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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闻言轻颤,咬着唇往后退去,明眸渐湿,伤心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在逼你吗?泽华,我不是你的妻子德庆公主,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记得我第一次主动去书房找你吗?那个时候我是以着真实的自己去找你而不是德庆公主这个身份,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么惶恐不安,我比‘失忆的焦芄兰’还要害怕这一切,这里是如此陌生,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你,我——”
“别说了。”赵德芳上前一步将已退至门槛边的她拉进怀中拴紧,“别再说了……”
“泽华……”她将脸深埋他胸膛,声音轻颤,“请你相信我,不要排斥我,否则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下去,我不是你的妻,可是我想当你的妻……”
“傻子,”温热的唇印上她的额心,“你已经是了。”不是不相信,如皇叔的感觉一样,他从一开始便对她的“失忆”一说不尽信,只是想不出还能有其他什么原因,这才接受,如今得知真情竟是这般诡异,他不愿去相信。
不是不信,只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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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子已被自己铭刻心骨再难割舍,他只是再一次懦弱地想要以“不相信”来告诉自己她永远会是他的妻。
“芄兰。”
“嗯?”
他目视前方,眼底是一片漆黑深邃,无波无浪,环抱她的双臂却施力收紧,低声道:“我不想知道你到底从哪来,只要你向我承诺此生都不离开我,我便信你。”
她听了,眼睑轻颤,渐渐合上,只这一句便让她瞬间穿心明白他所有的心思。
“……好。”
第41章、暗里回眸深属意(1)
离开一个月,秦王府里并无多少变化,泽华也说过,知晓她失踪的根本没几人,虽有些下人疑惑于本该南下贵州的主人为何突然又回来,倒也没人当真去在意。芄兰进门没多久便发现下人们不知何时已将她与泽华的衣物用品搬至同心园主屋紫云阁。
这座有着江南风景的优雅小院她只进过一次,那次还是无意间闯入。近两个月过去,院中的花园已不似那春日里百花怒放,已经稍显冷清,然而那小泉幽幽的人工池中却一片碧色,布满荆棘的青茎顶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在艳阳下迎着微风摇曳生姿,恍似翩翩起舞的仙子。
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
秋花冒绿水,密叶罗青烟。
芄兰在院中流连许久,才被忧心于她身子的赵德芳带回紫云阁休息。这座同心园对她来说或还有些陌生,然而她却比两个月前安心了许多。
樱园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同心园却真正是属于她跟泽华的。
几日来的奔波劳累,芄兰很早便歇下,至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府里的下人们似乎忙得很,正待疑惑之际,赵德芳回房来找她,告知她他将动身前往贵州再耽搁不得,这消息令芄兰着实一愣。
“皇上不信任你吗?”芄兰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发,扬眸从铜镜中对上他沉静的眼眸。
“并非如此简单,无关父皇相信与否,我的态度是最大的问题,不该公私不分将正事扔下不管,这也是为何皇叔连夜赶到江陵喝斥我,要我赶紧前往贵州的原因。”
芄兰放下握在掌中的玉梳,起身奔至他身前,“那燕王一事不管了吗?皇叔不是说燕王有什么对你不利的诡计,你若离京怎么行?”
赵德芳微笑着将她的身子转了回去推至梳妆台前按坐下,探手取来她的玉梳,边为她梳发边道:“正因如此,我更不能让人寻得机会上奏于我,回报对方之前必须让自己站在不可动摇的立场,否则自己先理亏了如何针对别人?”何况他完全不知道父皇到底在想些什么,前些年提过立大哥为太子一事,后来却不了了之,如今大哥的举动在父皇眼里是什么意思他根本猜不透,这等情况下,他还是顺应事态发展的方向而走,且待弄清一切再说。
芄兰语塞,有些气闷地抢回他握在掌中的乌丝,回眸一瞪,“那我呢?你昨日才说要我不许离开你,岂知你今天便要离开我,你就这么放心把我和叙儿留在京里?”
他轻笑出声,手掌盖住她的手,将那柔顺的发丝再次掬了去,梳顺收拢,轻巧地为她盘了起来,插上细钗,然后双掌扶住她的肩将她撑了起来转向自己,这才开口道:“我当然不放心,所以我打算带你和叙儿一同南下,如何?”
