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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口气,直视著她。“我辞职了。”
“啊?”雷若璇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怎会放弃最热爱的工作?以前不管她怎么闹、怎么哭,他就是工作第一、公司为上,结果就在他们分手后,他辞职了?!
他自嘲地一笑。“继续做这份工作,虽然赚得多,但我失去的更多。我打算在家工作,自己接案子,时间调配上比较自由。”
有句话说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以前他会觉得很不可思议,没有经济来源怎么谈未来?但现在他更明白,即使赢得全世界却失去最爱,那才叫舍近求远、愚蠢至极。
回想两人最甜蜜的热恋期,那时他骑机车、租房子、还没完成学业,却最常看到她的笑容,那才是他努力追求的目标啊!
“嗯……”她百感交集,很想鼓掌欢呼,却已没那个必要。
而今他的人生跟她已无交集,不管他要走怎样的路,都不会与她同行。
陆崇平继续倾诉:“以前我只有过年时才回老家,以后我每个月都要回去看我爸妈,能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我再不把握的话只有后悔。”
“这样很好。”她相当认同,他是该多陪陪他父母,两位老人家辛勤一辈子,不就想要安享天年、含饴弄孙吗?她的手放在小腹上,忽然有种愧疚感。
陆崇平放下咖啡杯,正视她的眼。“还有,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要分手。”
无须迟疑、无须思考,就像活著必须呼吸一样,他们必须在一起才能幸福。
“你在说什么?!”剧情急转直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拜托别开这种玩笑!
“我说──”他又说了一次,坚定得像是法官宣判。“我不要跟你分手,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她再次傻眼,心想这男人是哪根筋不对劲?分手这么久才说这台词,慢了可不只半拍,他以为时空会为他倒转吗?
“小璇──”他凝视住她,以沉重的语气说:“我知道,你怀孕了。”
“谁告诉你的?”她表情一变,藏不住惊慌,脑中闪过几个嫌疑犯,是她爸妈还是哪个大嘴巴?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尽快结婚。”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更不能让自己深爱的女人无依无靠,现在起,他要承担一切责任,那是最甜蜜、最情愿的责任。
“结婚?”他突来的求婚,没有让她喜上眉稍,只有不以为然。“谁说怀孕就一定要结婚?更何况这孩子的父亲也不一定是你,你何必帮别人养孩子?”
“孩子的父亲一定是我,就算不是我,因为孩子的母亲是你,我就会负责到底。”
在他想像中,如果是女儿,一定像她一样,倔强却又惹人怜爱,嘴巴上不饶人,其实心软到极点。
如此矛盾的她,如此深深吸引著他,再也不能放开手了,他自信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照顾她,因为他爱她胜过自己。
“谁要你负责了?你少自以为是!”她快气炸了,这男人何时变得这么嚣张?
她早知他是这种古板个性,众人皆可负他、唯他不可负人,一副好像全天下的错都是他的错,正因如此她才不想让他得知,没想到消息仍然走漏,算她疏忽了亲友们的功力。
但无论如何,她不需要一桩由责任促成的婚姻,奉子成婚绝非她的作风,那太无聊也太可悲。
尽管旱知她不会答应,他仍握住她的手恳求:“小璇,我拜托你,让我好好照顾你跟孩子。”
照顾?她又不是身心障碍,何须他来照顾?她有自信做个单身母亲,拜托他别来破坏她的计划,人各有志,她不需要同情!
她立刻甩开他的手。“你以为我一个人就办不到吗?不用你担心,我一定会很好的!”
她站起身离去,忘了要付自己那一份的钱,或许她是气急败坏,但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希望的开始,因为她肯让他请客了!
这次他不会只目送她的背影,他将有所行动,不只为了两人的未来,更为了三人的幸福,他要勇往直前,越挫越勇,写出新结局!
