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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兄……这暖水袋……是藏墨的?”宋骅影心中一颤,说话也有些结巴了,只是脸上还依旧维持着不动声色。
“倒也不是藏墨的,听说是救过藏墨一命的那位姑娘所赠。他虽然没见过那位姑娘的面容,但是却早已对她情深一片,唉,奈何缘分浅薄,两人就算见面也互不相识啊。”
言者无心,听者却非常用心。
宋骅影听到此处,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马车上救过的人,自己曾将暖水袋置入他的怀中为他取暖,但是——新婚之夜她便认出了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宁王杨宇凌。
宋骅影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却听原剑昀继续说道,“藏墨对那暖水袋宝贝的很,因为那是他与那姑娘相认的唯一凭证,所以才不让在市面上大范围的流通。刚小厮回话说藏墨在路途上被人偷走了暖水袋,所以紧急追赶去了。藏墨对那暖水袋姑娘算是情根深种了,只可惜了他家里那两位新婚王妃。”
“新婚王妃?”宋骅影捕捉到最后一句话,心中一阵紧张,目光炯炯地盯着原剑昀,“藏墨是位王爷?”
千万不要是那个让她天旋地转的答案……
原剑昀神色倏然一变,发现自己早已说漏了嘴。他忽而一笑,音国新婚的王爷能有几个?宋兄聪明绝顶,想必早已猜了出来,如果再行隐瞒的话,倒显得自己矫情了。
“没错,其实藏墨就是音国的二皇子杨宇凌。”
杨……宇……凌……
那岂不就是二皇子殿下,也就是宁王,更是与她才有几面之缘的相公?!
宋骅影突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手脚顿时松软无力,面容平静却苍白似鬼。
原剑昀将目光转向一言不发、神情有些痴呆的宋骅影,好奇道,“难道宋兄和宇凌相识不成?”
相识?
何止是相识……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两个的关系比任何人还要亲密。
脑中忽然想起那日在宏远寺中,他对藏墨的评价。
他说,藏墨生性孤僻,行事乖戾,他笔下的水墨花草不是孤傲不群,便是带有愤世嫉俗的愤懑,在在下看来,一点也没有可取之处。
当时他为何要这样说?难道在他心中,对他自己的评价便是如此不堪吗?还是他想通过自贬让别人褒扬他?
犹记得自己当时对他的评价是孤高不失其率真,至情至性的性情中人……
犹记得自己当时说完这句话时,长身玉立在庭院里的杨宇凌错愕震惊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欣喜。
原来藏墨就是他!
设个圈套
“没错,其实藏墨就是音国的二皇子杨宇凌。”
杨……宇……凌……
那岂不就是二皇子殿下,也就是宁王,更是与她才有几面之缘的相公?!
宋骅影突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手脚顿时松软无力,面容平静却始终苍白。
原剑昀将目光转向一言不发,神情有些痴呆的宋骅影,不由地有些好奇道,“难道宋兄和宇凌兄相识不成?”
“相识?”
与宁王何止是相识……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两个的关系只怕比任何人都要亲密。
脑中忽然想起那日在宏远寺中,他对藏墨的评价。
他说,藏墨生性孤僻,行事乖戾,他笔下的水墨花草不是孤傲不群,便是带有愤世嫉俗的愤懑,在在下看来,一点也没有可取之处。
当时他为何要这样说?难道在他心中,对他自己的评价便是如此不堪吗?还是他想通过自贬让别人褒扬他?
犹记得自己当时对他的评价是孤高不失其率真,至情至性的性情中人……
犹记得自己当时说完这句话时,长身玉立在庭院里的杨宇凌错愕震惊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欣喜。
原来藏墨就是他!
“原兄多虑了,在下一直隐居幕后,又岂会与宁王相识?”宋骅影此时早已收敛了惊讶之色,只是脸上还带着一抹淡淡的苦笑。
如果不是原剑昀相告,她又岂会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派碧落宫的暗线暗中查找的人,其实就是被自己推得远远的宁王?
听原剑昀的口气,似乎宁王对救过他的自己念念不忘,甚至情根深重,一直随身踹着暖水袋试图找寻自己……她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正在宋骅影思索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王爷,我家少爷就在里面。”
小厮的声音隐隐从外面传来……
宋骅影浑身打了个寒战,倏然站起身来,对原剑昀急切地低声道,“不要告诉宁王说你见过我!切记!”
