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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帅又和卫周两家人闲谈片刻就起身告辞,临行前状似偶然想起来似地问:“部队新收了些军马,有几匹十分神骏。有空请卫先生和小姐们去骑马玩儿,可以吗?”
众人都有些吃惊。长沙没有私人马场,虽有人喜好此道也只在自家院子里走走。骑马已经成为一项奢侈的运动,等闲人家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听到他的邀请,琉谛乃淙蝗员涣痃涞谋涔收勰ィ床桓伊⒖袒鼐�
这位丛帅入城两个月有余,从未出入过民宅,更未对驻地平民提出过任何消闲的邀请。现在却一反常态地作出这许多意外之举,其用心实在是莫测难明。
不过,如若他立刻回绝,恐怕大帅的面子上需下不来,那样就不好办了。可是应邀又实在不妥,琉唤斐鹄础�
陈忻然误会他的顾虑,在一旁解释:“马场在城外,和军营不在一起。只有几个管理人员,平时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
“如此,刃还源笏Ш统赂惫倭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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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忻然陪丛帅坐进汽车驶向大帅府。他不耐烦地摘下军帽,掏出雪茄点上:“大帅何必搞什么迂回包围?一大群人坐在那里不知所云,那个卫琉竦昧吮忝兀Φ帽瓤藁鼓芽础4笏В阒苯犹崆拙秃昧耍舛嗬朔咽奔洹!�
丛帅解开衣领上扣得紧紧的风纪扣,扬扬剑眉笑了:“就不兴我这个土包子也学你们这些洋派谈回恋爱?余小姐还小,不急在一时。等她答应了,我自然会将她好好安置起来,总不会委屈了她。”
陈忻然不耐烦地瞥丛帅一眼,立刻被他脸上的温情吓到,雪茄掉进车厢里,灭了。
顾校长手拿一份大帅府公函,仔细看了三遍却仍没能想明白。她将公函掷到办公桌上,问舒副校长:“舒大姐,你是怎么想的?”
“大帅要来学校演说,树立学生忧国忧民的意识,将来为国家出力。这个理由很堂皇,可是目的却绝不会这么简单。”
舒兰坐在椅子里,推推眼镜冷静地回答。
顾校长点头,背手走到窗前,注视着窗外已经渐渐干枯的树叶,满心不悦:“他提的这些,咱们一直在宣传。他不去肃整那些新娘学校,硬要跑到咱们这儿来搞什么演讲,实在是让人费解。”
“他明天就来,顾校长准备怎么办?”舒兰问。
“还能怎么办?他要讲就让他讲,舒大姐你组织好学生,讲完立刻带她们离开。”顾校长叹口气嘱咐舒副校长,想想又说,“给那几个年轻的教员明天放半天假,她们就不必参加了。”
舒兰低头在记事本上记录,下笔很沉重。
周四下午培华所有的课都停了,学生们被通知去礼堂听丛帅演说。
素秋和金小小她们的座位在礼堂左侧靠前排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台上的情形。
学生们安静地等待丛帅,没有人交谈,都对这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大帅倍感好奇。
等了将近十分钟,丛帅在几位校长陪同下登上主席台,学生们在教员带领下起立鼓掌。
素秋觉得那个丛帅很眼熟,仔细回忆才想到是舞会那天讲过话的,不由惊讶地睁圆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丛放去培华演讲,酒翁之意不在酒啊……
一百O四
丛帅向台下挥手,一面扫视全场,不一会儿就发现了素秋。
他见素秋满脸惊讶就冲她微微点头,惹得礼堂里的人纷纷向素秋她们那边看。
顾校长和舒副校长对视了然,这才明白丛帅此来的真正目的,原来是看上了美丽动人的金小小。俩人同时皱眉,决定会后要找金小小好好谈一谈。
别人也只当丛帅看的是金小小,都是又羡慕又含酸。
金小小却知道丛帅看的人并不是自己,她也学周围同学悄悄四顾,却引来同学们不解的轻哼,讥笑她装模作样。
听到这些不着边际的讽刺,金小小气得柳眉倒竖,脸冷下来。
素秋明白丛帅在看她,见他此举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不禁生气地噘嘴瞪了眼台上。
丛帅知趣地收回目光,只觉得穿了校服的素秋更加可爱,也更单纯。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陈忻然帮他起的演讲草稿上,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
演讲结束后,顾校长不给丛帅再接近学生的机会,诚邀他去校长室喝茶。
舒副校长则抓住金小小在自己办公室训了她一顿,弄得她更加来气。
素秋和同学们回到宿舍,捡起看了一半的小说继续读,不想和其他人一起讨论那个惹事的什么丛大帅。
