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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傲宇迎着欧阳佩珊诧异的目光，苦笑道：“最近胃不好，我可不想再拿黑咖刺激自己的胃了。”
“好。”欧阳佩珊更改了订单，揶揄笑道，“看来你妹妹照顾得你没肖魅好啊。”
周傲宇一楞，随即领悟过来，苦笑道：“肖魅找过你吧？”
“你没联系她？”
“从她离开之后，都没有联系过。”
“是惘然若失还是如释重负？”欧阳佩珊笑眯眯地问。
周傲宇有些尴尬地说道：“你说什么呢！”
欧阳佩珊还是笑，而且越笑越好看，“傲宇，我记得你甩了我的时候，我是一百个想不通，我始终在猜那个你装在你心里的女人是谁，后来我知道是你妹妹了，我觉得你就是个变态，不过还好你懂得悬崖勒马，娶了肖魅，不过我没想到肖魅也在你那里尝到失败的滋味了，你最后还是跟你妹妹在一起了。不知道我是该说你越来越变态了，还是夸你情比金坚呢？”
周傲宇在她充满讥嘲的目光下觉得如坐针毡，挺无奈地说道：“有些事，我也不能控制。”
“的确，知道你妹不是你亲妹了，你还不赶紧地离婚，奔你心中所爱去啊？”
“不是的，”周傲宇小声地辩驳道，“其实……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心烦呢，来说给我听听，我现在生活得很无聊，也就听些八卦让我有些热血沸腾的作用了。”欧阳佩珊作出一副很八卦的模样，跃跃欲试。
周傲宇苦笑道：“其实，我觉得在斯涵生命里，我一直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我以前可能也觉得这就是爱了，不过后来我才觉着，爱情是要两个人共同付出，相互理解的，而不是一个人一直在索取，另外一个人在付出的。斯涵，就是我抛不开的责任，她如果过得不好，我是怎么都不能安心的。”
这时咖啡端上。
欧阳佩珊边喝着咖啡边说道：“你不会想说，你觉得你爱的那个人是肖魅了吧？”
周傲宇依旧苦笑着，却没有说话。
欧阳佩珊叹息道：“怎么我离开你的时候，你就没发现你爱的那个人是我呢？”
周傲宇特无奈地说道：“佩珊，其实你明白的，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人，以你这样的家庭，这样的条件，就是为了给嫁给富豪或者青年才俊做准备的。而我和肖魅，从本质上来说才是一样的人。”
“恩，也是。在我们还在苟且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和肖魅的这点儿小火苗了。不过那会我对自己的相貌还特有信心，所以也就没当一回事。没想到，你们还真就勾搭上了！”
“嘿，佩珊，都是名流名嫒了，怎么说话还这么痞呢？”周傲宇试图打岔来转移这个话题。
但欧阳佩珊却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其实我从骨子里，是排斥所谓上等人这个定位，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周傲宇苦笑道，“要不然你也不会和我们混在一起了，不过你在物质上却离不开这个定位，你用的一张面膜，估计就抵得上我们家一星期的饭钱了。”
“我说别摆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可不可以，你好歹也算混的不错，你再这么哭穷，你让这些一月拿几百块低保的怎么活啊？”
周傲宇耸耸肩，笑了一笑。
“好了好了，我约你出来可不是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跟你说了，我前两天去你家了，开门的是你妹妹，我问她肖魅去哪儿了，她说你和肖魅离婚了。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吧？是不是你结婚后还是死性不改，跟你妹妹有什么了被她发现了吧？”欧阳佩珊眼睛亮了亮，继续发挥她无与伦比的想象力，“我说你妹妹那个孩子不会根本不是叶伟泽，而是你吧？我说，叶伟泽怎么就跟你妹妹离婚了呢？”
周傲宇只好无奈地打断他，“叶伟泽不正和我妹妹争抚养权吗？叶斐那么聪明的人，不户纵容他儿子对不是他女儿的孩子这么大动肝火吧？”
