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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冷笑,不以为意,“我以为你是冷血的人,没想到这世上你唯一在乎的果然是你妹妹。”
仔细一想,他这才觉察出不妥:“你让我照顾她,那你自己呢?”
她大方地坐在沙发上,无论他说了什么话,用了什么样的口气说话,表情永远是恬静的。
“我要去日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会不会回来。你是她未来的丈夫,所以我要这样求你。”
她要走了,可能永远不回来……
怔怔的,他半晌才明白她说的话代表着什么……
他没来由地不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即使说的是这样永别的话,她仍然是淡淡的表情,好像说的只是无关痛痒的家常话。
他回过神,眼睛看向她背后,角落里的菜叶草还没开花,叶子此刻萎靡不振。
他只能说:“如果亲姐姐都不要她了,我又为什么要照顾她?”
“她好歹是你未来的妻子,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我确实说过要娶她,可没保证过娶了她以后要对她好,更没说过不离婚。”
殷复颜忽然瞪大了眼睛,只一瞬,又恢复了原来淡淡的样子。
“她虽然已经毕业了,可心智就像个孩子,我没求你照顾她一辈子,只等她真正长大**就好。你也是有妹妹的人,一定能理解我。”
心底像是被刀子划过一道,梁洛展忽然急躁起来。他不喜欢和她聊这个话题,为什么他们之间只能聊别人。他们怎么办?他们曾经深刻、现在只剩痛苦的爱怎么办?
“你要是想照顾她自己想办法,我不会帮你的。”
顿了顿,他接着说,嘴角带着残酷的冷笑:“而且,你欠我的,我从她身上讨回来,不算过分吧?”
终于,他如愿地把冷静的面具从她脸上撕了下来,成功地看到她露出慌张的表情。
“你不能这样!”
“你凭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而且,”他带着报复的快感,声音却慢慢低了下去,“殷复颜,以前我说的话,你以为是在开玩笑?”
“什么话?”
不过五步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她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如此熟悉却清冷。
他本来还是存着希望的,生命中的一部分,怎么会弃自己而去?怎么可能?!直到她交上了辞职报告。一纸报告,她毫不犹豫地要掐断和他最后一点关系,连“真曼尔”都不要了。她最爱的“真曼尔”,她人生第一个设计,无数深夜熬出的成果,她竟是弃之如履。
他终于明白了,她不是开玩笑,长久以来不理会他的解释,不是他所理解的生气,是真的要分手。
他泡在水里看着波光、破碎的天花板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说过,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不会爱别人。这句话,我是像发誓一样说出来的。”
殷复颜坐在他对面,当听到前一句话的时候,眼底瞬间闪过无数颜色。长长的指甲掐进枯瘦的手背里,掐出血印来也毫不自治。
“既然我们走到了这一步,你始终不愿意相信我,我就没办法再爱你了。从此以后,爱你的那部分空白,我会用恨来填补上。”
她大惊,吓得站了起来,面无血色。
在她对面,梁洛展也跟着缓缓站起,紧紧凝视着她恐慌的眼,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你听到没有,既然不能爱你我就活不下去,那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会恨你一辈子。
?
败露
在会议室和梁洛展闹得不欢而散,殷复颜心不在焉地下楼,他最后一句话却一直在脑海里撞来撞去。像是笼子里的困兽,明明要出去却无路可走。
像极了她自己,当初就知道这必定是条不归路,还是那么义无反顾。
可是她得承认,今天的她,真的迷茫了。
劈开华丽或贫穷的外衣,其实她和他真的很像。既珍惜周围的人,又不愿意太迷恋怕自己会上瘾;既渴望获得无止境的成功,又渴望普通的幸福;既从最深处渴望自由,又无法彻底挣脱礼数。
这世界,真的有非你不可。
她心事重重下了电梯,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哎呀!”
“对不起!”她连连道歉,看清那人的脸后却是一怔。
来人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就遇见她,惊喜得要命,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颜姐!不是说你辞职了吗?怎么回来了?”
