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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历史真的会就这样简单吗?景欢看着风月棋风中的霸气,犹豫了,或许一时的得失,并不代表一生。棋局尚未结束,鹿死谁手,谁能断定?
(又杀一个!继续!)
二十二、新帝登基
是夜,寒风呼啸了一夜,逼入耳中,大有不详之感。但蜀城新年的鞭炮却没有因为寒风而停止,却越发的响了。
清晨第一缕光线从东方漫开,吱呀呀的城门声倾轧在雪上,嘎吱作响,一匹快马飞奔而入,开城门的士兵已见怪不怪,wωw奇Qisuu書网睁着一夜未睡的兔子眼打了个哈欠。
最后一颗棋子落下,“啪”一声与利落的脚步声相映,方越夹着一股寒风进来,“王爷,我们查了一晚上,终于摸到那群人的落脚之地,但是……”
“如何?”风月的唇角挑起,却有股狰狞之色。
“驿站。”方越脸色凝重,“我们找了个借口而入,却……”方越的迟疑随着门外急促的脚步而止。
“圣旨到……”
长长的拖曳的声音飘荡在雪的世界,风月猛地站起,衣摆将棋盘上的棋子扫落一地,景欢看着他的身形微动,显然是有些颤抖,不由伸出手去,扶住了他的手臂,“王爷!”风月回头,看着景欢清澈的眸子,忽而一笑,“该来的总要来。”
尖利的嗓音从面前那个暗红色无须中年人口中一字一句蹦出,跪在一旁的景欢也不由被那嗓音激得全身发抖,不知何时,漫天的雪花又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颓败的味道。“钦赐”二字刚落,风月腾地就站了起来,把扯过那太监手里明黄地圣旨。再没有了平时地冷静睿智甚至慵懒无为。连唇角都在微微颤抖,“不,这不可能,不可能!父皇怎么会没了?三哥居然自立为皇,啊哈哈哈……”
风月的笑带着山谷间的霹雳,甚至是歇斯底里,眼看着那明黄的圣旨就要被他撕裂两半,景欢心动身动。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风月的腿,“王爷………
风月被景欢牢牢抱住,因为身心的剧痛而有些稳不住身形,眼角扫向大明殿总管太监秦忠木然的脸,还有他身后那黄灿灿两列带刀侍卫,顿时醒悟,天下大势,名分已定。风梧早在四天前,先皇薨后的第三天大殓停灵紫绶宫时,就已宣告天下。登基为帝,今天大年初一,已经不是明元四十年,而是简文元年!
他迟疑着,俯首称臣还是奋力反抗?风月慢慢镇静,冰寒地眸子从众人脸上滑过,就连自诩镇定的秦忠都不由垂下脸去,那院子里四十人的大内高手皇帝贴身黄衣位都已悄悄握上了刀柄。秦忠忆起临行前简文帝那跟风月如此像冰冷的眸子里是带着怎样的嘱托的,其实他也什么都没说,只那么一扫,秦忠便已明白,该如何去做了!所以他带来了最精锐的黄衣位,同时带来了这个莫测的圣旨。
风月的眸子对上潘若飞,潘若飞很轻地摇了下头。先帝去世新帝登基地昭告就如同一根紧箍咒。已经明发到蜀城都尉,全朝各级官员。四海皆知。风月摊开那张黄色的圣旨,工整的字迹显示着书写之人地自信笃定,目光落在那几个字上,“天下兵马,若无圣意,不可妄动一兵一卒”,风梧上台的第一件事,却就是削了自己的统帅大权!“庆王风月,速速回京奔丧,梵音部之战,亟待圣意。”
景欢再次狠狠抱紧风月的腿,环顾一圈,突然嘴一撇,“哇…………”一声大哭起来,“先皇啊!”一声撕裂的哭声惊醒了满院子跪着目瞪口呆的人,风月随着景欢的一拉,便直直地跌倒在地,“父皇…………”如狼嚎虎笑,沙哑中却是真实激烈的恸哭。风月地泪,从没有这一刻真实,父皇啊,你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却又在关键的时刻给了我一鞭子?