说爱的小璇,诗你拭目以待,迫去的我有一郁分已经死了,因为现在的我有一部分新生了,那是为爱而成长的过程,使我更坚强、更成熟、更懂得如何去爱你。
回到家,雷若璇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听音乐不看书,只是静静坐著,听窗外的风雨越来越大、越来越强,仿佛她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该死的陆崇平,为何他对她仍有这番影响力?明明已是过去式的恋人,怎能左右她现在的情绪,这不合时态也不该存在。
一切都被他搞砸了,叫她怎么做个快快乐乐的单亲妈妈?像他那种牛脾气,一旦认定是自己的错,就会补偿到天长地久,她却不想成为他的责任,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这种悲情。
更重要的是,她所渴望的是纯粹浓烈的爱,添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快变成公民与道德了!
过没多久,雷祥恩敲了敲女儿的房门。“若璇,外面下雨了,有人在等你。”
“谁?”
“你孩子的爹。”
“喔。”
她应了一声,动也不动,雷祥恩见状,只得关上门。
又过没多久,潘仪宁也来敲女儿的房门。“若璇,外面打雷了,他还在等你。”
“谁?”
“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喔。”
雷若璇还是不为所动,有如雕像坐在窗前,聆听那不肯歇息的雷雨声。雨落在她眼底,雷打在她心底,究竟要到何时,她才能找回阳光?
可恶的陆崇平,他何时学会来门外站岗,还特地挑这种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以为他是全民情圣,还是痴情种子?休想这样就让她感动!
她太了解他,一定是孩子引发了他强烈的愧疚感,否则分手三个月以来,他连半点行动都没有,直到今天才突然说他不要分手,很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正当她心绪翻飞,找不出一个头绪,却还有人要来锦上添花,除了爸妈,住在附近的两位哥哥和两位嫂嫂,都排班似的来劝告这位小妹──
“崇平他只是钝了点,将来对你和孩子都会照顾得无微不至,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听说他连工作都辞了,这对一个男人多不容易,他不就是想以后多陪陪你吗?!”
“看他在外面淋雨,你真的忍心?千错万错也不用这样处罚他吧?”
他们说得都对,但感情没有对错,只有爱与不爱,而雷若璇早已决定不爱,于是她用力关上房门。“请让我静一静,你们都走吧!”
房门外,所有关心她的人只能叹息摇头,到底这好强的女人要如何才能融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难熬的心痛和心酸让雷若璇难以成眠,她干脆起床,打开衣柜,拿出行李箱,里面装满的是她上一段感情的纪念品。
有他为她做的纸鹤、纸星星,还有两人的合照、电影的票根、餐厅的名片,甚至有停车费的收据,她都当作宝贝一样收藏著,拼凑出每一段和他分享的回忆。
真的是上一段感情吗?已经不是进行式了吗?下一段感情又在何方?会不会总在原地踏步,永远走不出去?为何她不能断言这段感情就是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未来?
为何她还有犹豫,她的决心都到哪儿去了?过去三个月的自我调适,全都是自欺欺人吗?
一夜无眠到凌晨,不管她多么矛盾、多么心乱,为了肚里的孩子,她还是走出房门,准备做一顿营养早餐。
谁知一走到客厅,只见沙发上有个浑身湿透的男人,她立刻惊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陆崇平,像刚从游泳池爬出来,脸色白得像鬼一样,正不可思议地躺在黑色皮沙发上。
雷祥恩神色平静,以一家之主的身分宣布:“刚才我开车带他去看过急诊,开了药、打了针,现在他要住在我们家休息,你有什么意见吗?”
潘仪宁则端出一杯热茶,对陆崇平说:“先喝点热的,你一定冷透了。”
陆崇平站起身,虚弱道谢:“多谢伯父、伯母。”
眼看局势骤然改变,雷若璇对前男友说:“你立刻回去,自己照顾自己。”
“雷若璇!”雷祥恩连名带姓地喊。“你们分手是一回事,但我们跟崇平也有感情,难道要看他淋雨淋到肺炎?”
“抱歉……我想我还是不该打扰……”陆崇平想走向大门,眼前却是一片迷茫。
雷祥恩立刻把他拉回来。“你一个人回去,还不是只有一个人?谁照顾你?”
潘仪宁也指著他下令:“今天你就住下来,把这当自己家,知道吗?”
“爸、妈!”雷若璇真不敢相信,陆崇平淋雨没感动到她,反而感动到她父母了?!
潘仪宁推推丈夫的手臂,雷祥恩才想起自己的台词:“对了,我们有事要出门,你自己看著办!”