她现在觉得很狼狈,居然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老谋深算”,也太难为情了。可这都是那个丛帅不好,他明明有故意隐瞒身份的嫌疑。
小说看了半天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她赌气地丢了书。
何欣然、刘娣还有巴想云谈论丛帅正说得高兴,见素秋这样就都说:“素秋,过来坐一会儿,丛帅真的很了不起的。”
素秋不愿意让她们知道自己之前曾见过丛帅,只好闷闷不乐地坐过去,听她们继续谈论。
丛帅,名放,幼时只是一名无父的放牛娃。十三岁用柴刀劈死逼死他寡母的土豪后外逃,后被温家堡主收留放猪。温家小姐心性仁慈,对丛放多有照拂。丛放在她鼓励下投奔当地军阀武昭祖,吃了皇粮当了兵。他胆大心细,作战勇敢,人缘又极佳,不过三年就当上了连长。日后在兄弟们的支持下取武代之,成为孙传芳手下的新一任大帅。封帅之日就是他迎娶温小姐之时,盛大的婚礼令半个城镇都空了,一时传为佳话。
“多浪漫啊,温小姐真是个巨眼识英雄的红拂女,丛帅也当得起李靖。”刘娣感叹,满眼粉红泡泡。
“就是,丛帅对温家小姐真是没得说。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孩子,可丛帅一直守着她没有纳妾。差不多的人遇上这事早就左一个右一个放家里了,难得他这么忠贞。”何欣然也赞同,喝口水又说,“如今这么好的男人真真是凤毛麟角,有得见没得嫁啦。”
巴想云笑了笑,说:“这话倒是不错。别的不说,光报上登的新闻就令人刮目。丛帅律已同律人,自己做不到的也不要求别人去做;自己认为必须做到的,手下的人也得做到。现在很少再听到当兵的胡乱行事,女孩子也敢一个人上街,比朱帅在时可是好得太多了。丛帅人真的很不错。”
话言刚落,金小小就寒着张脸推门进来了,恰巧听到巴想云的尾音。
“都是骗人的,他不错刚才还乱看女学生?长沙几十所大中院校,咱们培华凭什么就首当其冲地需要听他演讲?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她气恨恨地骂,想想舒副校长的训导就窝火。
大家哑口无言,不明白她这又是怎么了,竟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刚才在礼堂何欣然她们坐得远,并不清楚发生的误会,但却也的确知道丛帅看过某个学生。
刘娣尴尬地笑笑说:“我们就是随便说说,三姐干嘛这么生气?他再不错又能好到哪去,到底是个军阀,前一阵的乱子还不是他引起的?”
巴想云瞅着刘娣微讶:“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一转眼态度就转了个大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娣脸红,瞟瞟仍是气不打一处来的金小小,嘀咕:“就是那个意思啦,只不过一个外人,犯不着为他闹意见嘛。”
几个人听了都笑了,知道她是怕金小小火气再大点儿会殃及无辜,所以在和稀泥。
素秋抱歉地看看金小小,觉得她现在这么生气,其实自己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下午没课,顾知繁难得地没有拥杯携美,而是睡个午觉后去艳春的租屋玩。
艳春正在作画,见他来了忙起身让座倒茶。
顾知繁请艳春继续忙,自己握着茶杯立在他身后观看。
开学后,他们开始学习画水粉。顾知繁算是学得快的,却仍不及艳春。艳春技巧略逊,不过整体画感却很好,常能得到教授称赞。
卫家重建工作已经到了末期,都是些室内装饰的琐碎事情。艳春送了几幅水粉新作权当暖房礼,琉窒不丁N览咸岛笠艘环蚕不叮颓胙薮焊兰胰硕蓟朔は瘢⒓岢钟帽仁屑鄹叱龊芏嗟募鄹衤蛳隆�
老太太还向亲朋好友推荐,艳春这些天订单不断,忙得手不能离笔。
艳春明白老太太好意,不安中却仍带点兴奋。向报纸投稿所得没有卖画多,付款也慢,他很乐意多卖些画。这样,给素秋治病就更有希望了。
眼下他正在画的是素秋的水粉小像。素秋见别人都有画很是羡慕,虽然没有说想要的话,艳春却是晓得的,所以才抽空画幅她的小像想当作惊喜送给她。
顾知繁见那画只有一尺见方,紫藤花架下素秋正在仰望一只小黄猫。画虽然小,功夫却用得深。里面的素秋眉目宛然,神形兼备,斑驳的光影将背景渲染得典雅而温暖。
他忍不住赞了几句,仔细再看时却不出声了。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皱眉琢磨半天也不得要领,只得转头去望艳春。
见到艳春看向画幅的那个眼神,顾知繁就是一怔,慢慢掉开头坐进一边的椅子里,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茶。
茶水很烫,可他一直在出神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出来。
低头考虑半天,终究朋友之谊战胜了顾虑。顾知繁望着艳春的侧脸,慎重地问:“艳春兄,你今年有十九岁了吧?”
