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表情怔愕的尹子夜有片刻的僵硬,刺鼻的油漆味让他万般忍耐的最后一根理智之弦为之绷断,脸色难看地瞪着眼前戴着鸭舌帽、头低垂的小子。
而当他眼角斜瞄到墙上那几行红色大宇时,乍青乍红的脸更是扭曲变形,颜面神经严重抽搐,一股伤肝灼肺的怒火冲向喉管,意欲张口而泄……
“张大炮,快还钱来!”
“张大炮?”
“快点还钱,不要想耍赖,我们等你很久了,最好乖乖地把钱吐出来,不要让我们兄弟动手。”
“对啦!对啦!你今天休想逃掉,兄弟们把水泥都帮你准备好了,看你要尸沉海底还是种在土里,我们兄弟都乐于效劳。”
“张大炮,天国离你不远了。”、“全家死光光”、“欠债不还,三代倒霉。”怵目惊心的血红色字眼布满一整座灰白色石墙,让早起晨运的邻居纷纷绕道而行,不敢靠近半步地避而远之,以免招惹横祸上身。
光看那刺虎刺豹刺裸女的结实臂膀就知道非好惹的人物,地下钱庄的恶形恶状时有耳闻,凡是人都会怕,哪敢多事上前一间是怎么回事。
有钱人最怕死,这绝对是有依据的实情,瞧他们一个个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冷漠表情,快步疾行的动作多快呀!完全看不出来是出门做复健的老人。
“我不是张大炮,你们找错人了。”搞什么,吵了半天竟为了不相干的人。
“少说废话,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不要在老子面前搞花样,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一大嗓门的阿大一口咬定他就是债务人,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尹子夜脸色不悦的沉下眼。“你们之间谁是负责人,快给我站出来。”
他的视线在众男子身上扫来横去,不曾落在最前头的小个子弟弟。
“你凶什么呀!欠钱就要还,以为声音大就不用还钱吗?”抬起头的小脸满是下屑。
“小鬼,滚远点,想多活几年就不要强出头,我要找你的老大谈。”小小年纪眼人家学坏,将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
“我就是老大。”下巴一仰,鼻孔朝天一哼。
“回去多喝几年奶再说,骨架都还没发育……”他嗤之以鼻的以嘲讽的语气一拍对方单薄的胸脯,想藉此羞辱他的人小鬼大,但是掌中传来异样的柔软感让他略微失神的一怔,望着收回的手感到一丝怪异。
好像……好像……摸到女人的……“那个”?
“你……你混蛋!怎么可以非礼我!”可恶,他不只是个欠债不还的大坏蛋,还是个无耻的大色狼!
“谁非礼你来着,没胸没屁股的小鬼,你当自己是女人呀!”嗯?不对,“他”为什么在脸红?
尹子夜的表情由困惑转为怀疑,再看到一群大男人凶恶地看着他的手,似乎要一刀砍了的模样,不由得惊讶地张大嘴巴。
他……不,她是女的?
阿大冷目横视地给了尹子夜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证实他心中所想的事。
“我们的老大应虔儿,她是芳龄二十的女孩,而你刚才碰了她。”另一位瘦高的男子阴侧恻的说道,扳动着咱咱作响的指关节。
敢动他们头儿,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喂!等等,你们说这个小……小女生是你们老大?”会不会是搞错了,有人故意寻他开心。
他原本想说小鬼,但一见众人挽起袖子打算开扁的样子,连忙识时务的改口。
反正是误会一场,解释清楚就没事了,犯不着逞一时口快,为自己招来麻烦,一大早就“运动”很伤身,而且就为了一点点小事,划不来。
应虔儿很不高兴他的忽视,用手一戳他的胸膛。“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谈,用不着拐弯抹角|奇+_+书*_*网|的拖时间,一百八十七万你还不还?别让本小姐站到脚酸。”
“好,我跟你谈。”他深吸了口气,尽量表现出诚意。“你,找错人了,我叫尹子夜,不是张大炮。”
“你啥时改了名,连姓都换了,真是不孝!”背祖忘宗,可耻。
他的脸皮抽动了一下。“我打一出生就姓尹,尹子夜三个字用了三十年都没换过。”、“骗子,你这人可真是不要脸,为了逃债什么鬼话都编得出来,你要真的姓尹,我应虔儿的名字就倒着写!”想骗她没那么容易,今天她非要到钱不可。
她可是在钟叔面前夸下海口,要把大捆大捆的钞票捧回公司,不让老祖先丢脸,还让公司起死回生,不致被她玩倒的。
“好,你等着倒写自己的名字吧!”尹子夜和她杠上,大步地拉过某位路过的邻居。“刑老,你是认识我的,麻烦你告诉她,我是谁。”
这位常上报的名人怔了一下,接着用还算镇定的口气说道:“小姐,他姓尹,叫尹子夜,是某科技公司的大老板,绝不是你要找的张大炮。”未了,他还风趣的添了一句,“张大炮都六十多岁了,他看起来像吗?”
