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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春拍拍衣袖,淡淡地说。
“爱伦平时是认真了些,可是为人公正也很热心。她是关心琼斯,才会总挑剔他。”
素秋用手帕擦汗,顺便为爱伦辩解了几句。
“说起来,爱伦和她家人性格相差很大,真奇怪她是怎么形成现在这个脾气的。”
“刚才他们不是也说咱们长得不像吗?”素秋随口反问,并不觉得一家人性格存在差异会很奇怪。
艳春顿了顿,然后目视远方平静地说:“不像也是骨肉亲人,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素秋的眼神黯了一下,也扭头去看林荫大道的尽头,没有回答。
平坦宽阔的大路安静而空旷,阳光一道道铺在土地上,将树影拉得很长。
偶尔响起几声鸟鸣,没有什么行人,只有远远的一个人骑匹黄马踯躅而来。那人似乎在打嗑睡始终低着头,圆形骑马帽遮住了脸。
兄妹俩保持沉默,一直凝视着那个骑者若有所思。
骑者越行越近,他身穿灰色骑马上装、白马裤、黑牛皮靴,□马十分健硕。他信马由缰,在兄妹俩的视线中越来越清晰。
偶尔一抬头,骑者和兄妹俩打了个照面,那人却是道林。
作者有话要说:小春察觉到爱伦对素素的不同寻常了,他也察觉到素秋对自己心意的改变,只是他……唉,不愿意因此伤害素素啊。纠结。
一百五五
认出彼此,双方都有些惊讶。三人现在并不经常见面,距离最近一次聊天已经有半个月之久了,没想到会在这里不期而遇。
“亨利,你也是来度周末的吗?”
艳春首先镇定下来,温润地微笑问道林,仍旧和素秋站在原地没有向前。
“是,我有个别墅距离这里不远。你们这是……”
道林目光扫过他们简单的衣着,没有注意到艳春的动作,利索地下马走过来。
素秋向道林点头含笑:“我们在同学家作客,顺便摘草莓。”
道林望望他们身后的暖房,了悟地回个笑容,随即诚恳地说:“请你们去我的别墅坐一会吧,能在这里遇上实在是太巧了。”
艳春看一眼素秋,抱歉地说:“下次再去,可以么?素的同学一会儿还要带我们去牧场,她父母也邀请我们务必在农庄用晚餐。如果我们改去你那里,会不太礼貌。”
道林微微失望,注视艳春晶莹的眸子,内心的忧伤再次浮上他的眼底。
“那样的确不太好,不如下次叫上休他们一起来吧。我那里有个人工湖可以钓不错的鲱鱼,咱们还可以在草地上野餐。”
“那就这样好了,亨利。你要不要进暖房看看?草莓长势很旺。”
“嗯,不必了,谢谢。我刚才是出来骑会儿马,也该回去了。”
道林婉拒,和艳春握手道别又冲素秋举了举帽子,翻身上马慢慢地折回去。
对于道林略带忧郁的神色,兄妹俩都看到了却谁都没有说什么,对此他们只感到十分抱歉。
继续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就又回到暖房里去了。
门口的大筐几乎被装满了,大家也都有些累。爱伦正让他们休息,看到兄妹俩她连忙上前问:“你们看见我哥哥来了吗?”