“嗯。”艳春不在意地点头,只当他在闲聊。洗去笔上靛青,重又沾了些淡黄色添加到背景上去。
“也该是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了,我认识不少很好的女孩子,要不要哪天见个面?”
“嗯?不要吧,她们不都是你的红颜知已吗,我怎好夺人所爱?”艳春觉得好笑,调侃了一句,仍没抬头。
“我是认真在问你,艳春兄,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再回答吗?”
顾知繁被他的态度弄得不快,加重语气说,神情难得地严肃。
艳春终于意识到今天的顾知繁与平日有些不同,他将笔搁在调色盘上,提起凳子移到他对面坐好,揉了揉眉心说:“好吧,想问什么就问吧,今天你有点奇怪。”
顾知繁踌躇片刻,想问的问题仍是问了出来:“秋秋是你的亲妹妹,你不觉得……你对她过于关注了吗?”
方才艳春凝视画中素秋的目光,顾知繁宁可自己从未见到过,那不是一个哥哥看妹妹时应该具有的眼神。
艳春悚然一惊,明白顾知繁指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惑和思索。转过头不再看顾知繁,也不看画,只是透过窗玻璃望向户外,保持沉默。
顾知繁没有那种说出心里话后的轻松,反而同样阴郁和茫然。但并不后悔,因为他尽到了一个朋友应尽的义务。
他注目艳春清逸文雅的脸、乌黑的浓发、雪白的皮肤,再次感叹天仙化人也不过如此。如果只凭外貎,他和素秋倒真像是一对璧人,奈何……造化总是弄人。
长叹一声不再打扰艳春,顾知繁默默离开。
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艳春一个人留在小屋子里,望了整整一下午的窗外,不动也没有再开过口。
后来他曾经回忆,竟然想不起那天都看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只知道素秋最终没有得到他暗许的惊喜礼物。
只是在那天后,他恍惚觉得自己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有他的外表、声音,却没有他的思想及情感,而是怀着另外一种完全对立的感情。
他希望自己能够仍像过去那样和素秋谈心亲昵,哄她宠她,可是另外一个人却拼命阻止他,对他说“不可以”。
这个人甚至禁止他看她,仿佛自己的一个眼神都会亵渎了素秋。
绘画也似乎失去了全部的魅力,他彷徨无措,不知道怎样做是对的,怎样做又是错的。
他的世界正在土崩瓦解,慢慢变成一片废墟。
作者有话要说:顾知繁的眼睛真是毒,一下子就发现了艳春对素秋感情的变化。这下,俺家艳春可怎么办呢?可怜的孩子。。。。。。
一百O五
又是周末,素秋像往常一样站在校门口等艳春。可是校外的青年们都散光了,也没能等到他。
她感到很奇怪,想自己去租屋,又记起艳春曾再四嘱咐她不许一个人去那里的话,就不敢轻举妄动了。而且从培华到租屋有好几条路,她也担心会和艳春错过,所以竟在原地站了有一个钟点之久。
正在望眼欲穿之际,身边停下辆吉普车,丛帅从驾驶座上跳下来,笑着冲素秋打招呼:“早,余小姐!”
素秋略微吃惊地看了看他,很想不搭理,可是良好的教养又让她不能对别人的问候无视,只好不情愿地回了一个字:“早。”
“在等人吗?”丛帅似乎没有发觉她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走上前热情地询问。
“嗯。”素秋简短地应一声,扭回头望了眼马路对面,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