欧阳佩珊眼珠转了转，算接受了她的解释，“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释。那么肖魅为什么跟你离婚呢？老实说，我不相信是为了金旭言。”
“你也知道他？”周傲宇心里一紧，他意识到欧阳佩珊的话将会起到怎么样重要的作用。
欧阳佩珊耸耸肩，“你别忘了我跟肖魅是一学校的，当年我、肖魅、陆晓杉可是三死党啊，金旭言，陆晓杉和肖魅的关系，就跟我、你和肖魅的关系一样，表面上金旭言是和肖魅谈恋爱，实际上早和陆晓杉暗度陈仓了呗。”
“这和我们的关系可不一样好吧？”周傲宇无力地作出辩解，“当时我们不是说好就是寂寞在一起玩玩的嘛，各自遇到更合适的就分手，再说先提出分手的也是你，在我和你交往的时候，暗度陈仓的是你和蒋高翔吧？”
“哼，我就是恨你老是那么不重视我的态度！”欧阳佩珊怒了，旋即又笑了起来，“蒋高翔对我温柔呗，本来我就是想把他牵出来气气你，结果我爸妈对他中意得很，就这样我就把你甩了呗。”
周傲宇摇摇头，“所以你看我是多么无辜就被甩了啊，再说跟你在一起那会儿我和肖魅可真没什么发展。对了，佩珊，我还想问你，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和蒋高翔过得不愉快吗？”
“今儿个先审完你再审我行不？”
周傲宇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点了点头。
欧阳佩珊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金旭言吧，我其实一直不喜欢他，我觉得他心思挺重的，可能也是他这样家庭出身的缘故，他比我们都有着强烈往上爬的愿望，所以他平时做事时候就很努力、很上进，不过一开始他的努力还停留在仅靠在自己的份上。我给我感觉，自尊心特强，拒绝别人的帮助。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很挺喜欢那个时候的他的。”
“肖魅和那会儿的金旭言很像。”周傲宇插了一句。
欧阳佩珊点点头，表示赞同，“你是没见过大学时候的肖魅，她比现在还有**多了，骨头里透着硬气，总给我感觉劲儿劲儿的。”
“那么金旭言后来变了吗？”周傲宇还是比较关心这个话题。
欧阳佩珊叹了口气，挺无奈地说道：“我估计是他在些事上受挫折了，你知道这个城市，没关系没地位真的很难混的。刚好晓杉那会也介入他们的关系了，我估计是晓杉给他的诱惑太大了，其实他这人——怎么说呢，虽然最爱的是他自己，但是对肖魅还是很有感情的——所以背叛肖魅和晓杉在一起，也是太利益熏心了吧。”
第六十三章 欧阳佩珊的证词（下）
周傲宇默默地喝着咖啡，他发现自己听着的时候也没办法再那么憎恨金旭言了，他能想象在那个状态下的他——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子，一个从天津的乡下来的孩子，没有任何社会关系，他所能靠的只有自己，也许他并不是不爱肖魅，只是在他心里，未来和前途在他心里占了最大的位置，所以他只能舍弃肖魅——如果他现在真的是带着愧疚之心回来，并能对肖魅好的话，自己也许是真的该祝福他们吧？
“我不待见陆晓杉和金旭言，是他们在这事上做得实在太绝了，我在寝室就撞见过他们好几回，我想如果不是那会儿我替他们兜着，估计肖魅也就早就发现了——不过如果让她早点发现可能更好吧。”欧阳佩珊有些懊恼，“我跟你说，肖魅绝对是我们这三人中最重感情的，她也为金旭言付出太多了。所以我觉得陆晓杉和金旭言在这事情上做得很不地道。”
“虽然从前有过伤害，”周傲宇说道，“但是关键还是要看他在她心里占据多少的分量，那么即使从前做过错事，也是可以被原谅的。何况，他们还有个孩子。”
“孩子？他们怎么可能有孩子的？”欧阳佩珊睁圆了眼。
周傲宇楞了一下，“就是他们当年上学时留下的孩子吧，六七岁了。”
“不可能！”欧阳佩珊一口否决，“那孩子早流了，那个时候我看她一直吐的，挺担心的，就劝她去看看医生，后来撞见陆晓杉和金旭言的事后，她又去过医院，那些天她一直在流血。我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怕伤害她自尊心，所以一直没问她。”
“那么肖明知道吗？”周傲宇脑子里嗡嗡的，他追问道。
“肖明？我估计那会儿就他陪肖魅去的，他应该什么都知道！”
“可是他告诉我，肖魅和金旭言是有个那么大的孩子的！”周傲宇觉得自己混乱了。
