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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后是一位气质颇佳的高一女生,白净的脸上有著淡淡的慢郁,少了她的朝气却多了一份沉稳,好像实际年龄不如外表椎嫩。
不算太出色,但是青春的脸庞让两人散发出属于她们这个年纪的纯真,每每让过往的路人回眸一笑。
同样是绿色的制服却给人不一样的感受,一个像活跃的风,一个似流动的水,彼此不同属性却完全相融,激荡出生命的新绿气息。
风生,水起。
命理上的好运来。
“仙仙,我们走吧!很多人在看。”不习惯受人注视的雷秋彤显得局促不安。
“要看就让他们看有什么关系,咱们长得又不丑。”套句和风姊的话:五官俱全、四肢不缺,你还不赶快叩谢天。
人只要健健康康、顺顺利利就是老天赏赐的福气,我们要知福惜福,太贪心的话老天会把福份收回去。
“这不是丑不丑的问题,没事站在大厦的门口很奇怪,人家会以为我们要做什么坏事。”她总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行为。
“怎么会没事,我们是来找和风姊,何况你那张正义凛然的脸怎么看都不像会做坏事,反倒是我比较像。”汪水仙做出外八的走路样。
雷秋彤被她逗笑了。“什么正义凛然,成语不会用就不要乱用。”
“我是看你太严肃老是皱著眉才博君一笑耶!你要感激我的慈悲。”阿弥陀佛。
“慈悲?”雷秋彤失笑的微起迷惑,连接不上她毫无逻辑的说法。
“这句话我是从小说中学来的,和风姊写的喔!”她太崇拜她了,能写出那么多的故事。
她也好想写小说,可惜笔法不成熟被嫌弃,要她多看点书。
小巧的脸蒙上一层灰涩。“为什么你会喜欢她?不过是个写小说的。”
“喂!秋彤,你不要侮辱我的偶像,我喜欢她就是因为她是她。”不看小说的人不懂小说的引人入胜。
当然啦!她初见和风姊时是有一些些失控,根本和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什么不食人间烟火、飘逸如小龙女、灵慧秀气等通通没有。
不过一相处起来好感立生,她跟小说中的人物个性十分雷同,诙谐中带著尖酸刻薄,看起来很凶其实心肠很软,常说自己没有正义感只是爱管闲事。
跟和风姊在一起真的没什么距离,她把人当人看绝不会有差别待遇,更不会说些刻板的话教训人。
要不喜欢她挺难的。
“你在绕口令吗?”
泄气的汪水仙拍拍雷秋彤的背。“和风姊一定会喜欢你,你会让人很有成就感。”
“为什么她一定会喜欢我,而不说我一定会喜欢她?”她不喜欢被定位。
好像她永远只能占第二位,排不上第一名。
“因为你一定会喜欢她呀!”干么,阴阳怪气的,一脸鸟屎。
她叹了一口她这个年纪不应该叹的气。“你说话的口气和爸一模一样。”
“因为我和舅都喜欢她嘛!等你见到她的时候肯定会更喜欢她。”汪水仙非常肯定的说著,不断朝落地门内观看。
雷秋彤不认为自己会喜欢抢走父亲的人。“我们见不到她的,回去吧!”
“不行,人都来了不试一试我不甘心,我就不信没有门。”黑抹抹的什么也看不见。
汪水仙将脸贴在门上往内瞧,但是玻璃是特殊材质所制,里面的人能看清外面的一举一动,而外面的人绝对没法窥见一丝一毫。
“别玩了,待会管理员来赶人就不好了。”她提不起勇气去见父亲喜欢的人。
尽管在家里做了不少心理建设要自己勇敢些,甚至为自己打气,不断地告诉自己只是一个写小说的女人,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可是真要执行的困难度超乎想像,她都不晓得为何要随仙仙前来,而且手脚发冷似在做一件坏事,她应该是厌恶那个和风的。
虽然母亲不是一个好女人,但终归是生她的人,看著父亲喜欢上另一个女人却未阻止,她觉得自己不是好女儿,没为母亲守住父亲渐远的心。
离了婚难道不能再在一起吗?
母亲常透露想和父亲复合重组一个家,只是父亲总是拒不见面找不到人,所以她才一再换男人,希望能换个和父亲差不多的伴。
既然母亲已有悔意为什么父亲不能接纳?曾经相爱过的两人无法再相爱吗?
