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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背后的动静,艳春手中画笔迟迟没有再落下一笔,握住画笔的手指已经僵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道林太温柔了,不忍心伤害到艳春,所以宁可自伤。最美丽的感情,艳春当然向往,可是只有一个人的爱情是残缺的,也是注定没有结局的。
一百四五
第二天琼斯再次邀请素秋共进午餐,俩人边吃边聊不时笑出声,都感觉很愉快。
“余小姐,你会骑自行车吗?”
在素秋一再提醒下,琼斯现在已经能够比较自然地用“你”称呼她,而且也不会动辄脸红,俩人间的相处方式随意了许多。
“不会。”素秋遗憾地摇头。
单人自行车制造刚成熟,许多人不将它当成代步的交通工具,而是作为一项娱乐。相识的人们经常会进行非正式的自行车比赛,热爱新奇的巴黎人间现在正流行这项运动。
“我可以教你吗?骑自行车很有趣,学会了可以骑车去郊外野餐,这是很好的户外运动。”
琼斯热心地提议,睁圆了蓝得像勿忘我一样莹蓝的眼睛。
“我可以吗?”
素秋不觉感兴趣地问,有些跃跃欲试。艳春曾用休的自行车教过她,怎奈他保护得太过周全,素秋竟然没能学会,令她自信心大受打击。
“当然可以了。我姐姐有辆女式自行车,明天我骑来咱们去公园里练习,不会影响学习的。”琼斯急急地说,生怕她会因为担心学业而拒绝。
“那么,就麻烦你了。”素秋兴奋地说,脸上浮现出一个向往的表情。
琼斯也为可以教素秋学骑车而高兴,他转而询问起素秋会哪项运动,希望可以有机会邀请她参加运动派对。
谁知一问之下竟然得到了完全空白的答案,琼斯不禁吃了一惊,满含同情地望着她:“你们国家的人都不喜欢运动吗?”
“当然不是!”素秋没有想到他会联想到这么远,急忙否认,“从前我身体不大好,不能作剧烈运动。我哥哥的网球和羽毛球打得都很好,他还在学校里拿过名次。”
提到艳春,素秋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满心骄傲,脸上显出丝孩子气。
琼斯温柔地低声道歉,想了想忽然高兴地说:“我有个好主意!等你学会骑自行车,我们可以每天中午骑车去公园,我教你打羽球和板球,你说好吗?”
“好是好,可是。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休息?”
素秋很想学习从前没有机会尝试的运动,可是又担心太麻烦琼斯,有些迟疑不决。
“不会,我没有午睡的习惯。”琼斯赶忙否认,然后怀疑地看看素秋纤细的身体,“你也可以吗,余小姐?”
素秋抿嘴笑着点头:“我没有问题的。还有,你可以叫我名字,不用总是那么客气。”
“余!”琼斯很快地喊,像孩子般开心地笑起来。
“嗯,”素秋想了想,婉转地说,“我哥哥的朋友都称呼他余,如果你同我和哥哥在一起该怎么区分我们呢?不如你叫我秋吧。”
“秋!”琼斯笑得更开心,似乎对这个称呼同样满意。
素秋望着他开朗的笑颜,不由也微笑起来,感觉这个法国青年纯真得可爱。
从次日起,素秋就在琼斯指导下开始练习骑车。
女式自行车比男式车小巧,素秋使用起来完全不用费力。琼斯也不像艳春那样小心呵护,除了必要的保护始终鼓励她独自操纵。
所以只用两个中午素秋就学会了骑车,也没有跌倒摔伤,这让她大受鼓舞。
学会骑自行车后,素秋每天中午都和琼斯去打网球或是作其他的运动。
由于运动量增大,素秋的身体更加健康,粉白的脸上经常挂着红晕,看上去更加美丽。
休打趣地问她是不是有了男朋友,要不何以一天比一天好看。
劳伦斯对此深感欣慰,庆幸素秋终于可以忘记道林,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对于素秋的变化,艳春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内心极度复杂和矛盾。
