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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翔已经不再是那个刚刚走进废土,呆在破旧废墟里凝神苦思的年轻人。他的外貌和旧时代没有任何改变,但是残酷的现实和沉重、血腥的遭遇,早已将他的内心磨励得越来越冷酷,越来越麻木。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字眼。
但是,爱永远不可能毫无节制泛滥施予。它仅仅只针对某几个狭窄圈子里的特殊对象。废土和旧时代无法相提并论,充满爱心的慈善之举永远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肮脏的世界。
善意和爱心只会被当作懦弱和卑微的表现,暴行和残忍才被所有人认同的强悍与不可违逆的存在。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
市民们对于林翔的称呼也五花八门。有的叫他“城主大人”,有的叫他“领主阁下”,还有的干脆直接尊称他为“国王”。
严格来说,这些称谓其实都没有错。对于市民和流民,他的确就是高高在上的唯一主宰。
隐月城的法律变得越来越森严,规矩越来越多。
林翔仿照旧时代的武装警察编制,以拥有“D”级以上资格的市民为基础,给城内各个街区管理部分配属了持有武器的执法人员。他们对城内流民拥有处决权,不需要像过去一样繁琐的审判,只要有一定程度的证据和事实,他们可以杀死每一个“F”等级的嫌疑对象。当然,其中也可能存在误杀和错杀的情况,一旦找出诬告者,他的尸体会代替被误杀者高高挂在街区中央的木杆顶端。流民们丝毫不觉得这是对自己权利的践踏和侮辱,恰恰相反,甚至认为这才是司法公正的最直接体现。
一个月后,隐月城的人口数量再次回升到七万。严寒与饥饿的确是催促人口增长的最佳助手,只要有食物,有干净的水,没人会在意所谓的权利和该死的自由。
鲍里斯和布鲁克的尸体被秘密烧成灰烬,同时,一队经过伪装的士兵也乘上他们来时的货车,在林翔的“礼送”下,堂而皇之驶出隐月城大门,沿着旧时代留下的残破公路,朝着北面荒野疾驰而去。
林翔不知道这种表面上的欺骗究竟能够维持多久,他需要时间让那些刚刚获得强大异能的寄生士得到适应。也许“魔爪”和阿芙拉早已知悉这里发生的一切,也许他们仍然和以前一样被蒙在鼓里,但是林翔作为整座城市的实际控制者,他必须为自己的现在和以后进行谋划和打算。
坦克和装甲车被分别编入佣兵团和城卫军,按照旧时代的编制,这些兵器足够编成一个实力强悍的装甲团。林翔相信,只要自己提出要求,阿芙拉所属的“救赎者”集团肯定会提供数量更多的战车和兵器。但是这些东西都需要熟练的人员进行操作,能源、弹药、零件损耗等方面的也必须考虑进去。在隐月城人口规模没有得到进一步提升,基础尚未完全牢固的情况下,他只能以手上的兵力暂时维持现状。
日历,慢慢翻到了十二月。
新生代人类不像旧时代人类有着圣诞或者春节之类的假日习俗。他们通常在秋季收获之后的第一个星期进行庆祝,旧年十二月份与新年一月首尾相接的那几天,则被所有人视为最隆重的节日。这一时期的俗称也很多,“年假”、“冰雪节”、“神赐日”之类的说法五花八门。不过在林翔看来,他仍旧按照旧时代的记忆,固执而坚决地要求所有隐月市民把这一节日称之为“过年”。
每一个市民都得到配发的物资。按照各人等级身份不同,实际领到手的物资种类,也从被视为奢侈品的牛奶、黄油,到双倍配发的面包、肉干不等。在节日的欢乐气氛掩盖下,即便是最悲伤的人,也开始露出自全城暴*以来的第一个笑脸。
苏特。兰德沃克站在拥挤的人群里,跟随着从物资发放窗口一直排到广场边缘蜿蜒扭绕的队伍,慢慢向前挪动,耐心地等候着由城管理委员会配发,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新年礼物。
荷枪实弹的城卫军在道路两侧来回巡逻,尽管排队领取物资的人很多,现场的秩序却非常井然。站在身穿粗糙布料和破旧服装的平民当中,一袭黑色呢料大褂,脚上皮鞋擦得光亮照人的兰德沃克,的确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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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一直带着令人非常舒服的微笑,不管认识或者陌生,他都会向每一个人彬彬有礼地点头示意。没有人觉得这是一种讨好或者弱者故意献媚的举动,很多平民都认识这个和蔼可亲的医生,如果有人因此表露出轻蔑或者不屑,立刻就会有一大群人冲上前来,用暴力的拳头让你明白“礼貌”这两个字的真正含意。
