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邵声摇头,“不打算取名字。取了名字就像是自己家养的狗,有了一份联系,以后就不能不管了。”
“没想到师兄是心思这么细腻的人,还挺文艺。”莫靖言笑着捉住小狗的前爪,“难道真不管了?”
“改天吧,要是好不了,我带它去农大的宠物医院。”
莫靖言举手,“我也要去!”
邵声看了看她,“你算啦。还是让方拓去吧。你和我去,我好意思让你抱着一堆东西和小狗么?”
“哈,刚才上眼药的时候怎么想到我了呢?”
“对啊。”邵声似笑非笑,“这叫物尽其用。”
说笑之间,邵声又订了几条线,莫靖言和方拓轮流完成。方拓的经验稍逊一筹,但臂力十足;莫靖言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训练,胳膊和手指的耐力大大下降,但思路和感觉仍在,更倚重于平衡和脚法。两个人风格不同,完成路线的方式也大相径庭。
方拓对莫靖言的轻盈和柔韧大为佩服,看到她上高脚,忍不住连声赞叹道:“莫莫姐你的脚怎么能抬得那么高?之后居然还能发力?你练瑜伽还是学跳舞啊?”
“从小一直在跳舞。”
“那我肯定比不了了。”方拓叹气,“你看,我和钢筋似的。”
“去跑步,把身体跑热了,一样可以压下去。坚持一段时间肯定有效。”莫靖言信心十足,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男生从高中才开始练民族舞,一样压下去啦。”
“不用那么软,差不多就成。”邵声摆摆手,“没事儿这样压压就好。”他坐在垫子上,双腿收回,脚心相抵,双手压着膝盖向两侧使力。
“有人帮忙最好!”莫靖言兴冲冲跑上去,站在邵声身后,双手按在他背上。
他警惕地回头,“你要干吗!”
“教你怎么压筋啊。”她笑嘻嘻探头,“放松,放松就好。”
“用不着。”邵声侧了侧身,轻轻将她的手拂开。
“让师姐示范一下,我也学学。”方拓煽风点火。小狗也在旁边不停地叫着。
邵声颇不情愿地坐在垫子上,听莫靖言解释着,“呐,站在对方身后,小腿要贴在他的腰上,千万不要直接用力推后背,否则会给腰椎很大的力,这样不好。”说着她将手轻轻按在邵声膝盖上,“两手分别按住两膝,向下压。师兄,你吐气的时候,胸口尽量向地面贴,可以吧?方拓,你还可以去前面,抓着他的手向前抻。”
“你俩要把我五马分尸啊。”邵声咬牙切齿。以前练习田径和攀岩时,他也常常和队友一同拉伸,还有心情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而此时身后站着莫靖言,她纤细的小腿贴在他后背上,双手紧紧压在他膝头,还浑然不觉地向方拓解释着。
“可以了可以了。”邵声有些心跳加速,粗声道,“你赶紧起来吧。”
莫靖言笑道:“师兄,就是到了极限,再坚持一下才有进步!”
“我觉得可以了。”方拓怯怯地说,“师父已经面部扭曲了……”
莫靖言这才闪身站到一旁,邵声仰天躺倒,长吁一口气。
方拓跃跃欲试,“我也要压腿!是不是天天练习真的就能像师姐那么厉害?”
“肯定比你现在强多了。”莫靖言招招手,“过来吧。”
“去去,我来。”邵声起身,将方拓按在垫子上坐好,“我也得按按别人,出出气。”他力气比莫靖言大得多,下手又重。方拓龇牙咧嘴,哀声叫道:“师父,我腿要折啦。”
“让你跟着瞎起哄!”邵声在他头上重重拍了一下,起身离开。
方拓仍旧趴在垫子上,眼角泪花闪烁,“腿折了,起不来了……谁把我拉起来啊……”只有小狗跑过来,舔舔他的手指头。
“你们俩还真是一对儿活宝呢。”莫靖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方拓师弟太可爱了。我最喜欢方师弟了!”
邵声轻哂,扫了方拓一眼,“听到没?你可危险了。”
莫靖言毫不在意,“有什么关系啊,他就是个小孩子。”说着还摸了摸方拓的头顶。
“好吧好吧。”邵声笑,也过去摸了摸方拓的头顶,“那,我也最喜欢方拓师弟了。”
方拓依旧趴在垫子上,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我也很喜欢你们俩,可是,谁拉我一把呀?”
