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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嘛……”贺儒风思索了下,“比较崇尚暴力,以暴制暴,以牙还牙,不太迂回的。”
“碰!”一只拖鞋险险扫过古天牧的门面击在他身后的门框上,他好侥幸的逃过一劫。
开始怀疑今天捧钱上门是不是明知之举。火爆美人的怒火不仅没消,还烧得更旺,不该是这样的呀,一般走投无路的人会在初时怒火冲天,然后当他意识到现实的残酷后。便会灰心失志,只求有人帮他们解套,逃出生天;他于是挑了今天上门,企图以白马王子的姿态博得佳人芳心,以身相许,但这次砸来的是杀虫剂。
“解语,我不是蟑螂,如果你是文明人的话知道什么叫待客。”
“闪!”他连忙扑倒在沙发后面,躲过砸来的仙人掌。
花解语真不敢相信这家伙还有脸上门来。他凭什么以为在她知道他抢了她公司所有演出机会、阻止银行再贷款给她、散发她公司要倒的谣言后,她会欢迎他的到来?而他老兄的表情似乎认为他该得到二十一响礼炮的对待。要二十一响可以,左轮手枪奉上三、四把就够了,够把他身上打出蜂窝的造型,连小马哥都肯定会自叹不如。
“姓古的,你不会是要来告诉我,你今天是来砸新台币的吧?”丢完了东西,花解语才稍解手痒的踱到古天牧面前,站出三七步的架式斜睨那个龟缩在沙发后面的男人。
古天牧见她收兵,连忙收拾自己的狠狈,以翩翩风度力挽狂澜:“解语,我不懂你为什么还要逞强,宁愿坐侍宣布公司倒闭,也不肯向我求助。你明知道只要你开口,我会马上帮你的。”
“把一个人扔下悬崖,再丢下一根绳子,你认为我该对这种王八蛋感激涕零吗?”她微扯唇角。
他曾经也觉得这似乎说不大通啦,但俱乐部那一本“花花公子猎艳密技记实”中。就有一条是以这种方式谋取芳心的呀,应该不会太失效才对。
“咳,至少我很有诚意要来帮你了,不是吗?”
“好,那你跳下去。”她玉手轻指窗口的方向。
“什么?”拜托,七楼耶!
“你死了才消我心头之恨的千分之一。帮个忙,跳下去吧。”她冷笑的看着古大少喉结上下颤动。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大一步。
“唉,看来今天我似乎不太适合出门,我看我还是改天再来好了……”他人已悄悄闪到门外。“当然,我仍是那一句老话,有困难可以找我,没有什么是我们古氏做不到的。”
“好,那我等着收你的讣闻。”她闲闲的走过去,霍地拉开门板,吓得古天牧夹着尾巴退得更远。
他必须庆幸拜他所赐,她公司内的员工已有七、八人离职,仅剩着两、三人让他丢的脸不至于太大。
“还不走?干嘛?遗言还没交代完哪?”
“要走了,我马上走!”要不是怕这女人暗中偷袭他背后,他哪会战战兢兢的移动,而不敢大步转身逃开。
当他返到公司入口的自动门前,差点撞到花冠群。
“古叔叔,没长眼哪?差点踩到我了。”花冠群机灵的退了好远。
“冠群,放学了呀?叔叔今天没有带礼物,所以……”要收服一个女人,必得先收服她的家人,古天牧虽然曾经被这小女生整得很惨,但基本上,他仍是个以风度翩翩自许的男人,下自三岁小女生,上至八十老妪,都会得到他有礼的对待,尤其是美人。因此他情不自禁地对这位十年后必是大美人一个的小姑娘展现好风度与既往不咎的耐心。
花冠群摇了摇头。
“没关系,反正你送的礼物都很逊,不是芭比娃娃就是一些绒毛娃娃,看起来好逊。对了,你快走吧,我妈又在找东西丢人了。”她好心的提醒。
古天牧瞄到了火爆美人正捧着一堆公文夹,当下脚底抹油溜人去了。
花解语将文件夹丢在赵玲的桌子上,这才想起要问女儿怎么回来的。
“咦?你搭公车回来的吗?几时这么自动了?”
“有人送我回来的,叫小学生自己搭公车。当心别人要我去卖,到时候谁替你养老?”