芄兰惊喜地睁大眼,“当真?!”
“自然当真,昨日你睡得早我便没和你说,我早已吩咐下人帮你们收拾东西,明天与我一同出京去。”
“泽华!”她激动地扑进他怀中圈紧他的脖子,“你该早点告诉我的,我好高兴!谢谢你!”
长臂环紧她腰身,赵德芳笑容满面,“此次回京的目的有三个,其一便是向父皇禀明我之所以前往江陵的原因,如皇叔所言,我不能再逃避这一切,其二是特来接叙儿,我知你想念他,必定不可能直接从江陵随我前往贵州,这其三则是为了带你回来看看薛小姐。”
芄兰轻怔:“素心?”
“对。”赵德芳垂眸对上她担忧的眸子,眸光清幽柔和,“我知你担心她,前些天在江陵,薛宰相谴来送信的人带来薛小姐的消息时我便知道你很担心她,我们这次离京前先去看看她吧。”
芄兰闭目靠回他怀中,勾唇微笑,“谢谢你,泽华。”
他竟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朝阳初升,染红东方。红日下的盛夏,燥热如影随形,清晨凉爽的空气在第一缕阳光下被驱除怠尽,半点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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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秦王府乘车前往宰相府需约莫两刻钟,绕过两条喧闹街道拐入一条深巷中,马车停在一幢旧宅前,芄兰下车时,宅前早有人相候,似是知晓他们会来一样。
赵德芳将缰绳递给迎上前的灰衣小仆,回头揽过芄兰跟着另一个仆人迈入大宅中。绕前院过花厅一路进了相府大厅,厅中站有一人,半白的头发被利落地挽起,一袭深色常服简单素朴,那人正背手而立,听闻身后的脚步声后慢慢地回过身来。
六旬上下的老者很是斯文,肃容一派平静深不可测,一双锐目轻扬而来,正巧对上芄兰惊愕的目光,老者抿着唇,拱手对着赵德芳便行了个礼。
“王爷,有失远迎。”
“薛大人不必多礼,此次前来打扰只因内人担心薛小姐,特来探望。”
“有劳。”
简单地对话后,薛居正唤来一名丫环,又道:“小女昨日刚清醒,如今依然躺在床上,恕她不能出来见客,劳烦王妃前往内院。”
一直呆看着他的芄兰愣愣地点点头,“哦……好的!”
赵德芳诧异地侧目看她,芄兰从不曾这般失礼过,他半倾身靠近她耳畔轻问:“芄兰,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芄兰眨眨眼,回神看他,微微一笑,“薛大人是北宋的史学家呢!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史书上介绍薛居正为人性格宽厚简约,倒不想真人竟如此令人肃然起敬。
赵德芳分神看了一眼疑惑地望向他们的薛宰相,“史学家?”
芄兰暗自笑了笑,朝着薛宰相曲膝行了个礼,“薛大人,芄兰先失陪了。”旋即跟着薛居正指点的丫环离开大厅,左拐从边廓往后院而去。
第42章、暗里回眸深属意(2)
相府内很是素雅简朴,芄兰只拐了两条长廊便进到内院来到了薛素心居住的房门前,带路的丫环正要敲门而入,那门却“吱呀”一声往内拉开,门后的丫头一脸惊吓,见是自己府中的同伴,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懊恼地低喝:
“红叶,你一大早过来做什么?吓我一跳。”
“碧玉姐,红叶是带王妃来看望小姐的。”
“王妃?”碧玉不解地扬眸看了过来,对上芄兰含笑的眼睛后惊呼出声:“夫人?您怎么来了?”这“夫人”称呼是在江陵时受璇儿他们影响,倒是对“王妃”很是陌生了。
芄兰举步上前,“碧玉,我来看素心,她怎么样了?”
碧玉急忙将门拉得更开,退身迎她进门,“小姐刚起床,奴婢刚想劝她多在床上休息几天再下床,可小姐不听,您帮着劝劝吧。”
“嗯。”
进屋绕过屏风往内室而去,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清雅素净,纯白的绢面刺绣屏风,粉白秀帏,透明珠帘淡黄碧苏,惊叹的视线一直落至内室一名蓝衫姑娘的身上才静止不动。
她笑着轻唤,“素心。”
背对她洗手的姑娘猛地回身,惊喜连连,快速地拭干双手迎了上来,“芄兰!你怎么来了?刚回来吧?”