素秋摇摇头,回答:“没有。”
“真是奇怪,我哥哥怎么现在还不赶马车过来?真是急人。”爱伦抱怨地拎起裙子走出暖房。
不久,爱伦哥哥来了,还赶来辆小马车。他解释说是路上遇到道林家的少爷,谈了几句话所以迟了。
爱伦这才释然,和大家一起将草莓搬上马车,然后领大家去牧场。爱伦哥哥独自将草莓送回农庄。
牧场是一片绿草地,边上有几间高大的木板房,其中一间存饲料,剩下的全是圈养奶牛的饲养场。
奶牛被隔在房间一侧安静地吃草,工人们有的在挤奶,有的在清洁,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对众人的到来都笑着表示欢迎。
爱伦带领大家参观。几名男同学好奇地尝试了挤牛奶却不得法,惹得奶牛不安地哞哞直叫。
在家乡时素秋曾见过黄牛和水牛,没有见过这种花白的垂着肥硕乳房的奶牛。
她听见奶牛痛苦地叫,连忙担心地劝阻:“不要再挤了,奶牛在喊痛。”
正在挤牛奶的男同学们闻言大笑了起来,觉得她的话很好笑。
爱伦也忍不住笑了,问素秋:“你要不要也试试?它们很温顺,不会踢人。”
素秋看看奶牛们温和的大眼睛,摇头小声回答:“谢谢你,爱伦,我不试了。”
她感觉奶牛们很可怜,奶水本来应该是小牛的食粮,可是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催发它们产奶,完全把它们当作是赚钱的工具。虽然之前她也在喝牛奶,但现在忽然决心再也不喝了,还有其他的奶制品也不准备再碰。
艳春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素秋,眼内闪动着一抹动人的情愫。
他完全明白素秋心中所想,但并不觉得可笑,只感到她的善良和可爱。他极想搂住她以示安慰,如小时候般的做法。
但他只是站在素秋身边微笑,云淡风清,君子如玉。
农庄之行后不久,道林果然邀请艳春他们去别墅度周末。
休很怀念往日的乡村生活,第一个举手表示同意,劳伦斯自然要陪他。艳春兄妹商量了一下,才答应。
他们是周六下午出发的,道林和劳伦斯各开一辆车载着其他客人,一共有八个人,其余三人也都是道林的好友。
道林家别墅建在一处小湖边,周围没有围栏。一幢红砖四层小楼座落在绿茵茵的草地中央,旁边有个车库连着马厩。别墅养着两匹骒马,一匹黄色,一匹黑色,都很神骏。
下车后,大家先在道林带领下参观别墅,然后分配了住房,接着是用晚餐。
别墅平时没有人住,只安排了一名女仆打扫。现在为招待客人,临时从乡间雇佣了一名厨师及其助手,还加请了几名家务女仆专事清扫。
晚餐很丰盛,长长的餐桌上陈列着大块的煮牛肉、成盘的肉卷、冷鸡肉、鹅肝、黑菌牛排、烤蜗牛、还有白面包和面包卷。
大家随意取食闲聊,气氛很是融洽。丰盛的晚餐结束后,男士们到吸烟室吸烟喝咖啡饮雪利酒,休拉劳伦斯去打弹子。
艳春不抽烟,他见素秋神色略疲倦,就体贴地陪她回房间休息。道林尽责地送兄妹俩到二楼楼梯口方才回去。
素秋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旁边是艳春的,对面则是休和劳伦斯的卧室。道林的主人房在一楼,在艳春房间的正下方。
回房后,素秋打算沐浴后就休息。她今天坐了车,又走了很多路,已经很困乏了。
艳春叮嘱她几句,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沐浴。
刚从浴室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换上睡衣,房门就被人敲响了。艳春走过去拉开门,道林正站在门口,表情严肃。
“亨利?请进。”
艳春感到有点意外,礼貌地请他进来后合上房门。
道林见艳春只穿着别墅专为客人准备的浴袍,脸色略显淡红,乌发尚湿漉漉的,显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他的目光闪了闪,表情松动一些,说:“我来看看你住的是否习惯。这间客房去年重新粉刷过,一直都还没有人住。”
“很好,亨利。你坐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艳春礼貌地回答,走进浴室换上正式的衣服再回到房间。
俩人坐在圆桌边喝着茶,一时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过了半晌,道林放下茶杯看了看艳春,满怀心事地问:“余,你和秋,打算就这样下去吗?”
“我们现在这样相处很融洽,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艳春轻轻啜口茶,淡然回答。
道林心情沉重地盯着他,语气变得严厉:“我很惊讶,余。你会对乱伦也无所谓,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艳春回视着他,从容不迫地轻声回答:“所谓伦常都是由人制定的,既是人制定的就不可避免地有局限性。关于兄妹不能通婚,我曾专门研究过,制定这个规矩的起源是劳动力低下的原始社会。那时的人们只能依靠人力来解决温饱,所以生育是件头等大事。由于近亲结婚生出太多的畸形儿,导致科学知识匮乏的人类恐惧,才强令出所谓的通婚制。现在科学进步,人类的数量已经不存在危机。这个规矩仍存在,则完全出乎遗传学的原因。这个规矩只从社会学角度出发,完全泯灭人性。所以相爱的人不能结婚,毫无感情的两个陌生人结婚生子却受到伦常的保护。亨利,你认为这种规矩合理吗?”