兰德沃克对心理学很有研究,他非常清楚应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对待不同的人。当然,这仅仅只是针对他认为有所需要的人群而言,如果自身位置站得更高,甚至直接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他同样也想把那些肮脏该死的乱民全部杀光。
毕竟,这是解决问题和麻烦最直接,也是最管用的手段
“医生,这是你的东西”
一个胸前佩有管理委员会黄|色三角星徽章的中年男子,从办公桌背后的木制板条箱里拿出一只白帆布捆好,体积明显比配发物资要大一些的包裹,重重塞到兰德沃克手中。
这种明显带有贪墨性质的举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不满。恰恰相反,尾随其后的平民或者站在旁边的城卫军成员,丝毫没有对此提出抱怨或者疑问。而给予包裹的管理者本人脸上也满是自然,他并不觉得给这个曾经治好自己儿子寒热的医生多发一点节日配给品有什么不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兰德沃克微笑着接过包裹,顺着被布条结起的缝隙把手伸进去,抓出一把用甜菜汁制成的粗糙糖块,弯腰递给站在身后,约莫五、六岁大的一个孩子。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小男孩感到分外惊喜,他结结巴巴地道过谢,满面欣喜地蹦跳着跑开。很快,几个站在附近并且看到这一幕的孩子纷纷围上前来,兰德沃克照例微笑着继续分发糖块,直到从包袱里所有的糖全部掏光,这才无奈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失望的孩子们立刻被他这副有趣的模样所吸引,纷纷嘻嘻哈哈大乐起来。
“医生你对他们实在太宽容了。”
中年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都是刚刚加入城市的流民,不值得你这样做。”
“他们都只是孩子。”
兰德沃克微微一笑,顺手从包裹里拿出一块新鲜的奶酪递了过去:“接着,这是我给你儿子的新年礼物”
在所有人看来,兰德沃克无疑是个合格的医生。
正直、善良、富有爱心、医术精湛、对每一位病人都一视同仁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随时身穿黑大褂的男人家里,在温度最低的地下室,却堆放着几十具洗剥干净的尸体。
兰德沃克非常注意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没有像在流金城的时候一样,肆无忌惮选择活人作为“玩具”的改造对象。但他并不因此而缺乏足够的实验材料城市爆发混乱的时候,他从大街上搬回来的尸体装满了整个地下室。这些死者年轻健壮,加上特殊的冷窖藏法,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保持新鲜。
兰德沃克没有什么特殊的恶心嗜好,他只是利用自己掌握的知识,制造一些能够充当保护者的“玩具”。
节日的气氛影响了每一个人,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愉快的微笑。在人群中穿行的兰德沃克频繁地打着招呼,所到之处总会有人朝他尊敬地鞠躬,或者面带感激地连声道谢他收取的诊费不高,医术也极其精湛。无论在任何时代,这样的人总会很自然的成为众目关注的核心。
木质办公桌面上布满漂亮的浅褐色波状花纹,没有任何装饰,体积却庞大得惊人,厚厚的桌脚上套着漂亮的黄铜隔层,一缕从窗**进的淡淡阳光照在上面,映出林翔那张模糊而英俊的脸。
重新整理过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些原来没有的东西。对于这些单纯只能用于装饰的物件,林翔倒也没有表示出反对或者拒绝。摆在桌面上厚厚的文件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在没有把这些东西批阅完以前,他不会产生任何额外的兴趣。
“苏特。兰德沃克?”
