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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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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愚。

而她这点执着最像死去的父亲,同时也最令胞姊忧心仲仲,每日对着各种神佛祈祷,保佑她能少一分坚持,多一分为自己着想,别置生死于度外。

“男孩看见野玫瑰,生得娇艳生得美……玫瑰……野玫瑰……咦!赭红色泛紫的玫瑰,我会不会看错了?”

远远山头挂着一丛开满紫红色的鲜艳花朵,自诩视力二。O的冬天眼一玻У目吹米邢福还勺非蠹轮赖囊庵拘苄苋计稹

她像山猴子的身手俐落一攀,即使体力有些不支气喘如牛,但不达目的绝不放弃的精神支持着她往上爬,两手因捉着力的过度而磨破皮。

手心微沁出血丝,她不知情的往脸上一抹,汗水是擦去了,可也留下猩红的颜色,看来像额头破了个洞,伤势惨重。

不觉得手痛的冬天直接攀在悬崖旁突出的平石,一脚踩着危石一脚勾着垂下的藤蔓,以奇+shu网收集整理为万无一失的拿稳相机对准焦距,对着外型形似玫瑰的野花不断拍下多张相片。

因为角度的关系不尽人意,她看着高高峭壁猛吸了一口气,决定爬到山顶上拍摄。

如以往的愚勇,站在高山顶迎着强风的她仍不知死活,脚下踩着松动的岩石亦奋不顾身,半蹲的上半身几乎探出岩壁外,岌岌可危的似要投身入山谷,看来惊险万分……

“小心——”

一道浑厚的男音突然响起,回荡在山谷间,声音的波长反射在岩壁上,那轻微的震动使得原本松垮的石岩崩裂,瞬间化为小碎石滚落山底。

自然而然发出的尖叫声短而急促,深蓝色身影往下一坠,在短短不到一秒钟消失了踪影。

飞奔而至的足音快而急迫,奔跑的重量再度使岩壁滚落些小碎石,彼此互碰的声响听来十分惊心。

“先生,你还好吗?”

先生?她看起像男人呀!“如果吊在半空中算是不错的话,我会回答你,很好。”

以为死定了的冬天紧紧捉住攀住岩缝的树根,一手还握紧相机的带子,不让它有损伤的垂在脚旁。

“你的情形不算太差,两手攀着石突踩稳就可以上来了。”幸好这人反应快、懂得自救,否则他也帮不了他。

冬天因此紧绷的喉带令声音听来有些低哑,探出半个身子试图拉起她的男子以为她是个男孩。

“很抱歉,我只有一只手。”她吃力的说道,额头的汗水流入眼中,让她差点看不清伸向她的手。

他是残疾?

上头的男子往下一瞧,为之气结的咬牙低吼,“丢掉你手中的东西。”

“不……不行,不能丢……”她死也要留下它,里面有太多珍贵的画面不能曝光。

在面临死亡的一刻,冬天心里想的不是她辉煌的过往,而是如何将心爱的相机完整保存下来,让后世子孙看到即将消失的美景。

一如她父亲对摄影作品的坚定,即使在死前也不忘拍下瞬间坠落的速度感,以死亡来见证剎那的永恒。

那张相片后来被洗出来,命名为“希望”名噪一时,意境是人不畏惧死亡,犹抱着希望写下最后的一页生命力,不留遗憾。

“放手,如果你还想活命。”死物会比活着重要吗?这个来自都市丛林的蠢男孩。

冬天苦中作乐的自嘲着。“放左手还是右手,我很难下决定。”

“你……”他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很想转身离开任这人自生自灭。“把相机丢掉,你不需要它。”

没人会傻到生死关头还紧捉相机不放,他当她吓傻了无法正常反应,因此口气一沉的命令她照办。

“不,我不能丢弃它,它是我的第二生命。”脚下踩了踩稳,她还有余力反抗他的“权威”。

“你想死吗?不要你的第一生命。”他奋力的伸长手臂,勉强的碰触攀住树根的手背。

但还不行,他勾不到他!

