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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
缓缓回身瞪着他,“我不会相信你的混话!”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苏离,甚至可以去问璇儿,他们可都知道,当然!也包括小路子和蓝文,只不过他们两个你可能不会相信。”
低低笑了一声,他睇了一眼她震颤的眼睑,收回手的同时帮她把门带上。
芄兰呆滞看着合上的房门,脑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
她自认了解泽华,她知道他心太软,知道他放不了很多人其中最主要的人是他的大哥,知道他担心她的身子所以执意让她留下静养,甚至在荣阳时引苏离出现将她带到荣泽见赵德昭,也正是因为他担心他的大哥却绝对地相信着她……
但是他难道没想过,他这么无情地无视她的感情和信任会令她伤心难过吗?
他怎么可以……狠下心真的将她让给他大哥?
一个月的夫妻,哈!
夫妻是什么?是儿戏吗?只是两个无意义的字组合而成的无意义的词?他有没有想过这一个月的她会发生什么事?有没有想过他这样生生将她的心摘下丢给另一个男人会令她绝望得想要恨他?
房门突然“啪”地一声被人撞开,璇儿一脸惊慌失措地奔了进来,险些撞上还站在门后的芄兰,她急急收脚,错愕地看着一脸惨笑的芄兰,心惊地大叫:
“夫人!”
缓慢地抬起头,芄兰眯着茫然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丫头,低声问:“璇儿,你能不能告诉我,泽华他真的是回京吗?”
璇儿急切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夫人!你要相信王爷!不管他做什么都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你不要胡思乱想,就在这里好好修养一个月,等王爷回来咱们就可以继续上路了。”
芄兰闭上眼,“他真的要我跟赵德昭做一个月夫妻吗?”
璇儿怔怔地看着她,低低道:“王爷说,你不会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他确实是被皇上召回京去了,也确是因为担心夫人的身子才将夫人留下,同时……因为燕王现在的情形,他说你们可以做个伴,燕王现在需要有人陪伴,你也需要有人照顾,所伙……”
芄兰摇着头,急喘一声,紧紧揪住疼痛的胸口,“他可以直接跟我说的……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为什么什么都瞒着我?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娇贵小姐,我也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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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儿心慌地扶住她,“夫人,你怎么了?胸口又疼了吗?躺下休息一下好不好?”
被扶着坐上床躺了下来,芄兰闭目,伸手抓住了璇儿欲收回的手,“璇儿,带我回荣阳。”
“夫人……”
深吸一口气,她努力隐忍着胸闷的痛楚,“你若觉得为难,可以去跟燕王说,他若要我答应他的要求,就必须让我回荣阳,他完会可以跟我一起回去。”
璇儿咬唇看着她泛白的脸,伸手帮她盖妥被子,哽声应道:“好,璇儿去跟燕王说,他若不让您回去,璇儿也一定带夫人回荣阳去等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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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若即若离 第90章、朦胧淡雾雨来去(2)
璇儿一去不复返。
芄兰不知道她是怎么跟赵德昭说的,或者她说了什么犯上的话,也或者赵德昭不想直接拒绝却也不允许璇儿给她通风报信而将璇儿送走。
具体什么情况芄兰并不清楚,只是那天继泽华带着蓝文离开后不过半个时辰,璇儿也消失了,赵德昭谴了苏离来伺候她,也依然让她住在东厢,没有她的允许,他绝不越雷池半步。
一夕之间,她变得孤立无援。
她不禁要想,这等情况,不知道泽华有没有想过?
在皇宫受重伤的那次,她沉睡两个月醒来后,泽华曾说,不许她再离开他,否则他一定会恨她,却不曾料他们会有如今这等局面,他可曾想过,她也会有恨他的时候?
只是……她根本恨不起来。
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又将往哪个方向延伸,她完全不清楚。她感觉自己在突然之间被推入浓霎茫茫的苍白世界,没有后路,也看不清前路,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原地踏步。
然后,等待。
“兰儿!”
茫茫然抬头,看着出现在她房内的男子,她默然地沉下眼去,未曾出声。
对这个男人,她从最初的同情、心疼,到后来的怨恨、无奈,至今天的漠然,这其中的演变,到底是谁促成的?德庆公主地下有知,不知她会不会后悔自己的轻生?