“嘎?他不是?”难道她真的找错人要债?
名人很肯定的点头。“他不是。”
应虔儿的脸色一下子刷白,倏地转身看向眼神闪烁、不敢看她的手下,当下明白了一件事。
他,的确不是张大炮。
所以?!
“这位老大小姐,请问我这身油漆该做何处理?还有那些非常有意思的字句,麻烦你给我一个交代,我不想被人当成会赖债不还的无赖。”
第二章
“可恶,可恶,什么烂男人嘛!居然叫我提桶水,亲手将墙上的油污洗干净,可恨又可耻,一点风度也没有,不过按错铃、找错对象而已,有必要小肠小肚的计较吗?简直是烂到底的臭男人!”
幸好经费不足,用的是掺了水的水性油漆,不用太费事就能将那几行字洗去,不然要是换成以往的油性油漆,只怕她洗到手断了还是一片红,不如重新上漆粉刷快些。
哼!肯定是被那家伙带衰,应虔儿一回到公司,竟发现有人眼睛遭蛤仔肉糊住,居然敢将他们那个破地方泼漆恐吓,要他们小心点,别吃人够够,报应随时会来。
搞什么,开地下钱庄还被人威胁,这还像话吗?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钟叔语重心长的告诉她,再没有钱救急,公司随时有倒闭的可能性,害她一整夜睡不着,差点搞自杀地撞墙去。
等到天蒙蒙亮时,她终于撑不住的睡着,但也作起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穿着古装的女人指着她鼻头直骂不肖子孙,然后一直说地下、地下的,一头雾水的她根本听不懂,最后就被冒火的古装女一脚踢下床。
梦醒之后她想了很久,头上肿的包给了她很痛的“灵感”,让她忽然想起应家从祖妈莫迎欢时代就有的传统,也就是把地下挖空装金银财宝,每天摸上几回才能安心吃喝。
只是呀……
应虔儿很沮丧地揉揉额上那颗小包,经过她“不小心”的慷慨救急,里面的宝贝只剩下一个沉木宝盒,听说盒子里装着最贵重的东西,绝对能让公司起死回生,再创另一波高峰。
祖谱里有交代说,这宝盒类似藏密筒的设计,若是硬橇开的话里头的宝贝就会被销毁。
可是……可是……阿弥陀佛,应家的祖先不要再来找她聊天了,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将开宝盒的钥匙拍卖掉的,那是个慈善晚会嘛!她一时忘了其重要性,就顺手往台上丢。
当时她还很高兴标了个高价,可以帮助非洲孤儿一整年不愁吃穿,没想到、没想到……唉!欲哭无泪呀!
“臭虔儿,你给我打起精神,一下子咳声叹气,一下子愁眉苦脸,想触我楣头呀!”枉她今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就想钓一只金龟说。
“啊!痛……你打到我的包了……”天呐!也不要那么准嘛!她用药酒推了好久才消了一点点耶。
一脸不屑的秦观观改推她后脑勺。“你真没用,睡觉睡到掉下床,几岁啦你?”