冬天苦笑着保持一贯的沉稳。“我的第一生命在相机里,它们比我更重要。”

人命是轻贱的,底片中的影像万世不灭。

“你真的该死。”低咒的男子愤而握住她的手腕,不想底下多具残破不全的尸体。

“谢谢你的赞美,不过我的手快脱臼了。”她没力气控制手的力道了。

“你要是肯合作把另一只手给我,你已经在上面了。”男子觉得自己滑动了几公分,努力找支撑点阻止自己下滑。

他若松了手,这家伙也活不了,这是支撑他支持下去的唯一动力,因为他没法任凭一条生命在他手中消失,即使这家伙死有余辜。

也对,她还在下头。“可不可以先救相机再救我?这里的风景挺不错。”

意思是她还可撑一会儿。

男子因她的话愀然脸一变形的大吼,“我干脆让你直接体会自由落体的乐趣,你想死我绝对不会救你,一架相机值得用命来换……”

等等,相机?他似想到什么的估算她相机背带的长度。

“你试着把相机的带子丢向我,我看能不能把你拉上来。”如果他估计无误的话,这家伙不会在下面待太久。

“我的手很酸,我怕没力气拋上去……”她举着手又虚软的垂下,声音很弱的微喘。

冬天观了一眼底下的万丈深谷,奇石林立的遍满山谷,棱角锐利的反映阳光,她看见一只出生不久的小野鹅摇摇晃晃的攀着石头想上去。

心下念头一起,她想拍下这个画面,但上面传来如雷的咆哮声叫她只得作罢。

“你再给我说些蠢话试试,我的手比你更酸,想想你的第一生命、第二生命,相信你的勇气会倍增。”如果这家伙没先掉下去。

无意义的嘲讽一出,原本只是愤怒下的吼言,没想到竟令下面的人精神一振,力气突增的发挥平时所用不上的努力,用力的向上拋掷背带。

因为拋得太突然,男子一时未做好准备的任它滑落,冬天又再试一次的向上一掷。

这次偏了些,他没捉住。

第三回风太大吹移了位置,他碰到带子的边缘却错过,再度低咒了两句令淑女脸红的不雅字句。

连续又试了几回,气力快用尽的冬天喘息不已,她闭上眼想着南极的极光,那变化莫测的光线,深深感动了丝毫不觉冻僵的手指出现裂口,仍伸手欲捉住那抹感动……

“成了,先生,你把带子的一端缠在你的手臂,我好拉你上来。”

极光消失了,冬天睁开一看不免好笑,原来她还念念不忘差点令她冻死的南极风光。

没让她有多想的时间,手臂缠绕的带子倏地勒紧,她感觉人在腾空的往上升,岩石的尖锐割破她小麦色的肌肤,一条一条的血痕看来怵目惊心。

突地,身一轻,她飞扑的跌在一名男人身上,两人毫无空隙的紧贴在一起,像一对舍不得分开的连体婴胶着难分。

两颗急促的心跳声互碰,怦!怦!怦的为刚才的危急狂跳不已。

两人都不发一语的倒在山顶边缘等呼吸趋缓,安静不动迎着山风吹干一身的汗水,彷佛和山同化的成为它的一部分。

不知怎么着,其中一人平缓的口又忽然冒出鼓噪的起伏,用轻得不敢相信的声音说道——

“‘你’是女人?!”

第三章

这团柔软的东西是什么?这家伙在胸前塞棉花不成,是跳崖必备的措施吗?未免太过周到了,死意已坚的人是不会顾虑到死相如何才是。

可是似乎又有说不上来的不对劲,棉花的触感不应该充满弹性,轻轻一按又恢复浑圆的形状。

一股属于女性的淡淡幽香飘入鼻中,表情一异的男子忽生怪异想法,耳朵一红的将视线往下移,希望自己的推测是错误的,“他”是男的。

但,天不从人愿。微敞的衬衫明显可见诱人的乳沟,他的身体早一步发觉的起了麻酥感觉,脑充血的赤红了一脸。

幸好他的肤色太深看不出迹象,否则真让人以为他有邪恶念头,故意占人便宜的以手验证“他”……她的真实性别。

刚平复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则,鼓动得厉害,好象在嘲笑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年,一碰上女人就慌了手脚的不知如何自处。

“‘你’是女人?!”

一开口,他忽觉无地自容的在心底苦笑,她的第二特征圆满而充实的贴在他胸口,死人也知道这是女人的胸部,用不着惊奇的特别指出。

山里面的女人不多,可他也犯不着大惊小怪,有如见到大海怪爬上岸,先尖叫一声再逃走。

不过以他现在的情况想逃也难,一个没什么重量的女人直接趴在身上,他想起身得先甩开她,然后告诫她生命的意义。

一想至此,他对她的不爱惜生命感到愤怒。有多少人挣扎的想活下去,而她却枉顾自身安危只为了一架相机,人命会比不上一件死的物品吗?