“虽然没有放晴,不过今天雨停了,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芄兰微侧首看向窗外,暗沉的天依然低得很,只是几天下来的暴雨的确是停止了。六月中旬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和素心离京前往洛阳,还记得自己在途中因高温而中暑,没曾想今年却是暴雨连连,气温低了许多。
好像下了半个月的暴雨了吧?不知道会不会发大水,荣泽就在黄河边上啊……
“兰儿?”
回神扬眸,她站了起来,“走吧。”
眼前的男人似乎怔了一下,她挑眉,淡薄一笑,“怎么了?”
“没事,走吧。”
他伸出大掌摊在她面前,芄兰垂眸静凝了半响,缓缓将手递了过去,跟着他出了屋子。
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要求一个与自己所爱之人完全不同的女人做夫妻,她也不想去懂了,既然她走不了,便配合他当回戏子又如何?
泽华,你真要我当这个男人的妻子,我便做给你看。
你若是还有一丝在意,那便现身将我带走吧。
荣泽县唯一的一条繁华街道很是热闹,店铺林立,人群拥挤,摊贩吆喝声不绝于耳。半个月来的暴雨将大街上的青石板冲刷得异常光亮,来往人群若是不注意,脚下稍一滑动便有摔跤的可能。
赵德昭一路揽着芄兰将她整个护在怀里,防止行人挤推到她,芄兰面无异色,只是一直勾着唇角淡漠地笑着,一双眼静静地看着一路上的小摊,却一直未有停下观赏的意思。
“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没有。”芄兰一边答他的同时一边举目四顾,余光突然睨到左侧方向的店面拐角处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她轻微一怔,淡淡挑了一下眉。
“不如,我们把菜买回去吧?省得一会儿苏离还得跑一趟。”她勾着唇提议。
赵德昭微微一笑,揽着她便往菜市场走,“好啊。”
芄兰低垂着眼安静地跟在他旁侧,敏感地感觉到身后亦步亦趋跟随的气息,半个月来漠然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痕。
原来,她并不是孤立无援的……
“你想吃什么?”
身边的人轻声问着,她扬眸笑凝着他,细声道:“你决定就好。”既要客串戏子,她便做个夫唱妇随的妻子又如何?
一路轻声细语,温和柔顺,她俨然已是一个大家闺秀乖巧讨喜的好媳妇,菜场里的三姑六姨们一个个地称赞他们夫妻恩爱无逾、羡煞旁人,她却一直半垂着眼“羞怯”地笑着。
两人相偕回到四合院,她正要回房歇息,却被赵德昭拉住,一双深眸牢牢盯着她直瞧,似是想将她看穿一般。
“怎么?”她扬笑看他,“还有什么事吗?”
“伙……”赵德昭皱了皱眉,觉得她的态度在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奇怪实在有些不对劲,“你没事吧?”
“没事啊,”她耸耸肩,漫不经心道:“只是有些累了,你若没事,我想回房休息一会儿,可以吗?”她已入戏,这个男人却为何如此摇摆不定?他要的不正是倾慕他的德庆公主吗?现在如愿了又何以对她的态度不满?
赵德昭下颔猛抽紧,抿紧嘴深深看着眼前漠然的女子,沉声道:“用过午饭要去竹屋,你先休息一下也好。”
甩袖转身,他回西厢。
芄兰歪头笑**地目送他进了西厢,返身进屋并将房合了起来,脸上的一切表情瞬间褪去,整个人有些恍惚起来。
方才若不是她眼花,那个一直跟踪她的人,好像是蓝武。
他果然在荣泽?
那么他可曾与泽华见过面,知不知道泽华已经回京了呢?
不管如何,突然之间了解到自己并非一个人时,她真的放松了不少。
浅浅地睡一觉醒来,已过午时,苏离带着她前往前厅用餐,饭后未做歇息便被赵德昭拉出了门,并直接往河边的竹楼而去。
下午的天色稍晴,竹楼经连日来的雨水冲刷显得相当透彻,芄兰几乎着迷地看着晶莹剔透般的碧楼,心下不禁对德庆公主生出几分感激,若非她,自己怕也见不到如此漂亮的屋子。
恍神的芄兰猛回头,瞪向身后的男人,他方才是不是讲了一句什么话?