说完,拉着小舞朝窗外跳去……
杨宇凌听到门内传来一道略为熟悉的声音,急切中推门而入,忽见窗门大开,目光精锐的他捕捉到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在窗外划过……
而室内,仅余原剑昀一张错愕的俊颜。
“剑昀兄,怎么只有你一人?”他明明听到另有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窗外瞟去,但是窗外除了残阳余晖,哪里还有那抹亮眼的月白色。
“本来就知道小弟一人啊。”
“可是刚刚愚兄明明听到……”
“噢,那个啊……”原剑昀忽然想起了宋骅影的警告。宋骅影是颖华的朋友,他岂敢轻易得罪?
“那个是落华影的暗影,落华影的幕后首脑让他稍口信说今日有些俗世缠身,不能前来赴约,以后有空再行联系。”原剑昀他自己也满腹疑问,便随便编了个借口。
幸好原剑昀没有提起宋骅影对暖水袋的异样表情,还有最后被杨宇凌吓走的事实,不然以宁王对暖水袋姑娘的心心念念,只怕一瞬间便会将这两件事情给想到一块了。
原剑昀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能够快速到达奕国,阻止颖华下嫁新科状元的事情,更何况宋骅影在他面前一直以男装示人,自然没有将她与暖水袋姑娘联系在一起。
“听说宇凌兄的暖水袋被人偷了?不知是谁有这么好的身手?”原剑昀好奇地问道。
杨宇凌蹙了下眉头。
“不会是那暖水袋姑娘知道你在找她,所以派人将她的暖水袋偷走吧?”原剑昀笑着调侃。
杨宇凌苦笑道,“不是,只是一个市井小偷。如果真的是她派的人那倒好了。”
“宇凌兄真的对那姑娘如此念念不忘?非找到她不可?”
杨宇凌想了一会儿,目光炯炯地望着原剑昀,语气坚定,“是,就如同你对颖华一般。”
“你跟我们不一样。你都没见过她的面,如果她长的丑若无盐,性情凶悍泼辣呢?你还能对她一网情深?”
不知为何,杨宇凌忽然想起新婚之夜见到的宋骅影……
丑若无盐?凶悍泼辣?那一日,她便将这八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个能读懂藏墨的人,必定是空灵剔透般的人物,又岂会是丑若无盐,凶悍泼辣之人?”杨宇凌一脸的自信。
一路马不停蹄地奔回秋疏斋后,主仆俩才面面相觑。
小蝶对这两人的反应很是奇怪。小舞一惊一咋也就罢了,但是小姐无论什么时候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但是此时却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待小舞用她那夸张的语调描述了当时的惊险场面后,小蝶暗呼幸好。幸好当时小姐带的人是轻功不错的小舞,如果当时带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那岂不是要被宁王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小姐,小舞说宁王殿下就是藏墨,而且他对你情根深种?”就连小蝶也觉得这件事很是匪夷所思。
宋骅影还没说话,就被小舞抢了话,说的干脆,“小蝶,宁王对暖水袋姑娘一往情深那是不争的事实,而那位暖水袋姑娘恰巧就是小姐,还好小姐明智,当时便吩咐不要再用暖水袋。不过说来宁王也真傻,这天气日渐热了,谁还会拿出暖水袋来取暖啊。”
“宁王就藏墨,小姐就是暖水袋姑娘,而藏墨对暖水袋姑娘情根深重,也就是说宁王对小姐一往情深!小姐,您和皇上的约定中不是说只要宁王对您动了一丝情意,您就得无条件的留下么?”
如果,如果宁王知道他一直疯狂找寻的人就是他弃之不顾的正妃,不管他表现的是深情还是暴怒,小姐离不开宁王府就是不争的事实!
“小蝶说的对,小舞你绝对绝对要管住你的嘴巴,一点都不许透露,知道吗?”
“可是,小姐,小舞能不能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小舞被宋骅影端敛的神色给吓住,噘着委屈的小嘴,竖着右手食指,弱弱地问道。
宋骅影知道她不问个清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出个什么差错就为时已晚了。
“小姐,既然宁王一直在找您,而您也一直在找寻他,那为何你们不干脆都说开了,好好的在一起岂不更好?”