不是说爱可以包容一切?父亲理应让母亲回来团聚,他们三人才是一家人。
“对呀!被管理员赶很糗,不过据我所知,这幢大厦没有管理员。”全由电脑管理。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蹲在花墙边舔棉花糖,两条麻花辫又黑又粗,看起来和两人差不多岁数,一副邻家女孩的模样。
她的出声让两人吓了一大跳,汪水仙还因此撞上了门,叩了好大一声。
“你是谁?”比较镇定的雷秋彤偏头一问,因为她人在地上。
“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找谁?这幢大厦的住户我都认得。”她是包打听的打工妹,计酬起跳是一千。
呃!未满十八岁可以打折。
“你都认识?”说话的是兴奋莫名的水仙花,额头的痛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
“只要有名字我一定为你找到,若是没有名字只有长相我一样没问题,假使两者皆无有职业、特征,我同样万事OK,打八折算八百块就好,请自备零钱恕不找零。”
“嘎?!”两人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
“怜怜,你连小孩子的钱都敢骗,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居然敢给他吃起垃圾食物。
“啊!我的棉花糖……”好忧郁哦!一根二十块呐!
她的哀怨还没发完,一旁较活泼的女孩发出惊叹声。
“好漂亮的姊姊哦!真美。”
宋怜怜噗哧一笑,换来爱人同志的瞪视,她赶紧解释。“别误会,他是我的阿娜答。”
“喔!你们是同性恋。”汪水仙失望的低叹!
刑天冰长脚一跨要揪起她打一顿,宋怜怜连忙再解释。“他是男人,他是男人,只是长得像女人。”
“怜怜──”
宋怜怜马上可怜兮兮的低下头。“你不是要去抓贼,慢走哦!”
“哼!你最好别再吃垃圾食物让我瞧见,否则我让你三天下不了床。”刑天冰抓过她狠狠一吻,随即将警徽配上离去,一气呵成。
看得两个小女生真的说不出话来,好像两个女人在接吻,直到一只手在眼前挥动才回神。
“你们说要找谁呀?”宋怜怜手心向上,要钱。
笑得有点打结的汪水仙嗫嚅的说道:“我们找和风姊。”
“什么,你们要找举世无双大恶女呀!给钱就让你们直上她香闺。”有钱好办事,没钱不商量。
汪水仙的家境不错,所以当真给了她一千块不找零,因此表姊妹两人惊讶地看著大门在面前向两边移开,跟著要钱的打工妹走向电梯。
但是电梯门一开,两人再度吓得倒退一步。
因为有个帅得让人眼睛一亮的“男人”正和个外国男子热烈拥吻,吻得难分难舍完全没发现门已经开了。
“千万千万不要误会,她是女人,真的是女人,只是长得像男人。”解释员在门上叩两下。“听雨姊,公爵姊夫,麻烦你们爱护小动物。”
一吻罢,两人看向一脸呆掉的小女生只觉得好玩,一人拍一个的头相偕离去。
而整个人僵掉的汪水仙和雷秋彤根本不晓得怎么走入电梯,只知当地一声有更大的意外在等著她们。
男人、女人的定义在她们眼前糊掉,长得像男人的女人,长得像女人的男人,到底谁像谁,真的好难理解,他们是男人还是女人?
一头雾水。
也许她们太小了,等她们长大就会知道。
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第八章
“爸怎么会在这里?!”
雷秋彤无法相信眼前穿著围裙,洗手做羹汤的忙碌男人是她父亲。
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发乱未梳看起来年轻了十岁,笑声洪亮活像谁说了个笑话取悦他,正笑得前俯后仰没发现她的存在。
在她十五年的记忆里他常常不在家,一下子当厨师、一下子开餐厅,匆匆来去将她交给保母和姑姑照顾,往往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从来没见过他下厨,家里的厨房是厨娘的天下,他甚至很少在自己的家吃过饭,少有的几次是皱著眉,好像非常难吃。
知道他曾是厨师和看到他做菜是迥然的两种心情,人家夸他是美食家他从没承认过,只说自己的嘴很挑,再也吃不出幸福的味道。
而面前的他笑得多像居家男子,自满得意地尝著汤的味道,仿佛那就是幸福。
改变他的不是她,也不是希望和他复合的母亲,而是……她看向父亲满心爱恋的女子,惊讶她并非绝艳的美女,甚至有一点点胖,为什么她能吸引住父亲的目光呢?