“昨日刚回,不过明天又要离开了,所以临行前过来看看你。”
薛素心愕然睁目,“明天?”
芄兰示意她坐了下来,一旁的碧玉和跟随而来的璇儿无声地退了出去。
“我要跟泽华一同去贵州,再回来大概也要好几个月,可我不放心你,素心——”她皱了皱眉,看着薛素心泛白的脸色,“你感觉怎么样?身子有没有好一点?”
薛素心淡淡一笑,“没事,这病就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已经没事了。”
芄兰抚上她苍白的冰颜,有些愤慨道:“赵德昭竟如此待你!我绝不饶他!”这个病弱的小女子才十七岁,与真正的自己相比要小上三岁有余啊,她却如此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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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芄兰,你别这样,”薛素心垂眸,幽幽道,“说到底,这一切全是我的一厢情愿造成,他其实没有这个义务去负责什么,这次的事只是让我弄清楚了——你在他心底的地位竟如此重要。”
“素心……”芄兰锁紧眉,已不知如何接话才好。“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听你爹爹说,你昨日才刚醒,怎地今天就下床?”
“我想去找你,”薛素心勾唇浅笑,她脸色依旧苍白,然而眸底却有一抹放松后的柔软,“昨日你们刚进京,父亲便得知了消息并告知于我,若非身体不允,我昨天便想去找你的。”
“这么急?”芄兰讶然,“找我什么事?”
薛素心敛了敛眉,缓声道:“只是想问你,父亲谴人带给秦王的信件,你可曾见过其中的内容?”
愕然睁目,芄兰怔忡地看着她眉间一点皱褶,“是送往江陵的那封信件吗?里面的内容难道不只是告知我们你和蓝武的消息,还有其他?”看素心的表情,似乎那信里当真有什么隐情,只是泽华没告诉她?
“不,不是的。”薛素心猛扬眸看着她,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那信里只是那些事,但是我所知道的却并非那么简单,所以想要找你商量。”
“什么意思?”
对于芄兰的追问,薛素心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现在不便跟你说,此事暂时只能你我二人知晓,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可不可以随我去趟均州?”
芄兰静默地迎上她小心翼翼的清眸,没有回答。
素心刚被薛宰相从均州救回,性命去了大半,为何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均州?他们在江陵的那几天里,均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蓝武的死那么突然,做为秦王府里的三大侍卫之一的他,既是暗中调查燕王,又怎么会刚到均州不久便那么轻易地丧命?
“为什么只能我们两个知道?”
薛素心因为她的一阵沉默而显得有些不安,听闻她这样一问,顿了一顿才答道:“因为我并不确定我所得知的消息是真是假,并且现在这种非常时期,我若是告诉父亲或者秦王,在他们已先入为主认定燕王罪行的情况下,必定会越发猜疑,我不希望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才想请你将我带出府,与我同往均州查清一些事。”
芄兰眼睛眨亦不眨地直盯着她,“你所得知的消息是什么?”
“我现在不能讲。”薛素心转开眼,“你若答应带我前往均州,我再告诉你。”芄兰若是不肯去,那么她即便说出一切,对芄兰也无半点用处,大概也只会徙增她的忧心。
芄兰柔了眼波,叹息地笑了笑,“素心,你这么相信我?你明知道将我劫往江陵的人是燕王,为什么还这么拼了命地为他辩护?”她移开视线,语气转淡,“你若不想告诉我你所得知的消息是什么,我也不追问,反正总有一天会弄明白的,但是你若要我带你离京绝对不行,你昨日刚醒,身子这么差,我不允许你去冒险,再者——明天我便要随泽华前往贵州,不可能跟你去均州,此事你便不要管,交由泽华和晋王去弄明白吧。”
“芄兰!”薛素心几近乞求地看着她,“我只能找你帮忙了,若是连你都不帮我,我怕是当真走投无路了,此事牵连非常广,你便随了我,过后我必知无不言,全部告诉你,好不好?”
牵连非常广?
到底在均州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