邵声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方拓便夸张地倒向一侧。莫靖言蹲在他面前,“多多练习,你就知道脚法有多重要了。现在你力气大,容易走暴力路线,会忽略一些比较细腻的动作。”她简要说了自己的心得,扭头问,“师兄,我说的对吧?”
邵声点了点头。方拓更加佩服,“莫莫姐,你简直就是王语嫣。虽然自己爬得很少,但眼力十分厉害!”他不禁好奇,“你为什么不参加攀岩队呢?力气太小?”
莫靖言被触动心事,尴尬地笑了笑,坐在一旁,“我……我脚上有伤,不能训练过度。”
方拓信以为真,惋惜地“哦”了一声。
“才不是呢。”邵声拖长尾音,懒懒地说,“她啊,一心攒着力气,要拿老年组冠军呢。”
“讨厌,你才是老年组!这里数你最老!”莫靖言笑出来,心中一点小小的幽怨瞬时消散。
国庆假期时莫靖言和班上同学去了承德,回来时发现小狗已经不见了。
“‘十一’前师父借了辆车,带它去宠物医院做了个小手术,我跟着一起去的。”方拓描述着,“医生可厉害了,之后点了几天眼药就好啦。”
“那狗狗去哪儿啦?”
“我们开车把它送到郊区去啦,找了个农家院。”方拓来了兴致,“那边特别美,山明水秀的。”
“你们两个大男生啊,鬼鬼祟祟一起去旅行,真是有大问题!”莫靖言点着二人,笑道,“老实交代,去了哪儿?”
“十渡啊!那边真不错,貌似还能攀岩。师父还给我普及了一下地质学知识,什么深切峡谷,白云岩,可惜我都记不清了。”
莫靖言想起二人在十渡时的对话,莞尔一笑:“那些术语我也记不住,学了《地质学概论》也记不住。”
“晚一个月去好了。”方拓兀自感叹,“村口有一株苹果树,已经结了小果子呢,现在还没熟。院子里还有一株树,师父说是梨树。”
“哪儿有梨树?”莫靖言奇道。
“师父那天念了一句‘梨花院落溶溶月’,我问他怎么想起这句诗来了,他就指着院子里的树说,‘因为那是梨树’。不过我也觉得很奇怪,没看到梨子啊。”方拓看着正在岩壁上更换岩点的邵声,对莫靖言附耳道,“大概他也不认识,怕丢面子,瞎说的吧……”他开心地笑着。
莫靖言心中忽然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她想起和攀岩队一同去十渡郊游,自己在月亮清朗的银辉下走到路口的小方场上,苹果树的白花探过墙头,馥郁芬芳,沁人心脾。她在落英中转身挥手,念了一句“梨花院落溶溶月”,又随口接道“满架蔷薇一院香”,自己都觉得生拉硬凑得可笑。那时她微笑着坐在路边的大青石上,对面险峻的山崖就和面前的人工岩壁一样,被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她面前投下巨大的黑影。而邵声恰好从暗影中缓步而出,脸上带着若有若无地微笑,轻声喊她,“莫莫”。
莫靖言看向背对自己的邵声,此前相处的时光纷至沓来,她心跳骤然加速,似乎窥破了一个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加班,不一定更新了…… 晋江的系统现在的确有些延迟,好在吞掉的评论经过一段时间多数会被吐出来。那些短暂消失在黑洞里的留言我应该基本还是看到了的。所以大家请继续,努力地评论吧! 又,刚刚大概听多了《忽而今夏》的广播剧,我脑海中重复方拓、邵声的对话时,竟然都是浓浓的东北口音,哎妈呀,这可咋整啊。。。又又,不知道广播剧在哪儿的筒子,微博上有链接。
第十六章 似梦非梦
莫靖言做了一个梦。
她和邵声两个人在岩壁下练习,她兴冲冲提议帮他压腿,将双手按在他背上。
邵声警惕地回头,“你要干吗?”