欧阳佩珊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她一直是个旁观者，所以她更能理清这一团团乱七八糟的东西，“肖明为什么撒谎？”
“肖明在撒谎？”周傲宇突然觉得自己傻了，其实自己开始相信那个孩子就是肖魅和金旭言的孩子时，正是因为肖明的证词，为什么自己从来不反过来想想，肖明是在撒谎呢？
欧阳佩珊却继续在推理：“肖明为什么撒谎？他撒这个谎对谁最有益处？恩，对他自己肯定没有，那就是金旭言！他为什么要帮金旭言在撒谎！”
“我知道了！”周傲宇在欧阳佩珊的启迪下明白了过来，他一锤定音地说道。
“怎么回事？”欧阳佩珊双目炯炯地看向他。
“你也许不知道，肖明能得到出国的机会，是因为他偷了肖魅的论文。我想金旭言那个时候还和肖魅交往着，他应该知道什么吧？会不会他就是拿这个威胁肖明？”
“还有这事？”欧阳佩珊叹口气，摇摇头，“这下我算是彻底平衡了，肖魅还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男朋友和弟弟。”
“哟，你这是幸灾乐祸还是为朋友不平呀？”周傲宇揶揄道。
欧阳佩珊瞪着他，“还不是怪你，居然跑到婚礼上跟我说，要和我好朋友结婚了！你知道那会儿我想干什么吗？我特想把高跟鞋摘下来敲你个满头流血！”
“别这么暴力行不行？”周傲宇笑道，旋即他叹了口气，“其实两年前我和肖魅刚结婚那会儿，我觉得肖明已经很有悔意了，否则也不会一直为了我和肖魅的事做这做那的，不过我倒觉得他和金旭言真是同一种人——他们也许都对自己的行为抱有悔意，但是却是建立在不威胁他们利益基础上的。”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哪个人不是自私的呢？”欧阳佩珊总结发言道。
周傲宇没有反驳她这句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个自私的人。
“肖魅走的时候没跟我说这事，其实以前她跟我解释了我也没有相信她，她那天故意那么说就是想让我死心，”周傲宇明白了一切，心里觉得愧疚，“其实说到底，她提出离婚和金旭言走，多半我处理问题太犹豫了，所以她替我做好了选择。”
“她永远是那么傻，为别人考虑的比自己多。”欧阳佩珊看着周傲宇，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坦白的，肖魅跟你结婚后，不是被你妹妹推下楼梯流产了吗？那是我替她做的假证明，其实她那时根本没有怀孕。”
“我知道。”周傲宇黯然道。
“你不怪她？”
“能怪她什么呢？我骗了她，跟她结了婚，却一直跟斯涵纠缠不清，她一直选择面对，选择用尽办法来挽救我们的婚姻。我能怪她什么，怪她为我做得太多吗？”
欧阳佩珊笑了，“如果这是酒吧，我手里拿的是杯酒，我真想跟你干一杯。我没看错你，你是个值得肖魅那么做的男人。当时我也是被她打动了，才答应帮她的。本来，我对你们这两个家伙就这么背着我结婚还有点不解气，不过看到她这么求我的时候，我的心就软了，我觉得她真的是很爱你。”
“你就是这么个人，刀子嘴豆腐心。”
“对了，你最近联系过肖魅吗？”
周傲宇摇摇头。
“其实，我挺为你们可惜的，我觉得你们两个不应该就这么完了，否则以前做的不都白做了吗？”
“没办法，你知道最近斯涵出了太多的事，我一直在为她收拾摊子。哎，其实我也明白了，斯涵就是我的责任——责任不是我应该做的，而是我必须做的——斯涵过得不好，我也不能安心得过我的日子。如果斯涵觉得留在我身边才是最幸福的，那么我想我也该成全了她。”
“真傻。”欧阳佩珊看着他，悠悠地笑了。
“我把我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你也该告诉我你发生什么事了吧？就当一个老朋友的关心可不可以？”
欧阳佩珊看着他，眼神里有些感动，她默默地喝着咖啡，没有说话。
周傲宇就坐在那里陪着她。
欧阳佩珊放下杯子，看着周傲宇，叹口气，“我知道，最近很多人都看到我在那种地方出没，他们以为我性饥渴是吧？”
周傲宇觉得回答这个问题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觉得不痛不痒的安慰是没有必要的，他必须直切主题，“是不是蒋高翔忙于工作，太过忽视你了？我觉得你应该跟他说一说这个问题，两夫妻间还是最需要沟通的。”
欧阳佩珊嘴角徐徐浮起一丝微笑，笑容里带了几分讥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