她将书包丢在沙发上。
“放心,没人敢拐你的。谁受得了你那张嘴?对了,谁送你回来?”随手拿着一些已蒙尘的文件夹翻看,坐在桌面上,跷着二郎腿。往上缩的窄裙露出了她均匀修长的美腿,全然一副引人犯罪的画面。
“是爸爸送我来的,他正在……”
“赵玲,你过来。”压根儿没听到女儿在喳呼些什么,她的眼光全被一张不经意溜下的纸条所吸引,脑袋轰乱成一片,耳朵当然也就接收不到女儿的重要讯息了。
正在一边忙着的赵玲立即跳过来。
“老板,有什么吩咐?”
“这是什么?”纤纤玉指拎着一张薄薄的纸片,语气如被秋风扫过的落叶一般颤抖。
“咦?这是什么?”赵玲搔了搔头,反问着老板。凑近她的五百度近视眼,只看到几个字。
解语:知道你忙,不打扰了。
即使再忙,也别忘了保重身体。
改日再联络。
贺儒风
“你不知道?”花解语对着桌子重重一拍,惊动了上头的灰尘,破坏了自己呼吸的空间,最重要的是打痛了她的手掌,成了标准的红酥手。
嘿……上司的表情怎么依稀仿佛有点铁青?
“难道你对帅哥都不会有待别的印象吗?在一堆凸腹秃头的债主访客中,看到一名玉树临风的男人,简直是荒漠中的甘泉。赵玲,限你一分钟之内记起这位访客的来访时间,并且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半个月来你替我留了一堆垃圾却独独忘了让我知道有这张纸条?你是不想要遣散费了吗?呀!”河东狮子开始吼叫,心痛难抑的将纸条捧放在心口。
“妈咪……”花冠群伸手争取发言权,可惜儿童人权不被暴君所重视。
“冠群,别吵,我正在处理重大事件。”她喝斥完女儿,转回小助理身上:“赵玲,你立刻给我回想起来,这位先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会再来找我?还有,你当初为什么没有通报我一声?”
赵玲簌簌发抖。
“报告老板,有话好说,请给我十分钟回想,小的一定可以回想起来的。”不会吧?老板终于对俊男发花痴了?以前总是巴不得拿扫把赶人的呀。
“快想,快想!他长得很帅,很像丰子恺、胡适、徐志摩、朱自清的综合体,有五四运动时期的学生气质,眉毛浓但不霸气,眼睛不大也不小,有双眼皮,鼻子挺挺的,嘴巴不厚也不薄。有粉红色的色泽,肩膀宽宽的,身材高高的……”
“有没有拿着一根钓竿?”赵玲不怕死的问。
一记爆栗子轰来!
“还玩!想起来了没有?”
“妈!”花冠群跳上跳下,用力想取得母亲的注意力。
“别吵,没看到我正在忙吗?”她眼角馀光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位类似贺儒风的男人,随口道:“乖,找你爹去,再吵我扁你。”
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小助理身上:“赵玲,你说……”
喝,不对!
花解语当下跳了个半天高,“唬”地转身面对门口那位“疑似”前夫的男人。
当下定住了身形。
他……是他!是他!
“爸爸,妈咪今天说她很忙,没空理我们,我想我们还是走好了…”花冠群很快的拉住父亲的手,作势要住门外走去,“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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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林火山 收集
第五章
本能脱口而出的大吼,让寂静的办公室彻底的无声,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花解语冲到大门口,顺手将女儿推挤到遥远的一方,不敢相信眼前含笑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前夫!
是他吗?是真实的吗?如果她伸手摸他一下,他会不会消失?
“儒……儒风?”
“好久不见,解语。”他轻道。连着两次来她办公室,总是见她在发火,生气蓬勃得令人几乎要睁不开眼去正视那旺盛的生命力。
她听到他的声音了,却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耳,忍不住伸手贴上他的颊、他的眉……
然后被他伸手经抓了下来。
“是我。”
天哪?真的是他?他来找她了!
头发有点乱、衣服不平整、办公室因为要清算结束所以乱糟糟,而且……呜,她刚才的恶形恶状都被看去了!
不行!她得挽救一下!