“我……我……我都说了是被踢下床嘛!我家祖先很灵的。”泪光一浮,她痛得话都快说不出来。
“哈哈!少来,明明是做梦还推给作古的先人,你羞不羞呀!拿面镜子来照出你的呆相。”亏心事做多了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真的啦!我们家的财神爷最凶的,她一直骂一直骂,骂得我头都抬不高。”至于骂了什么,她一觉醒来也就忘个精光,只觉得心情很沉重,老有个背后灵盯着她。
“真有财神爷怎么不保佑你,让你独得每一期乐透头奖,省得守着那间不成器的公司,让人喊你吸血妖婆。”白日梦人人会作,就看当不当真。
侧看身边的女孩,秦观观还真有点嫉妒表妹的天生丽质,不用上什么妆就能展现水嫩的丽姿,连口红都抹上最浅的蜜色也能让人感觉非常诱人。
不用粉妆的女孩是全女人的公敌,她肯定会被护恨的眼光淹死,死无全尸。
“哎呀!你不要一天到晚诅咒我们家传事业,哪天你潦倒落魄了,还能到我们公司借点钱周转周转。”她才下吸人血,只是有点爱财而已。
“匝!匝!匝!黑肝呀!居然希望我穷苦潦困,你……你打算算我几分利?”先问清楚,免得日后吃亏。
应虔儿闻言缩缩肩,继而失笑。“亲兄弟明算账,就算你是我表姐,顶多少扣你预借的本金,但利息不能少,一天三分利。”
“一天三分利……”果然是地下钱庄,这么高的利息也只有他们敢开口。
“好了啦!表姐,咱们别提公司的事,你快告诉我哪一个是买走我家宝盒钥匙的人?”她急着开盒,挽救公司颓势。
这是一间科技公司的员工联谊,据她们多日的打探,辗转得知应家的祖传钥匙被这家公司的老板买走,所以她们才混进来充当员工联谊对象,想试试有无机会和老板搭上线,借一下钥匙开宝盒。
不过,说实在的,不失望还真难,她可以理解为何这问公司要大手笔举办员工联谊,因为他们的穿著打扮真的是……惨不忍睹呀!
人家说高收入的科技人才比较中规中矩,一丝不苟的专心在科技领域中,现在她终于能体会这些话的真正意思。
不修边幅、不懂情趣、言谈乏味,更可怕的是完全无品味可言,一套土黄色西装配上花领带,脚下的皮鞋款式是三十年前的阿公级,而且还穿起毛球的短袜,这……
应虔儿无奈的看向四周,看能不能从中找到几个还不算糟的型男,下意扫过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倏地一僵,不敢相信世上真有冤家路窄这回事。
一向不擅记人的她居然记得住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可见印象有多深刻,深到她咬牙切齿,巴不得从他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同时,正拉着领带喊闷的尹子夜满脸不耐烦,尽管拥有哈佛学历,精通八国语言,他却没什么女人缘,本以为办个员工联谊会招来桃花,没想到堂堂科技公司老板还是乏人问津,说出去可真是丢人现眼,所以他由原先最显眼的位置一直退,退到角落。
哇!他的条件没那么差吧,难道年收百亿的身价还吸引不了美女的投怀送抱?
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他就算没有仪表翩翩,好歹也五宫端正,一个三十岁事业有成的黄金单身汉,理应有过无数段恋曲,但是除了肉体上的交易外,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女人运糟到连狗都唾弃。
“一个人喝酒不合吗?怎么不去找个人聊聊?”联谊的目的就是让人多认识一些朋友,增进感情。
尹子夜斜瞄身边的男人,一口饮尽杯中酒。“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爱风骚,见到女人就像熊沾到蜜,每一个都是你的甜心宝贝?”
下流的行为不值得学习。
“啧!我好像闻到一股很酸的味道,不是从阁下身上发出的吧!”酸溜溜的,足以酿醋。
“你狗呀!少嗅来嗅去,我出门前才洗过澡,不可能有异味。”他还特地抹上发油,穿上最炫的眼装,没想到……
哼!这只孔雀却穿得花枝招展,分明是来招蜂引蝶,抢他的锋头!
石桀仰头大笑,“你呀!还是一样的无趣,连最起码的幽默感也没有,我真同情你。”
怎么会有人迟钝到这种地步,连取笑的意思也听不出来,还当身有臭味没洗干净,反骂他嗅觉有问题。
学理工的通常都少那么一根筋吧,亏他还是哈佛的高材生,竟然连自己的“缺陷”都不晓得,只会赚钱而不懂享受人生。
“少啰唆,我要你找那块土地的持有人,你到底找到没?”他急着买回被父亲赌输的祖产,不让它流落在外人手中。
他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努力打拚创立了一家科技公司,为的不是贪图名利所带来的地位,而是将阿公的田地全买回来,让他老人家不致一直念着此事,遗憾终生。
身为田侨仔第三代,祖父以前拥有的田地真的一望无际,小孩子走上大半天都不一定走得完,但因父亲爱赌成性,又不相信自己赌运差,拿了地契向高利贷抵押借钱想翻本,才会变得一穷二白,什么也没留下。
“我是找到了,不过一定要急于一时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