现在他尽量克制自己中午不再去看素秋,而这个克制常常会失效。每次去过后,他都会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可是每次仍都会违背。
看不到素秋他会极其思念,可是看到她和琼斯在一起又令他极其痛苦。他割舍不下这份思念,就只有承受那些痛苦。
陷在对自己的折磨中艳春无力自拨,只当这是上苍对他这段背伦之爱的惩罚。
暑假来临了,艳春和素秋不能回国,只好继续留在法国。
不用每天去学校后,艳春的时间骤然增多。除了隔天去“或缺”一次外,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于读书、看画。拉丁区的每一家书店和博物馆、图书馆都曾留下过他的身影。
常常用过早点他就带份三明治当午餐在外面待上一整开,日子和上课时同样忙碌。
补习班除了公共休息日没有假期,只在七月份有一个星期的小休,诗词班也是同样的安排,所以素秋现在的生活节奏和之前一样。
有时艳春会去巴黎西北部的泰尔特尔广场作画卖画。
广场汇集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众多画家,整个广场就是个巨大的露天画廊。在那里可以看到各种风格技法的作品,是画家们切磋交流的好地方。
每次去广场艳春都会特意挑选素秋休息的日子,这是她强烈要求的。艳春作画,她就抱本大部头的外文书啃。俩人可以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慢慢消磨夏日似乎永无止境的光阴。
“或缺”也会偶尔停业一天,那是休和艳春相约去郊外写生的日子。每次去他们都会骑租来的自行车,画具绑在后座上。
劳伦斯和道林有时也会陪同前往,素秋和常来玫瑰天堂拜访的琼斯也不甘落后。于是两人行转变为浩浩荡荡的一个小车队。
素秋头戴草帽穿着长到脚踝以下的连衣裙,和琼斯行驶在郊外宽阔的满是树荫的大道上,眼前是翠绿的田野和满地鲜花,美丽自然的风景令她感到格外心旷神怡。
艳春也戴顶草帽,衬衫袖子挽在小臂上,不慌不忙地骑在他们后面,脸上神情平淡看不出悲喜。
道林衣着照例规规矩矩,陪在艳春身边,偶尔同他聊几句,多半时间则保持沉默。
休和劳伦斯骑在最前列,时不时还要来场比赛,将其他人甩得很远。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斑驳地洒在这群生机勃勃的年青人身上,跳跃着,闪烁着,青春就在这样的灿烂中锐利得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敌得过。
目的地通常是片小树林,休和艳春铺开绘画用具写生,其他人则散坐在带来的布单上喝菜吃点心聊天,然后组队打网球。
六人中道林球艺最为高超,其次是艳春和休,劳伦斯和琼斯技术平平,素秋则刚刚入门。然而组队打球,结局却通常令人很不可思议。
道林和素秋对阵劳伦斯和琼斯时,最后得胜的总是几乎只凭道林一人出力的那方。琼斯根本不把球发给素秋,而她打过去的球他又毫不阻挡明明白白地放水,令好脾气却很讲究原则的劳伦斯也哭笑不得。
而艳春与道林这两位强手跟劳伦斯及休交战时竟会落败。一则是休和劳伦斯经常组队打球彼此又很有默契,常能超常发挥。二是艳春一直在打球时分神看一边观战的素秋和琼斯,心不在焉地频频漏球。
素秋和琼斯单打就更加让旁观的几人连连叹息。琼斯完全在当陪练,不仅从不下重手,还尽量将球往素秋的拍子上送。
休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对琼斯说:“琼斯,你这种打法,秋怎么能进步?”