宋骅影一愣,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仰慕藏墨的人是君儿,不是你家小姐我。”
“对了,小姐,今日宫里派人传话,请小姐明日携原侧妃一起进宫见皇后娘娘。”小蝶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皇后娘娘?宋骅影脑中浮现出那张端庄慈爱的面容……
这次进宫,因为宁王不在,所以也无需为了宁王坐哪辆马车而暗自较劲。倒是当宋骅影见到原纪香的那一身金缕罗裙的时候,微微怔了一下,她身边的小舞小蝶亦是一副略为吃惊的面容。
而原纪香则趾高气扬地瞥了她一眼,体态婀娜地走到后面的那辆马车旁,在丫鬟的扶持下,踩着奴才的后背,轻轻松松地就上去了。
宋骅影她们三人相视一笑。
皇后在御花园设宴,所以下了马车,内侍便径直将她们带往御花园而去。
远远地看着皇后娘娘身边坐着几位妃嫔,太子妃亦端坐在一侧,冷眼看着宋骅影。
她们走近时,原纪香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只见她着一身淡金色轻罗纱衣,玲珑的身躯上似乎渡着一层淡淡的金辉,灼灼发光,裙摆随着她的脚步摇曳,就好像笼罩在浮云里一般。她静静地立在那里,尊贵华丽,美不胜收。
“这衣裳是哪里来的?倒是精致的很。”
皇后娘娘首先夸了出来。
“谢母后赞赏。”她盈盈一拜,体态婀娜,更衬得罗裙如浮云般飘渺。她垂眉低首,眼含秋波,就是不说出来是哪里来的衣裳。
“傻妹妹,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太子妃笑着看了原纪香一眼,上前将她拉到一旁坐下,转身对着皇后娘娘笑道,“这是二皇弟送的衣裳,这傻妹妹害臊呢。”
太子妃边说着,她还边得意地瞥了宋骅影一眼。
宁王有买过金缕灿衣?她怎么不知道?
这件金缕灿衣乃是彩蝶轩今年春季重点推出的罗裙之一,不过由于材质稀有,做工精细,彩蝶轩总共才做了两件,没有几千两是买不到的。
之前在马车前遇见原纪香的时候,宋骅影便认了出来她身上所穿的便是彩蝶轩的金缕灿衣,因为重点推出的几件罗裙都是要由宋骅影亲自过目的,而且卖出去的账目都是要由宋骅影亲自看过的。据她所知,金缕灿衣到现在也才卖出了一件,而买主,据说是一位外地的客商。
“听说这件金缕灿衣乃是彩蝶轩今年春季重点推出的罗群之一,总工才两件呢。二皇弟这么慷慨的就送了这个傻妹子,连王妃都没有吧?”太子妃得意地瞥了宋骅影一眼。
“姐姐……”原纪香跺跺脚,似乎在娇羞,又似乎在责怪姐姐说话太不留情面,但是眼底却是绝对的炫耀。
皇后娘娘何等眼光?自然看得出来太子妃故意讽刺宋骅影。只见她朝宋骅影一笑,将她招到自己身边,亲切地说道,“影儿最近怎么都不进宫?就算不陪母后,陪陪琢儿也好啊。那丫头最惦记你了,整天拿着那只草编的蚱蜢说是姑姑送的呢。”
看着皇后眼中那抹了然的目光,宋骅影心中一颤,暗自沉思皇后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正在这时,只见小琢儿松开馨然公主牵着她的手,迈着健壮的小腿肚飞奔过来。她先奔到皇后娘娘面前,小小的身躯略略行了一礼,“琢儿见过皇祖母。”
皇后娘娘拍完了她的小脑袋,她才转过兴奋的小脸,扯着宋骅影的裙角,“姑姑,抱抱,抱抱。”
在众人的注视下,宋骅影还在考虑要不要和小琢儿表现得如此亲密,只听见一旁的太子妃走了上来,牵着琢儿的小手笑道,“姑姑很凶,抱不好琢儿,来,大舅母抱抱琢儿好不好?”
琢儿转过小脸,看了一眼太子妃,清秀的小脸蛋一笑,“琢儿谢谢大舅母,不过——”她又转过头,无辜的小脸对上宋骅影,“不过,姑姑一点也不凶,姑姑,琢儿要姑姑抱。”
宋骅影余光瞥见太子妃憋气到扭曲的美丽面容,心中暗笑,又看着小琢儿那张澄澈无辜的小脸蛋,哪里还会拒绝。
她弯下腰,一把将小琢儿抱了起来,刮刮她软软的小鼻子。
馨然公主瞥了宋骅影一眼,她还依旧记得宋骅影一杯滚热的茶水全部倾倒在原嫂子的手上,害得她筋骨受损,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再抚琴了。
“二皇嫂这件裙子真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