秦忠暗松了口气,紧张的黄衣位也放松了戒备,满院子,不满城都是哀戚之声,才贴上的大红对联被摘下,喜庆的红灯笼换上一片雪白,孩童的新衣都被默默脱下,大雪铺盖的蜀城真正成了白色海洋,再无任何一丝杂色。
秦忠等被送回了驿站,从早到晚,风月坐在书房,一句话没说,哭后地眼有丝空洞,嘴角再不会俏皮地翘起,耷拉着,道尽落寞。
景欢与潘若飞站在门口,谁也不肯吭声,还是潘若飞对景欢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进屋看看,王爷不是软弱地人,如果他真有那种打算,我们就……”潘若飞的眸底闪过一记狠辣,“如今兵权在手,将在外有所不受。”
景欢摇头,“名不正言不顺,除非现在就到了春天冰雪融化,梵音部叛起。”
潘若飞苦笑,“我又何尝不知,现在地确不是个好时机。那人……”他的目光透过厚重天际投向东方西京方向,“这几年把京城的确经营的很好,先皇去世,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能控制住京城所有眼线,一直到皇位稳固,改元之后才让消息到达这里。而且一来就先给了王爷这么大一个下马威。”
门吱呀一声响起,“想跟我说,就进来吧,没必要在门口装作无意谈论。”风月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潘若飞很景欢进去,室内依旧暖气融融,景欢却自己都觉得背后有飕飕凉风,她看着潘若飞和风月坐下,也蹲到炭盆一角。潘若飞是风月最好的谋士,不知何时自己也变成了他的私密信任之人。
为何会这样信任?他难道就从不怕自己泄露?刚想及此,却听风月说道:“景儿去温些酒来,我要与若飞长谈。”景欢站起,到底还是自己多情了,这么些机密的事,风月又如何肯让自己参与?
简文元年正月初三,西北大将军庆王风月,只带三百贴身护卫,另由四十名大内黄衣位护卫,离开蜀城向西京而回,给先帝奔丧。
景欢也一直跟在这个队伍里,道路上泥泞满地,融化的雪将泥路搅成一团浆泥,被飞溅的马蹄踏起,溅得一身脏污,但是这个队伍里,却没有一个人抱怨,没有一个人说话。
景欢自那日被风月支开书房后,就再没看见过风月,在自己的房间呆了两天之后,便被带入这个怪异的回京队伍。她远远地看着风月半张坚毅的脸,除了偶尔的悲戚,却再没有半分刚接圣旨时的暴怒、不甘、挑衅,高傲隐藏在那张俊美容颜之下,悲愤掩藏在那长长的浓睫之下。男人之间的战争,应该只刚刚拉开。
景欢回头望了一眼蜀城方向,谁说风月没有了兵马?蜀城里,那些接替风月兵权的人马,又属于哪一方?
京城,素纱飘扬的大明殿,风梧,现在是简文帝,默默地写下“忍”字的最后一笔,望着那个写了几十年的字,他的眉宇并没有展开,而是轻轻抚到眉间,闭目敛去眼底的疲惫。不过片刻,大殿上多了一个恭敬的太监,压低着嗓门道:“启禀皇上,皇太后因为悲伤过度而昏过去了。”
简文帝倏地睁开眼睛,眼底寒光横扫,生生吓得小李子打了个冷颤,差点就跪了下去,“那还不请太医!”
小李子到底是在大明宫伺候多年的人,很快醒悟,“已经送太后回寿宁宫,并请了太医。”
“起驾!”简文帝站起,高大的影子飘渺般落在白纱后,有一刻的恍惚,小李子没有再犹豫,扯开了嗓门叫道:“皇帝起驾了…………”一层层一声声,声音从大明宫传向寿宁宫,金黄的琉璃瓦,暗红斑斓的大柱,精雕细刻的瓦檐窗格,掩映在一片洁白之中,沉寂却又透露着前年的哀伤。
寿宁宫,康太后歪在榻上任由着太医把了脉,听着皇上的脚步走近,坐到了她的身边,她依旧闭着眼睛,手被简文帝握起,“娘娘,你要保重身体。”康太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已快四十岁的儿子,安慰地对他点点头,“哀家知道了,皇上也保重身体。”她说话声有些轻缓,没有平时的干练冷静,但那双清冷的眼睛,却似藏着千万沟壑,让人不敢小觑。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女早年加入南方贵州土司,长子风梧排行第三,如今成了皇上,二子是庆王风月,比风梧小十四岁,两个儿子自小就不和睦,她这个做娘的又如何不知道?
“月儿回来了吗?”一缕焦虑从太后脸上滑过,简文帝哪里会没看见,他又如何不动太后的忧虑?风月若是奉旨乖乖回来,那最好不过,风月若不奉旨…………
“娘娘放心,已经在回来路上了,再过个三日就到了。”简文帝替太后盖好被子,“娘娘身子骨不好,这两天就不要去紫绶宫守灵了,有儿子在就尽孝了。”
“也好。”康太后闭上眼睛,声音恢复了几分清冷。简文帝见状,知道她是不愿与自己再多说话了,便站了起来。
母子相疑,兄弟间隙,这就是父皇你留给我的天下吗?简文帝走出寿宁宫,负手看着灰败的天空,父皇留下十三个成年皇子,封王的就有十一个,个个都不是善与之辈,更有领兵的风月,早年在朝中呼声就高,如今,这样被自己一道圣旨拉回,他们之间又会有怎样的战火?风月,这个二十几年都不会听从自己指挥的弟弟,这一次会乖乖俯首称臣吗?