“教你怎么压筋啊。”她笑嘻嘻探头,“放松,放松就好。”
“用不着。”邵声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向下轻轻一带。她站不稳,整个人趴在他后背上。他攥着她的双手,交叠在自己胸前,仿佛莫靖言从背后拥抱着他一样。
他低沉的声音有些含糊:“当时我和老傅说,让他快刀斩乱麻,赶紧选一个。其实我多希望,他选的那个人是楚羚。”
在梦中她羞怯尴尬,想着如何能挣脱开来,又不必回复他的答话。好在这是心想事成的梦境,下一秒她就已经和他分坐在岩壁两侧。莫靖言想,装睡吧,装作刚才都是做梦,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于是她侧身躺在海绵垫上,闭上双眼。依然能感知到一轮明月高挂在深蓝的夜空中,白色的月光凉凉地笼在皮肤上,岩壁投下的黑影随着月亮的步伐而缓缓移动,覆盖在自己身上。而邵声不知何时半蹲半跪在自己面前,他伸出手来,粗粝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面颊。
莫靖言在梦中紧闭双眼,想着也不知他走了没有,凉意越来越浓,如果动一下,是否就让他知道自己正在假寐,那又如何应对他刚刚那句话呢?
想着想着,她打了个激灵,这才意识到一切都是南柯一梦。一侧胳膊露在被子外,凉凉的已经有些麻木,莫靖言搓了搓肩膀,觉得有风从窗外透进来。她半坐在床上,发现窗帘没有拉紧,一丝秋风钻过宿舍木窗框的缝隙,无遮无挡吹在她身上。
凉白的月光也从窗帘的边缘投射进来,莫靖言将窗帘挑高,一轮满月挂在中天,银辉沁凉,显得天宇更加澄澈。窗台上落下一层清朗的月光,如同铺了白霜。
莫靖言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重又躺下。她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朦胧之间,心头些许迷茫,些许惆怅,还带了一丝丝的羞涩,不及细想便又沉沉睡去。
梦中有凉白的月色相伴。
醒来后莫靖言几乎忘记这个梦境。傅昭阳难得有半日空闲,请她去附近新开的风味餐厅吃饭,又问她是否有时间,周五晚上一起去看电影。莫靖言想到那一日恰好是和邵声、方拓约好的训练日,迟疑了一下,低声说:“要期中考试了呢,复习很忙,不想分心。”她有些底气不足,声音渐渐低下去。
“没关系,等你考完也好。”傅昭阳微微一笑,“你现在的课程大多是专业课吧?但如果有数学或模型的部分,我还是可以帮你讲讲。”
莫靖言心虚,连忙摇头:“没关系,没有什么不太懂的地方。”她的语气客套,没有了当初的亲昵与依赖,傅昭阳无奈地笑了笑。
到了约定的时间,莫靖言依旧来到岩壁下和邵声、方拓一起练习。夜里已经有了中秋时节的凉意,邵声在短袖暗红T恤里套穿了一件黑色长袖速干衣,被莫靖言和方拓一致笑为时尚蜘蛛侠。
邵声瞪了二人一眼,指了指方拓,“什么蜘蛛侠?是知你侠。”
“哈哈,”方拓愣了愣,继续大笑,“莫莫姐,还是你来吧,知你侠。”
“什么知你知我?”莫靖言一头雾水,“明明是蜘蛛……啊,你说我……”她抬手在邵声后背拍了一掌,“你说我是猪?!”
“哎呀,有这么冤枉人的么?”邵声倒吸一口冷气,“我明明说的是方拓,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邵声给了方拓一顿爆栗,又指了一条怪异的路线,方拓一边身体扭曲地爬着,一边抱怨着,“这是什么拧巴线啊,我整个人都要打结了。”
莫靖言在一旁看着,几乎笑出眼泪来。
“你个笨!给我下来!”邵声大声呵斥,“给你十个馒头你就都吃了,不怕撑死!猪!”
方拓跳到垫子上,揉着胯骨,“那个角度太难上了,抻死我了。一会儿还得压压筋。”
“压什么压?让你爬的,真是难看到影响食欲。”邵声抓了一把镁粉,双手搓了搓。他重新爬了这条路线,但和方拓的用点顺序截然不同。方拓是自低向高依此抓过去,有些点距离很近,他伸展不开,只能扭曲身体;而邵声则是上高一步,将脚后跟挂好,身体水平挂在岩壁上,向后手臂舒展,轻松搭到下一个点上。
“原来如此。”方拓恍然大悟。
“爬点也是要动脑的,不是光有力气就可以。你说我能不骂你么?”邵声又重重拍了拍方拓的肩膀,“当然,有力气可以用另一种解决方式。”
他站在岩壁下,拉住起步手点,脚尖抵住岩壁,弯腰弓背,如同捕猎的猛兽般,而后迅疾发力,贴着岩壁飞窜,捉到上方手点后身体向外侧摆荡开来,他挺腰收脚,侧身踩了一个小点,将身体牢牢控制住。一跃之间,省略了中间三五个相仿高度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