道林面色复杂地默默无语,内心的震惊远远大于诧异。
关于爱情和婚姻,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他却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离经叛道的宣言。
如果他认同,等于同所有礼教伦常宣战。如果不,则代表他认为婚姻的唯一目的只是在于繁衍后代,将人类的存在降低到低等生物的程度。
这两种结果,他一个也不能接受,所以只有保持沉默。
长久的冷场后,道林抬头望着艳春平静优雅的脸,勉强说道:“可是我们人类应有自己的文明和骄傲,怎么可以等同于一般动物,对自己的血亲也可以产生欲望?”
“一般动物也有和我们人类一样的例子,譬如蝙蝠在发情期就更喜欢找血亲以外的异□配。从这一点来说,它们在遗传学方面的智慧同人类并无区别。”
艳春淡淡地说,眉目沉静不动声色。
道林哑然,觉得自己和艳春的想法存在太大的差距,他是不可能说服艳春放弃这段背伦的爱情了。
他站起身,疲惫又沉痛地说:“上帝是无所不在的,他了解世界上一切事情。你们的感情,再合情合理,他的审判永远也只能是有罪。余,你认真再考虑考虑吧。”
说完他走出房间,中间没有回头或是停顿。
艳春冷静地送他到门口,目送他消失在楼梯口,又沉思片刻才回身进房。
门即将关闭时,对面卧室的门开了,休抱着枕头出现在艳春视线里。艳春毫不迟疑地继续关上门回到桌旁,避免了俩人相见的尴尬。
他从行李中寻出本未看完的书坐在台灯下阅读,以打发寂寞的时间。
翻过几页后,他似乎听见楼下有开窗的声音,不觉奇怪地看了眼挂钟。此时已是晚上十点,不是正常开窗通风的时间。
又等了片刻没有再听见其他声音,艳春就继续低头看书。
十点半钟的时候,房门被再次敲响。艳春蹙眉,放下书打开门。
素秋穿着睡衣,脸色苍白,为难地低头对艳春说:“哥哥,我……我身上忽然不方便,把衣服弄脏了。那个,也没有带,你能不能替我去找一趟爱伦?”
艳春一惊,赶忙心疼地安慰:“不用担心,你乖乖回去休息,我现在就去。”
素秋的月事一直不太规律,每次还都会腹痛,这是艳春最担心的事情。
素秋有气无力地在艳春陪同下回到客房,艳春帮她倒了杯开水才去找车。小别墅距离爱伦家有些远,路他也不太熟悉,需要人帮忙。
看看劳伦斯紧闭的房门,艳春摇了摇头向楼下走去找道林。
他敲了好几下门,道林才来开门,并没有请艳春进去坐而是同他站在走廊里说话。道林身上胡乱套件睡衣,脸上有可疑的微红,头发凌乱,目光也不太自然地躲避着艳春的注视。
艳春暗自诧异,脸上却依旧平静优雅,轻声问:“打扰你了,亨利。不过我有件急事,现在必须去米歇米农庄。你可以开车送我过去吗?”
道林听到他平稳的声音,情绪也恢复了正常。他没有问艳春是什么事,只是果断地点头:“你先去车库,我换件衣服就来。”
艳春答应一声向楼外走去,什么都没有再问。
道林回到卧室,刚合上门就被一个□的人体紧紧拥抱住了。
“这种时候,你怎么会为个外人让我一个人等在这里?不要去,咱们继续。”那人在黑暗中吻着道林的脖颈,低低地抱怨。
道林摸了摸他火热的后背,轻声安慰:“马上就回来,他是我的客人,有请求我怎么可以拒绝?”
“讨厌的客人,你就不应该邀请他们来。”那人嘀咕着说,将道林抱得更紧。
“你回床上休息一会儿,我保证马上就回来。甜心,不要让客人等着急了。”道林无奈地拍了一下他的头,哄劝。
那人不情愿地松开手,钻回床上凌乱的被褥中没有再阻拦。道林快速换好衣服,在那人额上吻了一下,才匆匆赶到车库。
开车驶向米歇尔农庄途中,艳春坐在道林身边,手平放在膝上目视漆黑的前路神情自然,看不出焦急或是担心。
道林从镜子里仔细打量他的表情,暗暗放下点心又有丝失落,忍不住叹了口气。
“亨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并没有错,你不必觉得对不起什么人。”艳春温和地劝道,语气安静而恳切。
车身跳动了一下,道林紧紧抓住方向盘,内心羞愧更甚。
他暗骂自己行事荒唐,竟会因为情绪低落而轻易接受了其他人,之前对艳春的恋慕忽然就成为了一场笑话。
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