此遥远,遥远得几乎让她触摸不到。
“哦,有事找我?”他眯眼看着她,发觉她变得沉默了些,连笑容也不见了。
“没,只是来看看你而已。”唐甜儿微微牵动嘴角,尽量不让自己的嗓音变得难听,“因为……我明天就要离开苏州了。”
“这么快?”他眉心一皱,看着她消沉的苍白小脸,“你该不会是气我这阵子都没去看你吧?”
她苦笑地摇摇头,“看与不看都无所谓了。”
“什么意思?”京寅眉心微蹙。
唐甜儿别开脸不想再谈论这些,现在她只想早点回家……尽快忘了他这个男人,“能不能请我喝两杯?”
“好呀!我有几位客人刚走,我们到那边去喝。”
“不,我……我们能不能到房里喝?”唐甜儿垂着脸伤感地说,可京寅却误以为她这是羞涩。
他露出暧昧的微笑,“想我了,胡狸?”
“嗯。”她依然不敢抬头。
“那来吧!”看来他似乎和店家挺熟,只见他直接将她带上里头一间上好雅房,并向小二叫了一些酒菜。
“来,我敬你一杯。”当酒菜端上后,唐甜儿先行举杯,一饮而尽。
“怎么突然想敬我?”
“敬你……敬你未来能够幸福美满。”更希望他能善待于巧芸,别再流连花丛了。
“哈,你这说法有点奇怪。”他撇嘴一笑,利眸牢牢的黏在她脸上,想探究她心底的秘密。
看来今天这两个女人都不太对劲儿,不知她们是不是同时吃错药了?
叩叩……敲门声传来,两人突然听见房门外的小二喊道:“京公子,外头有人找您。”
“谁?”京寅眉一皱。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位戴着斗笠的姑娘。”听小二这么说之后,唐甜儿心里已有数了,这人必然是于巧芸了。
“戴斗笠?!我不认识这个人。”京寅此刻并不想理会陌生人。
“去看看吧!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事呢!”倒是唐甜儿劝他了。
“这……好吧!”京寅起身离开房间,这时候唐甜儿颤着手将藏在袖袋里的迷药拿出来,犹豫了好一会后,就在听见他脚步声又渐渐移近房间时,赶紧倒进他的酒杯中。
“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猜八成是恶作剧。”京寅坐下,扯着唇说道:“我已经吩咐过小二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别再来打扰,咱们可以慢慢喝了。”
说着,他便举起酒杯回应她刚刚那杯,“你说你就要回去了?你何不再多留一阵子?我最近忙,等过些时候便可以带你……”
“不用了,改天有空我会再来苏州的。”她慌张的拿起酒杯又喝了杯。
“就这么吧!我去找你好了。”要她堂堂一位郡主来来去去总是有诸多不便。
“你要来找我?”她苦笑,拗不过内心煎熬幽幽的说出口,“这又何苦,既然你已玩腻了,何不干脆让我消失算了?”
“你怎么……咦?”由于他内力深厚,刚刚那杯下了迷药的酒一下肚,他便感觉出气息的不对。
京寅突地抬头,发现她的身影变得朦胧摇晃,这时唐甜儿心慌意乱地站了起来,捂着嘴、流着泪就往门外冲。一出门便见于巧芸已等在那儿,她接过于巧芸带笑递过来的包袱,知道自己已无再留下的必要了。
下一刻她便难受的奔出酒楼外,眼眶已蓄满了泪……那是空虚、无依的泪……
走在街上,她才发现自己身似浮萍般……任水波的纹痕而游移,已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依归。
而于巧芸一进屋便紧抱住全身发烫、已欲火焚身的京寅。
“你……胡狸?刚刚去哪儿了?”京寅一把紧搂住她,急急吻上她的唇、颈……
“对,我是。”于巧芸笑开了嘴,并将他扶上床榻,主动解着自己的衣衫,“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受……摸我……摸我呀!”
京寅重喘着气,眯起的眸望着眼前模糊的身影,却迟迟不再有任何动作。
“你为什么不摸我?那……就让我为你解开衣裳吧!”此刻的于巧芸只想赶紧将生米煮成熟饭,赶快实现她的计画。
可这时,她的手腕却突然被他重重箝住,京寅不停施以内力与体内的药性抗衡,“你……你是谁?”
“我?!”于巧芸吓了跳,支吾道:“我……我是胡狸呀!”
“不,你不是,你没有她身上的味儿……那股茉莉般清新的味儿。”他一手紧握着拳头,一手紧抓着她的衣襟,“她在哪儿?说!”
“好……我说就是,你快放开我。”于巧芸快被他给勒死了,但见他双眸着了火,气息也渐渐乱了,只要她再坚持下去,相信他应该撑不久才是,“京寅,我知道你需要,就让我……”
“滚……”他沉声一吼。
“你!”她倒吸口气。
“我说滚……滚远一点儿。”他不停喘着气,愤而将于巧芸推出房间,然后将门锁上,这时候他已清楚的知道他必然是被胡狸给骗了。
该死的女人!