莫名的,一道远古的记忆飘进脑海,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长发飘逸的高中女生“也”抱着一架破相机,一脸笑意的述说她未来的梦想。

在看到那头削得比男生还短的发时,模糊的影像随风而逝,只留下因她而跳得急促的心跳。

这个看不清脸孔的女人令他心动。

或者是女孩吧!

“你可以再确认一下,看要叫我先生还是小姐。”她是背影先生,正面小姐。

低声的俯在他胸口轻笑,湿热的气息一渗入,他连带也躁热不安。“呃!妳能先从我身上离开吗?”

“请说请,这是国民的基本礼仪。”咦!他好象在脸红,耳根都发烫了。

真可爱!她有多久没见过会脸红的男人了?这简直是稀世珍宝需要好好保存。

起了一丝顽心的冬天,故意不小心的以唇刷过他耳际,不意外听见一声低沉的抽气声,绷紧的胸肌硬得像石块一样,而耳朵的颜色更深了。

他真是纯情呀!她想。

“请妳从我身上离开,谢谢。”他不认为自己是圣人,足以接受眼前严苛的考验。

不知她是刻意还是无心,总之他的自制力变得薄弱而无力,她要是继续待在他的身上不走,难保他会一直保持引以为傲的冷静。

他不想化身为野地里的一匹狼,这对他是一种羞辱,也是对她的伤害。

冬天笑得很轻,干净的眼中浮起一丝敬佩。“先生,你反应很快喔……懂得举一反三。”

“不客气。”看着曼妙的身躯滑开,他心中若有所怅的觉得失落。

“哪里、哪里,我在赞美你有颗聪明的脑袋。”席地而坐的冬天看向一望无际的天空,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想想她刚才差点没命了,几乎错失这一片蓝,天蓝得好耀眼,像永无止境的生命力。

“嗄?!”他顿时哑口,跟不上她与常人不同的表达方式。

“看你的表情似乎有点失望,是不是我太早爬下你的胸膛?”侧过头,她取笑他的满脸不自在。

“我……呃,一个单身女子不应该独自出现在悬崖边,会招来人家的误解。”他下意识的看向她正在检查相机是否有损的手。

有那么一个人也曾用充满感情的手抚摸相机外壳,好象那是她的情人一般。

只是时间太久了,他忘了她的长相,隐约记得她有美得足以拍洗发精的长发,柔细如黑瀑般技在脑后,从不刻意去编辫子或扎马尾的披散着。

“你以为我要自杀?”多有心的一个人,不怕救人不成反被诬为凶手。

“从我当时的角度看来确实是,现则不然。”没人想死的时候还带着相机,而且她明朗的笑声不像厌世者。

不可否认,他喜欢她笑时扬起的嘴角线条,感觉很平实,非常动人。

现则不然?被他的话挑起兴趣的冬天,正视他不算英俊却有型的脸。“你不怕被我拖下去?以女人的体型我算是颇有分量。”

这只是含蓄的说法,其实她是非常重的,虽然以她的身高来换算是在标准值以内,但一般苗条身材的女子很少超过标准值,甚至是低于标准值的拚命减肥。

“我只知道不能让妳掉下去,其余不容我多想。”当时冲上脑的第一个念头是救人,再无其它。

若稍有迟疑,恐怕他也救不回来。他在心里庆幸及时赶到。

“哗!英雄,我该不该给你一个香吻以兹感谢?”她半开玩笑的说道,故意将脸凑近。

他脸上颜色又加深的腼然一闪。“举手之劳,相信良心尚存的人都会伸手援助的。”

“但我还是很想吻你怎么办?不是每个人都有当英雄的天分。”她做出不吻有愧于心的表情,好象美人都应该向英雄献吻,她也不能免俗。

“我……咳!妳不用……呃,不用多礼,我不是英雄。”他轻咳的掩饰困窘,为她的直率感到局促。

没有一个女人会大胆到以吻为感谢,尤其是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他不认为她的心智已恢复正常,大凡惊吓过度皆易造成行为失常。

虽然他对这个建议一点也不排斥,而且看着她的红唇幻想吻着她的感觉。

冬天一睑苦恼的扶着额头。“难道你要我以身相许?!”

他一口口水当场喷了出来,惊讶她毫不收敛的率性。

“看来我猜对了,你真缺个老婆,我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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