蓦地──
她看到她。
不,应该是仙仙,一副气愤得想杀人地抱住仙仙,可是语气却是委屈得要焚尸灭迹,这……
“小蒜头,你舅舅太可恶了,他居然不给我食物要活活饿死我,你去买妣霜毒死他,我们来瓜分他的财产,让他死后不得安宁。”哼!在她的地盘上威胁她。
“和风姊,人家是水仙不是蒜头啦!”蒜头很难听呐!她才不要。
和风打了汪水仙脑袋一下。“水仙不开花本来就是装蒜,我叫你蒜头是抬举你。”
“你每次都爱打人家的头,我都被你打笨了。”迟早被打成白痴。
“别老跟和涌那家伙说同样的话,我是爱你才打你。”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碰。
才怪。“那你能不能少爱我一咪咪?”
“咪你的喇叭裤啦!你是怎么上来的?”干脆大厦开放观光算了,人人都可以来去自如。
现在连个十五岁的小女生都能自由通行,那部标榜人性化的烂电脑该丢掉了,什么人都能进出的大厦还要它干么,连门都守不住。
“一个绑两根辫子的女生带我进来的,她跟我拿了一千块。”汪水仙略微形容地比比辫子的长度。
“宋怜怜,你给我滚进来。”母老虎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正当汪水仙和雷秋彤认为那个辫子女孩不在时,一颗不怕死的脑袋出现在门外,挤眉弄眼的装可爱。
“嗨!表姊,把你的幸福分一点给我吧!”哇!好香呀!让人垂涎三尺。
表姊?!
原来她们是表姊妹,难怪熟得百无禁忌。
“休想,你给我滚离些。”一人一款命,命不好的人去卖枝仔冰。
“表姊,你很难伺候呐!一下要我滚进来,一下要我滚远些,我滚到餐桌旁边行不行?”宋怜怜的话让另一对表姊妹笑了。
“如果你想套条链子绑在桌脚就滚近看看,我记得那条很久没用的狗炼还放在柜子里。”敢跟她抢食物,简直是不想活了。
真没意思,人家巴望著有一顿好吃。“我站著不动总可以吧!”
什么叫表姊妹,感情淡如水呀!
故意搔首弄姿的宋怜怜甩著那两根麻花辫,眼角不时扫瞄桌上的好料,至于背著一窝子女人忙碌的男人她是瞧都不瞧一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要改写了。
若是表姊妹为了一块排骨反目成仇,报纸上大概会写得耸动,搞不好是两个饥不择食的女人争食一个男人的尸体也说不定。
到时得请醉醉姊来验尸以还清白。
“这丫头哪来的?我怎么看到一本圣经站在我面前。”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和风一捏汪水仙身边女孩的瘦颊。
雷秋彤怔怔的指著自己,“一本圣经?”她像圣经?
“笑什么呀?蒜头,人家看起来就比你值钱,白白净净很好欺负的样子。”没见她悲惨得要命还敢笑。
好欺负?微愕的雷秋彤有几分尴尬,不知该如何推开有些份量的女人,她似乎不太一样,根本不像个大人,有点三八。
是这样吗?爸喜欢她不拘小节的个性。她困惑极了,先前的排斥和厌恶转为好奇,甚至是研究心态。
一个人有几个面?
她不要当蒜头啦!可是……唉!算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她,她是我舅的女儿秋彤。”
“你有几个舅舅?”和风明知故问,眼中有把刀掷向正在烹调的煮夫。
“一百零一个,刚刚好是你认识的那个。”汪水仙努努下巴搂著姊妹。
和风抢过心里不安的雷秋彤仔细一瞧,头也不回的一喊。“雷啸天,你给我滚过来。”
滚?!雷秋彤忍不住笑了,她一向对爸这么凶吗?他怎么受得了她呢!
真奇怪,大人的心思老让人不懂。
“别告诉我饥饿的女人脾气都不好。”低头削马铃薯皮,雷啸天没发现女儿的存在。
“我脾气是不好,但我允许你将功赎罪,你来认认亲。”还削呀!为什么皮不会断呢?
每一次她一削马铃薯肯定是肢离破碎,削完了以后一颗变半颗,而且表面有如月球坑洞凹凹凸凸的,难道功力有差?
嗯!不研究了,有得吃就好,此等鄙事有鄙人效劳,不必劳动金枝玉叶的她。
“认什么亲……”好笑的声音止于他见到女儿的惊讶。“秋彤,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