思及此,她准备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回自己的办公室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务必要在十分钟内成为一名绝世美人,以赛前夫的眼……
“妈,别逗了,再补妆也不会更美。人家爸爸今天是来跟你谈我的事的,不是来看你表演。”花冠群死命拉住母亲的衣袖,差点被拖着走。
“你……你的事?什么事?”花解语怔怔的看向前夫,努力忍住自己花痴的口水,切切不可流下来。他变得更成熟稳重了……口水勇敢的吞下去,连同发酵的仰慕一道结伴走。
“就是我要跳级的事啦,上回老师没有找到你谈,今天爸爸去接我时,老师立刻冲过来谈喔,还一直要请爸爸喝咖啡。”花冠群伸手想要挥回母亲的神智,她受够了被忽略。
不过花冠群犹如苍蝇一般被随手挥开,一路倒退跌入沙发中阵亡。“凶手”浑然不觉的挽住前夫手臂。
“好呀,我们进去谈。赵玲,泡两杯卡布吉诺来,还有,没事别打扰我。”不由分说拉了贺儒风进她的办公室,甩上的门板差点?中花冠群傲人的俏鼻。气得小女生跳上跳下,却不得其门而入。
“儒风,你这次回来是长住吗?在美国过得好不好?你上次来找过找?为什么不见我一面?”一串问题倾口而出,她将前夫推坐在长沙发上,自己也挨坐在一边,瞪大的杏眼几乎舍不得闭上,怕少看他一分一秒,但喋喋不休的嘴却没法有一刻空闲。
她总是这样的,像小女生一般习惯的对他滔滔不绝的说着没头没尾的琐碎事,贺儒风轻浅的笑容,已渐渐能把七、八年前青涩的少女与眼前这个艳丽成熟的女人做一个印象上的叠合,变了外表,却改不了内在,她仍是一朵急躁的火焰,永远散发着不自觉的热力灼烧入人心。
“儒风,你没有回答我!”她急急索取回答。
“慢慢来。”他忍不住轻轻抚开贴在她面颊上的发丝回答道:“我接了?大的教职,至少两年内会往台北。我在美国称不上所谓的好与不好。对,我上次找过你,见你很忙,就不打扰了。还有,谢谢你为我生下了孩子,很抱歉我没有陪在你身边。”耍不是曾被训练过,以及有着绝佳的记忆力,还真难回答她。
“不必抱歉啦,生冠群就像打针一样,痛一痛,用力一下就出来了。”她豪气的挥手后,才想起自己似乎错得比较多,毕竟他浑然不觉当了七年父亲,以他这么爱小孩的性子而言,这种痛苦一定很深,所以面孔当下垂了下来,几乎没让额头点地:“对不起,对不起,当年我没胆告诉你有孩子的事。心想等你回国再说。也不会有差。可是随着一年过了一年,我就更没勇气去找你……”声音愈来愈小,早已不复女暴君之威名,如果她有尾巴,此刻一定会缩在腿间,再也摇摆不起来了。
“没关系的,至少我现在知道了。养小孩并不轻松,你独力承担了七、八年,我却没有尽到力,妨碍了你追求第二春更是不应该。”
她倏地抬头,汗涔涔的睁大眼看他。儒风希望她有别的男人吗?他没有暗中欣喜她依然单身的身分,一如她暗喜他未婚一样吗?他怎么可以内疚于她为了女儿不再婚?
热呼呼的心头被泼了一桶加拿大冰川水,冷得教她开始打颤不已。
“我干嘛要有第二春?我又不希望。”她小心翼翼的表明立场。她稀罕的是贺太太的宝座,更希望前夫有一丁点为了她而虚悬妻位。
贺儒风望着她始终如一的直率性情,轻道:“我明白,你只想当女强人。”婚姻对她而言,并没有事业重要。不知为何,这个认知在多年后的今天,依然让他难受。
女强人?哈!看看这要倒不倒的情况,简直是“女强人”三个字的一大讽刺,说来简直是丢脸,五年来经营得颇有看头的公司居然在前夫上门时落魄成这样,可不正是她人生的一大败笔。在社会上轮转了一大圈,她最垂涎的仍是他妻子的位置。
只是……她还有一丁点希望吗?看起来她的前夫似乎一点也没有想与她修好的打算。
呜……她当年为什么要逞匹夫之勇,做舍身取义的蠢事?
好后悔、好想哭。
“我明白事业对你的重要性胜过一切,因此我希望你能接受儒云提供的帮助。千万别因为面子而拒绝他。我们曾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千万别因为一些干扰就放弃你辛苦多年努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