殷复颜讪讪地,任由梁洛儿转着自己的手转圈。
梁洛儿常年在国外,很少见到她的面。两年前过年的时候两人终于从互相的传闻中解脱终于见到真人了,她们一见如故,完全不像梁洛展担心的那样梁洛儿会欺负将来的嫂子,有时候反过来,梁洛儿捉弄哥哥的时候,殷复颜会帮着说情。
梁洛儿只承认过她一个人可以做她嫂子。
“颜姐你见过我哥没?我刚要去见他呢,一起啊!”
不由分说梁洛儿就拉着她的手要进电梯。殷复颜有些尴尬地挣开她的手,笑得很勉强:“我刚从上面下来,我们见过面了。”
自己被挣开,梁洛儿怔怔地看着,仿佛被冷水从头浇到了脚。
“这么说你们是真的不可能重新开始了?即使我哥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一天一夜、几乎死在里面你也毫不关心了?”
殷复颜蓦地抬头,随即又低下去,淡淡说:“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梁洛儿真的火大,她原本就是急脾气,“与你无关他会因为你辞职就宣布婚讯吗?!颜姐,我觉得我哥已经够傻了,没想到碰到一个比他还要傻的,竟然傻到眼前铁的事实都不相信!”
她越说越火大,嗓门也不自主地高了起来。过往的人都看向她们,不认识的人看到梁洛儿这样眼睛红红的小丫头,还以为是殷复颜欺负了她,纷纷怒目而视。
殷复颜哭笑不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梁洛儿被称为魔头不是没有原因,不巧今日她才发现而已。
思索片刻,她没办法,只得做出让步:“我刚见过他,确实不好再上去了。我们也很久没见面了,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起码她不用到处严刑逼供了。
普通的咖啡店里,殷复颜和梁洛儿坐在角落。身下的米色沙发出奇地软,身子几乎全陷了进去。
殷复颜搅着面前的拿铁,却是一口都不喝,任由它慢慢冷掉,觉得闻着那香味就很好。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梁洛儿撅着嘴:“这可不是我想知道什么,问题在于你有遗留问题没有向党和人民交代清楚。现在我好不容易找来了,可是你的态度还是很有问题。”
殷复颜“嗤”的一声就笑了出来,刚想为自己那个“遗留问题”解释,梁洛儿先是发现了不对劲。
她忽然伸过手拉着她长长的围巾问道:“颜姐,在房间里你还戴着手套和围巾,不嫌热啊?”
殷复颜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地拉回自己的围巾,淡淡地笑着说:“这不是因为你吗?万一话不投机你甩袖子跑了,我全都戴齐了好追呀!”
“哪儿有你这种想法?”梁洛儿歪着眼看她,显然不相信这种说法。她嘴角歪了歪,忽然站起来,趴在桌上去扯殷复颜的围巾和手套,笑喊着:“我才不会跑呢!倒是你,我看很有可能会跑。一定要把它拿下来,让你跑不掉!”
不由分说她手上更用劲了,只当是开玩笑,却没看到殷复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死死地捂着脖子上的围巾,坚决不肯松手。
旁边的服务生看过来,像是要阻止她们这样的举动。梁洛儿紧紧抓着围巾的一头不放手,假装凶狠地说:“不就是个围巾吗?我又不会跑!屋子这么暖和,你不拿下来待会出去会冷的。”
殷复颜全然没听见,只是一心一意护着自己的脖子。梁洛儿原本还当是玩,渐渐地就觉得她脸色不对了。她缓缓站直,盯着殷复颜的脸,忽然怕了起来。
“颜、颜姐,你怎么了?好了,我不玩了,你没事吧?”
殷复颜不说话,不仅没有放手,反而越抓越紧,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嘴唇雪白,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直往下掉。
梁洛儿立刻慌了,连忙绕过桌子扶着她的肩膀:“颜姐,你没事吧?我不玩了,你别吓我啊!喂!颜姐!”
殷复颜还是冒着冷汗,整张脸变得惨白。梁洛儿托着她的肩膀,忽然手上一沉,只见怀里的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整个人都倒了下去,连带着桌上的咖啡,全撒到两人身上。
梁洛儿完全乱了阵脚,大呼小叫音调都变了:“来人啊!救命啊——”
一旁的服务生连忙赶过来,见了她们的惨样,只得叫了救护车。
?