发现自己全身都冒出冷热交错的汗水,京寅立即打开窗看向外头。
在苏州,像“欣发酒楼”这种依傍湖水的酒店非常多,逼不得已下,他盯着外头的水面好一会儿,便不再迟疑地往下一跃……
冰冷的水淹过他全身,将他体内沸腾的热欲给一一浇熄……
但他心底此时却重重燃起另一道火光——胡狸,你居然敢耍我,如果再让我遇到你,你将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
在厨房里忙着的唐甜儿,不禁发呆想起那段让她难堪的过往,想起现在离她那么近的京寅,她实在不敢想像在当时自己离开后,他和芸郡主是否有……
她无力一笑,算了,他心里既然没她,只拿她是打发时间的对象,她又何必在乎他和芸郡主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二小姐,这道菜好了,可以端出去了。”厨子将手中的盘子端给唐甜儿。
“好。”在围裙上抹抹手,她便将厨子交来的菜给端出去,看着上头的单子……什么?这竟是京寅那桌点的菜!
这男人就一个人,为什么每次都要点一堆菜,他以为自己的胃是无底洞呀?
砰的一声,她将菜重重搁在桌上,但才转身,她的左手腕竟然就被他重重一握,“甜儿,瞧,菜都洒出来了,你这样做生意迟早可是会倒店的。”
“你别乱说,这句话要是让我爹听见了,他八成会从地下跳出来揍你一顿。”“唐巾客栈”可是她们四姊妹生活的重心,谁敢说它会倒,就是与她们作对!
“真是这样也好,我便可以顺便向令尊抱怨几句。”他微眯起眸。
“你要抱怨什么?”
“抱怨他的二女儿并不懂得待客之道,甚至还千方百计的想把客人轰走。”他扯出笑痕。
“哼!”她使劲儿想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禁锢中抽离,但却无法如愿。
“那天你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怕我被芸郡主给生吞活剥?”他炯亮的眸光凝在她睑上,好整以暇的徐言。
“你……”强硬了许久,再次听见这些,她已无法假装镇定,泪水就这样没用的在他眼前淌落下来。
“没想到你还真够狠心,对我下药后就跑了,还把我丢给一个如狼似虎的女人。”说时,他的眸光已陡变锐利。
唐甜儿垂下脑袋,逸出抹干涩带泪的笑影,幸好他的位子在楼下最角边,没有人发现这一幕。
“你笑什么?”他眸一眯。
“你的女人本就不少,多一个或少一个根本无所谓,不是吗?”好不容易甩开他的手,唐甜儿立即转向厨房走去。
再次出来时,她已换上一抹甜甜笑靥,扭着上好身段朝楼上的雅座走去,并将碗盘轻放在另一桌客人的桌上,笑语宴宴地问:“齐员外,今儿个怎么没和夫人一块儿过来?”
“她嗜酒如命,现在又怀有了身孕,我不能带她来这儿。你们的女儿红太浓醇,她会敌不了诱惑。”齐员外是个爱家、爱妻的人,唐甜儿就欣赏这种男人,哪像楼下那个花心大萝卜!
不过或许该说,他根本没心。
“下次您可以带她来,我酿了些玫瑰酿,一点儿也不带酒气,上回我问过大夫,他说这种酒小酌对孕妇甚至有帮助喔!”唐甜儿眼睛突地一亮,“啊,我这就让您带一坛回去吧!”
说着,她便下楼走到后头的地窖内,想将她酿了好久的玫瑰酿给搬上来,可这一坛子酒沉甸甸不说,外表又圆滑得没个施力的地方,真不好搬。
当她好不容易将它搬到前头,然而脚下一个打滑,坛子就这么滑出手,“啊!我的酒……”
京寅闻言眉心一凝,立刻从位子上一跃而起,先单手接住酒坛,又用力揽住她的腰,避免她跌倒。这一幕让齐员外正好瞧见,立即鼓掌叫好,“没想到这位公子的功夫这么了得,看来能压得住你们四金钗的应该就得像这样的男人才成。”
唐甜儿的小脸蓦然薰红,瞪了楼上一眼,“齐员外,您……您怎么这么说?”
“想你大姊萱儿不就嫁给像这位公子一样一表人才、武艺又不凡的男人?怎么会是我乱说呢!”热心的齐员外又转向京寅,“这位公子,冒昧请问你可有家室了?”
“我?!”京寅先是一愣,这才笑应,“在下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那好,我干脆就做个媒,甜儿,你说怎么样?”齐员外这句话一出口,可让唐甜儿当场羞窘得无地自容。
再看向京寅那张带笑的放肆表情时,她一张脸更是烧得火红,难堪得不知该摆哪儿去。
“齐员外,您说笑了。”一说完她又躲回厨房,但是心情却比刚刚还更乱了。
这时小鲁正好从外头回来,“二小姐,我刚刚已经去“柳沁别苑”报名了。”
“结果呢?”
“比赛规定以五天为基准,一天一道菜,连三胜的就三天定胜负,不过这些天得住进别苑,而且以一个主厨、一个副手为代表。”小鲁仔细将规则道出。
“我很相信九叔的功力。”唐甜儿朝主厨九叔笑望了一眼,只见九叔害臊的老脸都红了。
“不过这样又不行了。”小鲁抓抓脑袋,“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他们规定不管是谁来参加,都得是店里老板当主厨才成,绝不能以厨子代替。而咱们“唐巾客栈”具备参赛资格的就是四位小姐了,如今大小姐不在,就只剩下您和三小姐、四小姐,得从其中挑出一个才行。”
“大姊不在,当然就由我罗!”其实唐甜儿对自己的厨艺虽然有信心,但是对手这么多,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