“不急,慢慢来。”琼斯腼腆地回答,又发了个软塌塌的球过去。
“我来!”休跑上前硬请琼斯下场休息,自己亲自示范接发球。
素秋穿着平底布鞋,手握住球拍紧张地盯住休不停跑动接球,顿感吃力不少。
打了一阵,休忽然发个快球直奔素秋面门而去。素秋已经累了来不急躲开也不能接住,只堪堪举拍匆匆挡了一下。
那球撞在球拍上,又和球拍一起直打到素秋脸上去。素秋低呼一声丢了拍子,双手捂住脸。
众人都吓了一跳,艳春第一个冲上前焦急地想要查看她是否受伤。
“劳伦,请带我哥哥离开!”素秋却背转身躲开不让他看。
艳春立刻猜到她这么请求的原因,脸色不由发白,僵在那里任由赶过来的劳伦斯拉他走远。
道林请素秋放下手,准备帮她检查。素秋先从指缝里看着艳春站在较远处后,才松开手。
几人一看她的脸都怔住了。素秋鼻子及以下全是鲜血,两只手掌也沾满了红色。
道林镇定地用手帕捂住素秋仍在不停流血的鼻子,扶她到左近的小河边去清洗。琼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脸色阴郁。
休一个人僵立在草地上不知所措。虽然没有一个人出言责备,然而大家都在忙也没顾得上和他说话。
待见到道林为素秋处理鼻子时不断改变方法,似乎有些麻烦,休的内疚就更加强烈。
犹豫片刻,他心情沉重地走到艳春身边,低声说:“对不起,余。”
艳春脸色苍白地望着他神情温润如故,淡淡地微笑:“这只是个意外,休,你不必过于自责。”
听到他的回答,休的心情越发恶劣,他很清楚在艳春心中素秋的重要性。
再次道过歉,他一个人慢吞吞地回到画架前发呆,没有跟劳伦斯交谈。
劳伦斯担心地望着休的背影,再看看艳春和犹在河边处理的另外三个人,暗暗叹气却也无可奈何
素秋鼻腔内几根毛细血管破裂,经河水刺激后血管收缩,出血自然止住。不过鼻尖蹭破了一点皮,有些刺痒。
道林再仔细检查一遍后终于松了口气,叮嘱素秋暂时不要碰鼻子,然后回望向艳春。
不远处,艳春和劳伦斯站在一棵树旁。两人都是默默无语,艳春的脸苍白如雪。
道林心里闪过疼痛,起身迈步走向他们,拍拍劳伦斯的肩膀没有说话只以目示意沮丧的休。
劳伦斯会意,再看一眼沉默的艳春,才走过去安抚休。
道林轻声向艳春汇报素秋的情况,目光中满含关切。
琼斯帮素秋洗干净染血的手帕,再递给她擦脸,眼内是止不住的关切。
素秋道过谢,仔细地拭净所有的血迹,然后想去安慰艳春。
她看见道林和艳春正在轻声低语,艳春的侧脸恢复几分血色,已不如方才那样惨白。犹豫片刻,她转变方向和琼斯一同走向仍是愁眉不展的休。
道林和艳春的关系在过去几个月里一直被素秋所关注,所以她自然发现了俩人现在的疏离和过分客气很不寻常。她猜测他们之间也许出现了问题,但艳春不说,去问道林又显突兀,所以她始终无法了解实情。
她想既然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还是当事人自己去解决比较好。而且她对艳春极为信任,无条件地相信他会处理好感情上的问题,所以才会尽量留空间给那两个人。
从郊外回到阁楼,艳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细观察素秋的鼻子。
除了那小块破皮,精巧的小鼻子从外观上看同以往并没有明显区别,既没红肿也无变形,依旧柔腻细滑。
怔怔地瞅了半天,艳春才让素秋换鞋洗手。他自己慢慢换过鞋,洗 好手就躺到了床上,面色淡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素秋感觉到艳春的压抑,乖乖地洗好手坐到床边去拉他的手,打算安慰这个喜欢大惊小怪的兄长。
谁知艳春却像被开水烫了一下,跳下地匆匆拿上东西去楼下沐浴,让素秋怔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休又闯祸了,谁让他是小配,所以尽管骂他吧。
一百四六
素秋十六岁生日那天,艳春没有通知任何人,自己带着她去观看了一场芭蕾舞剧。
几天前失常的情绪消失,一整天艳春都对素秋很温柔,令她终于安心,也很快乐。
这是他们来到巴黎后第一次观看芭蕾舞,都有些莫名的兴奋。按照习惯,艳春身穿不久前才买的薄西装,素秋则穿连衣裙,俩人都戴着帽子。
巴黎芭蕾舞大剧院建筑得恢宏壮观,罗马式的外观厚重而典雅,里面设施华丽,铺着猩红色金边的地毯,众多观众走上去也寂然无声。
剧目是《春之歌》,演员阵容强大,诸多著名芭蕾舞明星们参加了演出。配乐也极其出众,不过观众们更喜欢看舞蹈,反而忽略了背景音乐。
舞台上的演员身穿紧身舞衣,女演员们的裙子短到膝盖以上,踮脚快速旋转时身姿美妙动人。
兄妹俩从未见过衣着如此暴露的穿戴,起初都有些不适。后来他们逐渐被剧情及演员们高超精湛的技艺所吸引,不再注意这些末节,同其他观众一样看得很投入。
观看表演时,艳春偶尔将右手搭向扶手,却触碰到了素秋温软的手背。
他连忙收回手,心跳乱了片刻。稍待一阵,他才敢用眼角余光去观察素秋。
素秋全神贯注地望着台上,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根本没有注意到艳春刚才举动。
艳春的心跳这才恢复正常,将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