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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小虾的禀报,龙王火冒三丈。
他可是玉帝册封的东海龙王,对方只是个蛟怪,竟敢自称海龙王,分明就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哼!既然对方这么狂妄,他就亲手收拾他。
“竟然有如此目中无人的妖怪,本王去会会他!”
“龙王请小心,这个妖怪来势汹汹,像是有备而来的样子,最好带领虾兵勇将去将他收服,千万不要独自冒险。”小虾怕龙王太轻敌会吃亏。
“小小蛟怪,本王不放在眼里!”他相信自己的实力绝不会输给一个小小的妖怪。
虽然蛟怪能让龙宫震动,可这不过是个小小的伎俩而已,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拿这个蛟怪当消遣也不错。
龙王满心期待和这个狂妄的蛟怪交手…
领了补鱼网的工资,段水荷算计着该如何分配这份微薄到不能再微薄的工资。
先前同王大婶借了米,她必须先买米还给王大婶,然后替爹爹买药,剩下的才是一家子的生活费。
剩下这么一点银两,就算餐餐喝稀到能浮筷的粥,大概也撑不了十天半个月。
唉!要是能多赚一点钱就好了…段水荷埋怨自己赚不到多一点银两。
当段水荷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时,突地有个男人紧紧地追在她的身后。
“段姑娘!”
望海村里的人不多,恰好只有她家姓段,所以她猜对方是在叫自己,便回过头看看是谁找她。
“段姑娘,我总算追上你了。”
虽然她和他不熟,但是她认识他,他就是王大婶口中对她有意的张少爷。
她这份补鱼网的工作正是张家船坊的,所以她对他并不陌生。
“张少爷有事吗?”她有礼地询问。
“段姑娘…我…”一见到她,张大傅就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以往他都是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地看她,只敢把对她的爱慕放在心里、从来不敢同她攀谈;今天他主动来找她讲话,已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可惜他的勇气似乎只维持到和她面对面为止。
她未嫁、他未娶,男女授受不亲,他们一起说话恐怕会惹人非议,自己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张少爷若是没事,我先告辞了。”她低着头快速地离去。
“段姑娘!”他又出声唤她。
段水荷不理会他的叫唤,她始终低着头快'奇+书+网'步行走,没有回过头。
看她走远了,他万分地懊恼。
听说她家近来有些困难,他想要帮她渡过难关好赢得她的青睐,可偏偏他就是没有勇气开口。
唉!谁教他暗恋她许久了,才会一见到她就脸红心跳,不自觉地害羞起来。
既然无法当面同她说,他就私底下命人多派些工作给她;这样她不但能多赚点银子,他也能多看她几眼。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当然,他也会吩咐工头多给她一些工资,并分派较轻松的工作给她,毕竟他也舍不得她过于操劳。
见张大傅没有追来,段水荷才缓下脚步。
他对她有意的事已传得沸沸扬扬,若是再让人见到他和她在一起,恐怕会坏了她的闺誉。
段水荷觉得自己做对了,所以感到非常地安心。
即使他是少爷,她也要和他保持距离,才不会坏了女人最重要的名节。
唉!她若是男人就好了,不但不必担心名节的问题,还可以上船工作多赚点钱。
一想到钱,她又想到自己家里无米下锅的窘境。
突地,她有了个想法。
虽然她是女儿身,但若是她女扮男装上船捕鱼呢?思及此,段水荷的眼睛为之一亮,她觉得这个办法一定可行。
女扮男装的话,就没有人会拒绝让她上船工作了。
她一回到家就取出她爹的衣物穿在身上,还把一头乌黑的秀发梳成男人的发会,试着将自己打扮成男人的样子。
装扮完毕,她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原本兴高采烈的她,顿时感到非常泄气。
就算她女扮男装,可她的样子就像是穿了男人衣服的段水荷,一到外头就会被认出来,更别想上船工作了。
明白这个办法行不通,她将衣服换了下来,走到厨房准备晚饭。
她蹲在炉灶前生火,手不小心碰到了被薰黑的火炉口,她的手黑了一大块。
“真是的!”