简文帝脸上勾出一抹冷笑,不管怎样,我赢了,不是吗?风月,你能如何反抗?
二十三、一入侯门
半个月后,景欢第一次站在了简朝第一大都西京,满眼繁华,背后却依旧是一片素白,苍白的就如同久病的女子,没有一丝血色,却也藏不住藏后之下暗流汹涌的血。
风月没有回府,直接跨马向皇宫而去,巍峨的紫辉宫,在阳光下金碧辉煌,金砖红柱,斗拱飞檐,巍峨中富贵繁华,奢侈间道尽人间沧桑冷暖。白色的纱幔依旧飘荡在整个皇宫,肃穆哀伤的背后却是缠绕如麻的心机争斗。
景欢调转马头,随着几名红衣卫向城东的庆王府而去,他没有回头,她亦没有回头。同一条路,他走向了皇宫深处,她走向他的家…………
庆王风月,年二十二,尚未有正室王妃,只有伺妾两名,大丫头几个,王府人口并不太多,院落大多数空旷敞亮,极富他的性格。但厅堂阁院楼台,无处不见精雕细琢,风雅繁华,又见风月另一性格特点,大处着微,豪中有细。
景欢被带入一个小小的庭院,一路上所有的地方安宁静匿,人人都是敛声静气,簌簌的风声吹响在楼阁拐角处,引来阵阵怪声,景欢忽然就有种极深的恐慌,一入侯门深似海,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孤魂野鬼也入了这样的豪门?
“景爷,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带路的管家太监赵起声音不快不慢,俯首询问动作声音无一不进退有据。让人挑不出半分理来。景欢心底地那个洞更大了,退后一步,扶住了雕花地窗棱,“我还是在前院偏厅等王爷回来的好。”
赵起有些为难,红衣卫方华五等带刀侍卫带回来王爷的原话他怎能忘记,“好生招待”,这个“好生”二字落在赵起耳中,有很多的意思。可是他却不想深究,一切自有王爷回来定落,但王爷回来之前,这“招待”二字他却不可偷懒。赵起赔笑,“小爷要是觉得这个院落不好,老奴带您去另一处。”侧身让步,眼底有讨好甚至害怕,“王爷特意吩咐了,好生招待爷。若老奴有个什么差错,王爷回来定揭了老奴的皮。”
景欢看着那五十多岁说话却尖细的老男人,未免多了一份恻隐之心。赵起哪里看不到?更委屈几分,低下了头,景欢暗叹,“也罢,就这样住着吧。”
豪华精致的房间让景欢抬进的步子又似凝固,正室,宽阔地两间大屋,屋中随意摆着黑漆蟠文檀木桌椅。桌上笔墨纸砚俱全,窗台插着素色梅花,屋内壁上挂着的几副名家画卷此时都蒙着白色的纱,侧室的大床上,白衫青幔,被褥衾套都是素色,依稀有些浅色小花。精致的镂刻窗花。鎏金的大鼎,随意的几件摆设。大方中透露着贵气,豪华间不见丝毫造作痕迹,只是那些素色就如外面的雪一样很快覆住了人的眼睛。
赵起解释,“这里原是王爷斋戒之所,本就简单,如今天下大丧,更素了一些,景爷将就着住下,可好?”太监最懂得主子心思,不知为何他第一眼看见景欢,就知道王爷一定会安排她住在清宅。
景欢点头,“这里很好了,千万不要麻烦。”
赵起低头,后退出门,手一挥就进来四个青衫宫髻少女,对景欢盈盈下拜,“参见景爷!”
景欢晃得连忙闪身躲开,连连摆手,“赵管家,这又是什么?”
赵起恭敬立在门边,“爷,这是府中规矩,景爷刚从战场回来,定是累了,就让几个丫头给你打水服侍洗漱可不好?”
“这可使不得!”景欢惊觉,她还从没被人如此服侍过呢!景欢连连摇头,可那几个丫鬟却齐刷刷跪了下去,甚至有一个已开始哽咽。景欢皱眉,“这又是何意?”
赵起地声音依旧平稳舒缓,“府里的规矩,丫鬟要是被主子嫌弃都是要送出府去的。”
一句话勾起景欢万千思绪,差一点忘记自