翻开文件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从正面拍摄的半身照。像片上的中年男子体格匀称,肩膀很宽,一双碧色的眼睛似乎随时都在散发着迷人微笑。
“他是在大暴*发生前就进入城市的居民。医术精湛,诊治费用也不高,在普通平民当中有着良好的声誉。最近一段时间,他和王彪副团长走的比较近。据说,他正在为副团长的断肢进行治疗,而且效果不错。”
刚刚被任命为隐月城情报主官的考伯特,重复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第二百零五节 盐路
“他拥有“C”级市民资格,这主要是基于暴*时期对民众救治给予的奖励。我们接触过所有被他治疗过的病人,其中没有任何一例反复或者恶化。他在居住的街区非常有名,正是由所在区域管理人员的推荐,才得以认识王彪副团长并且对其进行治疗。我仔细调查过其中每一个环节,所有的一切都合乎逻辑,没有任何可疑的部分。”
暴*给隐月城造成的损失极其惨重。为了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林翔大力加强城内的军事化控制和情报收集。在他的安排下,刚刚接受完寄生士改造,拥有三星实力的考伯特被任命为情报总署主官,对城内进行全面监控,并且负责对外情报收集与渗透工作。
望着粘贴在文件右上角苏特。兰德沃克的照片,林翔慢慢皱起了眉头。
他的记忆力很好,也清楚地记得曾经在流金城里听到过的这个名字。按照俘虏供称,王燚统帅的反叛份子当中也有一个兰德沃克,这家伙的职业同样也是医生,而且还是那种不惧子弹恐怖尸人的制造者。
现在,隐月城也出现了一个兰德沃克医生。两者之间,究竟有着什么联系?
或者,只是同名同姓同职业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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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第二种,那么巧合的机率也未免太大了些。隐月城和流金城里都有医生,但是绝对不会有两个医生都叫兰德沃克。
“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或者是有损维持稳定的特殊言论?”林翔抬起头,把视线焦点转移到考伯特身上。
考伯特摇了摇头:“从搜集到的情报分析,这个人品格正直,性情也非常温和。他没有仇视者,也从不对管理委员会和法律发表任何评论。医院方面曾经邀请他担任主治医师一职,但是遭到拒绝。除了病人,他很少主动与外人进行交流。至于王彪副团长,则是在分发节日配给品的时候偶然遇到。当然,并不排除其中是否存在故意为之的可能。”
林翔把健美的身体后靠在椅背上,左手抱在胸前,右手撑住下巴,用分开的食、拇指在明显可以感觉到粗糙胡茬的面颊两边轻轻摩挲着。
“安排专人盯紧这个家伙,对他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静静地坐了几分钟,林翔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另外,让医院方面对王彪的身体进行一次全面检查,重点观察细胞和基因方面是否出现异常。如果发现什么问题,立刻拘禁兰德沃克。”
天很冷,地面上的积雪却很薄。几根干枯的树枝从石头缝隙中挤挤挨挨的生长出来,仿佛一支支毫无血肉的瘦骨拼命伸展到极致,想要抓住悬浮在天空中的厚厚辐射云,从中拧纂出几滴自己迫切需要的水份。
有光,却感觉不到太阳的存在。整个世界都笼罩的半灰半暗的云层阴影下面,虽然是冬天,但是在没有风的时候,甚至让人感觉比闷热的夏天更加难受、窒息。
越野车沿着旧时代遗留的公路向东面飞驰,宽厚的轮胎把积雪碾压得朝向左右两边乱溅开来,夹杂着黑黄泥水的脏雪掉落在远处的同类身上,把原本一片洁白的它们,迅速沾染成如同梅毒病人身上溃烂脓疮一般的肮脏斑点。
林翔握着方向盘,脚尖微微踩下油门让车辆保持足够的动力,眼睛一边观察着前方道路和四周状况,一边不时朝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指北针偶尔瞟视着。
这是一条从隐月城边穿过,与备用便道相互连接的旧公路。拨开路面上的积雪,可以看到已经裂开的柏油表层。公路两侧的护栏大多已经腐朽,稍微用力推攮,它们就会发出刺耳脆响,像干裂树枝一样轻而易举的断开。横悬在道路上方的指示牌已经锈得不成样子,除了勉强能够看清楚几个残缺不全的数字,地名、线路、方向等等旧时代高速公路必须具备的相关信息,根本无法查找。
除了粮食,隐月城日常消耗最多的生活必需品,就是盐。
虽然有着杀人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