她责骂自己的不小心。
当她用另一只手要拍掉手上的黑灰时,举在半空中的手停住了,她盯着手上的脏污发愣。
被黑灰覆盖的手,根本就看不出原来是白白净净的。
啊!她可以用这些黑灰将全身涂黑,这样就没有人认得出她来了。
一想到这个办法可行,她连忙自火炉口刮了些许黑灰下来,将整张脸涂黑。
她奔回房间照镜子,看到镜中的自己,她感到非常地满意。
她现在的样子相信没有人认得出来,更别提她换上男装时,她相信大家绝对不会将现在的她和段水荷联想在一起。
虽然段水荷想到女扮男装的方法,可是一想到那个传说,她的心底就十分挣扎。
女人不得出海捕鱼的原因她非常清楚,还不是怕会引发海难,她也怕自己的一己之私会害了大家;可是反过来想。这个古老的传说是真是假根本无从考究,说不定女人上船捕鱼根本不会有事,全是大家自己吓自己。
她去捕鱼不见得会引发海难,但她若是无法多挣点钱,全家大小必定会饿死。
一个是不确定会发生的诅咒,一个是料想得到的结果;在禁忌和挣钱两者之间,段水荷自私地选择了后者。
不过,眼前还有一个难题得想办法解决。
望海村的村民要上船工作非常简单,但是一个外地来的陌生人要上船工作却非常困难,除非有人引荐。
她该找谁引荐她呢?
段水荷思索着合适的人选。
王大婶!
不行,她太清楚地的家世背景了,她家有什么朋友、亲戚,王大婶都一清二楚,若是突然冒出了个远房亲戚,她一定会起疑。
若是请别的邻居帮忙,他们铁定会问东问西,要不了多久,她的计划就会被人识破,那就无法如愿上船工作了。
想来想去,她都想不到合适的人选,最后她只想到了一个最妥当的人选,就是她自己。
张少爷对她有意,她倒是可以利用他,由她出面去帮变装后的自己找工作,相信他看在她的面子上,铁定会二话不说就应允。
虽然利用张少爷对她的好感非常不道德,可是为解燃眉之急,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需要银两治他爹的病、需要银两喂饱弟妹们的肚子,除了这条路,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就让她自私一次吧!
正在补鱼网的段水荷并不像表面上这么认真,她的手虽然修补着破损的鱼网,但是她的心思早就不在工作上头,她正思量着该怎么跟张大傅开口会比较妥当。
今天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一会儿张少爷。发觉他经常望着她出神。
他的脸仿若明明白白地写着他爱慕她,难怪大家会在私底下将这件事传来传去。
其实,他若真的对她有意,就如王大婶说的,嫁给了他,她所有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有了聘金,要医治地爹的病就不难了。
不过,事情并非旁人所想的那么简单,即使张少爷对她有意,但是主要的决定权在张老爷及张夫人身上;若是他们也愿意她做张家的媳妇,他们早就派人来说媒了,哪会任由自己的宝贝儿子暗恋她。
因为这样,所以她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和她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既然高攀不上,她就只能上船当渔工赚钱了。
她起身整理了下仪容,便朝着张大傅的方向走去。
他一直注意着段水荷的一举一动,所以当她起身时,他的目光也随着她移动,当他发现她走向自已时,他慌了,赶紧垂首假装看帐本。
“张少爷。”
她开口唤他。
“段姑娘,有事吗?”这一次,他终于比较镇定了,不像先前那样结结巴巴。
“张少爷,我想问一下,船坊还缺不缺捕鱼的渔工?”
“怎么?你爹的病好了,可以上工了吗?”
她摇摇头笑着说:“不是的!是我一个远房表哥最近来投靠我们,不过他也清楚我家的情况,不敢增加我家的负担,愿意工作贴补家用。所以我替他来问问看是否还有缺人,如果有的活,不知张少爷可不可以雇用他?”
听了她的话,他不自觉地蹙眉。
远房表哥来投靠她!
这代表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想要娶段水荷过门吗?
他还在思索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表哥和段水荷的关系时,她已等不及想知道他的决定。
“张少爷,可以吗?”