“什么?”雷若璇更是傻眼,这摆明了是送作堆,太明显了吧?
临走前,潘仪宁只对女儿交代两个重点:“记得让崇平洗个热水澡,煮点好吃的让他补一补,听到没?”
“我?我才不管呢!”雷若璇放声抗议,却毫无效果。
眼睁睁地看爸妈走出家门,却不肯带陆崇平一起走,当大门一关,就剩他们俩对望,身分是前男友与前女友,气氛是冷到爆。
她气坏了,转向他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几岁的人了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你不用管我,没关系……”他勉强自己走向前,但一阵头晕目眩,让他必须靠墙才能站好。
“你可别给我昏倒,你去躺在床上啦!”她被吓著了,一向强壮健康的他,怎会如此虚弱?感冒已经很糟,万一真是肺炎还得了?
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好扶他到她房间,让他躺在她的床上,看他脸无血色却又冒汗,就算她再没常识也知道他在发烧。
“我真会被你气死!”她骂归骂,心底却是关心他的,眼看他应该没力气去洗热水澡,干脆拿出所有毛巾,替他擦干头发、脸庞和脖子。
擦著擦著,她忽然一呆,脖子以下的地方怎么办?
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咬一咬牙,她解开了他的扣子,脱下他的衬衫和长裤,反正以前又不是没看过,更何况她现在是为了救人,管他身材多棒都不是重点。
当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游移,陆崇平一阵舒坦,又一阵紧绷,哑声道:
“谢谢你。”
“要谢就谢我爸妈,现在他们都站到你这边了!”真是的,她从小到大很少看爸妈生气,天生娇娇女的她几乎没被骂过呢!
他闻言笑了,确实,若没有伯父伯母的支持,恐怕他还是不得其门而入。
总算帮他擦干了全身,她立刻替他盖好被子,免得他春光外泄,害她眼睛都不知该看哪里。
“躺好,不准动,我去泡壶茶来。”
他看她转身跑向厨房,那背影不再让他心痛,反而让他窝心,毕竟她是关怀他的,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地球是圆的,从起点走到终点,不就又是起点了吗?
没多久,雷若璇端来热水果茶,还有好消化的麦片粥,看他一点一点吃下,总算放心了些。
“你嘴巴旁边沾到了。”她指向他的右脸,没耐心等他去找,干脆伸手帮他擦去。
怪哉!怎么这样一个小动作,就让她心跳加速?他们之间更亲密的都有过,有时甚至像老夫老妻了,此刻她却小鹿乱撞到像个小女孩。
“多谢。”他凝视著她说。
“你睡吧!”
她等于是逃出了房间,不敢回头,跑到客厅沙发坐下,一时也不知做什么好,干脆拿起遥控器,转了好几轮,却没有一个节目看得下去。
陡然一阵电话声响起,她像只兔子跳起,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手机。
“喂?”
打来的人是她老爹,只听得雷祥恩以愉快的声音说:“若璇,我们这几天不回去,我们在屏东。”
“屏东?”雷若禳立刻觉得不对劲。
雷祥恩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如闲话家常般说:“对呀!我们来找崇平的爸妈,他们上次送青菜水果给我们,这次我们也带特产来拜访,这里风景真好、天气也好,我们要多玩一阵子。”
果然!雷若璇差点没昏倒,这对天才爸妈成天想把她嫁出去,这下甚至跑到对方家里去推销了!
“你们去找他们做什么?拜托别帮我瞎搅和!”
对于女儿的抱怨兼恐吓,雷祥恩啧啧了两声。“奇怪了,我们就不能跟他们做朋友?你自己要断了这缘分,可不表示我们没权利去交朋友。”
“爸!你别闹了!”雷若璇跟他有理说不清,神奇老爸一“番颠”起来,谁也没办法收服他。
“就这样了,掰掰~~”雷祥恩挂上电话,不给女儿机会多说,孩子有孩子的想法,但父母也有父母的作法,走著瞧。
烦、烦、烦!雷若璇瞪著手机,又火大又无奈,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就是找不到方法平静下来。
最后,她回到房间,瞪著床上那个始作俑者。
一切都是他害的!她该打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