理由
世界一片黑暗,她颤颤地伸出手去,却是触手冰凉,直冷到心里去。她怕了,连忙缩回手。背后忽然一道光打过来,她惊喜地转过头去,那道光却太刺眼。她连忙遮住眼,手一用劲,挣扎着就醒了。
头顶上果然亮着灯,刚才梦里的大概就是它了。
意识慢慢回了脑子,她环顾四周,雪白的墙壁,身下是雪白的床单,空气中还有重重的消毒水味道……
这里是……
她怔怔的,手好像还被什么东西抓着,她歪过头去看,自己的床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她正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眼泪不停地留。
脑子还是有点疼,她慢慢回想起来……
自己晕倒前正在咖啡厅里和梁洛儿喝咖啡,她要过来抢自己的围巾,而自己拼命护着不让她碰。然后……
然后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只剩下失去意识前梁洛儿抱着自己大叫救命的声音。
她慢慢睁大了瞳孔,洛儿正坐在面前,而这里又是医院,难道她已经……
“洛儿,你——”
梁洛儿哭得眼睛都肿了,有些婴儿肥的脸庞甚至都哭得有些皴。她紧紧握着殷复颜的手,连被手中的那堆“骨头”戳疼了都没有感觉,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只有深深的恐惧。
“颜姐!你、你告诉我,医生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殷复颜不说话,只是无奈却认真看着她的眼,脸上倘然的表情已然解释了一切,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突然抬起了身子,枯瘦的手抓着梁洛儿的肩膀,手背上红紫色的皮癣露了出来,蜿蜒进手臂,像是长长的腐烂蜈蚣,狰狞恐怖。
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是瞪大了眼睛,大声问道:“你知道了什么?你有没有告诉你哥哥?!你别哭,说话呀?洛展知道吗?”
梁洛儿只是捂着嘴哭,就像是断绝了最后一丝希望的人,事实已经是最坏最坏的情况。
她忽然推开床上的人,站直身大声喊道:“这就是你坚持要跟我哥分手的原因对不对!辞职要离开,是因为你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你要一个人去国外死对不对!你根本还爱着我哥哥,所以你不忍心拖累他对不对!”
“洛儿——”她茫然地伸出手去,抓住梁洛儿的衣角,却不知该怎么解释。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全都涌上来,她根本无法去分析,只能任由本能占了上风,茫然地抓住这孩子的衣角。
外面值班的护士忽然进来,厉声道:“你们吵什么?!这里是医院!”
梁洛儿却不理会,还是怔怔地盯着床上的人。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就按号码,嘴中念道:“我现在就要告诉他——“
护士皱着眉头,医院里是不许用手机的,她正想上去阻拦,忽然一声巨响,只见床上躺着的病人整个摔了下来,连带着床边的仪器,只怕这层楼都被惊动了。
她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扶起那个摔在地上的女人,口中数落道:“你是病人!不好好躺着瞎折腾什么?!没摔伤吧?”
梁洛儿也慌了伸,看了一眼手中的电话,这才想起来要把地上的人拉起来。手刚碰到殷复颜的肩膀,忽然就被她死死抓住。
殷复颜瞪着双眼,根本不想起来:“洛儿,你先听我说,不要告诉你哥哥,他不能知道!我已经瞒了这么久了,只要去了国外一切就尘埃落定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我哥呢?他以后该怎么办?!你难道想就这样瞒着他一辈子?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他在误会你呀!而且、而且,你想过没有,如果以后他知道,你是因为生了这样的病离开他,而他自己当时却是这样地误解你,他会伤心死的!”
“你们先别闹了!”护士忍无可忍,终于喊了出来,“总之病人先会床上去,你们声音放小一点,慢慢聊好不好?”
“对啊颜姐,你先起来。”
她又要拉她,却不没想到殷复颜死死抓着自己的手,根本不要。
“你先答应我,无论如何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再说!”
“我不管你们在聊什么,总之病人不能呆在地上!”
梁洛儿也像是哭傻了,看着还躺在地上的殷复颜,她的脖子没有了围巾的遮挡,左侧硕大的肿瘤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