“你刚说什么?”
赵德昭笑睇着她一副“自己是不是听错”的表情,浅声重复一遍,“你若喜欢,就搬过来吧。”一顿,他续道,“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私自搬来的,如何?”
转向竹楼的双眸慢慢地眯了起来,芄兰勾起唇角,很是愉悦地笑道:“好啊!”虽然这里离京城那么远,但是……这竹楼与京城郊外的那幢何其相似?她想要……体验一下泽华养病期间所处的环境和心境。
和她一起住到竹楼的,还有苏离。
苏离是个非常实在的女人,也相当的直接。之前因为担心赵德昭,她可以放下身段去求自己昔日得罪的主子,完全不在乎会有多难堪,而如今见到赵德昭似乎恢复正常了,又开始对芄兰冷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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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应该没有一个女人会在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亲密地对待另一个女人还能和颜悦色的,尽管知道这个男人并不会属于她。
芄兰一点都不想因为苏离的态度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半个月来,她再没害喜过。有时候她会自嘲自己是不该得人疼的,没人在意她时,她反而会过得很好。
搬到竹楼已过四五天,她渐渐发现这一决定果然是明智之选。
虽然天气不怎么好,连续半个月的暴雨已停了五天,天色却依然不见转晴,竹楼外的荒地也是满目萧条,然而另一面奔腾的汴河却完全给人另一番感触,芄兰首次发现自己竟然会如此喜欢这等磅礴气势的情景。
因为与苏离似乎没什么话题,赵德昭也并非时常会来竹楼——虽然她很奇怪巴不得时刻守着她的男子怎么会突然换了态度,却也没去细想原由。
芄兰近日来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坐在窗边观看潮起潮落的汴河,也便在这份因无聊而生的专注中,她发现河水似乎涨了许多。
竹楼与汴河水位之间约莫有三十丈,然而她突然发现,汴河水位在上升,如今已距地面不过十丈,那场暴雨若是再不停,竹楼大概要不了几天便会被汴河水淹没吧。
收回视线,芄兰转眸扬声:“苏——”未及唤出那丫头的名,视线里却早不见对方的身影,她怔了怔,淡淡笑了一下。
大概回四合院去做饭了吧。
每天都是这样。一到时间,苏离便会回四合院做饭,等赵德昭用过后才送饭到竹楼,然后一直呆到下一顿饭的时间,如此往复,周而复始。
只是……现在的苏离越来越无视她了,连要离开都懒得跟她说一声。
也罢,反正她也习惯一个人了。
一个人……
芄兰怔忡了一下,很是迟缓地眨了一下眼。
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想到这个问题?
她现在是一个人了呀,自从搬到竹楼至今已过四五天,赵德昭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守在这里,苏离也有回四合院做饭的时候……
她怎么就迟钝到这个地步?
她完全可以离开这里回荣阳去!
芄兰兴奋地跳了起来,奔到竹塌边快速收拾好几件衣衫,然而她的兴奋只维持不过一刻钟——
窗外传来噼啪的落雨声,芄兰刚提起包袱的手一僵,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窗外顷刻间便大雨如倾盆的情景,手中的包袱怔怔地掉落。
怎么会这样……
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抚向小腹,她不禁愣愣地想着,如果自己冒雨离开,这孩子会不会怪他娘亲的不知轻重?
弯身拾起包袱,她开始满屋子找伞,今天她必须离开,否则下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且,赵德昭绝对想象不到她会在雨天出行,也许他今天不会过来看着她了,也许等他发现时,她已经回到荣阳了。
找遍屋内每个角落,芄兰在门后发现一柄久未动过的竹伞,欣喜若狂地取来便跨出竹屋,然而她还未及将伞撑开,一只微湿的长臂突然横在她面前,有个人低沉着声音说:
“夫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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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若即若离 第91章、朦胧淡雾雨来去(3)
找遍屋内每个角落,芄兰在门后发现一柄久未动过的竹伞,欣喜若狂地取来便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