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先会会她的表哥再作打算。
“当然可以,你叫他明天来上工。”
“那我就先谢谢张少爷了!”
她明天不可能带着由她假扮的表哥出现,所以她要先交代清楚,否则他若是不知情,要人把她赶走,那就修了。“张少爷,我表哥明天会自己来找你,他长得差不多和我一般高,皮肤非常地黑,看起来虽然像个孩子,但他已经二十了。”
二十岁却长得像孩子?
他放心不少,他相信段水荷的眼光不至于差到会嫁给这样的人。
“我明天就等他来!”他的眉总算舒展了开来。
雇用了她表哥也算是间接帮助了她,他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张少爷!”她对他露出了一抹微笑。
见到她的笑容,张大傅感动得醉了。
第二章
东方刚露鱼肚白,段水荷就找了个借口说要出远门,交代了弟妹们所有的注意事项后,她告着包袱来到了村外无人经过的地方,躲到大树后换衣服。
变装后,她大摇大摆地朝着码头前进,虽然在往码头的路上有许多村民睁大了眼睛瞧着她,可就是没有人认出她,这令她感到十分安心。
到了码头,她远远地就看到张大傅站在遮阳棚内。
她若是直接去找他,一定会让人起疑,因为一个外地来的人不可能会认识他,除非那个人早就见过他。
“这位大哥,请问张少爷是哪一位?”她故意拦下一名忙碌的渔工,压低了嗓音询问。
她原本的声音容易让人认出来,所以她刻意变声,这样就没有人会认出她,也没有人会怀疑她是个女人。
“站在遮阳棚下的那个人就是张少爷!”他指了指张大傅。
“谢谢大哥!”她有礼地道谢。
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目,因为等会儿就要出船了,大家都忙着准备出船的事宜。只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
段水荷朝着张太傅走去,而他也注意到了她。
他的样子,和段水荷形容的像极了,想必他就是她的表哥。
“请问是张少爷吗?”她仍压低嗓音说话。
“没错!你是段姑娘的远房表哥?”
“是的!”
“段姑娘没来吗?”张大傅四下核巡着段水荷的身影。
“我表妹今天有事出门去了,交代我要自己来码头找张少爷,让张少爷安排我上船工作。”
“喔!”不能见到她,令他感到有些失落。
以往每天都能看到她来这儿补鱼网,今天她却没有出现,虽然早就知道她不会陪着她表哥一起来,不过他还是有些失望。
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见他没有安排她工作的举动,她只好出声拉回他飘远的思绪。
“张少爷,我要做什么工作?”
“你啊?”他也想不出该派什么工作让他做。“你就听吴叔的安排,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
船上的工作一向是吴叔负责的,所以把他交给吴叔就对了。
“吴叔!”带着他来到吴叔的身边,张大傅说:“吴叔,你前阵子嚷着船上人手不够,今天我帮你找了个人,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何水!”她将自己的名字“水荷”倒着念。
“河水?”张大傅觉得这个名字真是怪。
“喝水?”吴叔心想:这个发育不全的孩子,怎么会取个这么好笑的名字?
“我姓何,何必问的何,单名一个水。”她觉得他们的表情很奇怪,所以她索性详细地解释一次。
听了她的解释,二人觉得非常惊讶。
“你识字?”一个识字的人怎么会愿意来做捕鱼这种粗重的工作?
“是懂一点!”她怕他们怀疑,只好谦虚地说。
事实上,她还不只识得一些字。她爹是个考不取秀才的读书人,她娘是夫子的女儿,因为她爹考不取秀才,所以她外公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因为爱得太深,所以他们才一起私奔到望海村当起渔夫、渔妇。
虽然她娘早就过世了,可是父母从她小时候就教她读书写字,所以识字一点也难不倒她。
吴叔虽然感到疑惑,可碍于待会儿就要出船了,所以他也没时间追问什么。“你去把那些东西全都搬上船,船上会有人接手。”吴叔指挥他做事。
“是!”她连忙跟着众人搬东西。
天啊!这些东西还真不是普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